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种
希里开始认真观察起眼前这个女人。在此之前，她一直把佩罗娜当做一个并不重要的人——尽管自己就是冲着她的图书馆来的。
佩罗娜·卡文迪许，混血女性翼人，红色卷发，碧色双眸，据说另一半血统来自于塞壬一族，也有人说，她红色的头发里带着疯子的基因。一双宽大的白色羽翼收拢在背后，上面隐隐泛着金属独有的反光。她穿着一袭华丽的袍子，除了脖子和脸，没有皮肤裸露在外，双手也隐藏在细腻的真丝手套之下。
见希里没有反应，佩罗娜从时空手串里取出一柄华丽的羽扇，上面萦绕着浓郁的魔法气息，看样子不仅仅是一件饰品。
佩罗娜啪地一下打开扇子，掩住下半张脸：“小家伙，看什么呢？”
“只是觉得这样子的人不应该是剧作系的系主任。”希里的视线落在佩罗娜一双碧眸上。和一般人的眼睛不一样，佩罗娜的瞳孔里有着一个奇妙的纹理，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
但只有极度迟钝的人，才会忽视佩罗娜此时的气息。
希里心中暗自惊奇，面上却还是足够平静，其实她用了一些威廉教的小技巧，可以控制了面部表情：“一位七阶巅峰的强大法师，更应该去魔法系吧！”
正常来说，阿伦第一学院的毕业标准是三阶，招聘修炼系教师标准是六阶，修炼系系主任往往能有六阶巅峰的实力，非修炼系的教师没有实力上的要求，但系主任至少要有四阶。可就算是修炼系的系主任，能有七阶巅峰的也不多，更何况，是剧作系这样“声名在外”的划水系。
“剧作系曾经也强大过。”佩罗娜不置可否，“而从这一届开始，将重新强大。”
希里和佩罗娜对视良久，知道铃声响起。
这间教室的所有权在剧作系手上，倒不必为下一波学生腾位子。
“你回去吧——记得问问你的室友，她可是我挑中的苗子。”
希里离开教室，却怎么也忘不掉，佩罗娜收起扇子后，嘴角那个像是在嘲讽什么一样的笑。
而看着希里和蔺沧一起走出教学楼，站在窗前的佩罗娜对着窗户里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三十年了，三十年了……时间，还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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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作系的课程相当闲散，这开学的第一天，尽管是周一这样本该匆忙的日子，只有仅仅一节课。但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希里和蔺沧并没有得闲，她们得去教学办选课。
前文说过了，阿伦第一学院的课程分为必修课、公修课还有选修课。剧作系作为非修炼系，只能选修最基础的修炼类课程，而公修课会比修炼系的更难一些。
千里迢迢来到阿伦大陆的蔺沧，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提前挑选好了课程，还因为担心自己因为语言还不够熟悉搞错了，把所有想要选择的课程罗列在了一个本子上。她们俩来到教学办门口，可能是因为正处上课时间的缘故，没几个人，很快就排好队拿到了选课单。
就在蔺沧对着自己的小本本填写课程的时候，希里一边计算本学期最低学分需求，一边挑着合眼缘的课程填写。因为她是一边想一边填，所以会比蔺沧慢上许多。
“基础素描？初级海族通用语？”蔺沧看着希里的选课表，一头雾水，“占卜与美食？猫咪按摩理论与实践？天啊，希里，你选的课都好奇怪啊！”
希里终于写完了表格，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都是自己想要的：“奇怪吗？我觉得看上去都很有趣啊。”蔺沧纠结地看着希里把表格和自己的叠在一起，交到指定位置。
走出教学办所在的大楼，蔺沧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希里，我知道这么说或许有些冒昧，但是你真的不觉得自己选的课程有些偏了吗？——啊，我没有指责和干涉你的意思，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有这么做的原因。”希里对着蔺沧，似乎很高兴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之前遇到过一些麻烦，所以最好能避开修炼类的课程，而且这些课其实趣味性很强啊——我也很高兴你能说出你的担心。”
听了前半截，蔺沧的脸立马红了一片。
“我从小是由魔力仆从带大的，后来就来到了学院里，没有同龄的同伴过，你的担心让我觉得我有朋友了。”希里主动拉住蔺沧的手，“谢谢你的担心。”
蔺沧终于从自作多情的自我怀疑里脱身出来，回个希里一个甜甜的笑。
希里看着蔺沧明显带有东方特色的脸：“佩罗娜刚刚告诉我，剧作系曾经似乎不是现在这样的，她还让我问问你，你知道些什么吗？”
蔺沧四下看了看，眼看着快要下课了，这附近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希里也反应过来，这里确实不是什么适合谈话的好地方：“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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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者同盟，修炼室。
察觉到蔺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并不简单，希里直接申请了一间修炼室。被启灵后的收纳柜很熟练地找出了一个空房间，并拿给她了一把钥匙。
此时，两人盘腿坐在修炼室的垫子上。
“如你所见，如今的剧作系属于非修炼系，但从前，并不是这样的。”蔺沧开始解释，“我是中州大陆人，我们那里的记载中，剧作系，是一种特殊的修炼类型，兼具有魔法师们和战士们的作战技巧，还有部分近似于预言的言灵手段。”
“修炼剧作系的修炼者，往往还是一个行踪遍天下的冒险者，他们一边在各地冒险闯荡，一边创作自己的故事，有的还会找机会把这些故事演绎出来。”蔺沧举了个例子，“我家里就有一部戏剧的剧本，来自于这些修炼者，只要打开书，就能进入被封印的记忆里旁观整个故事。”
希里眨眨眼睛：“听上去确实很强大，还有点像‘游吟诗人’。”
“确实很强呀！这也是我会跨越大洋来阿伦大陆求学的原因。”蔺沧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她比希里大了将近八岁，现在看上去却更像个孩子，“作为蔺家人，我能到这里来可不容易呢！”
“蔺家？是你的家族吗？”
蔺沧才发现自己一个顺口，说出了一些似乎不该说出来的东西，但想想苏珊告诉自己的那些东西，她看了看“身世可怜”的希里，决定索性说开了：“是的，我是赵国蔺家的嫡女，原本作为相种培养的孩子。”
希里更懵了：“赵国？相种？”
蔺沧露出了一个希里看不懂的笑：“大概，就是一个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不能离开某个地方，就注定要为某个陌生人奉献一切的可悲的家伙吧！”
由于语言的关系，希里并不能很好地感受到蔺沧话里的含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蔺沧的不安和一丝不甘心。她伸出小手，抓住蔺沧的袖子。
蔺沧感受到希里小手里传来的力气，笑了：“别担心，我已经不是了。”
佩罗娜·卡文迪许，混血女性翼人，红色卷发，碧色双眸，据说另一半血统来自于塞壬一族，也有人说，她红色的头发里带着疯子的基因。一双宽大的白色羽翼收拢在背后，上面隐隐泛着金属独有的反光。她穿着一袭华丽的袍子，除了脖子和脸，没有皮肤裸露在外，双手也隐藏在细腻的真丝手套之下。
见希里没有反应，佩罗娜从时空手串里取出一柄华丽的羽扇，上面萦绕着浓郁的魔法气息，看样子不仅仅是一件饰品。
佩罗娜啪地一下打开扇子，掩住下半张脸：“小家伙，看什么呢？”
“只是觉得这样子的人不应该是剧作系的系主任。”希里的视线落在佩罗娜一双碧眸上。和一般人的眼睛不一样，佩罗娜的瞳孔里有着一个奇妙的纹理，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
但只有极度迟钝的人，才会忽视佩罗娜此时的气息。
希里心中暗自惊奇，面上却还是足够平静，其实她用了一些威廉教的小技巧，可以控制了面部表情：“一位七阶巅峰的强大法师，更应该去魔法系吧！”
正常来说，阿伦第一学院的毕业标准是三阶，招聘修炼系教师标准是六阶，修炼系系主任往往能有六阶巅峰的实力，非修炼系的教师没有实力上的要求，但系主任至少要有四阶。可就算是修炼系的系主任，能有七阶巅峰的也不多，更何况，是剧作系这样“声名在外”的划水系。
“剧作系曾经也强大过。”佩罗娜不置可否，“而从这一届开始，将重新强大。”
希里和佩罗娜对视良久，知道铃声响起。
这间教室的所有权在剧作系手上，倒不必为下一波学生腾位子。
“你回去吧——记得问问你的室友，她可是我挑中的苗子。”
希里离开教室，却怎么也忘不掉，佩罗娜收起扇子后，嘴角那个像是在嘲讽什么一样的笑。
而看着希里和蔺沧一起走出教学楼，站在窗前的佩罗娜对着窗户里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三十年了，三十年了……时间，还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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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作系的课程相当闲散，这开学的第一天，尽管是周一这样本该匆忙的日子，只有仅仅一节课。但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希里和蔺沧并没有得闲，她们得去教学办选课。
前文说过了，阿伦第一学院的课程分为必修课、公修课还有选修课。剧作系作为非修炼系，只能选修最基础的修炼类课程，而公修课会比修炼系的更难一些。
千里迢迢来到阿伦大陆的蔺沧，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提前挑选好了课程，还因为担心自己因为语言还不够熟悉搞错了，把所有想要选择的课程罗列在了一个本子上。她们俩来到教学办门口，可能是因为正处上课时间的缘故，没几个人，很快就排好队拿到了选课单。
就在蔺沧对着自己的小本本填写课程的时候，希里一边计算本学期最低学分需求，一边挑着合眼缘的课程填写。因为她是一边想一边填，所以会比蔺沧慢上许多。
“基础素描？初级海族通用语？”蔺沧看着希里的选课表，一头雾水，“占卜与美食？猫咪按摩理论与实践？天啊，希里，你选的课都好奇怪啊！”
希里终于写完了表格，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都是自己想要的：“奇怪吗？我觉得看上去都很有趣啊。”蔺沧纠结地看着希里把表格和自己的叠在一起，交到指定位置。
走出教学办所在的大楼，蔺沧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希里，我知道这么说或许有些冒昧，但是你真的不觉得自己选的课程有些偏了吗？——啊，我没有指责和干涉你的意思，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有这么做的原因。”希里对着蔺沧，似乎很高兴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之前遇到过一些麻烦，所以最好能避开修炼类的课程，而且这些课其实趣味性很强啊——我也很高兴你能说出你的担心。”
听了前半截，蔺沧的脸立马红了一片。
“我从小是由魔力仆从带大的，后来就来到了学院里，没有同龄的同伴过，你的担心让我觉得我有朋友了。”希里主动拉住蔺沧的手，“谢谢你的担心。”
蔺沧终于从自作多情的自我怀疑里脱身出来，回个希里一个甜甜的笑。
希里看着蔺沧明显带有东方特色的脸：“佩罗娜刚刚告诉我，剧作系曾经似乎不是现在这样的，她还让我问问你，你知道些什么吗？”
蔺沧四下看了看，眼看着快要下课了，这附近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希里也反应过来，这里确实不是什么适合谈话的好地方：“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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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者同盟，修炼室。
察觉到蔺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并不简单，希里直接申请了一间修炼室。被启灵后的收纳柜很熟练地找出了一个空房间，并拿给她了一把钥匙。
此时，两人盘腿坐在修炼室的垫子上。
“如你所见，如今的剧作系属于非修炼系，但从前，并不是这样的。”蔺沧开始解释，“我是中州大陆人，我们那里的记载中，剧作系，是一种特殊的修炼类型，兼具有魔法师们和战士们的作战技巧，还有部分近似于预言的言灵手段。”
“修炼剧作系的修炼者，往往还是一个行踪遍天下的冒险者，他们一边在各地冒险闯荡，一边创作自己的故事，有的还会找机会把这些故事演绎出来。”蔺沧举了个例子，“我家里就有一部戏剧的剧本，来自于这些修炼者，只要打开书，就能进入被封印的记忆里旁观整个故事。”
希里眨眨眼睛：“听上去确实很强大，还有点像‘游吟诗人’。”
“确实很强呀！这也是我会跨越大洋来阿伦大陆求学的原因。”蔺沧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她比希里大了将近八岁，现在看上去却更像个孩子，“作为蔺家人，我能到这里来可不容易呢！”
“蔺家？是你的家族吗？”
蔺沧才发现自己一个顺口，说出了一些似乎不该说出来的东西，但想想苏珊告诉自己的那些东西，她看了看“身世可怜”的希里，决定索性说开了：“是的，我是赵国蔺家的嫡女，原本作为相种培养的孩子。”
希里更懵了：“赵国？相种？”
蔺沧露出了一个希里看不懂的笑：“大概，就是一个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不能离开某个地方，就注定要为某个陌生人奉献一切的可悲的家伙吧！”
由于语言的关系，希里并不能很好地感受到蔺沧话里的含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蔺沧的不安和一丝不甘心。她伸出小手，抓住蔺沧的袖子。
蔺沧感受到希里小手里传来的力气，笑了：“别担心，我已经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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