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晚上
施干不知道自己要在那里等多久，自从进入宗巴见到阿水的房子以后，他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非常强烈。
施干坐在台阶上，裹着衣服看着外面，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来问施干是谁。
施干靠墙坐着，坐着坐着就觉得困倦了，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叫郤昱来替他，但是他想第一个看见乔封，他想看看乔封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施干坐到日落也没有等到乔封他们，太阳落山以后温度下降很快，施干渐渐觉得石阶冷的快把他冻住了，只能站起身回去。
他特意饶了路，去看了阿水的房子，就发现里面亮起了灯。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盏灯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房子里面都是漆黑的。
也许灯是卫观海点的，施干想着，转身离开了。
施干回去的时候郤昱和多吉次旦都在等他，屋里烧起火来了，非常温暖，温暖到施干可以把外衣脱下来，郤昱和多吉次旦在厨房忙活，多吉次旦被郤昱赶到一边打下手去了，施干拿起一个杯子倒酥油茶，看着多吉次旦和郤昱。
“晚上吃什么？”
“你觉得还能吃什么？”郤昱回头看了他一眼，转头回去继续忙，“随便应付点吧，吃不惯你可以吃我们剩下的压缩饼干，或者抠墙皮吃，你问问大叔可不可以。”
多吉次旦回头看了施干一眼：“不可以。”
施干笑了笑，想进去帮忙，但是厨房已经容不下他了，他站在门口都被郤昱嫌弃，于是他就坐到外面的桌子前等着开饭。
吃饭这个事情对施干来说是没有执念的，对他来说，饭不是必须要吃的，不是非要坐在桌子前吃的，他在丛林做任务的时候都是一边走一边啃饼干吃罐头，他的作息从来都是不规律的。
但是现在，他居然有点期待等会儿端上来的会是什么菜了，虽然他知道无非就是那几样罢了。
没一会儿郤昱就把菜端出来了，煮了一锅牛肉汤，还有三碗白色的奶，施干看着郤昱把奶放在他面前，上面还摆了双筷子，就拿筷子搅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一块一块的小面团，就和小汤圆一样。
“吃吧。”郤昱先是喝了口奶，然后才开始吃饭。
施干知道，这已经是郤昱能用这里的材料做的最好的一顿饭了，所以他也不会说什么，况且这已经很丰盛了。
多吉次旦倒是很佩服，他刚刚在厨房看着郤昱自己忙活的时候，心里还想的是这里就这么点东西，郤昱做不出什么来，但是最后的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三个人吃了热乎的东西，吃完以后郤昱就把碗都收进去了，多吉次旦打算去帮忙洗碗，但是又被郤昱赶出来了。
“他这么喜欢做家务的吗？”多吉次旦看着郤昱，问施干。
“谁知道呢，也许乔三就是这么教的吧。”施干看着窗户外面，想着如果乔封他们晚上到了怎么办，“我再去门口看看。”
多吉次旦没有拦施干，只是给了他一件厚衣服，这衣服是他自己的，施干穿着大了很多，但是很保暖，裹几圈出门的时候，施干还是打了个寒战。
外面的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街道显得非常冷清，施干知道，现在宗巴是不会还有人在街上走动的，等会儿出现的都不会是人。
“一定要去吗？”多吉次旦站在门口问施干，“凭你的了解，你知道等会儿什么东西会出来。”
施干应了一声，走下台阶，多吉次旦看着施干顺着主街下去，默默关上了门，但是打开了窗户。
临街的人户都亮着灯，橘黄的灯光照出来，把施干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裹着衣服回到白天坐过的那个台阶，坐下看着外面，外面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施干预留出来的时间是三天，三天以后乔封他们还没有来的话，他会自己去见藏巴，他多少了解乔封想知道些什么，他可以替乔封问。
施干还在想着，就觉得身后站了人，他很迅速地起身，回头就看见了阿水和卫观海。
卫观海把自己全都裹了起来，厚重的毡布挂在他身上，施干差点没认出他来，直到卫观海出声施干才认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阿水问。
施干短促地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阿水他们，意思很明显，也在反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不安全。”卫观海说，“你现在应该在屋里。”
“谢谢提醒。”施干冲卫观海笑笑，“你的头好了？”
卫观海没有接话，施干准备等阿水他们走了再坐下，他不放心把后背露给阿水，但是这两个人似乎不打算走了。
“等人？”施干马上就知道阿水他们要干什么了。
“等的不是人。”阿水冲施干笑笑，“你呢，等人？”
施干愣了一下，就觉得他身侧房子的阴影里面站了好几个人，这些人像是突然出现的，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施干觉得身上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阿水冲施干笑笑，走进了黑暗里，卫观海经过施干的时候，看了施干一眼，施干看见卫观海平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施干本打算离开了，但是卫观海停下了，他拉下了围在脸上的面巾，施干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卫观海嘴角的一抹笑意，随后卫观海也消失在黑暗中了。
施干没有停留，朝多吉次旦的房子走去，月光洒在石板上显得冷冷的，施干第一次对宗巴产生恐惧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适，他想现在就见到几个熟悉的人。
施干往回走着，一路看着两边的小道，这些小道现在全都隐没在黑暗里，似乎里面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着外面。
施干一直很奇怪，宗巴人明明无论是外形还是生活习惯都和正常人无异，但是他们却能很轻易地接受那些东西的存在，这种感觉让施干很难受，同时又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也有一批这样的人给他同样的感觉。
施干边走边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东南亚的那些人，和宗巴人似乎很相似，这种像正常人又不像正常人的感觉。施干忍不住去想，莫非对乔封来说，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像个正常人又不像，所以乔封才会一直致力于让自己也变成一个正常人么？
施干想着就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居然在这里反省自己？
施干刚打算哼两句歌，就觉得身体一僵。
这是潜意识的反应，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后面。施干想也不想，撒腿狂奔，他只觉得身后那个东西穷追不舍，好像马上就要咬住他了。
施干一步跨上多吉次旦家的台阶，手撑在窗框上翻进去，直接踩在桌子上，把屋内的郤昱和多吉次旦吓了一跳，两个人看见施干一把关上窗户看着外面，同时问道：“你干什么？”
“有东西在追我。”施干看着窗户外面，因为光线的问题，他只能看见外面有个东西站在窗户外面，看着里面，久久不愿离去，“你们先不要靠近窗户，不要开窗。”
郤昱一脸紧张地站了起来，但是多吉次旦却觉得很平常，他走到窗户前看了一眼外面，说：“早就说了，叫你不要出去，被盯上了吧，今天晚上你都出不去了。”
施干顿了一下，看了多吉次旦一眼：“你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多吉次旦问，走到火盆前坐下，“这样的东西在宗巴并不稀奇，我们已经摸索出了和谐共处的模式。”
施干应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看着郤昱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郤昱是这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施干坐在台阶上，裹着衣服看着外面，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来问施干是谁。
施干靠墙坐着，坐着坐着就觉得困倦了，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叫郤昱来替他，但是他想第一个看见乔封，他想看看乔封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施干坐到日落也没有等到乔封他们，太阳落山以后温度下降很快，施干渐渐觉得石阶冷的快把他冻住了，只能站起身回去。
他特意饶了路，去看了阿水的房子，就发现里面亮起了灯。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盏灯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房子里面都是漆黑的。
也许灯是卫观海点的，施干想着，转身离开了。
施干回去的时候郤昱和多吉次旦都在等他，屋里烧起火来了，非常温暖，温暖到施干可以把外衣脱下来，郤昱和多吉次旦在厨房忙活，多吉次旦被郤昱赶到一边打下手去了，施干拿起一个杯子倒酥油茶，看着多吉次旦和郤昱。
“晚上吃什么？”
“你觉得还能吃什么？”郤昱回头看了他一眼，转头回去继续忙，“随便应付点吧，吃不惯你可以吃我们剩下的压缩饼干，或者抠墙皮吃，你问问大叔可不可以。”
多吉次旦回头看了施干一眼：“不可以。”
施干笑了笑，想进去帮忙，但是厨房已经容不下他了，他站在门口都被郤昱嫌弃，于是他就坐到外面的桌子前等着开饭。
吃饭这个事情对施干来说是没有执念的，对他来说，饭不是必须要吃的，不是非要坐在桌子前吃的，他在丛林做任务的时候都是一边走一边啃饼干吃罐头，他的作息从来都是不规律的。
但是现在，他居然有点期待等会儿端上来的会是什么菜了，虽然他知道无非就是那几样罢了。
没一会儿郤昱就把菜端出来了，煮了一锅牛肉汤，还有三碗白色的奶，施干看着郤昱把奶放在他面前，上面还摆了双筷子，就拿筷子搅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一块一块的小面团，就和小汤圆一样。
“吃吧。”郤昱先是喝了口奶，然后才开始吃饭。
施干知道，这已经是郤昱能用这里的材料做的最好的一顿饭了，所以他也不会说什么，况且这已经很丰盛了。
多吉次旦倒是很佩服，他刚刚在厨房看着郤昱自己忙活的时候，心里还想的是这里就这么点东西，郤昱做不出什么来，但是最后的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三个人吃了热乎的东西，吃完以后郤昱就把碗都收进去了，多吉次旦打算去帮忙洗碗，但是又被郤昱赶出来了。
“他这么喜欢做家务的吗？”多吉次旦看着郤昱，问施干。
“谁知道呢，也许乔三就是这么教的吧。”施干看着窗户外面，想着如果乔封他们晚上到了怎么办，“我再去门口看看。”
多吉次旦没有拦施干，只是给了他一件厚衣服，这衣服是他自己的，施干穿着大了很多，但是很保暖，裹几圈出门的时候，施干还是打了个寒战。
外面的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街道显得非常冷清，施干知道，现在宗巴是不会还有人在街上走动的，等会儿出现的都不会是人。
“一定要去吗？”多吉次旦站在门口问施干，“凭你的了解，你知道等会儿什么东西会出来。”
施干应了一声，走下台阶，多吉次旦看着施干顺着主街下去，默默关上了门，但是打开了窗户。
临街的人户都亮着灯，橘黄的灯光照出来，把施干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裹着衣服回到白天坐过的那个台阶，坐下看着外面，外面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施干预留出来的时间是三天，三天以后乔封他们还没有来的话，他会自己去见藏巴，他多少了解乔封想知道些什么，他可以替乔封问。
施干还在想着，就觉得身后站了人，他很迅速地起身，回头就看见了阿水和卫观海。
卫观海把自己全都裹了起来，厚重的毡布挂在他身上，施干差点没认出他来，直到卫观海出声施干才认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阿水问。
施干短促地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阿水他们，意思很明显，也在反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不安全。”卫观海说，“你现在应该在屋里。”
“谢谢提醒。”施干冲卫观海笑笑，“你的头好了？”
卫观海没有接话，施干准备等阿水他们走了再坐下，他不放心把后背露给阿水，但是这两个人似乎不打算走了。
“等人？”施干马上就知道阿水他们要干什么了。
“等的不是人。”阿水冲施干笑笑，“你呢，等人？”
施干愣了一下，就觉得他身侧房子的阴影里面站了好几个人，这些人像是突然出现的，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施干觉得身上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阿水冲施干笑笑，走进了黑暗里，卫观海经过施干的时候，看了施干一眼，施干看见卫观海平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施干本打算离开了，但是卫观海停下了，他拉下了围在脸上的面巾，施干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卫观海嘴角的一抹笑意，随后卫观海也消失在黑暗中了。
施干没有停留，朝多吉次旦的房子走去，月光洒在石板上显得冷冷的，施干第一次对宗巴产生恐惧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适，他想现在就见到几个熟悉的人。
施干往回走着，一路看着两边的小道，这些小道现在全都隐没在黑暗里，似乎里面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着外面。
施干一直很奇怪，宗巴人明明无论是外形还是生活习惯都和正常人无异，但是他们却能很轻易地接受那些东西的存在，这种感觉让施干很难受，同时又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也有一批这样的人给他同样的感觉。
施干边走边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东南亚的那些人，和宗巴人似乎很相似，这种像正常人又不像正常人的感觉。施干忍不住去想，莫非对乔封来说，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像个正常人又不像，所以乔封才会一直致力于让自己也变成一个正常人么？
施干想着就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居然在这里反省自己？
施干刚打算哼两句歌，就觉得身体一僵。
这是潜意识的反应，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后面。施干想也不想，撒腿狂奔，他只觉得身后那个东西穷追不舍，好像马上就要咬住他了。
施干一步跨上多吉次旦家的台阶，手撑在窗框上翻进去，直接踩在桌子上，把屋内的郤昱和多吉次旦吓了一跳，两个人看见施干一把关上窗户看着外面，同时问道：“你干什么？”
“有东西在追我。”施干看着窗户外面，因为光线的问题，他只能看见外面有个东西站在窗户外面，看着里面，久久不愿离去，“你们先不要靠近窗户，不要开窗。”
郤昱一脸紧张地站了起来，但是多吉次旦却觉得很平常，他走到窗户前看了一眼外面，说：“早就说了，叫你不要出去，被盯上了吧，今天晚上你都出不去了。”
施干顿了一下，看了多吉次旦一眼：“你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多吉次旦问，走到火盆前坐下，“这样的东西在宗巴并不稀奇，我们已经摸索出了和谐共处的模式。”
施干应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看着郤昱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郤昱是这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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