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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棋手/牌手/枪手/裁手(上)

    “血敕三星挂斜月,神陟叠山飞惊瀑”

    “血敕心,神陟气。”

    李尺重复一句过后,又语气沉重而慨叹似的呢喃道“但逢绝处,必有生路。”他用力地晃了几下脑袋,感叹到师父留给自己的这后手的确玄妙。

    继而全不顾地往山后竹屋简舍袭去,他当真是遵刘渭之劝告,秋末二十三天尽是日复日的游步行拳其中……

    未曾出过一跬一步。

    忤逆林中棵棵成纵青竹皆是被震至无一叶存上,望眼遍地都为春盎然,呼吸吐纳之机,同雾可溅起青浪四溢,宛若仙人藏春头。

    纵使这般再加以镌字普书而锤炼“精气”在身,仍旧是难掩那股枯槁老态,应当富含的朝气却日夜稀少。

    如此短命骨相倒是真如三十年寿的虎豹豺狼,命数越半而展露老态,獠牙却比往常更犀利。

    李尺随手捡起一片竹叶对比曦光,全遮而后半遮而,似一元还似两仪。

    双目凝向其茎,借光可观生盈纹路,较人三百六十余五处气血穴行炁无差。

    甚至能说这两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反将茎朝上,又把叶垂下,红熤灌根头而入,破“泥丸宫”构神识,再入“绛宫”通脉络之气,与“生宫”贯连全身气血穴,三关同终“关元穴”内。

    细思量,这叶上新化的生机应当就是人身蕴力!?

    “渭哥之前好像说过是仙缘成道的后来才有那些通天地而大成者……嘶………”李尺吸了一口冷气,直是打起来牙颤,心想,“难不成是从这万物生灵身上定下的心思?”他把竹叶丢到一旁,揉着“风池穴”,心想到大抵就是如此。

    李尺唤来一只温顺黑鸦驻在肩头,他用两个手指乘起来,同样比了下日头,可见鲜血盘而绕而五脏六腑,正是人身锤炼“精气”护体的路子。

    早先就料想过,也发现过,只是很快地打消掉了这个念头。

    如果按照这路子寻思下去,那人兽之差也不大了……

    李尺若有所思又若有所失,立马止住这门心绪,他清楚,绝不能这么想,人身无兽形却人心裹带兽性,那还了得?

    他将黑鸦放飞,羽翼耀光,遮住一幕天色,自言自语“三才天地人,无德才合道。”

    天不德,风雨雷电旱涝灾;地不德,凿山开海;人不德,更为霍乱天地。

    覆没之末,盛世之始。阴阳否泰、五德归一,最合理。

    李尺一幅得意的神情,坦然自告道“我打心底就不认为哪一族会被真正的灭掉。

    毕竟,我始终都认为“但逢绝处,必有生路”。”

    不知何处——

    仇勉置身一方秀山澈水、鸟语花香之地,靛蓝天、清甘风,宛临春。

    他心中陡然悸动难安,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他反复擦拭淡了唇边的血渍,反问道“但逢绝处便必有生路吗?好!”他又把一黑一白两枚定局棋子丢掷空中,轻笑而言二字,“不急。”

    黑白棋子相缚半身,渐成阴阳之势在天……

    “刘家陶瓷店”——

    一枚玄铜光镜映出李尺的一举一动,尽入其眸,刘渭淡笑道“阴阳之说吗?”

    刘渭将铜镜收回“神识空间”之中,一想到仇虎的那个儿子在赌局上出师不利就幸灾乐祸不已,嘴角简直压不住。

    不过也有不解处,他琢磨着,“当今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兽首”到底是哪一个人间大能啊?居然能够做到这般牵着仇家人的鼻子走!?

    棋艺卓绝啊!”

    甚至自己都没了解过这位是否属大道修士之一?

    只是也不单单如此啊……

    刘渭忽然拍了一下大腿从板凳上起身离开,继而抖落衣襟灰尘,取出了窑炉里的陶瓷器,匆匆迈过门槛,把阁门用锁头挂得牢紧,气势汹汹的便攀空而走。

    “原来狗日的问题出在你这里了啊?”他咬牙切齿且怒目圆睁,直逼“潼山”而去……

    势要为“公平公正”这四字讨个说道。

    直至晚时……

    任凉风吹干了李尺身上的汗珠,若是放在以往,“三台正火”恐要被尽数吹灭。

    他揉了几下眼睛,血疤还是没有消失,有点儿硌手。

    这二十三天除了练拳便是镌字,体内二气涨了不少,但是没怎么正经的休息过,一日能眠两辰已是懒散的时候,现在的眸光都有几分涣散。

    李尺绕过忤逆林,趁着月色,从半山腰的一条辟径走去,盘沿大荒山近半。

    一路晚风更加,白袍灌起,真如天上白玉仙人落,但也更有了几分像残党余孽。

    他目的明显地走下山去,驻足在一潭清流湖水旁,宛如死水,一点儿的生气没有,连绵缀花青苔满目可见,没有一丝开裂。

    李尺叹气之余频频摇头,望向一旁的刻字石碑……

    约摸着五尺一两寸。

    其上为——“秋江池”

    这潭池水历来都如死匿一般,莫要说起浪起花了,能溅起两圈涟漪都是难得一睹。

    李尺蹲坐在池水一旁,凝望向其中……重复道“秋江池上浪起花,残残念念把人杀。”

    语气是真的没有以往那么犹豫不决了。

    天上天下,皓月星辰,万籁生山,一星在水,海风碧云,夜渚月明。

    “且就不走了吧!”李尺找了块还算干的地界,格外逍遥地躺下去,二郎腿也翘起来,偶尔转头观景。

    身历其境的感觉是真好。

    “过了今夜,便要“入冬”了啊!”他又胡乱地慨叹上一句,以往最怕的就是这季节,是生是死都如独足涉朽木。

    现如今这么肆无忌惮,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阳来阴受,来阴受阳。总有易位时,五德有始也有终啊……”

    “泗水洞天”——

    溥正有闲情雅致,端坐在一条木干上,双手握着一支朽木鱼竿,垂钓那滩由血海退化作清澈湖流中的游鱼。

    身边已经钓上来了挺多,至少三十条打底。

    不知又钓上来了哪一条不服气的游鱼,咬得很紧,他本想用力甩出,却是断了鱼竿。

    心中同样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