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回忆（一）

    我大概是五岁的时候来到那个家的吧，具体我已经忘记了，是凯哥告诉我的。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只觉得，哇，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结果老爸却说：‘你要好好对待你弟弟。’”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小时候的事情真的记忆不多了，但还是能记得，义父艾托克对自己的严加要求。从小我就是男装面世，做的事情也都是男人该干的。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是到后院与义父一起训练剑术，礼仪课也是一次也不能落下。剩余时间，我大概会照看马，然后就睡觉了。偶尔，我是说偶尔，还可以出去逛逛，和其他的人一起玩玩。

    “那时候啊，看到你和其他女孩一块玩，哪怕知道你以后会成为王，但还是觉得，这不就是个村姑吗？和周围的人有什么不同。”能在亚瑟王面前这样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他的。

    但是我是知道的，毕竟每天接受的教育都是成为王的知识，如何治理国家，如何指挥作战。天拂晓的时候起来，星辰满空的时候入睡，每天的日程满满当当的。凯哥那天问我：“你这家伙，每天都没有睡觉的时候吗？”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对了，是一脸微笑：“在黎明和日出之间还有在马厩里休息。”

    他一脸震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这笨蛋啊！”

    晚上，我常常是累的倒头就睡，在梦中还会有一个声音给我传授成为理想的王的知识。起来，有时会发现身上已经盖好了被子，我知道这是凯哥做的。他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我给他说了梦里的事。

    “梅林还真是不做人啊，你连睡觉都要这样吗？”

    梅林？那个街巷里传说的魔术师？

    第一次听到梅林的时候，还是在外面打水，骑士们喝着酒，大声嚷嚷：“那个梅林和乌瑟王，说要用龙血搞出一个什么不列颠的王，去干翻伏提庚。我们这些打了多少仗的人就不行吗？艾托克收养的小子，你说对吧？”

    对啊，我是男装面世的。怎么回答好呢？我立正身姿，直面他们：“要这样说，我也能成为王，我就是未来不列颠的王。”

    他们大笑起来，手上的酒杯都掉地上了：“就你，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小个子，不过就是个老骑士收养的流浪儿，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拿起旁边地上的木剑，因为铁剑确实拿不稳，指着对方：“那就来一场骑士的决斗吧！”

    毋庸置疑，失败的体无完肤。最后的水桶都提不回去了，每走一步身体就像撕裂一般。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快昏倒了。

    义父说要延缓一天的训练，我当然不同意。被打到地上无数次后，我又在下午找那个人挑战了，又被打得鼻青脸肿。接着训练，接着被打。然后重复。义父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在纠正我动作的错误，训诫动作的迟缓。只是有时倒在地上，会远远看见一个类似他的身影。

    驱使这伤痛的身体，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不是为了说明我就是未来那个王，只不过，不想失败。

    “喂喂，你这样下去没辙的。再怎么努力人家是大人啊，你都没到他的肚子高。老爸只会教你正常的做法，也得学会取巧吧，那家伙前两天被狗咬了，你就打他的左腿，往死里打。”

    凯哥的做法卓有成效，那个人最后躺在地上，我还没有做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被义父带走了。他说我这样没有骑士道精神，是不能真正使人臣服的。

    从那以后，我每天的训练更多了，而且义父下手越来越狠，常常我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而造成这一切的凯哥，仍在外面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