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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遇袭

    午后,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热浪,大地仿佛在蒸腾。阵阵微风吹来,带来了一丝清凉,却也夹杂着闷热的潮湿感。

    伊森搭乘着与自身地位不符的豪华车辆,沿着熟悉的街道回到了他的出租屋。他故意让司机在附近的高档小区停下,步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以避免任何可能的跟踪。

    躲了这么久的搜擦,伊森的反侦查能力还是有所提升的,至少比一般的普通民众会强一些,虽然目前看起来无论是罗宾一伙人,还是韩教授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但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呢?安全起见,还是小心为上。

    回到出租屋的伊森就看到柯查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翻动着手机,还在一边傻笑。

    柯查听到大门被打开,放下手机抬头一看,见是伊森,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王哥,你回来啦?那天演唱会真的是糟糕,隔壁大楼竟然因为恐怖袭击被炸毁了。后来听孙队说,因为你机灵,被绫音的保镖要求协同工作。你这一去就是十几天,我都以为你不回来了”,柯查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焦虑。

    柯查兴许是快半月没有看到伊森,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他谈论起近日的事件,特别是演唱会和绫音,表现出对伊森的担忧和关心。伊森心中暖流涌动,他原本编织的谎言在柯查的真诚面前变得苍白无力。

    伊森本来想了一大堆故事,什么远方姑妈过来看自己,要自己陪着,还有手机摔坏了,一直没钱修,这下看来都用不上了,只好摸了摸脑袋,姗姗笑道:“是啊,那天挺混乱的,人又多,大家都担心绫音遭受伤害,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

    柯查接着话茬说,“可怜的小绫音,怕是吓坏了吧,那么漂亮的小姐姐,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结实的臂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立刻俯下身体做了两个俯卧撑,动作歪扭七八,第三个是无论如何也撑不起来。

    伊森捂着脸怕自己笑出声,结实的臂膀?你要知道你的绫音小姐姐能一拳轰碎一面混凝土墙,枪林弹雨也无法伤害她的时候,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表情。

    “哎,房租你交了吗?我把钱转给你”,伊森知道柯查并没有什么存款,估计这个月的房租就是演唱会安保工作酬劳给交的。

    柯查有些疑惑地看着伊森,“这个房子不是你远房亲戚的吗?咋还要交房租?”

    伊森刚想笑着说对方是不是傻了,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但看到对方认真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随即一种惊悚的感觉从后背窜起,柯查是不是经受了什么异能的影响?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不是争辩的时候,伊森只好勉强堆起笑容,说自己兴许是累糊涂了,然后转身在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就准备去冲洗一下。

    来到淋浴间的伊森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迅速找到神秘论坛的应用,点开后发现竟有几十条消息未读。

    除了一些固定推送外,早前的消息大抵上是关于那次任务的结算,由于意外发生整体的任务失败了,但伊森的任务奖励30熵减依旧有效。另外,考虑到任务难度高于常规,另外附赠当前租房的房租无限期免缴(仅限本人使用)。

    伊森陷入了沉思,神秘组织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件事的?提前帮我缴纳了房租?那也不对啊,如果是提前缴纳,一定会有相关的期限。另外,柯查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是通过合租认识的,怎么在他的记忆中,这房子是我远房亲戚的?如果这个房子是我远房亲戚的,我住在这里免费自然没有问题,怎么会找一个陌生人跟我合租,这个事情怎么都说不通。

    伊森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打开花洒开始冲凉,这个房子是农居房,空调是有,是那种早就被淘汰的货色,制冷效果差不说,还特别费电,这种农居房的电费是商业用电,比一般的居民用电要贵上几倍,所以只要不是热得受不了,穷逼二人组是不会选择去开空调的。

    这次的任务收益还不错,30的熵减相当于3万块,不过因为治疗的原因,伊森这十几天是有熵增的,再算上任务过程中使用能力的情况,最后的收入也只有15熵减,不过每个月的房租也需要几百块,如果长住下去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伊森自然是需要存一点钱的,他跟柯查不同,自己现在算是个逃犯,连个正式身份都没,首先就需要存钱去搞个能以假乱真的身份。

    冲完凉的伊森披着浴巾回到房间,他笑着对柯查道:“走,出门。哥哥请你去搓一顿,要不是你小子,我接不到这个活。”

    柯查一听又有大餐吃,顿时兴奋起来,“王哥就是靠谱,晚上去吃啥?”

    “烤鱼怎么样?”伊森倒是也没有想铺张浪费地请客吃饭,他在柯查印象中也不是个能赚多少钱的人,都是打零工,你一次收入几千上万,这就说不过去了。

    伊森记得上一次的任务之后换了点钱,自己的熵值应该是270多,这次任务之后,熵值降了不少,来到了260,打零工是很难在日常生活中获得熵减的,这算是一种不稳定的状态,而不稳定则无法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基本不会有熵减,有些刚刚失业的人,甚至会发生熵增现象。伊森不太清楚熵的增减原则到底是什么,目前总结下来,这个东西跟自己的感受很相关,若是自己紧张不安就会造成熵增。

    柯查欣然接受了伊森的建议,两人随即出门开始找摊位,中午的时候虽然没有晚上夜宵档那么热门,但去了晚了,也是找不到好位置,毕竟好吃又便宜的摊位不多本身就是稀缺品。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伊森装作无心地问着,开始试探柯查的口风,他不清楚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慢慢挖掘,论坛的消息里也说得不清不楚。

    柯查也没有戒心,他把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喝下一口啤酒,就开口回应道:“那当然,跟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当时我刚刚来到这里,遇到你不小心摔伤了脚,陪你去了医院,然后你需要人照顾,我也需要住的地方。你就收留了我,这么一想,这都过去快半年了,你的脚应该好了差不多了吧”,柯查还讲述了很多的细节,具体到当时的红绿灯变换等等。

    伊森的记忆中完全不是这样,他暗暗心惊,他们两人的记忆肯定有一个人错了,自己的生活逻辑都是通畅的,没有被伪造的痕迹,那么柯查的记忆一定是出了某种问题。

    过去那么久远的记忆,在柯查看来却是特别深刻,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寻常的事,哪有几个月的发生的小事,在记忆中会如此的鲜明,哪怕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明确?

    有人修改了柯查的记忆,这个人是神秘组织里的人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帮自己缴纳房租?这不可能吧,几千块对于神秘组织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钱,而出动一名拥有修改记忆的异能者,花费肯定少不了。

    伊森也有设想过是不是国安九部的人,但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国安九部代表着政府,哪里需要做这种小动作,要抓捕自己,只需要出动一些异能者不是更加方便?再说了,自己怎么看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根据过往的经验,伊森知道国安九部对付自己这种异能者,基本上处于一种半管制状态,也就是你只要不要往枪口上撞,他们不会派出多少人力去特意搜捕。

    既然想不明白,就暂时放下,伊森并不是一个特别纠结的人。目前的生活他很喜欢,比过去几年的东躲西藏的日子要好上不少,至少自己不用挨饿受冻,有地方洗澡,也不需要担心随时有人抹了自己的脖子。

    吃完午饭,伊森跟柯查就回到了住处,他们两个穷光蛋,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钱可以用来消费,每个月付付房租,付付网费就是他们最大的开支,而刷剧、玩游戏这类不需要额外付出金钱的娱乐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就在伊森与柯查两人刚刚迈入自己的房间时,看到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坐在他们的沙发上,对方的将自己的面容完全掩盖在斗篷内。

    那人似乎只要坐在那边就能散发一种危险感,伊森心中的警觉一瞬间就拉响了极高的警报,这个人来者不善!

    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他转身就要拉着柯查离开,但依旧晚了一步,房门咔哒一声自动关上,任凭伊森如何用力也无法打开。

    “呵呵呵,小耗子,让我找了这么久”,一个嘶哑难听的嗓音从坐在沙发上的人口中发出,像是一台老式机械摩擦声,令人抓狂难受,“要不是有命运的交织线,恐怕再过三五年,我也找不到你。”

    “你谁啊,神经病”,柯查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私闯民宅懂不懂?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他作势掏出电话,就要佯装拨号。

    “我是真的讨厌出外勤,尽是碰到一些垃圾货”,斗篷人斜眼瞥了下柯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敢这样跟我说话?!”

    伊森感受到一阵微风吹过,柯查拿着电话的手竟然在手腕处连根被斩断,殷红的血液瞬间喷涌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柯查滚倒在地,他抱着被斩断的手,张大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面容已经无法用简单的恐惧所能形容,扭曲到了极致。

    通过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但却没有声音传出,场面瞬间变得血腥、诡异,令人惊悚。

    伊森在柯查遇袭的瞬间就开启了异能,他知道如果不解决眼前的男人,不要说救治柯查,自己恐怕也要交代在这里。

    伊森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攻击柯查的,不过任何攻击,至少都需要对方的意念作为引导,只要在他发出攻击的意念到达之前将他击倒就有希望破解。

    开启异能的伊森在一瞬间就进入了子弹时间,他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目标冲去,却看见对方的手指轻轻一划,正是指向自己原来的位置,而伊森为了尽快接近对方自然是选择直线前进。

    伊森一阵心悸,立刻放弃原先的打算,身体向右侧一个倾斜,让开对方指向的轨迹。一道血痕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胸口,殷红的鲜血一下子染红了他的T恤。如果不是刚刚自己的侧移,估计现在自己已经落了个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被攻击擦到的伊森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他的身体向着右侧摔落出去,不过所幸攻击没有完全命中,只是造成一些皮外伤。

    在地面打了个滚,伊森蹲伏在地,像一只正准备扑向猎物的猛虎,他需要仔细观察对手的攻击方式,这是当初大头教给他的课程之一,除非你拥有碾压的实力,不然一定要知己知彼。

    带着斗篷的神秘人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躲过自己的攻击,饶有趣味地看着蹲伏在地上的伊森,倒也没急着攻击,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了火,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缓缓地说:“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伊森谨慎地看着对方的动作,哪怕一个细节都没放过,那种无形的攻击,伊森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似乎是有轨迹的,只要仔细观察就能避开。

    “哦,对了,要不来点背景助助兴,这样打起来更有意思”,只见对方掐灭了只吸了一口的烟头,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柯查的惨叫声瞬间爆发了出来,原本还算冷静的伊森,在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也绷不住,再次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