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爹
“呼，可算出来了——”佑情看到洞口外面的光，内心难掩激动地跑了出去，完全把离涑落在了后面。
他们两个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走了出来，期间遇到过很多低阶或者中阶的灵兽，但貌似都被离涑吓跑了。
这也让佑情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不过最让她头疼的还得是洞里面的那些分岔路口，每次选择路径的时候都让她头皮发麻，还好离涑比较可靠。
出了洞穴之后，那条小河慢慢汇入了更大的河流，他们的视野也随之开阔了起来。
那条泛着蓝光的河流两侧是高耸的雪山，山脚下也生长了不少雾凇，这应该是祁凉比较常见的景物，还有一些开着淡紫色花的树。在这场比昨天弱了一些的风雪的衬托之下，眼前的景色又染上了一丝朦胧之感。
看似单调，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的景观对于从没离开过宗门的离涑来说无疑是壮观的。
一群鸟类的灵兽聚集在了河流两侧，看起来也是低阶的，构不成威胁，能避就避好了。只要不惊扰到它们，就不会被它们攻击。
“这里就是临崎谷了，如果不是因为冰天雪地的话，它更像一个世外桃源。外来的旅人都是这么说的。”佑情觉得她不像是带离涑去凌渊城的，反而越来越像一个导游了。
离涑承认他确确实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此刻也忍不住心想：宗主让他出来历练也没有制定什么指标，要不干脆在18岁回宗之前游玩一下祁凉国......
不过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比起玩，还是小命要紧。想到这个，离涑便更加坚定了起初的目的——
他是冲着祁凉女王来的。
“哇啊——”
离涑还在思索的间隙，佑情的惨叫声便传了过来，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五米开外的雪地上有一处明显的凹陷，看起来佑情是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
“......”离涑额头布满黑线地看着那一处凹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感受，只是觉得她这一路遭这么多难，那她平时一个人在外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他走到雪地的凹陷处，伸出右手触碰着那块地方，他的周围浮现了很多水滴绕着他右手盘旋着，随后注入了地面。
地面上的雪也似跟随着他的指引一样，如同漩涡一般流动起来。直到达到了某个点之后，那些水又化成了一根绳子的模样，离涑起身用力往外一拉，把佑情硬生生拉了出来。
他原本是想着可以把这块地方打穿的，可周围都是高耸的雪山，闹得动静太大的话没准会迎来雪崩，那这里的美景大概留不住了。
他虽然没见过雪崩，但在书上看到过那样的描述。
“呼......呼......谢谢.....”佑情浑身瘫软跪坐在了雪地上，喘着粗气，至今有些惊魂未定，头发被风雪吹的很凌乱，她此刻一定狼狈极了。
刚刚若不是离涑及时救了她，恐怕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你不会飞？”离涑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佑情脸色苍白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佑情语气有些颤抖，惊吓之余还觉得有一丝丢脸。
先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很熟悉祁凉的环境，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样一个意外，若不是离涑的话，恐怕自己就再也回不去见老爹了......
想到这，佑情偷偷看了离涑一眼，面露尴尬地扑进了厚厚的雪地里，想借机平复一下内心，可心脏却一直止不住地狂跳。
随后又翻了个身，整个人平躺在了上面：“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离涑没经历过，所以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刚刚那个应该是什么灵兽挖出的巢穴，虽然有雪重新覆盖，但因为挖得比较频繁，雪层没有很结实，感受到有猎物接近就会迅速出来袭击，不过也大概也只是两个低阶的灵兽。”
修为高一点的灵兽一般都不会栖息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除了那些争夺地盘的。
两个低阶的灵兽都能将佑情制服，可想而知她的修为有多低。离涑想象不到她是怎么敢自己出来旅行的。
“你懂的挺多嘛。”
“不，是你懂得相对比较少而已，这些在《灵兽典录》中就有说到。”
“哈，你可真会安慰人......”佑情被他的话击沉了，随后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离涑知道此时叫她起来继续赶路有点无情，就作罢了。
话说回来，她跑出来帮他的动机是什么？
离涑忍不住问了出来。
但是躺在雪地上的佑情许久都没声。该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能在这种天气下睡着也算一种天赋了......
然而她并没有睡，只是在斟酌着什么，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你很特别，好像有点喜欢你。”
一路上都很冷静的离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被吓了一个机灵“你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哈哈，这有什么，人的一生注定会喜欢上很多个人，只是因为喜欢的程度和途径不一样，自己选择回应的那份期待与情意也就会不一样。所以就有了对朋友、家人、爱人的喜欢.......”
“你嘛，当然就是第一种咯。”佑情看到他的反应后觉得有些好笑，内心的那点阴霾也消失殆尽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她已经从刚刚的事回过神来了。
离涑有些无奈地扶额：“不能直说吗？”
“嘿嘿，谁让你一路都没什么话，逗你玩玩嘛。”
“......”可他觉得并不好玩。
“这次的事情就当又长了个记性吧。”佑情坐了起来，认真地看向离涑：“我去旅行其实是因为那是老爹以前热爱的事情。”
“小时候他经常会给我讲一些旅行的见闻，只不过在我母亲遭难离世之后他就不再对这些有兴趣......所以我也想试着去各地搜罗一些新奇玩意儿，增长一些见闻，回家说给老爹听。”
“他现在大概还没从失去妻子的痛苦中走出来吧，所以我才想在这个时候到处旅行，让老爹知道他眼里没什么出息的女儿在做着他曾经热爱的事。”
“虽然踏上了这条路后经常会让老爹一个人守家，不过有时候感觉这样也很好......”
“因为老爹他呀，永远都会在那儿等我回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佑情的语气变得很轻柔。
离涑没想到佑情会突然跟他聊一些家事，忽然间有些局促了起来。
“......店长也是挺关心你的，有空还是多陪陪他吧。人的寿命说长可以长到几百年甚至千年，说短的话没准就只有下一秒......”意识到说错话的离涑连忙住了嘴。他倒不是诅咒店长短寿，只是好心给佑情一个忠告。
离涑自认不是一个值得倾诉的对象，他的内心算不上有多光明，对于外界这些人情世故，他也只能沾染其表面而已。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那些矫情的话我才不要对他说！再过一两年，等那家伙心情好些了，我就回来继承他那间没什么客人的小店。”
“哎，下次一定要劝他把那破店开到凌渊城去赚大钱。”
“你们俩的性格还真像。”明明都很关心对方，说出口的话却总有些硬气。
如果他也有亲人的话，会不会也是这种滋味？
“......”离涑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可能，身在当下，尘烨宗弟子的身份才是他需要面对的，以前他想过询问宗主关于自己的来历，只是从宗主的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不可能会回答自己。
至于来历什么的，对现在的他来说算不上很重要，离涑也不会傻到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跟宗主起冲突。
“哎，有的感情平平淡淡，有的却刻骨铭心，至死不渝。我深知母亲对老爹的重要性......可是过去真的比当下重要吗？”佑情并不是不爱她的母亲，只是在这件事上她选择了理智与清醒。
佑情不要求离涑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大概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吧：“还是谢谢你那时候陪他聊天。”
自从他头上留下了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后，就很少有人会去亲近他了。
“不用。”离涑轻声叹了口气，虽然店长确实啰嗦了很多事情，但他还是说了一些关于芃羽的事情，倒也值得，“不过，若是陪店长聊天的人不是我呢？”
“哪有什么如果，谁叫我刚回来碰见的人就是你呢？”
她还真是有些任性啊，离涑心想。
“对了离涑，我刚刚之所以会向你坦白，是因为我觉得不管对谁都好，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才行，不然对方是不会理解你的。
“你初来祁凉，要适应这里的人事物的话，还是得多跟人交流才行。”
“是没错，可是有很多话未必说出来就能被人理解。”离涑泼了她一盆冷水。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像现在一样，说了这么多之后也慢慢让我了解到了你这个人。”
“......”这话没办法接，实际上她所了解到的离涑未必是真实的他。
从小到大的训练让离涑学会了如何在不同的人面前伪装成不同的自己。这样方便做事，也能保全自己。
“我猜你以后的心上人肯定是个不爱说话的，毕竟互相保留的心思多了就觉得平衡了。”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离涑已经不想再跟她谈论这些话题，起身拍掉了身上的雪便继续赶路了。
佑情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走了出来，期间遇到过很多低阶或者中阶的灵兽，但貌似都被离涑吓跑了。
这也让佑情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不过最让她头疼的还得是洞里面的那些分岔路口，每次选择路径的时候都让她头皮发麻，还好离涑比较可靠。
出了洞穴之后，那条小河慢慢汇入了更大的河流，他们的视野也随之开阔了起来。
那条泛着蓝光的河流两侧是高耸的雪山，山脚下也生长了不少雾凇，这应该是祁凉比较常见的景物，还有一些开着淡紫色花的树。在这场比昨天弱了一些的风雪的衬托之下，眼前的景色又染上了一丝朦胧之感。
看似单调，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的景观对于从没离开过宗门的离涑来说无疑是壮观的。
一群鸟类的灵兽聚集在了河流两侧，看起来也是低阶的，构不成威胁，能避就避好了。只要不惊扰到它们，就不会被它们攻击。
“这里就是临崎谷了，如果不是因为冰天雪地的话，它更像一个世外桃源。外来的旅人都是这么说的。”佑情觉得她不像是带离涑去凌渊城的，反而越来越像一个导游了。
离涑承认他确确实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此刻也忍不住心想：宗主让他出来历练也没有制定什么指标，要不干脆在18岁回宗之前游玩一下祁凉国......
不过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比起玩，还是小命要紧。想到这个，离涑便更加坚定了起初的目的——
他是冲着祁凉女王来的。
“哇啊——”
离涑还在思索的间隙，佑情的惨叫声便传了过来，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五米开外的雪地上有一处明显的凹陷，看起来佑情是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
“......”离涑额头布满黑线地看着那一处凹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感受，只是觉得她这一路遭这么多难，那她平时一个人在外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他走到雪地的凹陷处，伸出右手触碰着那块地方，他的周围浮现了很多水滴绕着他右手盘旋着，随后注入了地面。
地面上的雪也似跟随着他的指引一样，如同漩涡一般流动起来。直到达到了某个点之后，那些水又化成了一根绳子的模样，离涑起身用力往外一拉，把佑情硬生生拉了出来。
他原本是想着可以把这块地方打穿的，可周围都是高耸的雪山，闹得动静太大的话没准会迎来雪崩，那这里的美景大概留不住了。
他虽然没见过雪崩，但在书上看到过那样的描述。
“呼......呼......谢谢.....”佑情浑身瘫软跪坐在了雪地上，喘着粗气，至今有些惊魂未定，头发被风雪吹的很凌乱，她此刻一定狼狈极了。
刚刚若不是离涑及时救了她，恐怕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你不会飞？”离涑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佑情脸色苍白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佑情语气有些颤抖，惊吓之余还觉得有一丝丢脸。
先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很熟悉祁凉的环境，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样一个意外，若不是离涑的话，恐怕自己就再也回不去见老爹了......
想到这，佑情偷偷看了离涑一眼，面露尴尬地扑进了厚厚的雪地里，想借机平复一下内心，可心脏却一直止不住地狂跳。
随后又翻了个身，整个人平躺在了上面：“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离涑没经历过，所以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刚刚那个应该是什么灵兽挖出的巢穴，虽然有雪重新覆盖，但因为挖得比较频繁，雪层没有很结实，感受到有猎物接近就会迅速出来袭击，不过也大概也只是两个低阶的灵兽。”
修为高一点的灵兽一般都不会栖息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除了那些争夺地盘的。
两个低阶的灵兽都能将佑情制服，可想而知她的修为有多低。离涑想象不到她是怎么敢自己出来旅行的。
“你懂的挺多嘛。”
“不，是你懂得相对比较少而已，这些在《灵兽典录》中就有说到。”
“哈，你可真会安慰人......”佑情被他的话击沉了，随后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离涑知道此时叫她起来继续赶路有点无情，就作罢了。
话说回来，她跑出来帮他的动机是什么？
离涑忍不住问了出来。
但是躺在雪地上的佑情许久都没声。该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能在这种天气下睡着也算一种天赋了......
然而她并没有睡，只是在斟酌着什么，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你很特别，好像有点喜欢你。”
一路上都很冷静的离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被吓了一个机灵“你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哈哈，这有什么，人的一生注定会喜欢上很多个人，只是因为喜欢的程度和途径不一样，自己选择回应的那份期待与情意也就会不一样。所以就有了对朋友、家人、爱人的喜欢.......”
“你嘛，当然就是第一种咯。”佑情看到他的反应后觉得有些好笑，内心的那点阴霾也消失殆尽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她已经从刚刚的事回过神来了。
离涑有些无奈地扶额：“不能直说吗？”
“嘿嘿，谁让你一路都没什么话，逗你玩玩嘛。”
“......”可他觉得并不好玩。
“这次的事情就当又长了个记性吧。”佑情坐了起来，认真地看向离涑：“我去旅行其实是因为那是老爹以前热爱的事情。”
“小时候他经常会给我讲一些旅行的见闻，只不过在我母亲遭难离世之后他就不再对这些有兴趣......所以我也想试着去各地搜罗一些新奇玩意儿，增长一些见闻，回家说给老爹听。”
“他现在大概还没从失去妻子的痛苦中走出来吧，所以我才想在这个时候到处旅行，让老爹知道他眼里没什么出息的女儿在做着他曾经热爱的事。”
“虽然踏上了这条路后经常会让老爹一个人守家，不过有时候感觉这样也很好......”
“因为老爹他呀，永远都会在那儿等我回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佑情的语气变得很轻柔。
离涑没想到佑情会突然跟他聊一些家事，忽然间有些局促了起来。
“......店长也是挺关心你的，有空还是多陪陪他吧。人的寿命说长可以长到几百年甚至千年，说短的话没准就只有下一秒......”意识到说错话的离涑连忙住了嘴。他倒不是诅咒店长短寿，只是好心给佑情一个忠告。
离涑自认不是一个值得倾诉的对象，他的内心算不上有多光明，对于外界这些人情世故，他也只能沾染其表面而已。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那些矫情的话我才不要对他说！再过一两年，等那家伙心情好些了，我就回来继承他那间没什么客人的小店。”
“哎，下次一定要劝他把那破店开到凌渊城去赚大钱。”
“你们俩的性格还真像。”明明都很关心对方，说出口的话却总有些硬气。
如果他也有亲人的话，会不会也是这种滋味？
“......”离涑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可能，身在当下，尘烨宗弟子的身份才是他需要面对的，以前他想过询问宗主关于自己的来历，只是从宗主的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不可能会回答自己。
至于来历什么的，对现在的他来说算不上很重要，离涑也不会傻到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跟宗主起冲突。
“哎，有的感情平平淡淡，有的却刻骨铭心，至死不渝。我深知母亲对老爹的重要性......可是过去真的比当下重要吗？”佑情并不是不爱她的母亲，只是在这件事上她选择了理智与清醒。
佑情不要求离涑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大概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吧：“还是谢谢你那时候陪他聊天。”
自从他头上留下了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后，就很少有人会去亲近他了。
“不用。”离涑轻声叹了口气，虽然店长确实啰嗦了很多事情，但他还是说了一些关于芃羽的事情，倒也值得，“不过，若是陪店长聊天的人不是我呢？”
“哪有什么如果，谁叫我刚回来碰见的人就是你呢？”
她还真是有些任性啊，离涑心想。
“对了离涑，我刚刚之所以会向你坦白，是因为我觉得不管对谁都好，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才行，不然对方是不会理解你的。
“你初来祁凉，要适应这里的人事物的话，还是得多跟人交流才行。”
“是没错，可是有很多话未必说出来就能被人理解。”离涑泼了她一盆冷水。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像现在一样，说了这么多之后也慢慢让我了解到了你这个人。”
“......”这话没办法接，实际上她所了解到的离涑未必是真实的他。
从小到大的训练让离涑学会了如何在不同的人面前伪装成不同的自己。这样方便做事，也能保全自己。
“我猜你以后的心上人肯定是个不爱说话的，毕竟互相保留的心思多了就觉得平衡了。”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离涑已经不想再跟她谈论这些话题，起身拍掉了身上的雪便继续赶路了。
佑情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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