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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晋升

    伊森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它在他的血脉中奔腾,撕裂,重组,直到他几乎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令他跪倒在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经历一场生与死的挣扎。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股力量撕裂时,一切突然平静下来。那股奇怪的力量不再是肆虐的洪流,而是变成了一个和谐的旋律,在他体内优雅地流淌。

    “恭喜你,晋升成为了一阶异能者”,罗宾的脸上展示出一种释然的感觉,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陈年包袱,又像是丢掉了什么珍宝。

    罗宾并未过多逗留在伊森的变化上,他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仿佛在驱赶旧日的回忆和深藏的秘密。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深邃的忧郁,像是藏匿了无数个世纪的故事,又或是那些永远无法触及的未来。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同样失魂落魄的绫音,轻声说:“我们都该向前看”,话语中满是无奈和柔情,仿佛这个决定背后有着说不出的艰辛。

    绫音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明白,这一步无论多么的痛苦,都是罗宾与自己选择的道路。她郑重地望向伊森,眼中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深邃,“这是你的力量,也将是你的责任。不要让它成了负担,更不要让它成了灾难。”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晨钟暮鼓,回荡在对方的心中。

    伊森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新编织,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诉说着新生,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能感觉到无尽的能量在流淌。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的绫音感觉突然变了个人,竟会讲出这样的话,但那无法质疑的语气让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罗宾微微一笑,但那笑容背后却像隐藏了无数的故事,“是的,每个人都是他自己命运的主宰,无论力量多么强大,都无法逃避这一简单的事实。记住,伊森,真正的力量不是压倒一切,而是在最黑暗的时刻照亮方向。”

    他转过头瞥向一旁,似乎想要摆脱刚刚的情绪,他看着窗外那熙熙攘攘的街区道:“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秩序的一部分。外面那个世界很大,也很混乱,但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杰西卡的眼神中浮现出一种不易察觉的柔情,然而语气却依旧那么不屑,“欢迎来到秩序,小菜鸟。”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每一个光点都像是在诉说着它自己的故事。

    四人各自离开了那间咖啡厅,伊森伫立在街道旁,感受着身体深处涌动的新生力量,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与期待,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之河将会流往何处。

    原先的住所必然已经无法回去,伊森穿过几个街区步入了罗宾为他安排的公寓,面积不大,位于东州市的脉络中心,价格与他的预算相匹配。这间公寓原本属于罗宾的一位朋友,由于主人长年漂泊在国外,它便静静地空置在这里。尽管这间公寓长时间无人问津,但感谢定期的清洁服务,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被精心照料的清新。

    对伊森而言,这里是他新的避风港。他已经不敢再贸然做出决定——他之前的鲁莽行为不仅夺去了那位阳光般的年轻人柯查的生命,也让他自己陷入了险境。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回头去看那个曾经短暂称为“家”的地方,而是选择了直接前来。

    罗宾告知他,会给他安排新的身份,原先的赵姓就不要使用了,这代表着一段崭新的历程,新的身份信息在几天之内就会有消息。届时,伊森可以摘下隐藏和恐惧的重担,重新踏上正常生活的轨道。听到这些,伊森的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期待、焦虑,还有一线淡淡的哀伤。他在新公寓里随意地摆弄了一下内饰,然后就疲倦地倒在床上。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所有的一切仿佛一场梦魇,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导致他虽然极度疲惫,却难以入眠。

    他无意识地拿起手机,打开了那个论坛。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毫无权限的游客,他的账户已经升级为一阶会员。这意味着,更多之前无法触及的板块现在向他敞开了大门。其中一个最为关键的板块,名为“新手须知”,现已可用。板块内的第一句,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我们的真正力量不在于异能的强弱,而在于灵魂的坚韧。”

    伊森对此不甚了解,但他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将未知的事物暂时记在心里,期待着未来某一天能够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在继续浏览中,他注意到关于异能者的研究仍然处于蹒跚学步的阶段。科学未能解释异能者的存在,也没有找到培养异能的确切方法。但有一种观点被广泛接受——通过吸收灵魂能量,似乎可以加强异能者的力量。

    “那么,罗宾给我的那个礼物,是某种形式的灵魂能量吗?”伊森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那种奇特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

    根据论坛上的资料,伊森了解到异能者会根据熵限的大小被划分为不同的等级:普通人/野生种、一阶异能者、二阶异能者,以此类推。

    异能者的位阶主要根据其灵魂所能容纳的“熵值”上限来区分。一般而言,普通人和所谓的“野生种”熵值上限介于600至3000之间。一旦某人的熵值超过3000,便可晋升为一阶异能者。进一步地,熵值超越1万则标志着成为二阶异能者的门槛。

    论坛的新手区并没有透露更高等级的异能者如何分类,但显然,一旦达到二阶以上,你就已经不再是新手了。

    这与伊森所想象的异能划分截然不同,他原本以为异能的划分是根据能力的不同进行划分,没想到竟然是根据自身能容纳的熵限进行划分,哪岂不是说异能者是时刻处于失控与死亡的边缘?

    关于异能的开发,则是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大多数人在觉醒后拥有的异能似乎并无太大用处,像伊森这样拥有直接实用效果的异能者并不常见。论坛指出,目前尚无确定的方法来训练或提升异能,这一过程大多依赖于异能者自己的探索。有些人能快速开发出实用的能力,这类人常被誉为“天才”。

    这让伊森想到了他的仇敌,国安九部的廖小东。罗宾曾将其描述为一个“异能天才”,意味着廖小东在开发自己的异能方面进展迅速。虽然这些年伊森也有所进步——从最初的全身加速到现在能够使身体部分独立加速,但他并未找到这个能力的实际用途。

    同时,伊森也在思考自己的现状,他现在是一阶异能者,但能力开发还很有限。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杰西卡至少是二阶异能者,毕竟可以自由进出那种诡异的空间,另外,还可以随意扰动命运之线,而绫音的阶层可能更高,她甚至在一座大楼倒塌后都幸存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伊森突然发现自己的熵值莫名其妙多了1000点!在软件“熵”中,这1000点的熵值是一种灰色状态,也就意味着不可减少!

    联想到罗宾说过如果现在知道了他的能力,就会直接死亡的警告,伊森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就是知识的代价!难怪,普通人是不能看这些信息的,因为一旦知道,立刻就会超过熵限,直接死亡!

    论坛新手区还介绍了“熵”的概念,熵是衡量灵魂混乱程度的标准值。大多数人的熵值会维持在一百左右,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再有下降,超过熵限的60%会达到“拐点”,熵值也无法通过维持正常生活来熵减。而熵值超过熵限的90%时,会到达第二个拐点,熵值将自主性持续上升,直到有外力干预,否则个体将不可避免地陷入疯狂与死亡。这意味着大多数人的安全熵值上限是60%。

    另外,每个人的熵限是未知的,且各不相同。但研究表明,几乎没有人的熵限会低于600。

    当一个人达到熵限时,他们会变成“怪物”,这基本等同于死亡。即便身体能承受异变,灵魂的变异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是记忆的丧失和理智的崩溃。

    论坛上还提供了一些具体案例,详细描述了当个体经历异变时可能遭遇的困境。例如,一些异变会导致个体的耗氧量急剧增加,使心脏无法承受供血压力,继而导致细胞缺氧和死亡。即使有些人幸运地存活下来,他们的身份也已经大相径庭,不复是过去的自我。

    关于熵值的犯罪,尽管存在,但却是一种风险极高、回报甚微的行为。就像论坛上的案例所示,如果一个熵值劫匪从某人那里抢走100点熵值,受害者的熵值会增加100点,但劫匪并不会因此而减少熵值,反之,他们自己的熵值也会增加相应的数量。至于这其中的原理,至今没有人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不过,这个事实被广为宣传,至此,以熵值为目标的犯罪就大幅减少了。

    伊森在研读这些之前不为他所知的异能规则时,感到疲劳累积。他的思绪在新获得的信息中徘徊,尤其是关于熵值和异能者等级的内容。他开始好奇,为什么在他完成了那个神秘药剂的吸收后,罗宾会立刻祝贺他成为了一阶异能者。难道罗宾能够感知他人的熵值上限?

    虽然论坛的新手板块提供了许多关于这个异能世界规则的信息,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的规则,并没有触及到更深层的原因和基础规则。伊森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久,他就在屏幕前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又一个声音回荡在伊森的耳边,“我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遇到你。”

    伊森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得仿佛承受着巨石的重压,他的身体仿佛被固定在了某个位置,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他的脑袋里一片混沌,清晰的思维几乎无法形成,迷迷糊糊道:“你是谁?”

    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说道:“罗宾与绫音是我最重要的人”,那意外出现的声音在伊森的意识深处回响,“你可以叫我理查德。我已离世多年,现在与你对话的,只是我残留的一丝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伊森试图在混乱中寻找答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意识之中的理查德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我能陪伴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的灵魂即将消散。我想利用这最后的时刻,给你一些指引。你早已获得了新的能力,只是还有待开发,这项新异能是‘弱点察觉’,这项能力能让你洞察敌人的弱点,但前提是你得能理解它的工作方式。比如,如果你用它来观察普通人,你会察觉到人的五官、关节、太阳穴、咽喉等都是潜在的弱点。而对于异能者,你能更容易地看破他们能力的代价和弱点。但必须记住,如果试图用这种能力去审视像罗宾这样的存在,你会立刻丧命。”

    伊森的思维还是处于混沌状态,并没有形成有效的逻辑结构,所以他并未深究理查德的存在,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语继续追问,他率先想到了自己的新能力:“我现在拥有的‘局部速度改变’异能有何用处?”

    理查德详细解释:“这项能力极其有趣,受伤后你可以调节自身伤口的代谢速度,使之迅速愈合。在战斗中,你还可以瞬间提升手部或其他身体部位的速度,创造出意想不到的攻势。进一步掌握这种能力后,你甚至能加速周围物体的动作,比如最简单的,就是把狙击枪当成机关枪来使用。”

    正当伊森准备继续询问有关他能力的问题时,理查德就此打断了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哀伤:“我的灵魂已经达到了它的极限。如果我们能早些相遇,或许我能给你更多的帮助。但现在,我想这些也足够了,每个人都需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请代我好好照顾罗宾和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