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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疯魔的少年

    大离王朝,济安城内。

    拂晓时分。

    在朦胧中,隐约可见天边的那条微弱光带,在渐渐的向四周扩散,淡青色的天空依稀镶嵌着几颗残星。

    济安城北,有沅江流过。酒楼和娱乐之处,码头等商业铺行,多建于此。所以富民和来当地游玩的客人大多会选择在此居住。

    而此刻,在城北的一处住宅的院子里。一少年在槐树下持剑而立,忽而,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又骤如闪电。

    显然少年的剑术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便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在此,也会被少年练剑的场景所吸引,拍手叫绝。

    不过少年好似并不满意,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如同一道白练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回旋。

    时间渐渐的流逝,残星隐去,天色由鱼白色变成暗蓝色又变成明朗透蓝的颜色

    少年却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手中的剑术,也从最初的流云剑法,到栾沧剑法,最后化为最基础的剑招劈、撩、挂、点、刺等。

    “锵”,不堪重负的铁剑发出一道铮鸣声,断成了两截,少年也由此停了下来。

    “唉,又断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五把了。”苏寻摸了摸铁剑的断口处叹声道。“不过也只能等店铺开门,再去购买一些。”随即朝右侧的武器架走去,只见架上还余下两三把铁剑,以备不时之需。

    他拿起了其中一柄铁剑,左手轻弹在剑身上,发出了一声清澈声响。

    “剑是不错,可还是太脆了。”苏寻轻声说道。这是他早先用于练习的,但随着他的突破,显然已经不适用了。

    “算了,还是能省则省吧!”

    苏寻好似想到了什么,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他现在可没这么多选择,挑三拣四的倒有些不知好歹。

    “寻儿,先别练了。去叫一下澈儿起床,然后把这些银耳莲子羹喝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知道了。”苏寻点头应道,放下手中的铁剑后,便掉头向卧房走去。

    屋内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床铺,一个书架,靠窗边有一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摆设齐全,旁边亦有未来得及收好的纸笔。

    “不对,明明是铁球比较重,怎么会同时落地呢?”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熟睡着,却眉头紧蹙,不断的呓语。

    “阿澈,起床啦!”苏寻走到床前,摇了摇他的手臂道。

    只见苏澈的眼皮动了动,但三番两次都是撑开了一条缝隙后就又合上了。

    “哥,这么快就天亮了?”在喊了两三道后,苏澈才从睡梦中醒来,一脸迷糊的问道。

    “你再睡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看着他那睡眼惺忪的样子,苏寻追问道:“昨夜你又晚睡了?”

    “嗯,我一直想不出来为什么铁球和石块一同落地。”苏澈揉了揉眉心说道。“然后一不留神就想到了深夜。”

    这个世界,很像前世中小说描写的样子,有修士,有妖魔,宗门林立,时局动荡。

    寻常人能凭借修炼强健体魄,精神矍铄。但只有少数人能够修炼到高深境界,达到超然物外,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境界。

    据《大离简述》上说,“天地蕴灵气,山川藏真意,古有惊艳才绝之辈,观其规律,见微知著,分天地大道为二相,一曰:儒,一曰:武。”

    “武之一道,化干戈为知己,合天地于一气。分为淬体、蕴气、灵意、神妙。”不过后世之人又在淬体和蕴气上将其细分,淬体(前三层:搬血,中三层:锻骨,后三层:洗髓。)蕴气(前三层:凝气,中三层:通脉,后三层:秘技。)

    “儒之一道,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分为格物、致知、问心、知命。”因为儒道的边界线很模糊,有人水到渠成,一朝成圣;有人殚精竭虑,却修为倒退,所以倒没有进行细分。

    并且与武道不同的是,儒道第一层境界,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可以说与普通人别无二致。它是一个积累的过程,需要读书人去观察天地的规律,并进行感悟。

    儒道第二层境界才算入门,可以利用规则,之前所感悟的便可以在此时运用出来。

    苏澈便是观山书院的一名学子,而且正处于格物的阶段。前几日,苏寻见他有些疯魔,有时站在河边观察鱼儿游曳,忘乎所以;有时又盯着竹子的枝干,宵衣旰食。

    期间苏母也说了他两句,不过没什么效果。所以便给他当场演示了一遍“比萨斜塔实验”,现在看来,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饭桌旁,苏澈又开始摆弄他的铁球了。

    “澈儿,好好吃饭。”苏母轻声呵斥。只见一个衣饰简净、温婉静美的女子站在门前。年纪虽已不轻,面容却娟秀非凡,依稀透着昔日的风韵。她的手里正端着一碗刚从厨房盛出来的汤。

    “听到没?”苏寻出声附和道。

    “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因为你搞什么实验?你弟弟才会这样的。”白了苏寻一眼后,苏母没好气的说道。

    ……

    “这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苏寻讪讪道,接着赶忙转移话题。“来,喝汤。”

    “嗯,不错,娘你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看可以和飘香楼有的一拼。”

    “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苏母被转移了注意力说道。“来,澈儿,你也尝一尝。”

    三分钟后。

    “我兹丸了,等一下要出门去。”苏寻三口并两口的喝完莲子羮说道,不过由于太着急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的。

    苏母:“……”

    “阿澈,等下和我一同出门。”

    “啊?”

    “再好好想想。”

    “对,娘,等一下我也准备出门。”苏澈补救道。

    “也好,省得澈儿在屋内一待就是一整天。”苏母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记得看好他,别让他走丢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苏澈涨红了脸说道。

    “你忘了你上一次跟我一起出去,正走在路上时,突然就停了下来,蹲在河边看鱼。”苏母直言不讳的点出。“要不是我原路返回找到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想起回家?”

    “知道了,我会看好他的。”苏寻看了一眼苏澈,轻声笑道。

    ……

    长阳街上。

    此时还依稀可以看到薄薄的一层雾气笼罩着整个街道,映入眼帘的景象,像极了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若隐若现的商铺鳞次栉比,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零零散散的柳树点缀其间。

    两位少年缓步走在街上,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前者大约十四五岁年纪,身穿一件青色儒袍,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不过此刻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而后者与前者眉眼间十分相似,仿佛是前者弱冠之年的模样,着白色长衫,眉清目秀,修长挺拔,腰间配着长剑。

    他们便是刚刚出门的苏寻、苏澈。

    由于刚搬过来不久,他们对于这里的人与事都不太熟络,所以只与开包子铺的许大娘打了个招呼。

    “许大娘,怎么不见许大叔呢?”苏寻看着正在支开铺子的许大娘说道。

    她们是苏寻在这里为数不多熟络的人,好几次他因为赶时间,便到这包子铺买了些吃食,填饱肚子。

    一来二去的,关系就亲近了些。

    “是小寻啊!你叔在屋里收拾东西呢,都怪他这烂记性,昨日居然忘了采购食材,导致今天早上都没办法提前准备,只能现在抓紧时间弄。”许大娘对苏寻抱怨着,双手却没闲置,在用抹布擦试着桌面上的灰尘。

    随后又问道:“你们早上吃了吗,要不要我先给你们弄一些?”

    “不用麻烦了!”

    苏寻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出门前就已经吃过了,等下次,我再尝一尝许大娘你的手艺。”

    “行,那说好了。”许大娘对着苏寻笑道。

    苏寻道:“一定。”

    “许大娘,早上好。”还在垂头丧气的苏澈,被苏寻轻轻踢了一下后,礼貌的摆手示意道。

    “嗯,谢谢小澈了。”

    许大娘的笑容弥漫到脸上的每一个角落。虽说苏澈在家里的地位最低,像个小受气包,但在外却十分惹人喜爱。

    这一点苏寻倒是比不了。

    “这是怎么了?”许大娘看着苏澈不高兴的样子,疑惑问道。

    苏澈偷偷的望了一眼苏寻,但随即便说道:“昨夜睡的太晚了,有些犯困。”

    由于被强行叫了出来,所以苏澈直到现在还有些闷闷不乐的,他感觉差一点就能想通铁球落地的原理了。

    不过他也不敢不听苏寻的话。父亲去世后,家中的大小事物,便落到了苏寻这个长子的身上。十四岁的少年硬生生的抗了起来,在短短两年内,便通过了缉查司的考核,接替了父亲的职位。

    并且为了方便照顾母亲和他,还在城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块买了一处宅子。

    而那时只有八九岁左右的他,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想要从观山书院退学,毕竟观山书院每年的束脩并不便宜。

    却被毒打了一顿,为了防止中途停手,母亲还被苏寻请进了屋内,免得看到了心疼,直到现在他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所以,自父亲离世后,苏寻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亦父亦兄的存在。

    他也知道,其实苏寻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他,比如依靠他的微薄俸禄,根本不可能几年内就在城北买下一处宅子。

    但是他也没有过多询问,因为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并不能提供什么帮助。所以他才想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争取能够早日帮上忙。

    不过,之所以苏澈近几日看起来有些疯癫,这正是因为他已经到达了格物的最后阶段。只需要悟通一件事物的本质,就可以突破到“致知”境界。

    从此前路豁然开朗,不仅能从书院领到一份奖励,之后也不需要交束脩了,还可以选择一位夫子精修学问。

    在此之前都是由教习统一教学,一个班级大概有二三十名学子,苏澈就是修竹班的。如果有疑问须向教习请教,还得提前约定好。

    但好像听说现在教习的空闲时间已经排到了十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