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活着
卫也只是顿了一秒，马上就起身过去了，他把雪刨开，看清了那抹鲜艳。
是衣服的衣摆，没有被封在冰里，风吹过的时候就随风摇摆着，似乎在宣告这里有一具尸体。
卫也顺着大致的范围把雪都清理开了，就看见冰层里封着的洛桑卓嘎。
卫也一下哽住了，他不认识洛桑卓嘎，但是现在看着洛桑卓嘎的尸体，依旧让卫也觉得心跳停了一下，这具尸体在最上面，而最近有可能被献祭的，只有洛桑卓嘎了。
洛桑卓嘎的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很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穿的衣服颜色非常鲜艳，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冰层的最上面。
卫也把手贴在冰面上，渐渐就觉得手变湿了，卫也顿了一下，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石头，他起身朝房子走去，速度很快。
卫也用他自己的开门方式把门打开了，一进去就四处看了一眼，没看见多吉次旦，卫也知道多吉次旦多半在施干的屋里，就直接过去开门了，忽视掉了藏巴。
卫也打开门，多吉次旦被吓了一跳，看见是卫也进来了，顿了一下，问：“你有什么发现？”
卫也看见多吉次旦手里有把匕首，直接走过去从多吉次旦手里把匕首抢下来，多吉次旦慌忙站起来，说：“怎么了？”
“我看见洛桑卓嘎了。”卫也站在屋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多吉次旦，“但是我不认识，你来看看。”
多吉次旦眼睛都瞪大了，连忙跟着卫也出去，他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施干起来了。“你快躺下。”多吉次旦不得不回到床边。
“我要一起去。”施干勉强站起来，他扶着多吉次旦的胳膊缓了缓，“躺着太难受了，我想出去走走。”
“带上。”卫也看着施干，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洛桑卓嘎身上。
多吉次旦只能把最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把施干裹在里面，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施干看见了坐在外面的藏巴，施干愣了一下，还来不及问，就被多吉次旦裹着出去了。
卫也先到了冰层那里，施干看见卫也跪在那里凿冰面，他和多吉次旦过去的时候都踩到了雪下的暗冰，滑倒了，两个人像坐滑梯一样滑到卫也面前，卫也分出手把两个人拦住，多吉次旦和施干同时看见了洛桑卓嘎。
“洛桑卓嘎。”两个人同时说道，对视一眼，开始加入卫也的工程。
施干倒是还有一把匕首，但是在屋里，他懒得回去拿，干脆用衣服裹着手砸向冰面，多吉次旦也胡乱弄着，卫也看着施干和多吉次旦的手在他面前乱弄，忍不住拉住两人：“别捣乱，挡着我了。”
“热水有用吗？”多吉次旦突然看向卫也，“藏巴屋里有火。”
“藏巴？那个老头是藏巴？”施干看向多吉次旦，多吉次旦点了点头，施干愣了一下，他看过藏巴的照片，按照年纪来看，藏巴现在和梁漆应该是差不多的岁数，但是藏巴看起来要比梁漆年轻不少。
“我们回去烧水。”施干把脑子清空，和多吉次旦跌跌撞撞重新跑回去，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看见门开着，直接进去了，一进去就看见藏巴在用那个铜盆烧水。
两个人停在门口，藏巴坐在火边看着盆里的水，说：“你们见到了。”
施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向多吉次旦，多吉次旦轻咳了一声，说：“对，我们想救她。”
藏巴指指铜盆，施干直接冲过去端起铜盆就走，多吉次旦被吓了一跳，说着：“手，手，小心手。”一边紧跟着施干出去了。
施干端着满满一盆水，走得很小心，他走到卫也那里，卫也看见施干端着那个铜盆，愣了一下，让开了，施干把水浇下去，卫也看见水在冒着热气，看起来温度不低，施干把水全部倒出去以后，把铜盆按在了冰面上。
冰面发出“噼啪”的开裂声，卫也用匕首斜着对着裂缝凿进去，凿下来一大块冰。
施干一直蹲在边上看着，看见有用，又起身回去了。
“你跟上，免得藏巴对他说些什么。”卫也头也不抬对多吉次旦说。
多吉次旦本不想跟上，但是一想，卫也说的有道理，就赶紧跟上施干，施干的速度很快，多吉次旦到门口的时候，施干已经端着第二盆水出来了。
多吉次旦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见藏巴的火上放着一个铜盆，多吉次旦顿了一下，他知道第一盆水一定是藏巴提前烧在那里的，否则温度不会那么高。
“为什么？”多吉次旦问，“洛桑卓嘎真的是你献祭的吗？”
“是我。”藏巴面无表情看着火，只是回答了两个字，多吉次旦以为藏巴会为自己找点借口，但是藏巴什么也没说。
多吉次旦顾不得藏巴，转身跟上施干。
三个人来回忙活到天破晓，终于把冰层破开了，卫也伸手摸上洛桑卓嘎的脉搏，一下愣住了。
“怎么样？”施干和多吉次旦小心翼翼地问，两个人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卫也，两个人的眼里都满是期待。
“活着。”卫也都觉得有点震惊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把洛桑卓嘎抱起来，三个人径直朝藏巴的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施干看见藏巴站在那里，藏巴看见几人回来，转身进去了，施干一进去就愣了一下，屋内的温度显然更高了，施干看见藏巴把火分成了两堆。
卫也和多吉次旦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很奇怪藏巴的变化，但是现在卫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要先救洛桑卓嘎。
藏巴坐到了一边去，根本不管卫也他们在屋里怎么折腾，三个人的动作幅度都很大，发出了很大的噪音，卫也更是不管不顾，把那几个铜盆踢来提出，噪音非常大。
多吉次旦都忍不住看了看藏巴的反应，但是藏巴一点反应也没有。
施干把衣服脱下来给洛桑卓嘎裹上，但是愣住了，因为洛桑卓嘎的衣服都是湿冷的，他们要先给洛桑卓嘎换件衣服。
三个人同时意识到这个问题，都停住了。
“我不行。”施干率先说道，“我真的不行。”
“我就行了？”卫也看了施干一眼，施干倔强地看着火，没有看向卫也。
“要不，烤干吧？”多吉次旦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可能会感冒，但是只要能救醒，感冒其实不算什么的，对吧？”
“对。”卫也和施干同时说道，然后三个人又开始忙活，帮着把洛桑卓嘎衣服里的水拧出来，然后用热水给洛桑卓嘎擦露在外面的皮肤，施干还是用衣服把洛桑卓嘎裹起来了。
一直到天全部放亮，洛桑卓嘎睁开了眼睛。
洛桑卓嘎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水吗？”
施干马上去桌子上拿了个杯子过来，把盆子里的水倒了点出来，递到洛桑卓嘎面前，洛桑卓嘎抬起手把杯子捏在手里，靠墙缓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好像死了一次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洛桑卓嘎喝了口水，呼出口气，看向三人，说道：“谢谢。”
“不用谢。”卫也看着洛桑卓嘎说，“应该的。”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洛桑卓嘎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贴在了自己脸上。
“我是乔封和卫见山的朋友。”卫也摸了摸鼻子，“救你是应该的，况且你本就没死。”
洛桑卓嘎的目光越过三个人看向了藏巴，施干跟着洛桑卓嘎看过去，他现在也搞懂了一点，藏巴没有被献祭，被献祭的变成了洛桑卓嘎。
“处理好了吗？”洛桑卓嘎问。
施干顿了一下，看向卫也，卫也和多吉次旦也愣住了，两人原本没有看向藏巴，这个时候都把目光移过去了。
“没有，也许我们需要借助你朋友的帮助了。”藏巴缓缓说道，看向众人，“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是衣服的衣摆，没有被封在冰里，风吹过的时候就随风摇摆着，似乎在宣告这里有一具尸体。
卫也顺着大致的范围把雪都清理开了，就看见冰层里封着的洛桑卓嘎。
卫也一下哽住了，他不认识洛桑卓嘎，但是现在看着洛桑卓嘎的尸体，依旧让卫也觉得心跳停了一下，这具尸体在最上面，而最近有可能被献祭的，只有洛桑卓嘎了。
洛桑卓嘎的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很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穿的衣服颜色非常鲜艳，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冰层的最上面。
卫也把手贴在冰面上，渐渐就觉得手变湿了，卫也顿了一下，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石头，他起身朝房子走去，速度很快。
卫也用他自己的开门方式把门打开了，一进去就四处看了一眼，没看见多吉次旦，卫也知道多吉次旦多半在施干的屋里，就直接过去开门了，忽视掉了藏巴。
卫也打开门，多吉次旦被吓了一跳，看见是卫也进来了，顿了一下，问：“你有什么发现？”
卫也看见多吉次旦手里有把匕首，直接走过去从多吉次旦手里把匕首抢下来，多吉次旦慌忙站起来，说：“怎么了？”
“我看见洛桑卓嘎了。”卫也站在屋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多吉次旦，“但是我不认识，你来看看。”
多吉次旦眼睛都瞪大了，连忙跟着卫也出去，他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施干起来了。“你快躺下。”多吉次旦不得不回到床边。
“我要一起去。”施干勉强站起来，他扶着多吉次旦的胳膊缓了缓，“躺着太难受了，我想出去走走。”
“带上。”卫也看着施干，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洛桑卓嘎身上。
多吉次旦只能把最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把施干裹在里面，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施干看见了坐在外面的藏巴，施干愣了一下，还来不及问，就被多吉次旦裹着出去了。
卫也先到了冰层那里，施干看见卫也跪在那里凿冰面，他和多吉次旦过去的时候都踩到了雪下的暗冰，滑倒了，两个人像坐滑梯一样滑到卫也面前，卫也分出手把两个人拦住，多吉次旦和施干同时看见了洛桑卓嘎。
“洛桑卓嘎。”两个人同时说道，对视一眼，开始加入卫也的工程。
施干倒是还有一把匕首，但是在屋里，他懒得回去拿，干脆用衣服裹着手砸向冰面，多吉次旦也胡乱弄着，卫也看着施干和多吉次旦的手在他面前乱弄，忍不住拉住两人：“别捣乱，挡着我了。”
“热水有用吗？”多吉次旦突然看向卫也，“藏巴屋里有火。”
“藏巴？那个老头是藏巴？”施干看向多吉次旦，多吉次旦点了点头，施干愣了一下，他看过藏巴的照片，按照年纪来看，藏巴现在和梁漆应该是差不多的岁数，但是藏巴看起来要比梁漆年轻不少。
“我们回去烧水。”施干把脑子清空，和多吉次旦跌跌撞撞重新跑回去，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看见门开着，直接进去了，一进去就看见藏巴在用那个铜盆烧水。
两个人停在门口，藏巴坐在火边看着盆里的水，说：“你们见到了。”
施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向多吉次旦，多吉次旦轻咳了一声，说：“对，我们想救她。”
藏巴指指铜盆，施干直接冲过去端起铜盆就走，多吉次旦被吓了一跳，说着：“手，手，小心手。”一边紧跟着施干出去了。
施干端着满满一盆水，走得很小心，他走到卫也那里，卫也看见施干端着那个铜盆，愣了一下，让开了，施干把水浇下去，卫也看见水在冒着热气，看起来温度不低，施干把水全部倒出去以后，把铜盆按在了冰面上。
冰面发出“噼啪”的开裂声，卫也用匕首斜着对着裂缝凿进去，凿下来一大块冰。
施干一直蹲在边上看着，看见有用，又起身回去了。
“你跟上，免得藏巴对他说些什么。”卫也头也不抬对多吉次旦说。
多吉次旦本不想跟上，但是一想，卫也说的有道理，就赶紧跟上施干，施干的速度很快，多吉次旦到门口的时候，施干已经端着第二盆水出来了。
多吉次旦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见藏巴的火上放着一个铜盆，多吉次旦顿了一下，他知道第一盆水一定是藏巴提前烧在那里的，否则温度不会那么高。
“为什么？”多吉次旦问，“洛桑卓嘎真的是你献祭的吗？”
“是我。”藏巴面无表情看着火，只是回答了两个字，多吉次旦以为藏巴会为自己找点借口，但是藏巴什么也没说。
多吉次旦顾不得藏巴，转身跟上施干。
三个人来回忙活到天破晓，终于把冰层破开了，卫也伸手摸上洛桑卓嘎的脉搏，一下愣住了。
“怎么样？”施干和多吉次旦小心翼翼地问，两个人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卫也，两个人的眼里都满是期待。
“活着。”卫也都觉得有点震惊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把洛桑卓嘎抱起来，三个人径直朝藏巴的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施干看见藏巴站在那里，藏巴看见几人回来，转身进去了，施干一进去就愣了一下，屋内的温度显然更高了，施干看见藏巴把火分成了两堆。
卫也和多吉次旦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很奇怪藏巴的变化，但是现在卫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要先救洛桑卓嘎。
藏巴坐到了一边去，根本不管卫也他们在屋里怎么折腾，三个人的动作幅度都很大，发出了很大的噪音，卫也更是不管不顾，把那几个铜盆踢来提出，噪音非常大。
多吉次旦都忍不住看了看藏巴的反应，但是藏巴一点反应也没有。
施干把衣服脱下来给洛桑卓嘎裹上，但是愣住了，因为洛桑卓嘎的衣服都是湿冷的，他们要先给洛桑卓嘎换件衣服。
三个人同时意识到这个问题，都停住了。
“我不行。”施干率先说道，“我真的不行。”
“我就行了？”卫也看了施干一眼，施干倔强地看着火，没有看向卫也。
“要不，烤干吧？”多吉次旦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可能会感冒，但是只要能救醒，感冒其实不算什么的，对吧？”
“对。”卫也和施干同时说道，然后三个人又开始忙活，帮着把洛桑卓嘎衣服里的水拧出来，然后用热水给洛桑卓嘎擦露在外面的皮肤，施干还是用衣服把洛桑卓嘎裹起来了。
一直到天全部放亮，洛桑卓嘎睁开了眼睛。
洛桑卓嘎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水吗？”
施干马上去桌子上拿了个杯子过来，把盆子里的水倒了点出来，递到洛桑卓嘎面前，洛桑卓嘎抬起手把杯子捏在手里，靠墙缓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好像死了一次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洛桑卓嘎喝了口水，呼出口气，看向三人，说道：“谢谢。”
“不用谢。”卫也看着洛桑卓嘎说，“应该的。”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洛桑卓嘎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贴在了自己脸上。
“我是乔封和卫见山的朋友。”卫也摸了摸鼻子，“救你是应该的，况且你本就没死。”
洛桑卓嘎的目光越过三个人看向了藏巴，施干跟着洛桑卓嘎看过去，他现在也搞懂了一点，藏巴没有被献祭，被献祭的变成了洛桑卓嘎。
“处理好了吗？”洛桑卓嘎问。
施干顿了一下，看向卫也，卫也和多吉次旦也愣住了，两人原本没有看向藏巴，这个时候都把目光移过去了。
“没有，也许我们需要借助你朋友的帮助了。”藏巴缓缓说道，看向众人，“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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