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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九赋黄帝庙

    又过千年后百年,武道初祖将炼化无气类死物为“本命灵器”之法昭告于天下,便选择了颐养天年,另余五家初祖则是旧伤不愈,只得以闭关堪堪续命,授各门亲祖代传道与众门生。

    如此安分了不久,“天道”众仙缘渐渐意识到了这六祖已再无力争斗,加上昔日被这群“凡夫俗子”那般蹬鼻子上脸地砸了门堂一通,早就记恨在心,等的就是今朝趁火打劫之时。

    苟活的一众仙缘合力在“古颐纪元”初期埋下阴狠手段,三千“水患”与两千八百“火卐”齐同现世八州之地,只教摧枯拉朽。

    苍天黯淡、日月同错、星辰遮蔽、人间无光。

    江南怒火血染苍穹,方圆万里尽数成灰烬,真如生灵涂炭。

    江北贪水打石开山,一泄再泄,方圆万里无活物可生。

    幸得当年“清陆之联”才把这天灾邪祟摒除于世。

    只可惜为时已晚,本就残存不稳的人族气运如断竹茅楼受风吹之,仅剩个枯槁地基。

    正中“天道”下怀。

    “盛道纪元”之时,首次“天道神罚”降世,与最近的这一次全然不同,那年八州大地无论百姓、修士,非死即伤。

    只是在路上走着都可以嗅到血腥味儿,若是张着嘴,更可以尝到人间珍馐。

    虽名作“盛道纪元”,但是大多修士都已经在此间道心崩殂。然“心智”正为人身的最为娇贵之物,分别盘踞泥丸宫与绛宫,大道几乎彻底溃散。

    这段时日是超越了“古颐纪元”的惨景。

    大势欲灭人族。

    直至当年的“乐祖”泠伦跋涉炎黄两帝庙,终在黄帝庙寻得了一处先天人族的气运残留处。

    他借以那支骨笛施“控音之术”,御万万凶兽为人族挡劫,九度赋乐,一肩挑下了“天道神罚”的泯灭大患。

    直将其逼到不再可厮杀百姓、不再可惊扰修士,泠伦这才奏完最后一曲“清商”,继而吐血亡音,又封魂化道,据当今“清温州”境内,独挡天道。

    此后,那些个仙缘全都咬牙切齿,接连发作的“天道神罚”都是只能压迫修士的修为,而且还仅限于清温州境内。

    他悍然赴死前仅留有一句话——“我要天下人,皆可饮清水、寝温席。”

    称作“清温志”

    了解到“天道神罚”的由始,李尺自觉幽默地打趣道“还真是福祸阴阳并相依啊?”

    “想多了。”刘渭一语道出天乩,“现如今清温州始终顾临天道神罚,同道修士谁也看不惯谁,仗着这玩意儿都敢大打出手,更有你这种借机兴风作浪的人,有不少隐忍、蛰伏的修士都因此被摧灭根基,清温州的未来实在堪忧。”

    听了刘渭的话,李尺终觉异味,这又何尝不是天道故意为难人族的手段呢?

    兵不血刃便教其逆流成河。

    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清温州气运始终贫瘠,以致于至此都没能出来个大道修士。

    “倒是好手段。”李尺赞叹了一句,又问道“渭哥,刚才他们说的那个“虹阁”是什么?在“盛华州”的名气很大吗?”

    “嗯。”刘渭站起身来,倚着窑炉,仰头,从厅门的空隙中注视街上的人流……

    他又倒了碗酒,在手中一次次晃碎面儿上的酒沫,仍旧是盯着……讲道““虹阁”是广招天下散人豪杰辈的一个流派,简而言之,就是一群逍遥浪荡子扎堆儿的地方罢了。

    自始就一直扎根在“盛华州”内,与五家教派为一时之物,现如今是以我和我弟为魁首而行事。

    虽不及先时那般恐怖如斯,可是现在却要比以前更同心协力。

    “盛华州”的边关修士,每逢十人便至少有我教中五人。”

    刘渭全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叙述这传奇轶闻。

    “与五家教派为一时之物?”李尺突然扬眉,心想,这还是个远古道统呢?怎么没听说过?

    他似乎忘了刘渭的本事,又似乎早就放下戒备。

    刘渭提点道“仅次于儒家教派的远古道统。”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尺愣了下,问道“是武道初祖创下的?”

    “没错。”

    “那你这岂不是在背后嚼老祖宗的舌根子?”李尺调侃完又问道,“潺哥在大荒山上说的那个大盛之景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个“虹阁”还有过什么特别骇人的传闻吗?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听说呢?”

    李尺有些后悔当年没在“盛华州”多驻留些许时日。

    刘渭解释道“那场“清温州变故”之后,“盛华州”也遭重,“东陵州”的蛮荒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倾巢出动。”

    惊雷肆起而翻滚,漫天玄浑颤白,只见两道边境关隘如同二教天仙论高低,俯眼望去,十万修士尽是巢蚁态。

    “那一场架打了足足半月之时长,修士、蛮荒,亡故者数不胜数,满目横尸遍野,血溅苍穹,天幕崩溃,方圆三万里内皆是夷为平地淤泥,狂风卷折的树干被怒雷尽数焚毁,人身寿衣都在随风晃荡个不停。”

    “盛华州”并未像“清温州”那般特设“关口”在两境接壤之处,故而没有能够仅以压制蛮荒一众的手腕。

    若非是十万修士同仇敌忾、皆不惧死,早就要被破关灭族。

    不过仍然为螳臂挡车之举,十万修士无一活口。

    山重水复、囚死环生之机,幸是得“虹阁”众人不再计较着各自的那点儿歪心思,鲜有的同赴关隘处并肩而战。

    “赢倒是赢了……”刘渭长叹出一口思缅故人的郁闷短气,端着碗喝净了黄酒,点滴都没沥拉下。

    “只可惜我“虹阁”也被此战大挫,所剩的众人……无几位旧相识了……”他依然叹气,下意识地晃起了脑袋。

    当时心中尚有挽倾志,自然不惧生死一线间,可是再看来……

    难免懊悔。

    也难免庆幸。

    悔不当初,也幸是当初。

    长流水后浪推前浪,尘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

    李尺缓缓捋清了思路,目瞪口呆,望着他的背影,问道“所以说当时“虹阁”是以一阁之力压下了余外的所有蛮荒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