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进山
一场跳珠大雨。
梅遇春在樵夫的木屋中已经等了三天有余。
这三天里，梅遇春皆会去幕阜山周遭查看，可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或许真如樵夫所说，只有雨过后才能窥得幕阜山的秘密。
好在楚地夏日多雨，梅遇春很快便迎来了机会。
雨后的云梦大泽更符合它的名字，缥缈的云雾将其渲染得如同仙境一般。
幕阜山在云雾环绕下透出一缕莫测的气息。
梅遇春辞别了樵夫夫妇，牵着马来到了幕阜山脚下。
如那樵夫所言，幕阜山通体被浓密的白雾笼罩，从下望上去唯有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原先的青葱之色。
但梅遇春还未曾听到那疑似“春秋”的怪声。
待得走进山内，梅遇春发现了一件让他百事不得其解的事情。
三日前他与狄破曾开道上山，而此刻，一样的地方，开出来的小道却消失不见，重新被草木覆盖。
这显然又是一个违背了天地规律的异象。
狄破很是惊骇，他亲手以巨阙开出来的山道，甚至他还记得有些树木的位置和形状，但此刻，被砍去的草木竟恢复如常。
梅遇春紧紧的皱着眉头，与古鸿对视一眼。
心头皆有些沉重。
古鸿骑上快马，围绕着幕阜山转了一圈，更奇异的事情来了。
原本探查过多次，幕阜山绝没有上山的道路，然而古鸿却在山后发现了一条道。
小道不宽，但却完全足够人马一起通过。
两人在古鸿的指引下已经来到了山后的路口处。
梅遇春站在这条透着诡异的山道前沉默了许久，这一上山便没有了回头路，要么将幕阜山的谜团解开，要么则是如之前的士子一般，失踪或者死去。
他有些踌躇。
大爹爹让自己来幕阜山，是否已经明悉了此地诡异。
若是没有，自己贸然上山，能否安然回返？
狄破与古鸿看着沉思的公子，皆没有出声打扰，他们虽然不知公子为何一定要登幕阜山，但一路上却能看得出来，这对于公子来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心里也有着浓浓的恐惧。
但若是公子要上山……
那我便陪他走上这一遭！
两人心中都是这般想法。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公子一路上是把他们当做了朋友，而非可以随意驱使的仆从。
士为知己者死！
过了很久……
山上隐隐传来一丝丝异响，声音由渺小到清晰，逐渐环绕在三人的耳中。
“吋……唒……”
梅遇春咬紧了牙关。
幕阜山，他得上！
不论是大爹爹和方相爷爷的嘱托，还是关于自己心中的疑问，都要上山后才能得到解答。
他相信大爹爹不会害他。
但他回头看到狄破与古鸿之时，却迟疑了。
自己可以上山冒险，因为有太多的不解需要去探清，但他们两个却没有跟自己上去的必要。
“你们二人就在此地等我，若是我三日未返，你们便回狐岐城将消息报给我父王。”
“公子！”
“不可！”
显然，两人皆不愿遵从梅遇春的这个安排。
梅遇春笑了笑，望着西北的长天，眼中有深深地孺慕之情。
那里有母亲，还有身体不太好的父亲，有年事已高的方相，还有从狐岐城毅然离去的方圆。
还有狐岐别苑，有借月馆，苗侯府……
这些都是他的牵挂。
“你们跟我上去，若有不测，我的家人如何得知我的消息，不必再说了，你们就在此处……”
还未及他的话说完，狄破已经牵着马冲进了山道的迷雾之内。
梅遇春苦笑一番，他当然知道狄破的心意。
刚才的一番话虽说有不愿二人涉险的原因，但他所说也确实是真的。
“古鸿，狄破已经进去了，我须马上跟上，以防有意外发生，你万不可跟来，记住，三日之后若我们未曾回返，你便去狐岐城方相府报给方祁子！”
说完不待古鸿回答，便牵着马走进浓雾之中。
古鸿眼中有担心，还有几分温暖。
就像梅遇春了解他们的心意一般，他又岂能不知道梅遇春的想法，公子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冒险。
因为自己与狄老二不同，他的父亲年纪已经大了。
他低下头，眼睛有些酸涩。
“公子，狄破，愿你们平安归来……”
……
踏进白雾后，瞬间便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梅遇春不能想象为何雾气为何能浓郁到这般地步，他能看见的范围不过身体一丈左右。
耳边，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亮。
仍旧没有狄破的踪影，他就像消失在了白雾中一般。
道路只有一条，梅遇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视听已经提到了自己的极限。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他要保证不漏过任何一丝异常。
但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梅遇春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记，想要保持意识的清明。
是这声音！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怪声越来越大，无形中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他双脚机械般的往前踏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狄破，而后眼前一黑，倒在了狄破的身上。
……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古鸿焦急地望着眼前仍旧未见消散的白雾，心如油煎一般。
还是不远处的山上，樵夫扛着柴走了过来。
“客咋又回来了，说了这里可来不得！”
古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老伯，这雾要多久才能散？”
樵夫奇怪的看了看他，而后眼神扫了过去。
只有他一人！
他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
“他们两个进山了？”
古鸿焦急地点点头，如同上火一般。
“老伯你快说啊！这雾要几时才会消？公子已经进去一整天了。”
樵夫闻言，宛如丢了魂魄一般。
“真进去了？真进去了？”
古鸿抓住樵夫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才将他唤醒过来。
“快！快走！”
“他们出不来了！你跟我走，不能呆下去了，山魈要出来吃人了！”
樵夫反手抓住古鸿的手腕，焦急的大吼。
此刻，他的手上竟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古鸿拖着远离了幕阜山。
直到隔开了两里地才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公子还在山上！”
古鸿大怒，对樵夫将他拉走很是不满。
“你几个化孙子好意思说，樵子说了多少回不能进山不能进山！你们不听，现在进去了的肯定出不来了，敢在那里吵闹，你要送死我不拦你，你不要拖累了我！”
樵夫这才缓过神来，他此时比古鸿更加愤怒，也更加惧怕。
因为他曾亲眼见得士子诡异惨死的场面。
……
梅遇春在樵夫的木屋中已经等了三天有余。
这三天里，梅遇春皆会去幕阜山周遭查看，可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或许真如樵夫所说，只有雨过后才能窥得幕阜山的秘密。
好在楚地夏日多雨，梅遇春很快便迎来了机会。
雨后的云梦大泽更符合它的名字，缥缈的云雾将其渲染得如同仙境一般。
幕阜山在云雾环绕下透出一缕莫测的气息。
梅遇春辞别了樵夫夫妇，牵着马来到了幕阜山脚下。
如那樵夫所言，幕阜山通体被浓密的白雾笼罩，从下望上去唯有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原先的青葱之色。
但梅遇春还未曾听到那疑似“春秋”的怪声。
待得走进山内，梅遇春发现了一件让他百事不得其解的事情。
三日前他与狄破曾开道上山，而此刻，一样的地方，开出来的小道却消失不见，重新被草木覆盖。
这显然又是一个违背了天地规律的异象。
狄破很是惊骇，他亲手以巨阙开出来的山道，甚至他还记得有些树木的位置和形状，但此刻，被砍去的草木竟恢复如常。
梅遇春紧紧的皱着眉头，与古鸿对视一眼。
心头皆有些沉重。
古鸿骑上快马，围绕着幕阜山转了一圈，更奇异的事情来了。
原本探查过多次，幕阜山绝没有上山的道路，然而古鸿却在山后发现了一条道。
小道不宽，但却完全足够人马一起通过。
两人在古鸿的指引下已经来到了山后的路口处。
梅遇春站在这条透着诡异的山道前沉默了许久，这一上山便没有了回头路，要么将幕阜山的谜团解开，要么则是如之前的士子一般，失踪或者死去。
他有些踌躇。
大爹爹让自己来幕阜山，是否已经明悉了此地诡异。
若是没有，自己贸然上山，能否安然回返？
狄破与古鸿看着沉思的公子，皆没有出声打扰，他们虽然不知公子为何一定要登幕阜山，但一路上却能看得出来，这对于公子来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心里也有着浓浓的恐惧。
但若是公子要上山……
那我便陪他走上这一遭！
两人心中都是这般想法。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公子一路上是把他们当做了朋友，而非可以随意驱使的仆从。
士为知己者死！
过了很久……
山上隐隐传来一丝丝异响，声音由渺小到清晰，逐渐环绕在三人的耳中。
“吋……唒……”
梅遇春咬紧了牙关。
幕阜山，他得上！
不论是大爹爹和方相爷爷的嘱托，还是关于自己心中的疑问，都要上山后才能得到解答。
他相信大爹爹不会害他。
但他回头看到狄破与古鸿之时，却迟疑了。
自己可以上山冒险，因为有太多的不解需要去探清，但他们两个却没有跟自己上去的必要。
“你们二人就在此地等我，若是我三日未返，你们便回狐岐城将消息报给我父王。”
“公子！”
“不可！”
显然，两人皆不愿遵从梅遇春的这个安排。
梅遇春笑了笑，望着西北的长天，眼中有深深地孺慕之情。
那里有母亲，还有身体不太好的父亲，有年事已高的方相，还有从狐岐城毅然离去的方圆。
还有狐岐别苑，有借月馆，苗侯府……
这些都是他的牵挂。
“你们跟我上去，若有不测，我的家人如何得知我的消息，不必再说了，你们就在此处……”
还未及他的话说完，狄破已经牵着马冲进了山道的迷雾之内。
梅遇春苦笑一番，他当然知道狄破的心意。
刚才的一番话虽说有不愿二人涉险的原因，但他所说也确实是真的。
“古鸿，狄破已经进去了，我须马上跟上，以防有意外发生，你万不可跟来，记住，三日之后若我们未曾回返，你便去狐岐城方相府报给方祁子！”
说完不待古鸿回答，便牵着马走进浓雾之中。
古鸿眼中有担心，还有几分温暖。
就像梅遇春了解他们的心意一般，他又岂能不知道梅遇春的想法，公子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冒险。
因为自己与狄老二不同，他的父亲年纪已经大了。
他低下头，眼睛有些酸涩。
“公子，狄破，愿你们平安归来……”
……
踏进白雾后，瞬间便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梅遇春不能想象为何雾气为何能浓郁到这般地步，他能看见的范围不过身体一丈左右。
耳边，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亮。
仍旧没有狄破的踪影，他就像消失在了白雾中一般。
道路只有一条，梅遇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视听已经提到了自己的极限。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他要保证不漏过任何一丝异常。
但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梅遇春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记，想要保持意识的清明。
是这声音！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怪声越来越大，无形中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他双脚机械般的往前踏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狄破，而后眼前一黑，倒在了狄破的身上。
……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古鸿焦急地望着眼前仍旧未见消散的白雾，心如油煎一般。
还是不远处的山上，樵夫扛着柴走了过来。
“客咋又回来了，说了这里可来不得！”
古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老伯，这雾要多久才能散？”
樵夫奇怪的看了看他，而后眼神扫了过去。
只有他一人！
他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
“他们两个进山了？”
古鸿焦急地点点头，如同上火一般。
“老伯你快说啊！这雾要几时才会消？公子已经进去一整天了。”
樵夫闻言，宛如丢了魂魄一般。
“真进去了？真进去了？”
古鸿抓住樵夫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才将他唤醒过来。
“快！快走！”
“他们出不来了！你跟我走，不能呆下去了，山魈要出来吃人了！”
樵夫反手抓住古鸿的手腕，焦急的大吼。
此刻，他的手上竟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古鸿拖着远离了幕阜山。
直到隔开了两里地才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公子还在山上！”
古鸿大怒，对樵夫将他拉走很是不满。
“你几个化孙子好意思说，樵子说了多少回不能进山不能进山！你们不听，现在进去了的肯定出不来了，敢在那里吵闹，你要送死我不拦你，你不要拖累了我！”
樵夫这才缓过神来，他此时比古鸿更加愤怒，也更加惧怕。
因为他曾亲眼见得士子诡异惨死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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