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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汗钱

    河岸的另一边,是城市,也不是城市。

    这里的建筑没什么区别,但人与人的生活差别却极其巨大。

    这里是贫民窟,街道崎岖,地面的石砖已不知被踩踏了多少年,风雨以及排泄物的侵蚀让他们变得脆弱,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这片区域的人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活环境,哪怕是住在二楼或三楼的人也会随意的将粪便从窗户泼洒出来,走在这里要时刻注意天外飞翔。

    他们更关心有没有收入,今天有没有晚饭。

    这是被剥削的最低层,几乎所有人都很瘦弱,患有不同、不同程度的疾病,随时可能死在今夜或是明天。

    吴过对这片区域还算熟悉,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沿途有不少人就那样躺在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睡着。

    到达主街,马车摇着铃铛驶过,刚刚兴起的马车行壮大速度极快,当然,相应的收费也比较高,通常路途较短的内城区流动都要两便士到三便士。

    这是吴过所不能承受,他宁愿自己跑到终点。

    合上老旧的怀表,指针在九点半的位置,面前已经是马车工厂,留着络腮胡子的肥胖汉子正在招呼工人上工。

    “一名合格的绅士,是不会丢下自己的手杖的,德维莱。”有人走到自己身旁说道,并将手中的棕黄色手杖递出。

    “皮埃尔·安德森男爵”吴过接过手杖,“我就是来取手杖的,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对方摆摆手,示意不碍事,“今天也要到工厂找一份工作吗?”

    吴过本想立即点头,但看到糙汉子尼尔森还在指挥着不少人,这个数量完全将所有的岗位占满,又有些不好随便插队。

    吴过摇摇头,“不麻烦男爵,工厂今天应该是已经满配置了,我再去找其他工作就好。”说着就要离开。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你”话落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当然,并不是无偿帮助,也需要你付出相应的行动。”

    “你可以考虑一下,德维莱·格斯特,你的处境我清楚,或许没有人会再为你提供相同的机会了。”

    我的处境你清楚?记忆中这应该是第一次和这位男爵近距离接触,为什么觉得对方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

    吴过瞬间皱眉,这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能帮你,只有我能帮你。

    “男爵,可以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吗?”吴过没有询问太多,反而直截了当的上钩。

    皮埃尔·安德森面露微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来杯根特的云上咖啡慢慢谈。”

    包厢内,皮埃尔·安德森点了几样点心,以及两杯咖啡,慢慢品用着,看上去并不着急说事情。

    吴过内心焦急,这纯粹是在浪费自己本就宝贵的世间,可又不能表露出什么,但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不论对方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一名帝国的男爵,资产总额不会小于五万金榜。

    更何况皮埃尔·安德森还是那家马车工厂最大的股东。

    与自己而言,只有益处,他能图自己什么呢?图自己房子里的恶灵,还是满是恶灵的庄园?

    确定了这一点,吴过的焦急感也慢慢褪去,细细品味着异世界的咖啡,浅尝了一口,嗯,确实没什么不同。

    不知不觉,桌面上的点心已经吃的七七八八,咖啡也已经是第二杯,吴过看着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对面的皮埃尔·安德森看起来反倒有些急了。

    “男爵大人,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您在等什么人来吗,我的时间确实很有限……”

    吴过还想说话,就听见桌上砰一声,一个看上去像是不起眼的小包袱被皮埃尔·安德森丢到了桌上。

    “自己取三个金币,算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七金币。”对方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一改之前的和煦,声音拔高,语气加重。

    “这些警察一个个都是些洪水都冲不走的污渍,既碍眼又没用,连约定的时间都能错过,真该死!”

    吴过刚想探手取出三枚金币,咒骂声入耳,内心有些不屑,这样的辱骂在自己的时代可能都不配称之为辱骂,不过这样骂一名警察真的没问题吗?

    随后数出三枚金币,将钱袋还回到皮埃尔·安德森面前,“男爵大人,定金我收下了,可以先透露一点要我作的事情吗?”

    看着对方将钱袋收起来,吴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十枚金币的事情,应该是很重要了,说不准就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提前知道一些也好早做准备。

    “提前知道一些对你我也有好处,毕竟既然要做,就要成功,不要功亏一篑,想必您也在背后付出了不小的努力,您说呢,男爵大人?”

    皮埃尔·安德森略一思索,“你也是有头脑的人,而且你的经历让你知道了不少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比如恶灵,魔法。”

    然后在空中轻轻挥手,星星点点的魔法能量在空中飘荡,又像烟花一样爆开,“这是魔法,是神眷者才能使用的力量,也可以统一称呼为代行者,但是力量的晋升与强化需要一些特殊的魔力物品,你所要做的,就是取得一件魔力物品给我。”

    “魔力,物品,那您在等的人是……”

    吱呀。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一顶鸭舌帽率先进入视线,接着是一张冷峻的脸,砰一声将门关上,还坐着的皮埃尔·安德森噌一下起身,语气很是冰冷。

    “拉塞尔·温斯布鲁克,你迟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没什么,我是做什么的你也清楚,今天早上出来点事情,所以来晚了,但是你想的事情并没有耽误。”

    说着话拉塞尔·温斯布鲁克从长裤的兜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皮埃尔·安德森,“这是地图,能看懂吧?”

    皮埃尔·安德森只是看了一眼,转头扔给了吴过,“看看,有什么不清楚的没有?”

    “这是你找的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吧,让他去送死吗?”皮埃尔·安德森没有说话,拉塞尔·温斯布鲁克盯着吴过,打量了一番又道:“似乎有些不同,魔力等级有些看不透啊。”

    吴过在看地图,但也在听,竟然有人说自己有魔力,等级看不透,这让他有些匪夷所思,可想到早上祈祷的情形,又觉得人家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男爵大人,还有这位……”

    “拉塞尔·温斯布鲁克。”

    “拉塞尔·温斯布鲁克先生,男爵大人,这地图……是警局吧?”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接话,看样子像是默认了。

    “让我独闯警察局,这似乎是绝命任务啊,皮埃尔·安德森男爵。”

    “你难道不是每天都处在死亡边缘上吗,那座庄园是什么样与我们相同的人可是都知道的,你能在那里生存下来,警察局而已,很好办的。”皮埃尔·安德森轻松的说着,还端起咖啡浅浅泯了一口。

    拉塞尔·温斯布鲁克反倒是有些吃惊,“这是庄园里的活人,我还以为那庄园里已经绝了生命,没想到有人能在那种环境下生存,好小子。”

    “男爵大人,这事不好办啊,我这可真的是血汗钱啊!“

    “那你还要怎样?”皮埃尔·安德森双眼微微眯起,魔法光点如萤火虫般在手中萦绕。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