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练气
传业堂。
他年过八旬，身形矮小且消瘦，肌肉松弛。他正穿着一袭宽松的青色玄袍，有些地方已经泛白，易磨损的地方打满了补丁，衣服袖口宽大，他的双手向后背着藏在里面。仅有的头发散发着银白色光泽，向后梳成一束松散的辫子，长长的胡子也是斑白交错。岁月在他脸上，绘有一笔一画的痕迹。
老者不知用了多久站在台前，下垂的眼袋中，棕绿的眸子隐隐发光，眼神依然有几分锋利，扫过每一处地方，看了那一张张面孔，嘴微张露出孤零零几颗牙齿：“这一代，真不如一代了。”
他轻巧放下手中的茶壶，摸了摸那被岁月摸平的花纹，时间太久，他也开始忘记那有什么了。
也不见他有什么别的动作，茶盖倾下，热气浮动，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喝水声，长长舒了口气，如烟似雾，又是一年轮转。
“若是以前见了这般没什么机巧劲的弟子，我或许好生责罚一二。我叫牛乘风，当了许久的真人，已经忘了当初的名号了，若以后在路上见我，也不用什么礼貌，当看不见便好。以前那些兔崽子，背后多说我多不可理喻，我一一听的分明，最近我也累了，难的管了。今年往后，便不在教什么弟子了，已该到养老的时候了。我下面且说，你们随便听听便好。”
他从台下拉出高椅，一屁股坐下，背挺的笔直，不再去看台下。最后一句拍了拍红木桌子，是为提醒。
他的声音来自墙面的四面八方，从各种奇怪的喇叭状、或者别的器具传来，和刚才在门外没有什么不同。
台下许多人四处张望，看那些透着精细的器物悬于各处，对那种四处而来的话语，现只觉到十分新奇，刚才的慌张，忘于脑后。
谢长书认真听完，表情稍有些古怪，已经明白过来。
这位牛真人先把门无声合上，用突丌的话语，借助墙上的器具，测试众人临场的反应能力。
对于陌生的器物，意外宏大的传业堂，巨大的空落感，影响着生人的心智。
那诡异的提问，第二次的拍门，其实是在提醒，也是为了让众人对陌生环境的紧张，有所缓解。
“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修仙的起点在哪里？”
“练气是怎么一回事？”
他提出了这三个问题，开始了他的答案。
谢长书端正了身子，耳朵竖起，认真听着。
“练气为仙之始，练气先炼己，克制自身对外物的欲望，内心保持虚心宁静。修行前，先扫除后天对修行的影响，回归内心本真、外身通达。后天之不足，应辅之以药物，使外身通达与本真相合。
让表面的执念和俗世的纷扰消退，从而让内心的真正神性或灵性得以显现。养足这一抹本真灵光，从而通达玄关。此为根本，是为冥想。见本真自我，自通玄关，练气才算入门。此一步，无需外力。
天地间有气尚存，生灵来往不息，水川河流不显，星辰运转不断。有称，玄、道、真、灵。这都是它的名讳，不处不在，肉眼不识。玄关现，修士便可感应到它的存在。
有经，自古传，不知多年来，后人添改不断，故古经一本，今经百八十。但它们说来，是呼吸之法。修士自主接引气入体，走脉回游，相应窍穴，各中关健，每经虽各有不同，
尽使身心和意识都保持静定，洞彻内心真实，以玄关一窍为基础，聚敛神气，修炼内在的阴阳精气。当虚极静笃之时，将灵性沉于羔穴。听其自呼自吸，体察身体内部细微的变化，以达到调整、调和内在气息的目的。
以上熟练，修炼中可放空心念，专注于内在感知，达到一种超越杂念的境界，这个境界即为内视。由此之助，通过凝聚精神，经养诸脉，引导气息到达炁穴。
炁穴之所在，有大约四处，丹田、关元、神门、命门，皆可养气之用。具体之别，在于所修之经。
而这些练气之经，自可去藏书阁借阅，相应比较。气一，而非一，少分五气，又为五行，为本源五气，五气轮转，时火时土，又可生一气。气与本源通，则修行功倍，功法之选，此当为首要。”
牛乘风头倚在椅背，望着花纹奇特的藻井。对这些知识早已烂熟于胸的他，此时说来无半分生涩，已可分心二用。
“这便是练气相关，你们十二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牛乘风说完喝了口茶叶，温度刚好，口感清新爽口，带着淡淡的花香，喝到嘴里仿佛一股清风拂过，使他舒心怡神，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脸上皱纹也似乎收敛了一点。
“那玄关、羔穴何意？弟子又该如何去寻。”
这人朴实无华，一身素衣，眼中闪烁着对于新世界的好奇与追求。言谈间带着一丝天真烂漫，充满了对这位老者教诲的虔诚与尊重。
牛乘风对这一套似乎很受用，微微正了下腰背。他望了那一眼台下发问的弟子，又叹了口气道：
“对于求知有问之人，我向来高兴。但问题却不是很好，也是我的问题，也好，我也便说说。玄关在足底，羔穴在小腿后侧，这是对于人体本身。我说的玄关是一种贯通感，外显为开悟，即可见周天之气，以此窍为根，意为以一为所有，自我之灵汇于一点。羔穴是指重要之位，将灵性沉于羔穴，是指全身心一体的感觉，是抱元守一重要的一步。”
那人呆了一下，有些羞愧，只好俯首称谢。
但有他一问，众人皆放下了心，问是层出。
比如童子，就问：“后天之失，如何用药？”
只答：“去药堂，若是主治肾气有失，此外便应自觉些。”
童子苦笑，连点头称是。谢长书在一旁憋笑十分辛苦。
默则问：“若有练血气之躯，练气又该怎么去修行？”
只答：“练气与血气之武并无冲突，故武气双修，也常有。”
默默然，再无疑问。
谢长书想了想，还是觉得练气之学过于虚幻，不知真切。这又如何去修行，故有问：“玄妙之境如何去修，如何算成？”
“初行时，先取一暗室，屏尽五识，减少外物侵扰。观自我，通玄关，参经书而定，有成则可见气。见气，方可通气小周天。”
牛乘风一一做答，气色越发红润，笑容也多了起来。
他年过八旬，身形矮小且消瘦，肌肉松弛。他正穿着一袭宽松的青色玄袍，有些地方已经泛白，易磨损的地方打满了补丁，衣服袖口宽大，他的双手向后背着藏在里面。仅有的头发散发着银白色光泽，向后梳成一束松散的辫子，长长的胡子也是斑白交错。岁月在他脸上，绘有一笔一画的痕迹。
老者不知用了多久站在台前，下垂的眼袋中，棕绿的眸子隐隐发光，眼神依然有几分锋利，扫过每一处地方，看了那一张张面孔，嘴微张露出孤零零几颗牙齿：“这一代，真不如一代了。”
他轻巧放下手中的茶壶，摸了摸那被岁月摸平的花纹，时间太久，他也开始忘记那有什么了。
也不见他有什么别的动作，茶盖倾下，热气浮动，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喝水声，长长舒了口气，如烟似雾，又是一年轮转。
“若是以前见了这般没什么机巧劲的弟子，我或许好生责罚一二。我叫牛乘风，当了许久的真人，已经忘了当初的名号了，若以后在路上见我，也不用什么礼貌，当看不见便好。以前那些兔崽子，背后多说我多不可理喻，我一一听的分明，最近我也累了，难的管了。今年往后，便不在教什么弟子了，已该到养老的时候了。我下面且说，你们随便听听便好。”
他从台下拉出高椅，一屁股坐下，背挺的笔直，不再去看台下。最后一句拍了拍红木桌子，是为提醒。
他的声音来自墙面的四面八方，从各种奇怪的喇叭状、或者别的器具传来，和刚才在门外没有什么不同。
台下许多人四处张望，看那些透着精细的器物悬于各处，对那种四处而来的话语，现只觉到十分新奇，刚才的慌张，忘于脑后。
谢长书认真听完，表情稍有些古怪，已经明白过来。
这位牛真人先把门无声合上，用突丌的话语，借助墙上的器具，测试众人临场的反应能力。
对于陌生的器物，意外宏大的传业堂，巨大的空落感，影响着生人的心智。
那诡异的提问，第二次的拍门，其实是在提醒，也是为了让众人对陌生环境的紧张，有所缓解。
“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修仙的起点在哪里？”
“练气是怎么一回事？”
他提出了这三个问题，开始了他的答案。
谢长书端正了身子，耳朵竖起，认真听着。
“练气为仙之始，练气先炼己，克制自身对外物的欲望，内心保持虚心宁静。修行前，先扫除后天对修行的影响，回归内心本真、外身通达。后天之不足，应辅之以药物，使外身通达与本真相合。
让表面的执念和俗世的纷扰消退，从而让内心的真正神性或灵性得以显现。养足这一抹本真灵光，从而通达玄关。此为根本，是为冥想。见本真自我，自通玄关，练气才算入门。此一步，无需外力。
天地间有气尚存，生灵来往不息，水川河流不显，星辰运转不断。有称，玄、道、真、灵。这都是它的名讳，不处不在，肉眼不识。玄关现，修士便可感应到它的存在。
有经，自古传，不知多年来，后人添改不断，故古经一本，今经百八十。但它们说来，是呼吸之法。修士自主接引气入体，走脉回游，相应窍穴，各中关健，每经虽各有不同，
尽使身心和意识都保持静定，洞彻内心真实，以玄关一窍为基础，聚敛神气，修炼内在的阴阳精气。当虚极静笃之时，将灵性沉于羔穴。听其自呼自吸，体察身体内部细微的变化，以达到调整、调和内在气息的目的。
以上熟练，修炼中可放空心念，专注于内在感知，达到一种超越杂念的境界，这个境界即为内视。由此之助，通过凝聚精神，经养诸脉，引导气息到达炁穴。
炁穴之所在，有大约四处，丹田、关元、神门、命门，皆可养气之用。具体之别，在于所修之经。
而这些练气之经，自可去藏书阁借阅，相应比较。气一，而非一，少分五气，又为五行，为本源五气，五气轮转，时火时土，又可生一气。气与本源通，则修行功倍，功法之选，此当为首要。”
牛乘风头倚在椅背，望着花纹奇特的藻井。对这些知识早已烂熟于胸的他，此时说来无半分生涩，已可分心二用。
“这便是练气相关，你们十二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牛乘风说完喝了口茶叶，温度刚好，口感清新爽口，带着淡淡的花香，喝到嘴里仿佛一股清风拂过，使他舒心怡神，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脸上皱纹也似乎收敛了一点。
“那玄关、羔穴何意？弟子又该如何去寻。”
这人朴实无华，一身素衣，眼中闪烁着对于新世界的好奇与追求。言谈间带着一丝天真烂漫，充满了对这位老者教诲的虔诚与尊重。
牛乘风对这一套似乎很受用，微微正了下腰背。他望了那一眼台下发问的弟子，又叹了口气道：
“对于求知有问之人，我向来高兴。但问题却不是很好，也是我的问题，也好，我也便说说。玄关在足底，羔穴在小腿后侧，这是对于人体本身。我说的玄关是一种贯通感，外显为开悟，即可见周天之气，以此窍为根，意为以一为所有，自我之灵汇于一点。羔穴是指重要之位，将灵性沉于羔穴，是指全身心一体的感觉，是抱元守一重要的一步。”
那人呆了一下，有些羞愧，只好俯首称谢。
但有他一问，众人皆放下了心，问是层出。
比如童子，就问：“后天之失，如何用药？”
只答：“去药堂，若是主治肾气有失，此外便应自觉些。”
童子苦笑，连点头称是。谢长书在一旁憋笑十分辛苦。
默则问：“若有练血气之躯，练气又该怎么去修行？”
只答：“练气与血气之武并无冲突，故武气双修，也常有。”
默默然，再无疑问。
谢长书想了想，还是觉得练气之学过于虚幻，不知真切。这又如何去修行，故有问：“玄妙之境如何去修，如何算成？”
“初行时，先取一暗室，屏尽五识，减少外物侵扰。观自我，通玄关，参经书而定，有成则可见气。见气，方可通气小周天。”
牛乘风一一做答，气色越发红润，笑容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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