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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质问

    翌日清晨,陆青照常如同往日一般在剑祖之塔内修炼,算好时间走出剑祖之塔。

    刚是走出竹林,陆青迎面就看到了于心蕤。

    “心蕤!”看到于心蕤的时候,陆青心中万分惊喜,以为她已经想通,快走几步来到近前。

    可于心蕤的表现出乎他的意外,若说以前的于心蕤对待他的态度,还介于陌生人和熟人之间的话,现在于心蕤对他的态度就只能用冰冷来形容。

    正当陆青不知道该对此刻的于心蕤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于心蕤冷冷道“那日你对我说的话我全当没听见,但你说要壮大烟雨峰,继而让承天门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大派事情我却是可以考虑。”

    虽然陆青对于心蕤没有接受自己这一点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于心蕤说到底不是那个和她经历过相识,相知,相爱过程的于心蕤。

    在当前情况下,她能够考虑和自己合作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说出你的条件。”

    “你说你要让承天门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大派,那你可知承天门穷近万年,也不过是达到了南天一柱的程度。”

    “你又凭什么确定,凭你一己之力就能够做到?所以你必须要让我看到你的能力。”

    “而我有三个条件。”

    陆青淡然一笑“莫说是三个,便是三百我也答应你。”

    于心蕤明眸微动,竖起一根芊芊玉指“第一个条件,我要你在此次外门比斗之中夺得魁首。”

    说完这第一个条件后于心蕤收声关注陆青的反应。

    陆青不见半点犹豫就答应道“可以。”

    “第二,我要你在十年之内进入上宗。”

    这一次于心蕤没有停顿,说出了自己的第三个条件“第三,我要你五十年之内结成金丹。”

    “此间但凡有一件没有做到,我便要你离开承天门,你我之间的合作也就此作罢。”

    于心蕤提出的三个条件可以说一个比一个苛刻,第一个让陆青夺得外门大比魁首自不用多说,别看他赢了田竖,可是田竖也不过是排名前百,陆青想要凭借炼气六层就夺得魁首难度很大。

    至于说之后十年之内进入上宗,就陆青所知承天门弟子十数万,百世年内能进入上宗的也不过就寥寥几人,只看那苏寒儿年纪不大已然筑基,学习他的以阵炼丹之法只听一遍就可运用自如,就可见能够进入上宗之人的要求有多高。

    而他前世之所以有进入上宗的资格,那是因为他突破筑基期后,凝聚道种获得了两大本命神通,才勉强被看重。

    再说这五十年内结丹,这样的事情,就算前世已经达到大乘期的他都没有听闻过,就他所知有史以来最快结丹的天之骄子也用了一个甲子的时间。

    心蕤啊,你还真是给为夫出了个好大的难题。

    深吸一口气,陆青上前几步,郑重的看着于心蕤道“不管你让我做的这几件事有多难,我都会尽力去做,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你我之间的约定,其背后更是我豁出性命也要去保护的东西。”

    说着这话,陆青双眸含情的看着于心蕤,眼中意有所指。

    于心蕤被她的目光盯视的很不自在,扭身背向陆青“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这么定了。”说完带着陆青朝承天峰而去。

    今日的外门比斗明显要比之前几天来的更有仪式感。

    而这却是因为外门比斗至今,已经是进入了五十强。

    能够进入五十强,虽说只是外门,可是无论是内门,亦或核心,乃至天骄,只有极少数不是从外门一步步走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五十人未尝不是承天门底蕴的一部分,他们之中在不久后难免会有天骄走出,甚至于在未来,其中有人会成为撑起承天门的其中一根脊梁。

    有了这样的重视,但凡是有弟子进入五十强的各峰峰主皆是来到了现场观看比斗。

    元婴真人,观战炼气期比斗,看似杀鸡用有牛刀,却也恰恰说明了接下来的比斗对承天门意义非凡。

    陆青看到在场超出两掌之数的元婴真人也是暗暗摇头,他想要隐藏自身灵根属性,给对手来一个出其不意效果,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这也好,接下来自己的比斗也就没有必要再束手束脚了。

    陆青的目光在场中巡视一圈后,没发现殇璃雪那个女人来,就他所知殇璃雪这个女人可是睚眦必报,此前在凡天秘境想要袭杀他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殇璃雪指使。

    在自己出了凡天秘境后,又是将她气的吐血,这个女人之后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陆青觉得很不合常理。

    他也想过以殇璃雪在承天门的能量,可能会通过外门大比对自己动手,可是此前接连几场比斗都没有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也就在陆青想着殇璃雪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在场中响起。

    “今日恰逢诸位同辈同门聚于此,我本不该扫了诸位雅兴,可是我心中有一问,若不问出口,恐是会为我承天门留下后患。”说这话之人正是玉华真人。

    众人听她这一言,方才还轻松的气氛就显得紧张起来。

    便有那峰主问道“不知玉华师姐心中有什么疑问,竟然涉及到我承天门利弊,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玉华真人呵呵一笑“本来这话不该是我问出口的,我想当日和我一同参加过入门大典的同辈们都和我有一样的疑惑。”

    玉华真人此言一出,在场一些人一下子就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了?不仅将目光看向了同样在场的玉霄真人。

    便也在这时,玉华真人又道“可是呢,大家也都知道,我那徒儿啊和陆青有些矛盾,所以我这做师傅的,也就出来护护短,站出来问问掌门师兄,这陆青出身山野凡夫,短短五月便有炼气六层修为,这也罢了,还可以说他资质不凡,进入秘境得了大机缘,可他那些高深的诡异手段又从何来?”

    “据我所知,掌门师兄曾召他进殿,怕也是怀疑此人乃是为正道所不容的夺舍之人吧?不知最终结果如何?”

    在场无论是各峰峰主还是各峰弟子听了夺舍二字之后都是面色一变。

    此时别说是陆青和于心蕤没想到,玉华真人会就此发难,就是同位师兄妹的玉霄真人也没想到。

    玉霄真人心中哀叹“师妹啊师妹,他们年轻人的争斗你掺和些什么这不是为难你师兄我嘛?”

    心中如是说着,玉霄真人却已经是笑道:“此事怪我,是我没有及时告知各位,正好本掌门借此机会向众人宣布,陆青实则在拜入我承天门前,就已经拜了已故师弟慕华真人为师。”

    听到这一说,很多人都有恍然大悟之感,同时也有人猜测,于心蕤将陆青带到承天门,却隐瞒陆青是其父弟子的身份,难道是为了暗中调查慕华真人的死因?

    玉华真人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掌门师兄此话可有作证?”

    玉霄真人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拿陆青能够准确描述慕华真人夫妇相貌来作为证据。

    其实当时他对陆青发出此一问,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要知道当时于心蕤拿自己父亲出来说话的时候,玉霄真人已经是认怂了。

    “掌门师兄你可不要为了徇私情就包庇心蕤丫头和这个陆青,我要是没猜测的话,心蕤这丫头可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要联合这来历不明的陆青对我承天门不利,否则为何她一直都对自己父母的死因不闻不问?”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很多人都不仅顺着玉华真人的话,把事情从头捋一捋,而这一捋下来还真是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陆青是于心蕤一个人带回来了,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出自何处。

    其次正如玉华真人所言,一个人要是父母突然双双离世,岂有不查清真相的道理,可于心蕤偏偏反其道而行,一言不发,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心里憋着什么坏。

    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看,难保陆青就不是于心蕤找来实行什么不可告人秘密的帮手。

    而且玉华真人还提前言明,她是为了自己的弟子殇璃雪才做这个出头鸟,站出来挑明很多人和他心中一样的疑惑,毕竟殇璃雪都被气吐血了,她这个师傅再不站出来做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这样众人就算明知她有公报私仇的之心,也都不会那么的排斥,而是会更用心的去深思她说的话,要知道世人对待小人和伪君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小人固然可恨,但是伪君子更让人憎恶。

    更妙的是,如此一来,作为出头鸟的她还不会被玉霄真人怎么记恨,做师父的为弟子出头不应该吗?

    要知道看出陆青身上问题的可不止她一个,为什么别人不站出来,那是因为此前陆青从掌门大殿完完整整走出来,就等于是告诉所有人,陆青没问题,谁要说有问题,那无异于是在打玉霄真人的脸。

    至始至终听着玉华真人话语的陆青心中都在冷笑“这个笑面虎可真是不动则已,一动便是要把他和于心蕤一起拿下,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殇璃雪和她相比还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玉霄真人心中左右为难,他当然是不相信于心蕤会因为她父母的死做出对不起承天门的事情,可是现在显然在场很多人已经被玉华真人说动了,他虽说是承天门掌门,可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眼下他必须要给众人一个解释。

    “陆青你可有话要说,若是没有,本掌门就只能对你用搜魂之法。”

    不等陆青回话,于心蕤闻言就要说些什么,却被陆青按住了肩膀,摇头示意她现在什么都别做,什么也不要说。

    看着陆青眼里的自信,想到他此前种种的化不可能为可能,于心蕤便是放松了身体重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

    陆青迈步来到人前,抬头挺胸:“无非便是要我证明自己是否乃是慕华真人的弟子,这有何难,何须搜魂?”

    “哦?”

    见陆青这样有自信,心中已经断定陆青不可能是慕华真人弟子的玉霄真人心下有了期待,说实话,他当然希望陆青这样的天才的的确确是个天才,而不是那大逆不道的夺舍之人,又或者对承天门心怀叵测之人。

    “诸位可知承天门三大心法之一的《森罗万象诀》?”

    森罗万象诀!?乍听此问,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而那台上的真人们这都是一脸的骇色。

    森罗万象诀,那可是承天门的不传之秘,恐怕就是掌门真人也不一定见过。

    “难道你从师弟哪里学得了森罗万象决!?”玉霄真人惊问。

    “正是!”陆青掷地有声的回道,心里也在暗自侥幸,自己当时选择修炼功法的时候幸亏选择了森罗万象诀,前世他和于心蕤乃是夫妻,自然也就从其口中知道其父慕华真人乃是天灵根,并且修炼承天门三大功法之一的森罗万象诀。

    得到陆青确认的回答,玉华真人那张在外人看来永远是笑眯眯的老脸终于是一僵。

    玉霄真人则是已经喜道“慕华师弟的人品众所周知,若你真的会森罗万象决,那定然是他亲口所授,快快运功,一辩真假。”

    “等等!”却也就在这时,不死心的玉华真人喝道。

    但见站起身来目光凌厉的盯着陆青“既然你在入门前就拜了慕华为师,并且得授森罗万象诀,为何入门前还是一个凡人?”

    听到这一问,场中气氛再度肃然。

    然而这次不等陆青开口,就听于心蕤说道“家父收下陆青之时,便得到宗门召唤,未有机会细心教导,而那森罗万象诀何等深奥,又岂是陆青一山野小子可以自行领悟的。”

    说完这话,于心蕤向着玉霄真人一礼道“不敢再有瞒掌门师伯,在陆青初到承天门时,我的确不知道他是父亲在外收下的弟子,直到他来我烟雨峰向我请教一些功法时,我才发现其中有父亲曾提到过的森罗万象诀,所以就冒然看了这森罗万象诀,指导陆青开始修炼。”

    “至于当时为何没有将此事告知,只因我父母死因蹊跷,未防别有用心之人所以才有所隐瞒。”

    听到于心蕤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玉霄真人看着于心蕤的眼神就越发愧疚心痛起来。

    自己也成为心蕤丫头防范之人了吗?也是,身为掌门师伯,我竟无法给她一个父母死因的解释,又谈何让她信得过。

    越想越愧疚的玉霄真人心在一横朗声道:“今日本掌门做主,若是陆青能够施展出森罗万象诀,我便正式承认他为吾之慕华真人弟子,他日若有人再敢就此事而论,便是于我玉霄为敌。”

    听了玉霄真人这番话众人默然。

    玉霄真人这时又将眸光转向于心蕤,用尽可能柔和的口吻道“心蕤你也莫要再纠结于你父母的死因,我承诺,待你破丹成婴之日,师伯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于心蕤垂首一礼,算是给了回应。

    挥手示意于心蕤退下,玉霄真人复又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好了,陆青你可以运功开始了,汝是否习有森罗万象诀,我等在场真人自可辨认。”

    “是!”

    陆青应了一声,一挥下摆盘膝而坐,运起森罗万象诀。

    在场凡事筑基以上此一刻皆是合上双眸,细细感知周遭天地灵力变化。

    只见在他们的感知世界中,陆青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洞,而周遭的各种属性的灵力都在源源不断的向着黑洞之中汇聚。

    看到这一幕,在场凡事能够感知到的都是心中骇然,暗叹,森罗万象诀果然不愧是承天门三大功法之一,竟然能够汇聚天地之间的所有灵力。

    而正当所有人都试图去感受,陆青将会吸纳汇聚到黑洞之中的那几种属性之力的时候,却见那黑洞陡然消失。

    见此一幕有人暗道一声可惜,但是他们也都知道,陆青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自身天灵根所具备的属性。

    这时玉霄真人也睁开了微合的双眸,在场一众真人面上扫过,最终落在一脸阴沉的玉华真人脸上。

    “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听到这一问,立刻就有人笑着应道“确是森罗万象诀不假,这世间能够将所有天地灵力汇聚怕也就只有这森罗万象诀了,慕华师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确认,我看这场闹剧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你说呢,玉华师妹?”

    玉华真人被玉霄真人这略带阴沉的话语问起,脸上的阴沉之色霎时烟消云散,转而又是恢复了那一脸笑眯眯得和蔼模样:“是玉华过于小心了,如今证实陆青乃是慕华师弟的弟子,我也为慕华师弟能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弟子感到欣慰。”

    “如此甚好。”

    “既然这场闹剧已罢,那么外门比斗现在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