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场
“砰！”一声枪响。
“铮！”金属相撞的声音传来。
一条巨大的锁链从顶上落下，挡住了红死魔所射出的“子弹”。
红死魔抬头向上看去，看见无数根生锈的铁索布满了大厅。顶部装饰的欢宴中的众神壁画仅展露些许，仿佛重现了《拉奥孔》（注：一个古希腊大理石雕塑）的模样。
数根铁索缠绕着天花板上的大吊灯。
“哗啦”，吊灯玻璃破碎，与屋顶的连接处断开。
破碎的吊灯落下，砸向红死魔。
“啧。”
“轰”的一声，血雾炸开。
但是红死魔安然无恙地站立在原地，他的手中提着残破的尸体，一边是沾有血迹的吊灯。
就在刚才，他以超越想象的速度捡起尸体，用力砸向吊灯，整个行动时间不到一秒。
“红死魔，
猎魔局档案编号C3795，
近两年来出现的未知具体身份的异能者，
首次出现于‘单铁公司纵火案’中，
参与多起社会恶劣性质事件中，
经评定，危险程度C，
对策方案：死活不论。”
红死魔循声望去，在那团蛆虫般蠕动的锁链之间有一个人，这人躯干被锁链所包裹，只露出了脸上的面具。
一副哭泣脸的小丑面具。
红死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巧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红死魔没有等待这人把话说完，将残破尸体一丢，径直冲向了被吓得还未动弹的柳寅。
速度快得甚至留下了残影。
悲伤小丑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可绝对无法跟上红死魔那离谱的行进速度。
“啪！”
尖锐的声音响起。
那是铁链打飞柳寅的声音。
阻止他接近柳寅不一定非得控制红死魔，打飞柳寅更简单，更快速，更有效。
这个行动并未使得红死魔愣神，他依旧向前冲刺。
突然，红死魔一个滑铲，左右手这么一探，抓住了先前那些保镖被割下的头颅。
见此，悲伤小丑心中警铃大响，铁索迅速向他位置聚拢，形成一道墙。同时，分出三根铁索猛烈地朝红死魔刺去。
而那红死魔将两颗头颅向上一抛，一颗挡住来袭的铁链，一颗掷向防御着的悲伤小丑。
接触到来袭铁索的那颗头颅猛然炸开，爆出巨大的冲击力，头颅碎片四散纷飞，也让铁索偏移了方向，没有造成有效攻击。
投向防御端的头颅更显诡异，接触上铁索并没有炸开或者弹飞，而是均匀地摊开，血浆渗进那铁索构成的墙的空隙中。
“不好！”
悲伤小丑那稚嫩的童音中带上了惊慌。
他真是恨死了这柳寅了，自己都再三强调了不要擅自布置保镖，为什么不听！
悲伤小丑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赶过去，就是因为柳寅的保镖动手得太快，死得更快。
要知道，死人可是会成为这可恶的红死魔的助力的。
这让悲伤小丑不得不花时间爬到天花板上，与其保持距离。
可现在看来，保持距离也没什么用。
因为那些无头的保镖死尸，大多数瞬间干瘪起来，地上的那些血液也收拢了，所有血液聚成一团。
紧接着，血团冲向悲伤小丑所在处，意欲沿着先前头颅血液渗进的路径深入。
对自身安全的担忧，外加大量血液所制造的冲击力，使得悲伤小丑不得不退。
他控制铁索拉住自己的双脚，周围看似杂乱的铁索也让出一条看不出的路。
心念一动，将自己拉出血液波及的范围，同时，所拉的方向，也是柳寅的方向，防止阴险的红死魔趁虚而入。
但那团血液并没有完全扑了个空，它撞到了悲伤小丑来不及收走的零散铁索。
“啪”的一声，血液撞到了天花板上。冲击之下，部分血液飞散，血团丢失了一些质量。
但仍然余下了大部分。
接着，余下的部分“变化”为藤蔓，沿着铁索，朝悲伤小丑攀附过去。
“哐铛”一声，几根铁索跌落在地——悲伤小丑不得不将它们分离开来。
他可不敢冒险让这些血液接近。到时，这些可是会变成锋利的凶器。
至于红死魔的本体，自然也没有闲着。
在悲伤小丑抵御血液的进攻的同时，红死魔也在观察着悲伤小丑的动向。
就在那数根铁索分离之际，红死魔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手枪——那些保镖们所遗落的，仍有货真价实子弹的手枪。
“砰砰砰！”子弹倾泻而出。
瞄准的方向则是柳寅的位置。
该死的！
悲伤小丑在心中怒骂，他本该压制红死魔，现在却反过来被这红死魔压制，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制。
不得已，悲伤小丑只得垂下铁索，挡住子弹。
“好，很好，非常好。做的不错。”
听见红死魔话语中充满了挑衅意味的语气，悲伤小丑心中的警惕再次拔高一个度。
果不其然，铁索跌落处的那些血液露出了险恶的模样，化作一道宽大的血刃飞起，直冲自己而来。
而那红死魔捡起余下还未被吸取血液的一具尸体，如铅球般掷向悲伤小丑。
二者交汇于一处，而来源方向又不同。
敢问阁下如何应对？
悲伤小丑见状，心中一横：算了，不管了！
刹那间，悲伤小丑整个人气质瞬间一变，变得积极起来，不再阴郁，那副悲伤小丑样式的面具上，下弯的嘴角向上翘起，眼角的眼泪消失不见。
从悲伤转变为欢乐。
与之相反的是，周遭的环境却更加阴暗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悲伤感散布开来。
“呜呜呜……”
哭声响起。
这是那些还未逃远的宾客们的哭声。他们大多数跌坐在地，无论男女，不顾礼仪，纷纷嚎啕大哭起来。即使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奔逃的那些人，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所有的矜持高贵瞬间沦为灰飞。
“你以为为什么这场宴会始终这么欢快？为什么柳寅在死亡威胁下仍能在宴会上保持处变不惊？当然全靠我这个气氛组，吸收掉他们的负面情绪了，怎么样，负面情绪的爆发如何？哈哈哈”
不再呈现悲伤的小丑夸张地笑着，声音的稚嫩未变，却已给人欢快的印象。
反观先前占据优势的红死魔，则弯下了腰，呜咽声传出，没有做出更一步的有效行动。
铁索挥动，啪的一下，轻而易举地击碎了那看似不可阻挡的血刃，把那尸体随意地打飞。
“‘红死魔’？哈哈，我建议加个前缀——‘死去的’，死去的红死魔！哈哈……”
在癫狂的笑声中，铁索如利刃般疾驰而去。
可就在厚重的铁索即将击中前，红死魔骤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嚎叫，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逃跑。
是的，红死魔逃跑了，向着远离柳寅的方向逃跑。
悲伤的小丑一愣神，就不见了红死魔的踪影。
在他异能的感知中，红死魔也正在远去。
于是那副面具回归了了悲伤的模样，整个人欢快的气质一扫而空。他又回归了本身的阴郁气质。
这就解决了？
对于悲伤小丑而言，这远远不能算是解决，因为他没有杀掉红死魔。
哼，全怪那姓柳的，擅作主张。
那些铁索缓缓收拢于悲伤小丑的体内，很难想象这些粗大的东西是由这个矮小的人体内钻出的。
悲伤小丑从天花板上落下，缓步走向柳寅。
一开始为了阻止柳寅被红死魔强杀的那次鞭打打得太重了，导致柳寅还躺在原处，没有逃走。
当然，其中也包含了悲伤小丑的一点怨气。
“呜呜呜……我要死了吗……呜……好痛……我不要……我想离开……”
躺在地上哭泣的柳寅，声音哽咽，泪眼婆娑，裤裆湿了一大块。
柳寅也处于悲伤小丑散发的悲伤范围中，现在表现得是如此软弱。
“……”悲伤小丑嫌弃地用脚挑了挑柳寅，“起来，为接下来红死魔的进攻做准备了。”
“……不……不要……我不相信……你连他的能力……都没告诉我……这次也没解决……”柳寅双目无神，只是口中呢喃。
“麻烦，那你就继续躺着。”
既然红死魔已然远去，悲伤小丑也懒得管柳寅怎么样，等到负面情绪散去，这姓柳的还不是要来求人。
悲伤小丑回顾四周，打算寻个阴暗处继续蹲坐。
“喂，有人吗？听得见吗？”
是那该死的红死魔的声音！
怎么可能，红死魔不是已经离开了吗？这绝不会有错的。
铁索瞬间从悲伤小丑体内涌出，作好防备，望向声音来源——一部处于尸体间的手机。
“没人应答我就当作有人了。”红死魔的声音虽带有难以掩饰的失落，所说话却也依然带刺。
“要不要猜一猜，柳寅沾到血没有？”
悲伤小丑悚然一惊，望向柳寅。
“抱歉，骗你的，毕竟杀死一个人不能只靠异能，还得靠智商。不信，你可以看头顶。”
悲伤小丑没有抬头。
他知道天花板在激战中被这阴险的红死魔悄悄切穿了几个裂缝，但一直处于上面的他，自然也可以分出几根铁索嵌进去以保持支撑。
果不其然，手机中又传来红死魔的话语：“又是骗你的。好吧，我确实没有办法了，我认输。最后说一句，我真的不认识你。”
“嘟嘟嘟……”
红死魔挂断了电话。
“……我要杀了你！”悲伤小丑愤恨地挥出铁索，将那手机砸了个粉碎。
“砰！”手机炸开。
但爆炸的威力似乎大了点，竟将周旁的尸体炸飞了出去，血液飞溅，其中一些，直接炸到了柳寅脸上。
悲伤小丑根本没有对此有防备。
什么手机里面藏有炸弹啊！
而那些飞溅的无害血液，部分化作了“钢钉”，钉向了柳寅。
是的，柳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可恶！”悲伤小丑的锁链大量涌出，无序地敲击着地面，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红死魔，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没有再去看一眼柳寅，因为他知道柳寅已经死了，连遗言也没有留下。
壮丽的庄园矗立在丘陵之巅，顶上鸟儿的歌声仍在空中回响，仿佛是这奢华的宴会迎来终末的钟鸣。
而在庄园不远处，成功击杀掉目标的红死魔摇了摇头。
杀死柳寅纯粹是出于意外，自己不过是利用了时机。
要知道，自己可是“正在”远离，而不是已经远离，而那些已经被自己“污染”的血液，自己仍有掌控之力。
“不知道这算不算‘二连桶’。”
红死魔轻笑两声，接着马不停蹄地继续狂奔，等到丘陵之下，红死魔才停步。
面具被他摘下，一身红色西服也被脱下，露出了他人类的面孔。出乎意料的，面具之下是一位面容毫无特殊之处的青年。
他掏出了一个钱包，包内存放着各个他作为普通人生活时的证件，身份证上写着这可怕的红死魔真名——杨允。
红死魔从钱包中取出一个小型笔记本，掠过已经记录的纸张，在新一页上记录——“3月29日夜，柳寅。”
“宴会结束，‘红死魔’退场。”
红死魔，不，杨允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远离此地，仿佛他只是来此遛弯的游手好闲之徒。
“铮！”金属相撞的声音传来。
一条巨大的锁链从顶上落下，挡住了红死魔所射出的“子弹”。
红死魔抬头向上看去，看见无数根生锈的铁索布满了大厅。顶部装饰的欢宴中的众神壁画仅展露些许，仿佛重现了《拉奥孔》（注：一个古希腊大理石雕塑）的模样。
数根铁索缠绕着天花板上的大吊灯。
“哗啦”，吊灯玻璃破碎，与屋顶的连接处断开。
破碎的吊灯落下，砸向红死魔。
“啧。”
“轰”的一声，血雾炸开。
但是红死魔安然无恙地站立在原地，他的手中提着残破的尸体，一边是沾有血迹的吊灯。
就在刚才，他以超越想象的速度捡起尸体，用力砸向吊灯，整个行动时间不到一秒。
“红死魔，
猎魔局档案编号C3795，
近两年来出现的未知具体身份的异能者，
首次出现于‘单铁公司纵火案’中，
参与多起社会恶劣性质事件中，
经评定，危险程度C，
对策方案：死活不论。”
红死魔循声望去，在那团蛆虫般蠕动的锁链之间有一个人，这人躯干被锁链所包裹，只露出了脸上的面具。
一副哭泣脸的小丑面具。
红死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巧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红死魔没有等待这人把话说完，将残破尸体一丢，径直冲向了被吓得还未动弹的柳寅。
速度快得甚至留下了残影。
悲伤小丑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可绝对无法跟上红死魔那离谱的行进速度。
“啪！”
尖锐的声音响起。
那是铁链打飞柳寅的声音。
阻止他接近柳寅不一定非得控制红死魔，打飞柳寅更简单，更快速，更有效。
这个行动并未使得红死魔愣神，他依旧向前冲刺。
突然，红死魔一个滑铲，左右手这么一探，抓住了先前那些保镖被割下的头颅。
见此，悲伤小丑心中警铃大响，铁索迅速向他位置聚拢，形成一道墙。同时，分出三根铁索猛烈地朝红死魔刺去。
而那红死魔将两颗头颅向上一抛，一颗挡住来袭的铁链，一颗掷向防御着的悲伤小丑。
接触到来袭铁索的那颗头颅猛然炸开，爆出巨大的冲击力，头颅碎片四散纷飞，也让铁索偏移了方向，没有造成有效攻击。
投向防御端的头颅更显诡异，接触上铁索并没有炸开或者弹飞，而是均匀地摊开，血浆渗进那铁索构成的墙的空隙中。
“不好！”
悲伤小丑那稚嫩的童音中带上了惊慌。
他真是恨死了这柳寅了，自己都再三强调了不要擅自布置保镖，为什么不听！
悲伤小丑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赶过去，就是因为柳寅的保镖动手得太快，死得更快。
要知道，死人可是会成为这可恶的红死魔的助力的。
这让悲伤小丑不得不花时间爬到天花板上，与其保持距离。
可现在看来，保持距离也没什么用。
因为那些无头的保镖死尸，大多数瞬间干瘪起来，地上的那些血液也收拢了，所有血液聚成一团。
紧接着，血团冲向悲伤小丑所在处，意欲沿着先前头颅血液渗进的路径深入。
对自身安全的担忧，外加大量血液所制造的冲击力，使得悲伤小丑不得不退。
他控制铁索拉住自己的双脚，周围看似杂乱的铁索也让出一条看不出的路。
心念一动，将自己拉出血液波及的范围，同时，所拉的方向，也是柳寅的方向，防止阴险的红死魔趁虚而入。
但那团血液并没有完全扑了个空，它撞到了悲伤小丑来不及收走的零散铁索。
“啪”的一声，血液撞到了天花板上。冲击之下，部分血液飞散，血团丢失了一些质量。
但仍然余下了大部分。
接着，余下的部分“变化”为藤蔓，沿着铁索，朝悲伤小丑攀附过去。
“哐铛”一声，几根铁索跌落在地——悲伤小丑不得不将它们分离开来。
他可不敢冒险让这些血液接近。到时，这些可是会变成锋利的凶器。
至于红死魔的本体，自然也没有闲着。
在悲伤小丑抵御血液的进攻的同时，红死魔也在观察着悲伤小丑的动向。
就在那数根铁索分离之际，红死魔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手枪——那些保镖们所遗落的，仍有货真价实子弹的手枪。
“砰砰砰！”子弹倾泻而出。
瞄准的方向则是柳寅的位置。
该死的！
悲伤小丑在心中怒骂，他本该压制红死魔，现在却反过来被这红死魔压制，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制。
不得已，悲伤小丑只得垂下铁索，挡住子弹。
“好，很好，非常好。做的不错。”
听见红死魔话语中充满了挑衅意味的语气，悲伤小丑心中的警惕再次拔高一个度。
果不其然，铁索跌落处的那些血液露出了险恶的模样，化作一道宽大的血刃飞起，直冲自己而来。
而那红死魔捡起余下还未被吸取血液的一具尸体，如铅球般掷向悲伤小丑。
二者交汇于一处，而来源方向又不同。
敢问阁下如何应对？
悲伤小丑见状，心中一横：算了，不管了！
刹那间，悲伤小丑整个人气质瞬间一变，变得积极起来，不再阴郁，那副悲伤小丑样式的面具上，下弯的嘴角向上翘起，眼角的眼泪消失不见。
从悲伤转变为欢乐。
与之相反的是，周遭的环境却更加阴暗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悲伤感散布开来。
“呜呜呜……”
哭声响起。
这是那些还未逃远的宾客们的哭声。他们大多数跌坐在地，无论男女，不顾礼仪，纷纷嚎啕大哭起来。即使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奔逃的那些人，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所有的矜持高贵瞬间沦为灰飞。
“你以为为什么这场宴会始终这么欢快？为什么柳寅在死亡威胁下仍能在宴会上保持处变不惊？当然全靠我这个气氛组，吸收掉他们的负面情绪了，怎么样，负面情绪的爆发如何？哈哈哈”
不再呈现悲伤的小丑夸张地笑着，声音的稚嫩未变，却已给人欢快的印象。
反观先前占据优势的红死魔，则弯下了腰，呜咽声传出，没有做出更一步的有效行动。
铁索挥动，啪的一下，轻而易举地击碎了那看似不可阻挡的血刃，把那尸体随意地打飞。
“‘红死魔’？哈哈，我建议加个前缀——‘死去的’，死去的红死魔！哈哈……”
在癫狂的笑声中，铁索如利刃般疾驰而去。
可就在厚重的铁索即将击中前，红死魔骤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嚎叫，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逃跑。
是的，红死魔逃跑了，向着远离柳寅的方向逃跑。
悲伤的小丑一愣神，就不见了红死魔的踪影。
在他异能的感知中，红死魔也正在远去。
于是那副面具回归了了悲伤的模样，整个人欢快的气质一扫而空。他又回归了本身的阴郁气质。
这就解决了？
对于悲伤小丑而言，这远远不能算是解决，因为他没有杀掉红死魔。
哼，全怪那姓柳的，擅作主张。
那些铁索缓缓收拢于悲伤小丑的体内，很难想象这些粗大的东西是由这个矮小的人体内钻出的。
悲伤小丑从天花板上落下，缓步走向柳寅。
一开始为了阻止柳寅被红死魔强杀的那次鞭打打得太重了，导致柳寅还躺在原处，没有逃走。
当然，其中也包含了悲伤小丑的一点怨气。
“呜呜呜……我要死了吗……呜……好痛……我不要……我想离开……”
躺在地上哭泣的柳寅，声音哽咽，泪眼婆娑，裤裆湿了一大块。
柳寅也处于悲伤小丑散发的悲伤范围中，现在表现得是如此软弱。
“……”悲伤小丑嫌弃地用脚挑了挑柳寅，“起来，为接下来红死魔的进攻做准备了。”
“……不……不要……我不相信……你连他的能力……都没告诉我……这次也没解决……”柳寅双目无神，只是口中呢喃。
“麻烦，那你就继续躺着。”
既然红死魔已然远去，悲伤小丑也懒得管柳寅怎么样，等到负面情绪散去，这姓柳的还不是要来求人。
悲伤小丑回顾四周，打算寻个阴暗处继续蹲坐。
“喂，有人吗？听得见吗？”
是那该死的红死魔的声音！
怎么可能，红死魔不是已经离开了吗？这绝不会有错的。
铁索瞬间从悲伤小丑体内涌出，作好防备，望向声音来源——一部处于尸体间的手机。
“没人应答我就当作有人了。”红死魔的声音虽带有难以掩饰的失落，所说话却也依然带刺。
“要不要猜一猜，柳寅沾到血没有？”
悲伤小丑悚然一惊，望向柳寅。
“抱歉，骗你的，毕竟杀死一个人不能只靠异能，还得靠智商。不信，你可以看头顶。”
悲伤小丑没有抬头。
他知道天花板在激战中被这阴险的红死魔悄悄切穿了几个裂缝，但一直处于上面的他，自然也可以分出几根铁索嵌进去以保持支撑。
果不其然，手机中又传来红死魔的话语：“又是骗你的。好吧，我确实没有办法了，我认输。最后说一句，我真的不认识你。”
“嘟嘟嘟……”
红死魔挂断了电话。
“……我要杀了你！”悲伤小丑愤恨地挥出铁索，将那手机砸了个粉碎。
“砰！”手机炸开。
但爆炸的威力似乎大了点，竟将周旁的尸体炸飞了出去，血液飞溅，其中一些，直接炸到了柳寅脸上。
悲伤小丑根本没有对此有防备。
什么手机里面藏有炸弹啊！
而那些飞溅的无害血液，部分化作了“钢钉”，钉向了柳寅。
是的，柳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可恶！”悲伤小丑的锁链大量涌出，无序地敲击着地面，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红死魔，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没有再去看一眼柳寅，因为他知道柳寅已经死了，连遗言也没有留下。
壮丽的庄园矗立在丘陵之巅，顶上鸟儿的歌声仍在空中回响，仿佛是这奢华的宴会迎来终末的钟鸣。
而在庄园不远处，成功击杀掉目标的红死魔摇了摇头。
杀死柳寅纯粹是出于意外，自己不过是利用了时机。
要知道，自己可是“正在”远离，而不是已经远离，而那些已经被自己“污染”的血液，自己仍有掌控之力。
“不知道这算不算‘二连桶’。”
红死魔轻笑两声，接着马不停蹄地继续狂奔，等到丘陵之下，红死魔才停步。
面具被他摘下，一身红色西服也被脱下，露出了他人类的面孔。出乎意料的，面具之下是一位面容毫无特殊之处的青年。
他掏出了一个钱包，包内存放着各个他作为普通人生活时的证件，身份证上写着这可怕的红死魔真名——杨允。
红死魔从钱包中取出一个小型笔记本，掠过已经记录的纸张，在新一页上记录——“3月29日夜，柳寅。”
“宴会结束，‘红死魔’退场。”
红死魔，不，杨允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远离此地，仿佛他只是来此遛弯的游手好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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