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第六节：勇夺石城堡 1

    夜暗哥舒刀出鞘，如霜月色梦惊寒。

    扬尘铁马助君志，挥剑豪情战鼓繁。

    烽火连天争破敌，甲裳赤血染征鞍。

    心高壮士枪矛影，疆域狼烟萧飒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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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鄯州

    陇右道

    陇右节度府

    黑齿常知在帅座上沉思良久，他细长的眼睛在肥胖的脸上眯成了一条线。

    终于扬了扬握在他肥大粗短胖手中的圣旨，瓮声瓮气地对身边的各位将领道：“诸位将军，本帅自从接到圣旨以来，曾几次奏章回复圣上，劝圣上收回成命。本帅之前曾亲自上过石城堡。皆因石城堡的位置甚为险恶，原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如今吐蕃又以举国之力加以严防死守，想要彻底攻克，定会死伤数以万计军士，本帅认为这不是明智之举。”

    说到这里，他用肥胖的右手缓慢地搓了搓握着圣旨的肥胖左手，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诸位将领后又道：“依本帅之见，派重兵守住通往石城堡的各处要道，使吐蕃不能补给与石城堡的守军。再在各处打击吐蕃军士，消耗吐蕃的有生力量，让吐蕃无法承受为守石城堡所付出的代价，那时石城堡就会不攻自破。”

    黑齿常知说到此处，肥胖得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道：“前番盖将军为夺石城堡，已全军覆没。此乃前车之鉴，某等更要审时度势。等待有利时机再行出击。如今朝廷却要本帅派出数万人马与吐蕃争夺一座小小城池，即使攻克了石城堡，也未必能打击到吐蕃的根基，此正是本帅不愿让诸将白白饮恨疆场耳。”

    千牛卫大将军田呈道：“某等明白大帅为众军将士生命着想，只是朝廷旨意已定，如果违抗不去攻打，确是有违旨意。到时朝廷定会罗织罪名于大帅的啊。”

    此时帅府中围座的众将都各怀心事的坐着，个个紧绷着脸。俱都默不作声地听着。

    田呈见此情形歪过头又向黑齿常知看了一眼接着道。“更何况此次是李宰辅的保荐，如果不用力去征讨，李宰辅也会怪罪于大帅的。”

    黑齿常知听后慢慢低下头看着圣旨默不做声。

    这时座中一人声音洪亮的道。“大帅何必如此犹豫不决，前番盖将军乃是预备不足，如今当是夏季。以下向上攻城非彼时冬季大雪天地冻路滑可比。此次某等可策划充分，再度进行攻击。到时定能拿下石城堡。”

    黑齿常知闻言，抬头见一员大将，身长八尺。脸呈铜褐色，眼如紫色石棱微现凶狠之光，又短又密的胡须如同刺猬身上的硬刺般铺开。黑塔般的身形显示出此人勇猛刚烈的气概和须蝟怒张的神色。

    黑齿常知见是陇右节度副都护哥舒悍便道：“哥舒副都护，此战非同一般，实实牵涉到众多将士的身家性命。此役一战如不能克敌一举拿下石城堡，导致陇右军力空虚，实是不堪设想。万不可草率轻易行动，但得从长计议啊。”

    副都护哥舒悍在坐上叉开腿大喇喇地接着道：“纵横沙场刀饮血。将军难免阵头亡。为将者必将开辟疆土，为君上担忧。末将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前去攻打石城堡。”

    黑齿常知神色微动，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道：“非是本帅不愿力战。只是不值得用众多的将士去换这一座小小的城池。”

    哥舒悍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下巴上短粗得像刺猬毛似得胡子，在他粗壮的手中摩挲的娑娑作响，

    当他的手指在嘴角处叩击了几下后道：“请黑齿都护下令，某将在青海等处筑建神威军城与应龙城等设建据点，补充加强河源各处防御设施，做好迎拒吐蕃前来增援的人马。某帅本部将士前去夺城，都护可多指派些将士于赤岭山悬崖下布阵，以增援与接应某之部队在崖上攻城之将士。”

    黑齿常知心中一阵苦笑，看来自己老了，现如今可没有他这般胆略和雄心了。但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非自己手下几万军士的力量所能达到的。兵力的问题也是他这几天来一直困扰在心中的事。

    黑齿常知想罢，起身把圣旨放到身后的香案上，对着香案躬身深深施了一礼，他肥胖的大肚子在他躬身走动中颤抖个不停。

    然后回转身对着哥舒悍道：“本帅深知将军神勇。然靠陇右的兵力远远不足。将军可先行各处设建防御措施。本帅具表上奏请求圣上调派塑方、河西两镇增兵来援。”

    黑齿常知说罢，便又回身到香案前，在香案上郑重地拿起铜制乌龟兵符，双手捧与哥舒悍。

    哥舒悍铜褐色的脸上神情严肃地接过道：“谢都护，明晨起未将就布署战事防御设施，望诸位将军多多配合。”

    在座诸位将领俱都围过来对哥舒悍齐声道：“愿听哥舒副都护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