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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李头

    赵富贵现在的身份是个退休老头,既然都退休了,那就不能折腾,最好就是遛遛狗,下下棋。

    赵富贵不敢高调,担心露馅,把自己占了别人身体的秘密泄露了。他倒不是怕被人指指点点,而是担心被当成小白鼠,突然间就被套上麻袋,弄到了实验室里。到时候,别说还能享受退休生活了,恐怕小命都要不保!

    从公交车上下来,他们便朝着公园入口走去。

    赵富贵抱着小花,脸上挤出笑,尽量稳重平和。人物的表情动作,得跟自己的身份符合,这可是一个优秀演员的必修课!

    长宁公园属于那种老破小公园,基础设施落后破旧,但花花草草很是茂盛,尤其是几棵参天大树,成了这里的标志。

    清晨的太阳,柔和中带着几分炽热,入眼处,整个公园都被铺上了一层金子。太阳光遇到绿化带,跟树荫相互映衬,明灭有序,让人感慨万千。

    清晨的公园,进进出出不少人。赵富贵在人群中,因为长相帅气,打扮颇有气质,相当的突出。这就让他不安了,脚步更加匆匆,埋头就往公园里走。

    赵富贵每天的早课,就是跟老李头下几盘棋,别提多惬意。

    老李头是赵富贵的棋友,人长得胖,十分猥琐,但还算投缘,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不,赵富贵刚到了地方,位于公园中央的凉亭,一眼就看到了老李头。

    今天的老李头穿了一身白衬衣,灰色西装裤,头发还打理了一番,油光锃亮的。乍一看,就跟个即将洞房花烛的新郎,很是朝气嘛!

    “老李头,穿这么好看,是不是枯木逢春,想勾搭哪家的大妈了?”赵富贵上前,上下打量了老李头一番,啧啧称奇。然后,就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地开了个玩笑。

    赵富贵平时没这么活跃,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发现老李头脸色不对,这才想逗逗对方。

    老李头显然有些着急上火,翻了个白眼,没搭理自己,而是指着凉亭,苦着一张胖脸。等一张嘴,声音都变的尖细了许多:“老赵,你看,咱下棋的地方,被人给占了!鸠占鹊巢,这是鸠占鹊巢!”

    又是咱,又是尖利的嗓子,一时间,赵富贵眼皮子直跳,很想试探一下老李头的真伪。

    老李头见赵富贵丝毫没在意自己的话,反而眼神古怪看着他,顿时,有些不满:“我说老赵,咱每天都在那里下棋,现在被人占了去,你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不生气,不愤怒嘛?”

    公园是公共场合,但时间一长,很多事就会固定下来,形成约定俗成的东西。比如有人天天在一棵树下锻炼,时间长了,这里几乎就成了这位的私人空间。要是有哪个不知情的占了地方,不仅当事人会急眼,恐怕连周围的人,也会觉得不习惯。或许会嘀咕一句:咦,怎么换人了?不对,不对劲,不应该是这个人!这人是不是占了别人的地方了啊!”

    从这个角度来看,凉亭最里的一个空地,就是赵富贵跟老李头的私人地方,因为他们几乎天天用。要是哪天没有出现,反而会显得空空落落的,外人也会不习惯。

    赵富贵扭头往凉亭里看了眼,确实被几个老头给占了。但他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而是一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占就占了呗!我生气愤怒也没用啊!”

    老李头似乎没想到会这样,立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老赵,你说什么?你是认真的吗?”见赵富贵一脸的无所谓,老李头干脆把目标对准了小花,一通吐槽:“小花,瞧瞧你家老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真是一点血性也没有,以后出门,别说他是你爷,我替你丢人!”

    “我靠,我同意小花通点人性,但你说出这么高深莫测的话,你确定这小家伙能懂?”赵富贵被老李头的举动给搞蒙圈了,无奈之下,只好捂住了小花的耳朵,免得被教坏了。

    老李头发现后,一脸的不忿,立即吵吵了起来:“老赵,你干嘛?你要剥夺小花成长的权利嘛?你别这么霸道,小心小花离家出走!”

    小花似乎听懂了,不过,这小东西选择站队老李头,在赵富贵怀里钻来钻去,一脸的不耐烦:“汪汪,汪汪!”

    “老赵真怂,老赵真窝囊!你看,连小花都看不下去了!”见小花叫唤了起来,老李头眼前就是一亮,立马自告奋勇地当起了翻译。

    这番操作,搞得赵富贵是一头黑线。无奈之下,为了不给小花心理压力,他只好放下了小花,让小家伙自己玩去了。

    看着小花一转眼就钻进了草丛,老李头有种失去战友的悲痛,这就不乐意了:“老赵,你是什么意思?”

    赵富贵扭头瞥了眼老李头,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抬脚就跨进了凉亭,直奔那几个老头而去。

    老李头不知道赵富贵要干嘛,但愣了一下后,赶紧跟了上去,在后面喊着:“老赵,你干嘛去?”

    凉亭不算很大,差不多七八个平方,是个棱形,有六个角,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六边形。

    在不大的凉亭里,挤了不下十几号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像赵富贵这种,收拾整洁利索,长得也有几分英俊的,在这里,十分突出,鹤立鸡群。不过,这些老头不是在下棋,就是在打扑克,这会可没人注意到他。

    穿过凉亭,走到最里面,赵富贵就停在几个老头跟前。因为他背对着太阳光,正好挡住了射进来的光亮,顿时,一道阴影就把面前的棋局给笼罩了。

    老李头追了上来,不知道老赵这是唱的哪出。目光警惕地瞅了眼对面的老头,凑到赵富贵耳边,不安地追问:“老赵,你要干嘛?别胡来!”

    从赵富贵这个架势来看,这是要动手打架啊!老李头虽然恼恨这些人,但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赵富贵这会温柔多了,扭头冲老李头一笑,很是自然地说道:“来下棋啊!除了下棋,还能干嘛!”

    老李头很想揪住赵富贵的衣领,大吼一声:我看你这样子,怎么像是来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