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利令智昏（四）
昏暗的船舱内，一股刺鼻的恶臭让众人纷纷干呕，承受能力差的直接踩着木制楼梯小跑出去，贪婪的呼吸外面新鲜空气。
程徽只觉得自己肠胃被人用手狠狠拧了一圈又一圈，胆内的苦水已经蔓延到喉咙，舌根隐约尝到腥涩的苦味。
他抓住扶手，也想要跟随其他人出去透口气，但听到缸中之人的呼喊后，他定住脚步。
借助火把的光亮，他看到那黑影的模样，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情。
“杨老？”他不确定的呼喊一声。
“没错就是我。”黑影努力抬起头，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此时的他像是一只在地面挣扎的毛毛虫，根本没办法从地面坐起来，因为他的双手双脚已经被人砍去，只剩下一个躯干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杨老，真的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程徽快步走下去，看清楚杨老的模样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谁对你下了这般恶毒的手段？”
杨老脑袋贴在黄水中：“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当初你劝我莫要被人欺骗，我不但不听，而且对你辱骂将你开除。现在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我自作自受。”
“是那个叫阿涛的人吗？”
“没错，就是他。”杨老双目怨毒地说道，“是他骗了我，所谓的焕春液根本就是用人的精血制作的毒物，一旦饮用只是会短时间内产生效果，时间一长，身体就会溃烂，整个人都会发疯，这种恶毒的手段，根本就是邪修所为。”
“焕春液啊，我倒是知道，这是邪派宗门阴死宗的手段。”一旁的胡老开口，很快他又陷入沉思，“据我所知，阴死宗已经在百年前被正魔两道联手覆灭，少数阴死宗的余孽也东躲XZ，根本不敢露面。没想到这灵宝阁竟然跟阴死宗勾结，简直不知死活。”
程徽听到胡老的解释，头皮有些发麻：“这阴死宗这般恶毒嘛，竟然能让正魔两道的门派联手。”
胡老解释道：“邪道就是如此！我们都修士要么是走正派修炼的路子，要么是魔道修炼的路子。正派就不用说了，魔道修炼虽然极端，魔修的行事也诡异无常。但邪道则是单纯的恶毒，拿人炼丹这种事情没少干过，更别说制作什么焕春液了。”
杨老咳嗽几下，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连忙向程徽开口恳求：“程徽，我杨峰有愧于你，但你我相识五年，总算有过些许恩情。杨某临死前恳请你一件事情，一定要帮我报仇，杀掉那个叫蒋涛的胖子！”
程徽面露难色，想了想正要开口拒绝，但杨老却说道：“你先别忙着拒绝，我有一件宝物藏在黄仙镇的某个地方，那件宝物你也见过，就是你曾经喂养过的那只仙鹤。你若答应我，我便将仙鹤送给你。”
“我答应你。”程徽连忙答应下来，想到那只仙鹤，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原因无它，那只仙鹤是一只二阶灵兽，相当于人类的筑基修士。而且那只仙鹤速度极快，全力飞行，一炷香时间可以飞出百里之远。
如果得到那只仙鹤，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自己至少都有逃跑保命的能力。
“好好好！”
杨老大笑三声，他告诉程徽：“那东西就在我儿子那里，你知道位置的。”
“我确实知道。”程徽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记住，一定要替我报仇！”
杨老用脑袋在地上磕了三下，三下之后，他便不动了。
胡老淡漠说道；“他已经死了，没气息了。”
程徽长叹一声，对胡老抱拳说道：“可否将他的尸体交给我处理，于情于理，我都该好好安葬他。”
“可以，你自己处理。”
“多谢。”
程徽到上层，找了两件厚实一点的衣服，将杨老包裹起来，然后带出恶臭的船舱。
他跟胡彪来到岸边，用江水给杨老清洗一翻，又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可惜杨老四肢已经找不到，裤子也不用穿了，袖子干脆系在胸口。
他用找来干柴堆积在刚刚制作成的木筏上，将杨老的尸体放在干柴之上。
“程道友，我给它推下去了。”胡彪上手帮忙，将木筏推到江中。
程徽看着江中的杨老有些唏嘘，之前的老杨虽然已经苍老，但人却还非常精神，至少还有十几年的寿元。
可现在呢？只是因为陷入一场骗局，就被人割掉四肢做成人彘，生命的最后时光连基本的尊严都没能保留。
为了所谓的“白日飞升”的美梦，杨老将自己辛勤一生的积累都挥之东流，到了最后差点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该死的骗子！”
他忍不住怒骂一句。
可骂完之后，他又想起来自己似乎也是一个骗子。至少现在做得事情，跟骗子没什么区别。
放在上辈子，自己这次的经历会被人吹嘘成商业教科书，没需求创造需求的经典案例。可实际上呢，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大大谎言！更让程徽感到恶心的是，或许到了某一天，有厚颜无耻的人会为自己做得骗局美化并传唱，将这个骗局包装成所谓的经典再去骗另外一群人。
“我才不要继续当骗子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告诉自己。
看着江水中的招手的胡彪，程徽没有跟进过去，他站在岸边，口中喃喃自语，很快手中便出现一个火球。
将火球术丢到木筏上，立马点燃上面干燥的木材。木筏带着熊熊烈火，以及杨老的尸体，缓缓向下游飘去。
做完这些，程徽跟胡彪说道：“我需要去黄仙镇取一样东西，就不再这里逗留了。”
胡彪不放心想要跟着：“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程徽淡淡一笑：“胡道友，我知道你担心我暴露我们之间的秘密，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两万株的炎心草。如今这商船被毁，炎心草被烧掉，黄仙镇的炎心草价格势必会水涨船高，我可不会乱来的。毕竟那可是好几万灵石。”
胡彪只能拍拍程徽的肩膀：“程道友多心了，我只是担心道友的安全罢了，这样，我派个仆人去吧，路上有个帮衬，你看行不行。”
话都说道这份上，程徽也只能答应下来：“快点吧。”
不多时，程徽便带着一个胡家的仆人离开虎啸口，往黄仙镇赶去。
此时的黄仙镇，灵宝阁的两位掌柜正悠闲的坐在杨记杂货铺，美滋滋地谈论着商船载着二十万株炎心草到来时候的模样。
“我灵宝阁势必要在灵火宗的身上吃下一大块肥肉，如此才能弥补五年前的损失。”李富贵抿了一个口茶，跟旁边的另外一个掌柜商议。
“没错，如果这次我能能赚三十万灵石的话，或许我们便可以早点离开黄仙镇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如果能去总部那就好了，在总部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天地灵气都比黄仙镇强太多。”
“我可不敢奢望去总部，能去朝安城我都谢天谢地。”
“我觉得……”
两人正畅想未来美好生活，忽然间一个黑脸少年急冲冲走了进来。
“掌柜子，不好了，魂盘上的两个魂灯灭了！”
“魂灯灭了，谁的？”
“是这次押送商船的两位筑基修士的魂灯。”
“这不可能！”李富贵顿时脸色煞白。
“我说得千真万确，真的没有骗你！”黑脸少年连忙发毒誓。
李富贵还是不信，自己跑进房间，等看到魂灯确实熄灭后，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商船出事了，两个筑基修士魂灯灭掉十有八九是死掉了。二十万株炎心草说不定也被人劫走。”
“莫非是灵火宗的余孽劫走的？”另外一个掌柜子猜测。
“极有可能！”
“该死，明天我们去找灵火宗的余孽理论去！”
程徽只觉得自己肠胃被人用手狠狠拧了一圈又一圈，胆内的苦水已经蔓延到喉咙，舌根隐约尝到腥涩的苦味。
他抓住扶手，也想要跟随其他人出去透口气，但听到缸中之人的呼喊后，他定住脚步。
借助火把的光亮，他看到那黑影的模样，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情。
“杨老？”他不确定的呼喊一声。
“没错就是我。”黑影努力抬起头，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此时的他像是一只在地面挣扎的毛毛虫，根本没办法从地面坐起来，因为他的双手双脚已经被人砍去，只剩下一个躯干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杨老，真的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程徽快步走下去，看清楚杨老的模样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谁对你下了这般恶毒的手段？”
杨老脑袋贴在黄水中：“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当初你劝我莫要被人欺骗，我不但不听，而且对你辱骂将你开除。现在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我自作自受。”
“是那个叫阿涛的人吗？”
“没错，就是他。”杨老双目怨毒地说道，“是他骗了我，所谓的焕春液根本就是用人的精血制作的毒物，一旦饮用只是会短时间内产生效果，时间一长，身体就会溃烂，整个人都会发疯，这种恶毒的手段，根本就是邪修所为。”
“焕春液啊，我倒是知道，这是邪派宗门阴死宗的手段。”一旁的胡老开口，很快他又陷入沉思，“据我所知，阴死宗已经在百年前被正魔两道联手覆灭，少数阴死宗的余孽也东躲XZ，根本不敢露面。没想到这灵宝阁竟然跟阴死宗勾结，简直不知死活。”
程徽听到胡老的解释，头皮有些发麻：“这阴死宗这般恶毒嘛，竟然能让正魔两道的门派联手。”
胡老解释道：“邪道就是如此！我们都修士要么是走正派修炼的路子，要么是魔道修炼的路子。正派就不用说了，魔道修炼虽然极端，魔修的行事也诡异无常。但邪道则是单纯的恶毒，拿人炼丹这种事情没少干过，更别说制作什么焕春液了。”
杨老咳嗽几下，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连忙向程徽开口恳求：“程徽，我杨峰有愧于你，但你我相识五年，总算有过些许恩情。杨某临死前恳请你一件事情，一定要帮我报仇，杀掉那个叫蒋涛的胖子！”
程徽面露难色，想了想正要开口拒绝，但杨老却说道：“你先别忙着拒绝，我有一件宝物藏在黄仙镇的某个地方，那件宝物你也见过，就是你曾经喂养过的那只仙鹤。你若答应我，我便将仙鹤送给你。”
“我答应你。”程徽连忙答应下来，想到那只仙鹤，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原因无它，那只仙鹤是一只二阶灵兽，相当于人类的筑基修士。而且那只仙鹤速度极快，全力飞行，一炷香时间可以飞出百里之远。
如果得到那只仙鹤，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自己至少都有逃跑保命的能力。
“好好好！”
杨老大笑三声，他告诉程徽：“那东西就在我儿子那里，你知道位置的。”
“我确实知道。”程徽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记住，一定要替我报仇！”
杨老用脑袋在地上磕了三下，三下之后，他便不动了。
胡老淡漠说道；“他已经死了，没气息了。”
程徽长叹一声，对胡老抱拳说道：“可否将他的尸体交给我处理，于情于理，我都该好好安葬他。”
“可以，你自己处理。”
“多谢。”
程徽到上层，找了两件厚实一点的衣服，将杨老包裹起来，然后带出恶臭的船舱。
他跟胡彪来到岸边，用江水给杨老清洗一翻，又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可惜杨老四肢已经找不到，裤子也不用穿了，袖子干脆系在胸口。
他用找来干柴堆积在刚刚制作成的木筏上，将杨老的尸体放在干柴之上。
“程道友，我给它推下去了。”胡彪上手帮忙，将木筏推到江中。
程徽看着江中的杨老有些唏嘘，之前的老杨虽然已经苍老，但人却还非常精神，至少还有十几年的寿元。
可现在呢？只是因为陷入一场骗局，就被人割掉四肢做成人彘，生命的最后时光连基本的尊严都没能保留。
为了所谓的“白日飞升”的美梦，杨老将自己辛勤一生的积累都挥之东流，到了最后差点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该死的骗子！”
他忍不住怒骂一句。
可骂完之后，他又想起来自己似乎也是一个骗子。至少现在做得事情，跟骗子没什么区别。
放在上辈子，自己这次的经历会被人吹嘘成商业教科书，没需求创造需求的经典案例。可实际上呢，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大大谎言！更让程徽感到恶心的是，或许到了某一天，有厚颜无耻的人会为自己做得骗局美化并传唱，将这个骗局包装成所谓的经典再去骗另外一群人。
“我才不要继续当骗子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告诉自己。
看着江水中的招手的胡彪，程徽没有跟进过去，他站在岸边，口中喃喃自语，很快手中便出现一个火球。
将火球术丢到木筏上，立马点燃上面干燥的木材。木筏带着熊熊烈火，以及杨老的尸体，缓缓向下游飘去。
做完这些，程徽跟胡彪说道：“我需要去黄仙镇取一样东西，就不再这里逗留了。”
胡彪不放心想要跟着：“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程徽淡淡一笑：“胡道友，我知道你担心我暴露我们之间的秘密，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两万株的炎心草。如今这商船被毁，炎心草被烧掉，黄仙镇的炎心草价格势必会水涨船高，我可不会乱来的。毕竟那可是好几万灵石。”
胡彪只能拍拍程徽的肩膀：“程道友多心了，我只是担心道友的安全罢了，这样，我派个仆人去吧，路上有个帮衬，你看行不行。”
话都说道这份上，程徽也只能答应下来：“快点吧。”
不多时，程徽便带着一个胡家的仆人离开虎啸口，往黄仙镇赶去。
此时的黄仙镇，灵宝阁的两位掌柜正悠闲的坐在杨记杂货铺，美滋滋地谈论着商船载着二十万株炎心草到来时候的模样。
“我灵宝阁势必要在灵火宗的身上吃下一大块肥肉，如此才能弥补五年前的损失。”李富贵抿了一个口茶，跟旁边的另外一个掌柜商议。
“没错，如果这次我能能赚三十万灵石的话，或许我们便可以早点离开黄仙镇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如果能去总部那就好了，在总部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天地灵气都比黄仙镇强太多。”
“我可不敢奢望去总部，能去朝安城我都谢天谢地。”
“我觉得……”
两人正畅想未来美好生活，忽然间一个黑脸少年急冲冲走了进来。
“掌柜子，不好了，魂盘上的两个魂灯灭了！”
“魂灯灭了，谁的？”
“是这次押送商船的两位筑基修士的魂灯。”
“这不可能！”李富贵顿时脸色煞白。
“我说得千真万确，真的没有骗你！”黑脸少年连忙发毒誓。
李富贵还是不信，自己跑进房间，等看到魂灯确实熄灭后，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商船出事了，两个筑基修士魂灯灭掉十有八九是死掉了。二十万株炎心草说不定也被人劫走。”
“莫非是灵火宗的余孽劫走的？”另外一个掌柜子猜测。
“极有可能！”
“该死，明天我们去找灵火宗的余孽理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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