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海浪击打着礁石，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吹在了“斯卡蒂”的脸上。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坐在那片礁石上。
这里不是阿戈尔
这里是陆地
这是陆地与大海的交界处，也是海嗣登陆的地方。
她早已记不清过去了多少岁月，十年？二十年？还是说……一百年？
时间跨度太长了，她的意识一直混乱不清。
或许不应该叫她斯卡蒂。
应该叫祂
伊莎玛拉
祂的同胞坏绕在祂的身旁，圣洁的光芒从祂的身上散发开来。
……
……
……
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最终变为了伊莎玛拉。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伊莎玛拉就是自己，在他们当初“弑神”的那一刻，斯卡蒂就已经约等于伊莎玛拉了。
做为大群的初生，掌握着探索，争斗，众我这三项权柄，引领大群的伊莎玛拉，祂能感知到每一个海嗣的思维，而祂也知晓了很多……很多。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个女人曾经对她说过：
“你和你的种族让我感到可笑。”
现在想想，她说的很对。当初无知的阿戈尔仅凭自己那所谓的无知，便将海嗣归为大海的霉菌，并袭击了明明毫无任何攻击意向的大群。
最终当然是以失败告终，而海嗣也将人类列入了清除名单。
至于海嗣怎么来的，斯卡蒂不知道。祂知晓了很多，但是那十分久远的记忆，被一团团黑雾笼罩，祂看不见，就连触碰都做不到。
但是在基因中刻下的本能告诉祂，海嗣的使命是净化这颗星球，改善生态环境，最后……最后回归那浩瀚无垠的星空。
如果没有当初阿戈尔的袭击，或许海嗣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吧……
斯卡蒂这样想着。
祂的视线看向了陆地，那里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痕迹。从其他海嗣的思维中，祂得知，在极北之地还有着人类的最后火种，那座堡垒名为——明日方舟。
人类……多么的脆弱，多么的渺小啊。
斯卡蒂这样想着。
祂的思绪慢慢的发散开来。
祂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祂还是斯卡蒂时期，作为一名深海猎人时，她的丈夫，韩子牧。
他的身边依稀有着几道身影。
那或许是他们小队里的队员吧。
他们的身影都是如此模糊，穿上制服的他们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但是斯卡蒂知道哪个是韩子牧。那是深深刻在灵魂里的烙印，不会错的。
那时她已经退休，不用再去与海嗣厮杀。享受着生活的同时，又被这个名为韩子牧的人闯进了生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斯卡蒂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诶？
我笑了吗？
伊莎玛拉摸了摸自己的脸，祂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这种特殊的感觉到底是……
斯卡蒂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想起来了。那是很久以前她曾拥有过的东西，名为“爱”的事物。
祂作为引领大群的初生，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大群的延续。
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她没去过，但是她就是知道。她现在很想去那里。
凭着自己的直觉，祂不知在大海上漫游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块突兀的礁石，那上面有一块石板，上面铭刻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祂伸手触摸。
在碰到的那一刻，一阵阵涟漪在石板上以祂的手为中心扩散。
祂感受到了属于海嗣的发散性思维在不断扩大，这世间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祂都能感知到。通过这些变化，祂甚至看到了过去与未来，脚下是无数已经沉淀的过去，眼前是不断分支的未来。
不过……那真的是未来吗？
每一条未来都连着一条过去，里面的场景不尽相同，祂看到了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场景。
祂看到了可汗的骑兵足踏大地，听到了手中兵器相互碰撞时那足以夷平山脉、改道江河的金铁声。
祂看到了将数万罗斯勇士轰成耳鸣的舰炮齐响，不可一世的高卢们在血与泥泞中被拆解至烟消云散。
祂看到了萨米雪祀在那无尽冰原上徘徊，如同世界缺口一般的北境邪魔。
祂看到了杀气如刃，血气滔天的“狩岁”，天昏地暗，风云变色，神明怒号着背叛，发出那震天动地的吼声。
祂看到了许多。
这些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完全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
祂明白了。
从这个世界发展的那一刻起，世界就因为许多不同的可能性而走到不同的方向。
这些世界都是那些不同的方向。
自己的世界也是。
尽管世界大相径庭，但是这些世界里的人，依旧存在。
她看到了老韩。
在不同的世界里，老韩的形象也有所不同。
有时他是一名军人；
有时他是一名医生；
有时他是一个流浪汉；
有时他是……罗德岛的博士……
博士？好熟悉……但他和这个世界的老韩差距极大。
斯卡蒂明白了。
自己正处于无数世界的中心，所有世界中自己的认知与感受都混杂在了一起。
但是奇怪的是，自己内心的主导依旧是那大群的意志。
而博士……必定是在无数世界中对自己影响很大的人，大到和韩子牧一样。
也是，毕竟他们两个即使同一个人啊。
有的世界里，不同的不仅是身份和相貌，还有性别。
但是斯卡蒂认得出来，他们都是老韩，是老韩在其他世界的样子。
那是在她灵魂深处的烙印，不会错的。
在那无限的世界中，她找到了一条和这个世界最接近的，最像的，但是时间比这个世界稍早。
祂伸手触摸了代表那个世界的线。
她抓住了，那是很奇妙的感觉。
她的身体慢慢的融入了这条线，她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内部。
那是深海猎人总部，她和其他元老级深海猎人都在台上。
她想起来了，这是受勋仪式。
大门打开，五个人走了过来。
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是让她能在大群的意志下维持那微弱的人性，不成为完全的伊莎玛拉的人。
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身影。
韩子牧。
她走到了这个世界自己的旁边。所有人都看不见她，她仿佛一个观众。
她伸手触摸了自己。
那一刻，小小的涟漪出现了，站在台上的斯卡蒂感觉眼前的人有些顺眼，多看了几眼，可就在这时，这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在两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斯卡蒂心动了。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在一旁的斯卡蒂看着这一幕，面色平和。
她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自己，通过这个世界的她体内的伊莎玛拉。
她让这个世界的自己也爱上了韩子牧。
可是莫名的恐惧也涌上心头。
自己对老韩的爱是否也是被影响的？难道自己对他的爱都是虚假的？
不过，斯卡蒂释然了。
即使被影响了，那也是自己做的，只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罢了。斯卡蒂永远爱着韩子牧，这是不会变的。
从此，斯卡蒂便跟在斯卡蒂身边，看着她和老韩的生活。
那点点回忆逐渐涌上心头，往昔的记忆也慢慢复苏。那是她作为人类时最快乐的时光。日复一日，时光慢慢的过去了。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那是她今生难忘的地方。
那是他们结婚的地方。
她站在台前，看着两人立下誓言，看着老韩为自己戴上戒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本该腐化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那名为“爱”的情感此时在斯卡蒂的心里，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祂摸了摸自己的脸。
伊莎玛拉很是不解，笑是什么？
祂的身上又出现这种情感了。
斯卡蒂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应着自己的心。
她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群的意志在这数万年间不曾消磨，自己作为人类的时光相比起来，如此的短暂，怎么可能与之抗衡。
她很害怕。
祂很平静。
斯卡蒂继续看着自己，看着老韩。
老韩的身影，让她稍微缓和了一点。
……
……
……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这一天是老韩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岳周他们也在。
斯卡蒂在卧室门前静静的看着。
这时，老韩突然看了过来，他们四目相对。在那一刻，老韩眼中倒映出了伊莎玛拉的身影。
但是他一眨眼，眼中的景象便消失无踪，卧室门前没有任何人，一切仿佛他的错觉。
斯卡蒂明白了，当初老韩也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伊莎玛拉，而自己那时也察觉到了。
她走到老韩耳边，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的爱人。”
这是她成为伊莎玛拉后第一次说话。
这是祂第一次说话。
……
……
……
祂进入了一个梦境，那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境。
在此之前，她帮助了濒死的阿尔贝托，让他获得死前最后一丝慰藉。
而现在，她看到了老韩，他正在这梦境的中央痛苦的蜷缩着。
她走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刹那间，梦境的一切都变得真实，温馨起来。他们此时换上了睡衣，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怀中的老韩慢慢的醒了过来。
“亲爱的，继续睡吧，还早着呢。”她轻轻的吻了一下老韩的额头，把他抱到怀里一起睡觉。
“嗯。”老韩抱紧了斯卡蒂。
……
……
……
祂看着面前的老韩，已经看破了梦境真相的老韩。
在这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人性已经所剩无几，或许几天，或许几秒，她的人性就要被大群的意志撵为齑粉。
她已经做不到主导身体了。她明白，自己就是伊莎玛拉，伊莎玛拉就是斯卡蒂，现在两者本就是一人。
她只能做到用那仅剩的人性影响大群的意志。
“那么，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能让这个美好的梦境一直持续着，同时消除你的记忆，让你我永远在一起，你是否愿意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哈哈，算了吧。假的终归是假的，外面还有我的队员在等着我呢……要死一起死。”
此时的老韩释然的笑了出来，他很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笑得很开心。
斯卡蒂一瞬间感到了慌乱，但是她随即释然了。
她明白了。
当初老韩也是这样拒绝了自己，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老韩终究是老韩。
在这一刻，她的人性占据了主导地位。
她就像无数岁月前做过的那样，紧紧的抱住了老韩。
老韩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就像当初还是恋人时那样，紧紧地抱着彼此。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了。老韩看着眼前的伊莎玛拉，笑了笑。伊莎玛拉此时也对他笑了笑，说到：
“永别了，亲爱的。”
……
……
……
随着老韩的离去，这个支离破碎的梦只剩下了斯卡蒂一个人。
她仅剩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祂开始影响这个梦境。
慢慢的，这个世界变得和之前一样，真实，温馨。
名为斯卡蒂的那部分意识分离了出来，形成了一个真正的斯卡蒂。
而站在斯卡蒂眼前的，是完完全全的伊莎玛拉，祂是大群的初生，腐化之心伊莎玛拉。
此时它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看了斯卡蒂一眼后，离开了这个梦境。
只剩她一人了……
不，并不是。
这个梦境里，她所有认识的人都出现了。
老韩拉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斯卡蒂有些嗔怪的怼了怼老韩的肋叉子，可是老韩还笑的挺开心的。
一路上，沿途的风景都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队长，劳伦缇娜，歌蕾蒂娅，岳周……
这些熟人都在这里。
他们牵着手向着家中走去。
……
……
……
回到了家中，斯卡蒂觉得很困，非常的困。老韩看出来了斯卡蒂的不适，帮她换上睡衣，俩人直接瘫在床上。
斯卡蒂揉了揉眼睛，钻到了老韩怀里，靠在了他的身上。老韩轻轻的抚摸着斯卡蒂，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晚安，我的爱人。”
斯卡蒂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在自己爱人怀里睡了过去。
……
……
……
在梦中，她看到了老韩。
她向着老韩伸出手，老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抓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牵着爱人的手，向着远方走去，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每个世界的尽头。
这里不是阿戈尔
这里是陆地
这是陆地与大海的交界处，也是海嗣登陆的地方。
她早已记不清过去了多少岁月，十年？二十年？还是说……一百年？
时间跨度太长了，她的意识一直混乱不清。
或许不应该叫她斯卡蒂。
应该叫祂
伊莎玛拉
祂的同胞坏绕在祂的身旁，圣洁的光芒从祂的身上散发开来。
……
……
……
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最终变为了伊莎玛拉。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伊莎玛拉就是自己，在他们当初“弑神”的那一刻，斯卡蒂就已经约等于伊莎玛拉了。
做为大群的初生，掌握着探索，争斗，众我这三项权柄，引领大群的伊莎玛拉，祂能感知到每一个海嗣的思维，而祂也知晓了很多……很多。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个女人曾经对她说过：
“你和你的种族让我感到可笑。”
现在想想，她说的很对。当初无知的阿戈尔仅凭自己那所谓的无知，便将海嗣归为大海的霉菌，并袭击了明明毫无任何攻击意向的大群。
最终当然是以失败告终，而海嗣也将人类列入了清除名单。
至于海嗣怎么来的，斯卡蒂不知道。祂知晓了很多，但是那十分久远的记忆，被一团团黑雾笼罩，祂看不见，就连触碰都做不到。
但是在基因中刻下的本能告诉祂，海嗣的使命是净化这颗星球，改善生态环境，最后……最后回归那浩瀚无垠的星空。
如果没有当初阿戈尔的袭击，或许海嗣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吧……
斯卡蒂这样想着。
祂的视线看向了陆地，那里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痕迹。从其他海嗣的思维中，祂得知，在极北之地还有着人类的最后火种，那座堡垒名为——明日方舟。
人类……多么的脆弱，多么的渺小啊。
斯卡蒂这样想着。
祂的思绪慢慢的发散开来。
祂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祂还是斯卡蒂时期，作为一名深海猎人时，她的丈夫，韩子牧。
他的身边依稀有着几道身影。
那或许是他们小队里的队员吧。
他们的身影都是如此模糊，穿上制服的他们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但是斯卡蒂知道哪个是韩子牧。那是深深刻在灵魂里的烙印，不会错的。
那时她已经退休，不用再去与海嗣厮杀。享受着生活的同时，又被这个名为韩子牧的人闯进了生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斯卡蒂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诶？
我笑了吗？
伊莎玛拉摸了摸自己的脸，祂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这种特殊的感觉到底是……
斯卡蒂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想起来了。那是很久以前她曾拥有过的东西，名为“爱”的事物。
祂作为引领大群的初生，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大群的延续。
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她没去过，但是她就是知道。她现在很想去那里。
凭着自己的直觉，祂不知在大海上漫游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块突兀的礁石，那上面有一块石板，上面铭刻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祂伸手触摸。
在碰到的那一刻，一阵阵涟漪在石板上以祂的手为中心扩散。
祂感受到了属于海嗣的发散性思维在不断扩大，这世间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祂都能感知到。通过这些变化，祂甚至看到了过去与未来，脚下是无数已经沉淀的过去，眼前是不断分支的未来。
不过……那真的是未来吗？
每一条未来都连着一条过去，里面的场景不尽相同，祂看到了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场景。
祂看到了可汗的骑兵足踏大地，听到了手中兵器相互碰撞时那足以夷平山脉、改道江河的金铁声。
祂看到了将数万罗斯勇士轰成耳鸣的舰炮齐响，不可一世的高卢们在血与泥泞中被拆解至烟消云散。
祂看到了萨米雪祀在那无尽冰原上徘徊，如同世界缺口一般的北境邪魔。
祂看到了杀气如刃，血气滔天的“狩岁”，天昏地暗，风云变色，神明怒号着背叛，发出那震天动地的吼声。
祂看到了许多。
这些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完全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
祂明白了。
从这个世界发展的那一刻起，世界就因为许多不同的可能性而走到不同的方向。
这些世界都是那些不同的方向。
自己的世界也是。
尽管世界大相径庭，但是这些世界里的人，依旧存在。
她看到了老韩。
在不同的世界里，老韩的形象也有所不同。
有时他是一名军人；
有时他是一名医生；
有时他是一个流浪汉；
有时他是……罗德岛的博士……
博士？好熟悉……但他和这个世界的老韩差距极大。
斯卡蒂明白了。
自己正处于无数世界的中心，所有世界中自己的认知与感受都混杂在了一起。
但是奇怪的是，自己内心的主导依旧是那大群的意志。
而博士……必定是在无数世界中对自己影响很大的人，大到和韩子牧一样。
也是，毕竟他们两个即使同一个人啊。
有的世界里，不同的不仅是身份和相貌，还有性别。
但是斯卡蒂认得出来，他们都是老韩，是老韩在其他世界的样子。
那是在她灵魂深处的烙印，不会错的。
在那无限的世界中，她找到了一条和这个世界最接近的，最像的，但是时间比这个世界稍早。
祂伸手触摸了代表那个世界的线。
她抓住了，那是很奇妙的感觉。
她的身体慢慢的融入了这条线，她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内部。
那是深海猎人总部，她和其他元老级深海猎人都在台上。
她想起来了，这是受勋仪式。
大门打开，五个人走了过来。
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是让她能在大群的意志下维持那微弱的人性，不成为完全的伊莎玛拉的人。
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身影。
韩子牧。
她走到了这个世界自己的旁边。所有人都看不见她，她仿佛一个观众。
她伸手触摸了自己。
那一刻，小小的涟漪出现了，站在台上的斯卡蒂感觉眼前的人有些顺眼，多看了几眼，可就在这时，这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在两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斯卡蒂心动了。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在一旁的斯卡蒂看着这一幕，面色平和。
她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自己，通过这个世界的她体内的伊莎玛拉。
她让这个世界的自己也爱上了韩子牧。
可是莫名的恐惧也涌上心头。
自己对老韩的爱是否也是被影响的？难道自己对他的爱都是虚假的？
不过，斯卡蒂释然了。
即使被影响了，那也是自己做的，只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罢了。斯卡蒂永远爱着韩子牧，这是不会变的。
从此，斯卡蒂便跟在斯卡蒂身边，看着她和老韩的生活。
那点点回忆逐渐涌上心头，往昔的记忆也慢慢复苏。那是她作为人类时最快乐的时光。日复一日，时光慢慢的过去了。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那是她今生难忘的地方。
那是他们结婚的地方。
她站在台前，看着两人立下誓言，看着老韩为自己戴上戒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本该腐化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那名为“爱”的情感此时在斯卡蒂的心里，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祂摸了摸自己的脸。
伊莎玛拉很是不解，笑是什么？
祂的身上又出现这种情感了。
斯卡蒂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应着自己的心。
她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群的意志在这数万年间不曾消磨，自己作为人类的时光相比起来，如此的短暂，怎么可能与之抗衡。
她很害怕。
祂很平静。
斯卡蒂继续看着自己，看着老韩。
老韩的身影，让她稍微缓和了一点。
……
……
……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这一天是老韩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岳周他们也在。
斯卡蒂在卧室门前静静的看着。
这时，老韩突然看了过来，他们四目相对。在那一刻，老韩眼中倒映出了伊莎玛拉的身影。
但是他一眨眼，眼中的景象便消失无踪，卧室门前没有任何人，一切仿佛他的错觉。
斯卡蒂明白了，当初老韩也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伊莎玛拉，而自己那时也察觉到了。
她走到老韩耳边，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的爱人。”
这是她成为伊莎玛拉后第一次说话。
这是祂第一次说话。
……
……
……
祂进入了一个梦境，那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境。
在此之前，她帮助了濒死的阿尔贝托，让他获得死前最后一丝慰藉。
而现在，她看到了老韩，他正在这梦境的中央痛苦的蜷缩着。
她走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刹那间，梦境的一切都变得真实，温馨起来。他们此时换上了睡衣，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怀中的老韩慢慢的醒了过来。
“亲爱的，继续睡吧，还早着呢。”她轻轻的吻了一下老韩的额头，把他抱到怀里一起睡觉。
“嗯。”老韩抱紧了斯卡蒂。
……
……
……
祂看着面前的老韩，已经看破了梦境真相的老韩。
在这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人性已经所剩无几，或许几天，或许几秒，她的人性就要被大群的意志撵为齑粉。
她已经做不到主导身体了。她明白，自己就是伊莎玛拉，伊莎玛拉就是斯卡蒂，现在两者本就是一人。
她只能做到用那仅剩的人性影响大群的意志。
“那么，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能让这个美好的梦境一直持续着，同时消除你的记忆，让你我永远在一起，你是否愿意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哈哈，算了吧。假的终归是假的，外面还有我的队员在等着我呢……要死一起死。”
此时的老韩释然的笑了出来，他很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笑得很开心。
斯卡蒂一瞬间感到了慌乱，但是她随即释然了。
她明白了。
当初老韩也是这样拒绝了自己，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老韩终究是老韩。
在这一刻，她的人性占据了主导地位。
她就像无数岁月前做过的那样，紧紧的抱住了老韩。
老韩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就像当初还是恋人时那样，紧紧地抱着彼此。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了。老韩看着眼前的伊莎玛拉，笑了笑。伊莎玛拉此时也对他笑了笑，说到：
“永别了，亲爱的。”
……
……
……
随着老韩的离去，这个支离破碎的梦只剩下了斯卡蒂一个人。
她仅剩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祂开始影响这个梦境。
慢慢的，这个世界变得和之前一样，真实，温馨。
名为斯卡蒂的那部分意识分离了出来，形成了一个真正的斯卡蒂。
而站在斯卡蒂眼前的，是完完全全的伊莎玛拉，祂是大群的初生，腐化之心伊莎玛拉。
此时它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看了斯卡蒂一眼后，离开了这个梦境。
只剩她一人了……
不，并不是。
这个梦境里，她所有认识的人都出现了。
老韩拉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斯卡蒂有些嗔怪的怼了怼老韩的肋叉子，可是老韩还笑的挺开心的。
一路上，沿途的风景都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队长，劳伦缇娜，歌蕾蒂娅，岳周……
这些熟人都在这里。
他们牵着手向着家中走去。
……
……
……
回到了家中，斯卡蒂觉得很困，非常的困。老韩看出来了斯卡蒂的不适，帮她换上睡衣，俩人直接瘫在床上。
斯卡蒂揉了揉眼睛，钻到了老韩怀里，靠在了他的身上。老韩轻轻的抚摸着斯卡蒂，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晚安，我的爱人。”
斯卡蒂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在自己爱人怀里睡了过去。
……
……
……
在梦中，她看到了老韩。
她向着老韩伸出手，老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抓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牵着爱人的手，向着远方走去，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每个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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