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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探营(1)

    大望村众人得胜回村,将比武事宜与里长、长老等人一番细说之后,少不得一通勉励,里长、长老们自去商议渔场的分配,夏侯谨等人退了出来,言谈中还是掩不住兴奋之色。

    “郭将军临走的时候邀咱们明日去他营中叙话,大家都什么看法?去还是不去?”夏侯谨叫住众人。

    “兵油子见得多了,军营还真没去过,明天去看看呗。”其中一人回道,这少年是大望村里长的小儿子,叫做熊吉。熊姓是大望村的大姓,一百多户里有七十多户姓熊。他今年也是刚行了成人礼,今天跟陆家庄比武的时第一个上场的就是他,不过输了。

    “去吧,最近村里也没什么事,就当看风景去了。”比武时没来得及上场的大伟笑着说道。

    “那好,咱们就订好了,明天一早咱们村东头集合,一块过去。”夏侯谨见众人都没什么意见,跟大家约定了时间,众人便散了。

    大望村行了成人礼的众人中,夏侯谨、吕元、阮济三人最是要好,岁数一般大,三家住的也近,从小光着屁股就在一起玩。吕元自幼父母双亡,现在跟着一个铁匠堂叔过日子,平日里也帮着打铁,这一身的腱子肉也是打铁练出来的。没事的时候吕元就往夏侯谨家跑,没少在他家蹭吃蹭喝。夏侯谨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叫夏侯宁,跟吕元颇为要好,两年前俩家为二人定了婚约,等夏侯宁行礼之后便可成亲。弟弟叫夏侯昀,还是个光屁股、拖鼻涕的小孩。

    夏侯这个姓在大都奕左这附近是个大姓,并不是姓夏侯的人多,而是他们家族在京都的地位颇高,每一代遂天子身边的武士长几乎都是夏侯家的人。夏侯谨这一脉算是夏侯家族的一个旁支,他家曾祖不喜争强好胜,领着全家搬出了大都奕左,在城边的这个大望村定居下来。

    夏侯谨一家在大望村的声望极高,一是因为夏侯家虽是望族,但待人接物并不高人一等,总是彬彬有礼。二是因为夏侯家家传的武技,到了大望村之后,便给大望村带来了福利。夏侯家从不藏私,村里谁想学夏侯家的武技,都是毫不保留的倾囊相授。不过,可能是夏侯家血脉的原因,他们家的武技到了外人手里,虽然也是上等的功夫,可就是没有人能超越夏侯家的成就。另外还有一个让人感到神秘的原因,就是夏侯家的人似乎天生对巫术很敏感。家族里有些人不习武技,专精巫术,也曾有先人在奕左出任过司祭。

    据说夏侯一族是祝融的后人,举族皆拜火神祝融。夏侯谨在十六岁时,便掌握了如何运使火焰,这对于一个以武技相传的世家来说,是相当了不起的。一般的武士想要将兵器附以巫术,要么请司祭、巫师等精通巫术的人来对兵器进行二次加工,要么就得靠自己的悟性去参悟了。然而就算是一个巫师从小便跟随师父学习,到得成人的年纪,也未必能凝结巫力召唤一个最低等的巫术。所以一般的巫师想要有所成就大都在三十岁以后。也正是因此,大望村这拨成年的小青年,对夏侯谨都比较服气,隐隐成为一个小头目。

    阮济家里孩子多,父母没时间管教,也是成天的梗着夏侯谨、吕元二人晃荡。他手上短剑就是吕元叔父给他打制的,剑上的功夫也是吕元的叔父所传。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夏侯家,刚一进门,便看到夏侯宁在等他们。

    “大哥!”

    夏侯宁今年十六岁,虽未到入籍的年龄,可也出落的楚楚动人,脸上稚气未脱,却掩不住亭亭玉立的身段。要是跟阮济站在一起,一准会被人认为是阮济的姐姐。

    “看你们这么高兴,肯定是赢了!”夏侯宁一脸兴奋的看着三人,两村的比武是惯例,可一向不许女孩参加,所以夏侯宁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缠着夏侯谨他们三人给他讲比武的事。今年最让夏侯宁气愤的是自己那个拖鼻涕的弟弟都跟着夏侯谨去看热闹了,自己却一次也没亲身参观过。

    “那是,今年有你十一哥出手,赢那群土鸡瓦狗还不如切瓜剁豆一般简单!”阮济抢先接口到,脸上流露出一幅得意的神情。

    “你不吹牛会死啊!”吕元横了阮济一眼,转头对夏侯宁说道:“宁宁,你哥今天露的那一手太漂亮了,当时就把陆家庄那小子给吓傻了!”一边说还一边拉着阮济比划着夏侯谨最后抽箭的动作。

    夏侯宁与吕元定了婚约后,家里便给她表了字—子容,吕元觉得子容叫着太文邹邹的,跟自己铁蛋的小名不般配,便一直宁宁、宁宁的叫。阮济经常问他:“宁宁跟铁蛋就般配吗?”每次都会招来吕元一顿好揍。

    “宁宁,爹不在家吗?”夏侯谨见自己等人回来半天,父亲也没出来,便开口问道。

    “才刚走没多久,好像大都家里来人跟爹商量什么事来了,然后爹就跟着来人一块出去了。”

    “宁宁,有吃的没,打了半天,晌午饭还没吃呢。”吕元自从跟夏侯宁定了婚约,就再也没拿自己当过外人了。

    “晌午饭没剩下多少,我去给你们再做点吧,不过一会得再给我讲讲今天比武的事。”夏侯宁殷切的看着吕元。

    “没问题,十一哥主讲!”阮济又接口道。

    “好!等着吧,我这就去做!”夏侯宁转身去整治饭菜,吕元却拉着阮济走向夏侯家的小武场,说要教训教训这个耍阴招的小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济便把吕元和夏侯谨叫了起来,匆匆吃过早饭,三人便来到村东口,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又来四个。熊吉带消息说有一个家里有事,来不了了。众人依着昨天郭子铭给留下的方位便出发了。

    郭子铭的营地离大望村大约十来里的路程,众人都是精力饱满的小青年,一路上连打带闹,大半个时辰的光景,影影绰绰的看到了军营的模样。

    待走的更近的时候,便看到了一排丈许高的原木围城的营墙。营门口一根旗杆高高耸立,一面大旗飘扬,上书一个大大个郭字。两座箭楼分立营门两边,箭楼下有站岗的士兵。大望村的众人以前也都来过这里,只是从来都没进去过,几人一直对这个被木桩围起来的地方很是好奇,因为远远的就能听见里边传出的一阵阵号子声和呐喊声。今天有机会进到里边去看看,心中都十分激动。

    “来着何人?”还没等他们几个走近,便有守门的士兵高声喝道。

    夏侯谨赶紧上前一步,通报了自己等人的姓名和来此的缘由。

    “等着。”那守门的士兵冷冷的丢下一句,然后转身跑向军营之中。不多时,刚进去的士兵领了另一个人出来。这个人昨天众人见过,一直跟在郭子铭身边,是郭子铭的随从之一。

    “你们几个来的倒是很早啊!”刚走出营门,那个随从便笑着对夏侯谨等人说道。

    夏侯谨拱手说道:“郭将军吩咐,岂敢怠慢。”接着又问道:“敢问足下尊姓大名,昨日郭将军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讨教。”

    “客气客气,在下姓金名茂,你们叫我老金就成!”

    “岂敢,那我们就斗胆叫上一声金大哥了。”夏侯谨虽从小就生活在大望村,可一些接人待物的本事一点也没少学,这一番答对只听得吕元等人一脸茫然。这要是叫他来答对,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你们几位来的倒是很早啊!”

    “嘿嘿,大哥怎么称呼?”

    “金茂。”

    “原来是金大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