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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 鬼判官2

    却历828年,泿(yin第二声)横一带山匪横行,却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偏生这又是容燕两朝交流往来的重要交通路段,一批批商品被截掳上山,于830年终于被上奏朝廷,燕皇怒掷奏折,直斥地方府官无用。

    不到两日,燕皇下令封参将秦俗为将,率一对兵马横前往泿横县剿匪,并允许他调动浭横守军,务必让他在十天内拿下匪窝,重守泿横。

    与秦俗一同离京的,还有副将刘楠,军师吴子末以及自请前往的护国将军之子苏自。

    苏自饱读兵书,在行兵布阵一道不弱于武将秦俗,在策划一面也不亚于军师吴子末,只不过他自小比其他兄长体弱,舞刀弄枪什么的他干不来,只会吟诗作对,却格外受他爹和老臣们的偏爱,连皇帝都打算待他有威望后封他为国师,这会他自请剿匪,若成功必定可以为他树立威信,皇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吴子末画好行军路线后交给秦俗,后者转手就让苏自收着,这百人小队连夜出京,日日夜夜赶路,仅花了七八天就抵达泿横边界,秦俗翻出地图,吴子末用树枝比划比划,“还有半天时间可抵达黎天,今夜就在此驻扎,我们对这里较为陌生,让人去探探路。”

    苏自牵马走过来,“我去吧。”

    吴子末没有什么表情,“任务较为冒险,四公子体弱,万一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起。”

    苏自摸着御赐宝马的马头,没有理会他,抬头对秦俗道:“我要去。”

    秦俗自幼在军中长大,与在温室长大的苏自不甚相熟,但想起御书房里皇帝的叮嘱,大致可以猜出皇帝想趁这一趟给苏自升迁树威,他看着苏自,点头:“路上小心,遇到危险要立即返回。”

    苏自抱拳,“是!”

    苏自打马离开,吴子末皱眉,“绣花枕头一个,你让他去也不怕他搞砸。”

    秦俗看着地图,“将军的儿子可都不是绣花枕,未来他极有可能会位及天子之下,百臣之上。”

    吴子末抿唇。

    几百人的军队到了次日巳时还迟迟不见有动静,副将频频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秦俗靠着树干,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吴子末踩断树枝,“百臣之上?我看他是没命享受了。”

    秦俗再蠢也能感觉到军师的不正常了,他屈膝立肘,颇有兴味的问:“你这火气少有,苏自他怎么惹你了?”

    “看他不顺眼。”

    一个跟战多年才当上个军师,一个因出身好身份高就可以受人景仰被人看中,连一向不易与人与朝官打交道的秦俗都轻易相信他,这种落差,吴子末心态再好也忍不住为自己抱屈。

    秦俗却在这些看向另一个方向,“回来了。”

    马蹄声渐近,御赐宝马踏雪载着白衣公子翩然跃起,跨行乱从,黑发飞扬,竟有几分烨若神人之美。

    白马嘶鸣,苏自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看着二人,吴子末冷着张脸,“苏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苏自跳下马背,兵士来牵走马,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里边竟然是黎天山脉的地图,对比秦俗手上的更为详细,且还标有了新路线,做了记号。

    “这是我找到的几条路径,黎天临靠悬崖,石地易松,极容易发生滑落,所以我建议从这里上去,可以躲开匪徒又能安全到达黎山背部。”树枝在地图上指指画画,吴子末用手指着另一条路线,“这里呢?”

    “临靠悬崖,很危险。”

    吴子末睨他,“苏公子若是怕,可以在此处等我们回来,将军。”

    秦俗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苏自,“身上有伤就少走动,让军医给你好好包扎,再睡一觉。”

    这是打算不带他上去了。

    苏自不语,秦俗又道:“我会派几人护着你。”

    “……是。”

    吴子末摇头,起身去传达命令。

    秦俗折好那张地图,道:“好好休息。”

    苏自目送他离开。

    几百人的队伍动静不大,秦俗与吴子末二人弃马徒行,脚边就是高百尺的悬崖,躬身前行难以顾后。

    左副将突然停下,低声道:“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一听就知道了,这稀稀疏疏的动静绝对不是风弄出来的,且还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不是风的话,唯一的可能只有……

    “哟,找到了。”年轻的匪徒八颗牙齿露出,秦俗几人俱惊,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草丛里又冒出来十几个人头,各自持弩弓,只要他们一有动静动作就放箭。

    秦俗拦住副将,与吴子末对视一眼,缓缓站起,年轻匪徒用树枝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肩,数完这一溜人数,回头问:“山下那七个抓到了没?”

    一个匪徒碎了口,“姓苏的那个废物碍手,跑了一个。”

    年轻匪徒吊儿郎当的笑,不带一点敬意,“说了多少次了,他是山寨主,要骂也找个没人的地骂。”

    吴子墨的眉头足以夹死个蚊子,“你们说哪个姓苏的?”

    年轻匪徒,“你不是挺讨厌他吗?把你炼成后再给苏自……”

    “放你他娘的屁,将军怎么会生……呃!”副将的身体砸在草丛上,一个小匪徒走上去,秦俗双眼充血,冲过去给那人一拳,直把匪徒挥飞摔上一颗树上,匪徒摇摇晃晃从地上一声不吭的爬起来。

    几把强弩同时对住他,秦俗将副将扶起,两把箭皆中要害,咽喉和心脏,这种射法,简直就是经过严格特训练出来的。

    他回首望向那些持弩的人,忽而目光凝住,再看向自己那些紧握双拳,只待他一个命令便扑上去的同这些人同归于尽的兵士,半晌道:“我要见苏自。”

    “见他?好啊!”年轻匪徒笑的灿烂非常。

    作为一个久攻不上的山寨,即使有险要地势做掩,按理来说匪徒也必定不少,但沿途走来,寨里人数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规模如此大的山寨,谁会相信只有一百来号人不到,并且都是些年轻健壮的青年,一个妇孺老人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人气。

    这山寨遍地死气,没有人相谈,更没有人随意走动,唯一有点人气的是走在前面的两人。

    一切诡异无比。

    他们被赶进一个山洞中,外边把手了两层人,秦俗盯着最靠近洞口的两人,渐渐凝起了眉。

    这些……还是人吗?

    没有气息,没有温度,动作统一一致,不差分毫,好似行尸走肉,让他不由想起一种民间里的小玩意——线偶。

    以线为媒介,缠的人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一点自主意识,不具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将军,我试过了,他们对疼痛没有反应。”有一人低声道。

    “他们对高声才有反应,你们有什么发现就说,小声一点就行。”秦俗侧头看向一个小队长,“你先说。”

    小队长扯扯嘴角,“眼睛,他们的眼睛里有蓝色,很浅淡,一旦听到命令就会变深一些。”

    吴子末,“筋脉呈现黑色,胸口没有起伏。”

    “走路很直,没有指引的情况下遇到障碍要先碰到才会躲开。”

    ……

    一众人先后吐出各自的发现,寥寥无几的发现被掘出后还有人补充完整,到后面所有人安静下来表示无其他发现,秦俗沉默了会,看向吴子末,“知道怎么解了吗?”

    吴子末却道:“苏自,苏自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