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西利赞（一）
自从立加德隆那一战过后，痊愈的大古在基地门口出现，让所有关心他的人都松了口气。然而，在询问被迪迦救下后发生了什么，大古却表示自己睁眼已经在基地入口附近了。
虽然地球和平联合组织对迪迦依然报以想法，但还是被泽井完全压下，至于什么时候会申明完全可以信任，就得看两位迪迦日后会怎么做了吧。
三位宇航员经过救治，虽然被确认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寿命仅剩二三十年，但好在人还能继续活着，也算皆大欢喜。
……
夜辉睁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女人，她满头是血，原本面容姣的她被刀割得已经看不出原样，但即使已经这般伤痕累累，她也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往自己这爬来，但很快，几道身影又把她拖了回去……
眼睛一闭一睁，场景已经变了样，乡间的小雨落在泥泞的小路上，夜辉呆呆地握着一只手，一时间竟分不清这份冰凉究竟从何而来。
一定是雨。
……
“哈！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居然这就把他们甩掉了。走，今天我正好带你去好吃的，我请客。”夜辉听完微微一笑，正想点头答应，忽然听到后面的人群传来一声惊呼，可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是什么事，眼角的余光已经浸入了一点红色。
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样，夜辉呆呆地从地上爬起来，但下一刻，就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连着剧痛，连忙抹了下头，是血。
但现在自己的伤势并不算什么，夜辉连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跑到那辆已经撞入一家无人店铺的红色卡车前。
什么都没想，也不敢想，他看着那冒着滚滚黑烟而且撞扁了车头的那辆卡车，心里一直在拒绝一件事实。
很快，他就好像抓住了希望。那辆卡前面的部位，有一只满是血的手搭在外面，夜辉赶紧跑了过去，尽管中途眼前忽然一黑，狼狈地摔倒在地，但他很快又开始爬了起来，继续奔跑，来到车头旁，伸手抓住了那只血手。
不对……夜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血手，手中那诡异的重量，让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这不可能，但残酷的现实好像是为了告诉他真相，那只血手被他手一松，掉了下来。
这是最完整的一部分了。
……
“恢复得怎么样？”一家顶级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夜墨岚在床边边削着苹果，一边问道。
那死寂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礼貌咯。”夜墨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夜辉身上原本用来输液的针轻轻地往前一推，随后不顾夜辉的挣扎，朝着不同的方向多推动了几次。
“我问你就要好好回答啊，真是的。”夜墨岚和善地笑了笑，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递到夜辉面前。
“吃吗？”夜墨岚问道。
为了防止夜墨岚找理由动手，夜辉连忙伸手去拿，可下一刻，刚刚用来削皮切块的水果刀已经扎穿了他的手掌，夜辉闷哼一声，眼里终于带有几分血色。
“你手脏的很，刚摸过死人呢。还是我喂你吧。”可夜墨岚却完全无视了夜辉的杀意，笑呵呵地将水果刀拔出来，插在一块苹果上，一个一个塞进夜辉的嘴巴。
看了眼正在擦拭自己嘴巴上因为刀割而产生的伤口的夜辉，夜墨岚站起身，说道：“过几天是你好兄弟的葬礼，桌子上有地址。这次可别留遗憾咯，见一见至亲之人的最后一面吧。”
夜墨岚抬手点响呼叫铃，随后便离开房门，离开了。
“哦对了，好心提醒一句，可千万不要看他的爸妈喔。”
夜墨岚话音还未落，一众医生护士已经进到病房里，轻车熟路地为夜辉解决今天新的伤口。
……
乐队的吹打声真的好吵。
夜辉把帽檐往前拉了拉，免得大雨把内衣打湿，以他现在的体质，这么搞多半要感冒。
“你就是夜辉吗？”
忽然，一对夫妻走上前，对着夜辉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了，是因为我。
所以，他们想杀了我。
雨好冷。
……
夜辉坐在轮椅上，大半的身子都缠着绷带，淡淡的黑暗能量在里面流转，加速伤势的恢复。
他面前是一片沙滩，数不清的人们在这个炎热的日子里感受着海水的凉爽。
“做噩梦了？”帮夜辉推轮椅的阴仪忽然出声问道。
夜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看到夜辉一副沉闷的样子，阴仪也没有选择去安慰什么的，毕竟除了自己不擅长之外，他也不觉得只是一个噩梦能够让现在的夜辉情绪奔溃。
不过所谓的海滩欢闹对阴仪来说根本没兴趣看这么久，于是很快，他便向夜辉打趣道：
“这几天你重伤，又因为本源透支导致恢复很慢，不好见你的阿婆，以及你的工作，我特地做了个假人都给你解决了。
现在还有我亲自给你推轮椅，诶，你说该怎么感谢我。”
“给我材料的话，我可以给你做碗拉面，刚学的。”
“就出一次做菜的体力？”
“那就做两碗吧。”
“真抠门啊你小子。”
“骗你的，你想吃啥吃啥，我都尽力去做。”
“谅你也不敢只做拉面给我。”
阴仪无语地摇了摇头，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瞥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好像浮起了一道巨大的黑影：“诶，现在咱们得赶紧跑，一坨子烂尸漂过来了，一会这里得臭飞起来。”
阴仪拍了拍闭目小憩的夜辉，看见夜辉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他刚刚根本就没注意到海上有什么。
“不是我说，你啥时候才初步掌握感知啊，阳仪刚告诉我，大古这几天下来已经从初入门槛变得极其……呕”
臭味飘过来了啊。
夜辉扭曲着脸，连忙封住自己的鼻子，这才稍微好点，而阴仪虽然被恶心了一下，但看现在镇定的模样，估计也是封住了嗅觉……吧。
话说光球有嗅觉真的好奇怪啊。
……
夜辉和阴仪呆在某处山头上，这个位置已经闻不到那股仿佛要置人于死地的恶臭，而且还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已经没有人影的海边。
“啧，这玩意在海里泡多久了，味是真大。”阴仪在夜辉头顶rua来rua去，气愤地说道。
“不过阴仪，为什么你不帮我把伤治好，而是让我自己慢慢恢复啊。”
夜辉忽然抬起头，问出埋藏数天的疑惑。
“因为你相比大古太落后了啊。”阴仪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你的天赋不如大古，力量的成长就会慢很多。所以，不断突破极限，然后再自己慢慢恢复，能让你的力量成长得更多一些。”
“从重伤状态慢慢恢复也是成长么。”
“是啊，每一次使用就是一次锻炼。”
夜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便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展开那个……感知。”
阴仪瞟了一眼，思考了一瞬后，便伸出一只手，搭在夜辉的后脑勺上。
“多亏了这一战，你的力量已经足以支撑感知的开启了。
眼睛闭上，放轻松，第一次开启感知还是很刺激的。”
夜辉听话的闭上眼，然后把头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流向自己的黑暗之力，随后，自己的原本所看见的黑暗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山头。
这是我所在的山顶。
就像是上帝视角，明明闭着眼，却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山头的每一处地方，每一处角落，无论是一叶一石还是一滴水，或一粒沙，全部都清晰无比，全部掌握在自己眼前。
下一刻，又是无数的光点浮现在“感知山头”，这些也被夜辉的“视线”全部容纳。其中代表生命的绿色光点是最多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头，但也是诞生、消失最快的光点——绝大部分都是虫类。
但看着那些绿色的光点诞生、消失，夜辉竟是想起了刚刚做的噩梦。
或者说是回忆。
人的生命其实也这般脆弱呢。夜辉在心里想到。曾经，那两个与他最亲近的两人轻易地死在了他的面前，他无力阻止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自己只能在尸体前无能地哭泣。
“集中精神，该下一步了。”
阴仪忽然出声打断了夜辉的回忆，夜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敛心思，静静等待阴仪的下一步。
很快，夜辉不再只“看”见这处山头，越来越多的东西映入自己的“视线”内。街道、汽车、店铺、桌子、书本、笔，等等，所有在自己“视线”内的东西，包括它们的细节全部一览无余。
正当夜辉感受着这种观测一切的感觉的时候，精神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还不等他发问，阴仪已经在解答他的疑惑：“被扩张的精神，视线不再是眼前的一切，这就是感知。
只要你想，你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但也会对精神带来一定的负担，现在这个程度就会开始逐渐消耗你的精神了，如果继续扩张，消耗也会进一步增大，一旦到达极限并且不及时收住，大概头会稍微痛个几天吧。”
“那我可以看看自己的极限吗？”夜辉出声问道，这种新奇的体验太有意思了，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有了精神消耗，但他感觉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里。
“精神上的极限我建议你还是别碰，我怕你容纳不了这么多信息变成傻子。好了，你现在自己试试释放感知，就刚刚那个海滩，你现在再去看，或许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虽然阴仪的教导有点抽象，但夜辉尝试几遍后，也是找到了阴仪所说的感觉，成功释放出自己的感知，将远处怪兽尸体所在的海滩纳入自己的“视线”。
除了比常态视线更清晰的“模型”，还有那些大概有几百个玻璃球一样大的绿色光点，是人类。
另外那些密密麻麻却极其微小的绿色光点，大概是在沙滩里生活的生物了。
“嗯？”忽然间，夜辉好像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轻吟一声，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具怪兽尸体上。
有一粒巨大的光点正在尸体的头部里微微颤动，就像是一个新生儿尝试感受这个世界一样，但身体的腐朽明显让它无法做到这一点，可它却依旧没有放弃，仍旧在不断地颤动。
“阴仪，它是不是要复活了？”夜辉有些惊讶，这光点的大小大概囊括了尸体的整个头部，难不成它的复活需要这光点能覆盖整个尸体吗？
“复活？我看看啊。”
阴仪细细看了一眼，也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有意思，它的灵魂在死去时并未脱离自己的身体，而是直接在原地进行轮回，这就导致它重生后依然在自己的旧躯壳里。
当然，导致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挺多，我就懒得和你讲了，以后你见得到了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严格来说仍旧算是新生，毕竟它的前世记忆已经清空，现在对它来讲，这是新的一生。”
“等等，
夜辉忽然睁大眼睛，语气竟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这么说，它是不是算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虽然地球和平联合组织对迪迦依然报以想法，但还是被泽井完全压下，至于什么时候会申明完全可以信任，就得看两位迪迦日后会怎么做了吧。
三位宇航员经过救治，虽然被确认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寿命仅剩二三十年，但好在人还能继续活着，也算皆大欢喜。
……
夜辉睁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女人，她满头是血，原本面容姣的她被刀割得已经看不出原样，但即使已经这般伤痕累累，她也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往自己这爬来，但很快，几道身影又把她拖了回去……
眼睛一闭一睁，场景已经变了样，乡间的小雨落在泥泞的小路上，夜辉呆呆地握着一只手，一时间竟分不清这份冰凉究竟从何而来。
一定是雨。
……
“哈！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居然这就把他们甩掉了。走，今天我正好带你去好吃的，我请客。”夜辉听完微微一笑，正想点头答应，忽然听到后面的人群传来一声惊呼，可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是什么事，眼角的余光已经浸入了一点红色。
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样，夜辉呆呆地从地上爬起来，但下一刻，就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连着剧痛，连忙抹了下头，是血。
但现在自己的伤势并不算什么，夜辉连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跑到那辆已经撞入一家无人店铺的红色卡车前。
什么都没想，也不敢想，他看着那冒着滚滚黑烟而且撞扁了车头的那辆卡车，心里一直在拒绝一件事实。
很快，他就好像抓住了希望。那辆卡前面的部位，有一只满是血的手搭在外面，夜辉赶紧跑了过去，尽管中途眼前忽然一黑，狼狈地摔倒在地，但他很快又开始爬了起来，继续奔跑，来到车头旁，伸手抓住了那只血手。
不对……夜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血手，手中那诡异的重量，让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这不可能，但残酷的现实好像是为了告诉他真相，那只血手被他手一松，掉了下来。
这是最完整的一部分了。
……
“恢复得怎么样？”一家顶级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夜墨岚在床边边削着苹果，一边问道。
那死寂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礼貌咯。”夜墨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夜辉身上原本用来输液的针轻轻地往前一推，随后不顾夜辉的挣扎，朝着不同的方向多推动了几次。
“我问你就要好好回答啊，真是的。”夜墨岚和善地笑了笑，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递到夜辉面前。
“吃吗？”夜墨岚问道。
为了防止夜墨岚找理由动手，夜辉连忙伸手去拿，可下一刻，刚刚用来削皮切块的水果刀已经扎穿了他的手掌，夜辉闷哼一声，眼里终于带有几分血色。
“你手脏的很，刚摸过死人呢。还是我喂你吧。”可夜墨岚却完全无视了夜辉的杀意，笑呵呵地将水果刀拔出来，插在一块苹果上，一个一个塞进夜辉的嘴巴。
看了眼正在擦拭自己嘴巴上因为刀割而产生的伤口的夜辉，夜墨岚站起身，说道：“过几天是你好兄弟的葬礼，桌子上有地址。这次可别留遗憾咯，见一见至亲之人的最后一面吧。”
夜墨岚抬手点响呼叫铃，随后便离开房门，离开了。
“哦对了，好心提醒一句，可千万不要看他的爸妈喔。”
夜墨岚话音还未落，一众医生护士已经进到病房里，轻车熟路地为夜辉解决今天新的伤口。
……
乐队的吹打声真的好吵。
夜辉把帽檐往前拉了拉，免得大雨把内衣打湿，以他现在的体质，这么搞多半要感冒。
“你就是夜辉吗？”
忽然，一对夫妻走上前，对着夜辉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了，是因为我。
所以，他们想杀了我。
雨好冷。
……
夜辉坐在轮椅上，大半的身子都缠着绷带，淡淡的黑暗能量在里面流转，加速伤势的恢复。
他面前是一片沙滩，数不清的人们在这个炎热的日子里感受着海水的凉爽。
“做噩梦了？”帮夜辉推轮椅的阴仪忽然出声问道。
夜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看到夜辉一副沉闷的样子，阴仪也没有选择去安慰什么的，毕竟除了自己不擅长之外，他也不觉得只是一个噩梦能够让现在的夜辉情绪奔溃。
不过所谓的海滩欢闹对阴仪来说根本没兴趣看这么久，于是很快，他便向夜辉打趣道：
“这几天你重伤，又因为本源透支导致恢复很慢，不好见你的阿婆，以及你的工作，我特地做了个假人都给你解决了。
现在还有我亲自给你推轮椅，诶，你说该怎么感谢我。”
“给我材料的话，我可以给你做碗拉面，刚学的。”
“就出一次做菜的体力？”
“那就做两碗吧。”
“真抠门啊你小子。”
“骗你的，你想吃啥吃啥，我都尽力去做。”
“谅你也不敢只做拉面给我。”
阴仪无语地摇了摇头，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瞥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好像浮起了一道巨大的黑影：“诶，现在咱们得赶紧跑，一坨子烂尸漂过来了，一会这里得臭飞起来。”
阴仪拍了拍闭目小憩的夜辉，看见夜辉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他刚刚根本就没注意到海上有什么。
“不是我说，你啥时候才初步掌握感知啊，阳仪刚告诉我，大古这几天下来已经从初入门槛变得极其……呕”
臭味飘过来了啊。
夜辉扭曲着脸，连忙封住自己的鼻子，这才稍微好点，而阴仪虽然被恶心了一下，但看现在镇定的模样，估计也是封住了嗅觉……吧。
话说光球有嗅觉真的好奇怪啊。
……
夜辉和阴仪呆在某处山头上，这个位置已经闻不到那股仿佛要置人于死地的恶臭，而且还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已经没有人影的海边。
“啧，这玩意在海里泡多久了，味是真大。”阴仪在夜辉头顶rua来rua去，气愤地说道。
“不过阴仪，为什么你不帮我把伤治好，而是让我自己慢慢恢复啊。”
夜辉忽然抬起头，问出埋藏数天的疑惑。
“因为你相比大古太落后了啊。”阴仪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你的天赋不如大古，力量的成长就会慢很多。所以，不断突破极限，然后再自己慢慢恢复，能让你的力量成长得更多一些。”
“从重伤状态慢慢恢复也是成长么。”
“是啊，每一次使用就是一次锻炼。”
夜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便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展开那个……感知。”
阴仪瞟了一眼，思考了一瞬后，便伸出一只手，搭在夜辉的后脑勺上。
“多亏了这一战，你的力量已经足以支撑感知的开启了。
眼睛闭上，放轻松，第一次开启感知还是很刺激的。”
夜辉听话的闭上眼，然后把头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流向自己的黑暗之力，随后，自己的原本所看见的黑暗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山头。
这是我所在的山顶。
就像是上帝视角，明明闭着眼，却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山头的每一处地方，每一处角落，无论是一叶一石还是一滴水，或一粒沙，全部都清晰无比，全部掌握在自己眼前。
下一刻，又是无数的光点浮现在“感知山头”，这些也被夜辉的“视线”全部容纳。其中代表生命的绿色光点是最多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头，但也是诞生、消失最快的光点——绝大部分都是虫类。
但看着那些绿色的光点诞生、消失，夜辉竟是想起了刚刚做的噩梦。
或者说是回忆。
人的生命其实也这般脆弱呢。夜辉在心里想到。曾经，那两个与他最亲近的两人轻易地死在了他的面前，他无力阻止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自己只能在尸体前无能地哭泣。
“集中精神，该下一步了。”
阴仪忽然出声打断了夜辉的回忆，夜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敛心思，静静等待阴仪的下一步。
很快，夜辉不再只“看”见这处山头，越来越多的东西映入自己的“视线”内。街道、汽车、店铺、桌子、书本、笔，等等，所有在自己“视线”内的东西，包括它们的细节全部一览无余。
正当夜辉感受着这种观测一切的感觉的时候，精神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还不等他发问，阴仪已经在解答他的疑惑：“被扩张的精神，视线不再是眼前的一切，这就是感知。
只要你想，你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但也会对精神带来一定的负担，现在这个程度就会开始逐渐消耗你的精神了，如果继续扩张，消耗也会进一步增大，一旦到达极限并且不及时收住，大概头会稍微痛个几天吧。”
“那我可以看看自己的极限吗？”夜辉出声问道，这种新奇的体验太有意思了，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有了精神消耗，但他感觉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里。
“精神上的极限我建议你还是别碰，我怕你容纳不了这么多信息变成傻子。好了，你现在自己试试释放感知，就刚刚那个海滩，你现在再去看，或许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虽然阴仪的教导有点抽象，但夜辉尝试几遍后，也是找到了阴仪所说的感觉，成功释放出自己的感知，将远处怪兽尸体所在的海滩纳入自己的“视线”。
除了比常态视线更清晰的“模型”，还有那些大概有几百个玻璃球一样大的绿色光点，是人类。
另外那些密密麻麻却极其微小的绿色光点，大概是在沙滩里生活的生物了。
“嗯？”忽然间，夜辉好像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轻吟一声，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具怪兽尸体上。
有一粒巨大的光点正在尸体的头部里微微颤动，就像是一个新生儿尝试感受这个世界一样，但身体的腐朽明显让它无法做到这一点，可它却依旧没有放弃，仍旧在不断地颤动。
“阴仪，它是不是要复活了？”夜辉有些惊讶，这光点的大小大概囊括了尸体的整个头部，难不成它的复活需要这光点能覆盖整个尸体吗？
“复活？我看看啊。”
阴仪细细看了一眼，也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有意思，它的灵魂在死去时并未脱离自己的身体，而是直接在原地进行轮回，这就导致它重生后依然在自己的旧躯壳里。
当然，导致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挺多，我就懒得和你讲了，以后你见得到了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严格来说仍旧算是新生，毕竟它的前世记忆已经清空，现在对它来讲，这是新的一生。”
“等等，
夜辉忽然睁大眼睛，语气竟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这么说，它是不是算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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