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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接见使团(中)

    上回说到西楚为了与大魏交好,这次可以说是下血本,不仅备下厚礼,更是将逃亡西楚的韩国国君斩杀,将其首级作为贺礼送给北魏。这便是国之博弈,那么接下来萧太后和魏国皇帝拓跋俊会如何打算呢,我们一起往下看。

    面露冷笑的萧太后开口说道:“来人啊,去把这韩国国君的首级挂在城门口,写下告示,告诉大魏子民胆敢犯我大魏的下场!另外通知万司乐,让她得空去瞧瞧,看看这颗脑袋是不是韩国国君的,问问她的仇报了多少?”上京府尹领命而去,萧太后看向熊柱笑道:“楚国这次当真是用心了,这份礼单哀家看了还真是诚意满满,只是还有一事,想请太子殿下帮忙分析一下。”熊柱行礼道:“请太后明示!”萧太后起身说道:“哀家的长子拓跋宏之死,有一种说法是死于巫蛊之术,而这巫蛊之术放眼天下唯独西楚最盛,这件事就拜托太子殿下回去查查,给哀家一个说法吧。”殿内一下就炸开了锅,前太子当今皇帝陛下的哥哥拓跋宏死于巫蛊之术,这个消息还是第一次有人公开说出来,而说这话的还是太后,其意义不言而喻,基本上就是做实了这件事,想不让人浮想联翩都难啊。

    熊柱泰然自若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章,双手奉上说道:“此事苏相国已经查明,调查经过和结果都写在奏章上,现奉于太后与皇帝陛下。”大太监接过奏章,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交给同庆,再由同庆转交到拓跋俊手中,拓跋俊打开一看脸色由沉转黑,随后重重合上,伸手交给同庆,同庆将奏章又交到了萧太后手中,萧太后面色沉重打开奏章翻阅,随后慢慢合上,淡淡道:“怎么又和宇文家有关系啊,这天底下的事也太巧了吧。”殿内宇文政一听,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高声说道:“太后,前太子之死怎么和我宇文家扯上关系,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啊!太后您可不要中了他西楚的挑拨之计啊!我宇文一族为了大魏兢兢业业,克尽职守,几代人全心全意辅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还请太后和陛下明查啊!”说着说着宇文政哭得是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诉说着祖辈为大魏做出的贡献。萧太后听得不耐烦了,淡淡说道:“行了行了,宇文政这份奏章,你自己看看!”说完小太监把奏章送到了宇文政面前,后者打开快速浏览,随后勃然大怒,指着熊柱骂道:“你们楚人当真是不要脸,他苏布竟然敢把脏水泼到我宇文家头上!哼,而你这个西楚太子居然把这种胡编乱造的奏章交到陛下与太后手中,其中漏洞百出,证据模糊,人证更是非死即残,全然都是拼凑出来的遐想,你拿这个东西出来,是当我大魏君臣都是傻子嘛?他苏布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是想嫁祸给我宇文家离间君臣之义嘛!”

    熊柱摆手道:“还请宇文尚书冷静冷静,先声明一下,这份奏章是临行前苏相国亲手交到我手上的,连父王都没有看过,更是嘱咐我,我也不能看。相国说了,在这件事上,我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才能保住我的性命。我还想活着回去,所以这份奏章上写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再者当年之事我还年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宇文尚书若是有气不要撒在我头上。至于苏相国嘛,他只交代说若是对奏章的内容和真实性有疑问,大魏皇帝陛下大可派人来我楚国调查,他定会全力配合。”宇文政破口大骂道:“放屁!还派人去查,只怕是派人去了,什么东西都被他苏布销毁调换,是真是假全然不明,真是好算计啊!当年韩国之乱分明他苏布游说梁韩两国联手犯我大魏,其本意就是想趁着先皇年迈,无力督战,想着多打下一些我大魏疆土再行和谈,多捞些好处。哼!不曾想前太子英明神武,将他的美梦打破,让他得不偿失,于是他怀恨在心,这才想方设法算计我大魏前太子,用你们西楚的巫蛊之术害我了大魏英才,如今还想把这事嫁祸到我宇文家的头上!哼!他未免也太小看当今陛下与太后了吧!”

    熊柱对着拓跋俊行礼道:“启禀陛下,我当真不知道奏章中写了什么,对宇文大人的指责更是理解不了,还请陛下明断。”拓跋俊握着拳头刚要说话,萧太后抢先说道:“行啦,今天是哀家的生辰,你们吵什么?吵得我头疼,哀家不笨,分得清谁远谁近,分得清好坏对错,宇文政哀家可没有说是你们宇文家干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而你熊柱,好歹是客人,这有意挑拨我大魏君臣关系是何用意?还是说想在初登王位之时,让我大魏送上一份大礼?”太后说完,宇文政叩首不语,熊柱行礼道:“太后明鉴熊柱绝不敢在您面前造次。”萧太后冷哼道:“行啦,听你们吵烦了,都下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哀家还要接见别的使团呢,没功夫听你们在这吵!”熊柱、屈直行礼告退,宇文政还跪在地上,拓跋俊开口道:“宇文尚书起来吧,寡人和母后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必担心,此事会再行调查的。”宇文政颤颤巍巍起身,擦去头上汗水,站回队伍中低头不语。此时丞相公孙义出班说道:“启奏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不宜宣扬,还请陛下下令让今日在场之人保密,如若有人传播或者私下议论此事,一经查实,杀无赦!”拓跋俊点头道:“恩,公孙丞相所言极是,方才之事若是有人传了出去,可别怪寡人不讲情面!”朝臣尽皆称是,镇北王独孤荣出班说道:“陛下,接下来应当先接见匈奴使团了吧,只是这接下来的几个使团当中都有高手,还请陛下允许我儿入殿护卫,确保万无一失。”拓跋俊问道:“哦?是怎样的高手?镇北王详细说来听听。”

    镇北王行礼说道:“回陛下,慕容不凡就在匈奴使团中,此人武道四品巅峰境,有消息称他还是萨满教徒,对于萨满教我们所知甚少,此教过于神秘,只是听说有类似请神请灵的术法,能够瞬间增强数倍功力,所以还是小心为上。”拓跋俊看向一旁站立的周总管,他向陛下点了点头,拓跋俊明白镇北王所言非虚笑道:“那好,宣独孤龙入殿护卫吧,镇北王你继续说说其他使团中的高手。”镇北王抱拳继续说道:“羌族使团中有一位号称西北枪王的高手,名为韩风,此人枪法确实超群,不夸张的说,单论枪法绝不在我儿之下。”拓跋俊好奇道:“想不到这些外族竟然出了这么多高手,可还有别的高手嘛?”镇北王点头道:“狄族使团中有位打遍草原无敌手的翟百山,身材高大魁梧,从情报上来看,其实力绝不在我儿之下!”拓跋俊惊呼道:“草原上居然出了一位这样的人物?不在独孤龙之下?镇北王可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镇北王正色道:“回陛下,绝无妄言,这次前往北境巡视,结合所有战报和消息可以确定,狄族的这位高手,身高九尺有余,重达四百多斤,壮如蛮牛,悍如猛虎,曾以一己之力挡下我镇北军三千人的追击。可以说他离超凡境仅有一步之隔。”朝臣们又是议论纷纷,镇北王笑道:“大家不必惊慌,一来狄族人少,最多也是和羌族联合滋扰我大魏边境,就算他两族联手我镇北军也是不惧,再者这次从青州归来,我儿独孤龙学回来一种围杀高手的战法,效果非凡,即便当真有一日要与他们厮杀凭此战法也能钳制甚至将其扼杀。”

    拓跋俊一听这话才露出一丝笑容问道:“若是这样,那寡人便安心了。”此时独孤龙迈步入殿,叩首行礼道:“末将独孤龙拜见太后,皇帝陛下。”拓跋俊伸手示意他平身随后问道:“独孤将军,听镇北王说你学得一套阵法,相当精妙,可以困住四品巅峰境的高手?”独孤龙抱拳行礼道:“回禀陛下,是从彭河一战中,跟宇文田的墨家重甲搏杀后偷学的,以宇文家的囚兽阵与铁索阵为基础进行改进和扩展,是专门针对武道高手的一套阵法,末将能力有限未能学得精髓,但就是这样也有不错的效用,此事工部鲁侍郎可以做证。”拓跋俊看向鲁舒问道:“鲁侍郎对独孤将军所说的阵法有何看法?”鲁舒出班说道:“回陛下,独孤将军所言极是,下官将那些墨家重甲兵的机关全部带回工部研究,设计确实巧妙,配合军阵的确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战力,若是组建一支这样的墨家重甲军,定然是战力非凡,只是这花消确实不是个小数目。”拓跋俊问道:“鲁侍郎能估出个数目让寡人听听嘛?”鲁舒掐指算了算淡淡开口道:“墨家重甲步兵,以五十人为一小队,每名士兵至少都得是武道六品的身手,以同样的数量的规模来算,养一支墨家重甲步兵是重甲骑兵花消的五倍。”此言一出又是引来议论,拓跋俊想了想说道:“花消这么大,那看来想组建一支这样的队伍只怕有些困难,此事暂且从长计议吧,对了宇文尚书?”

    宇文政听到陛下呼唤立刻出班说道:“臣在!”拓跋俊看了一眼独孤龙笑道:“宇文尚书,方才独孤将军可是说他的阵法是偷学你宇文家的囚兽阵和铁索阵,但是没有学到精髓,不知宇文爱卿可愿指点一二,助独孤将军将此阵法进一步完善呢?”宇文政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微臣明日便会将此两套阵法书卷送到镇北王府,绝不会有半点私藏,若是独孤将军有不懂之处,微臣还可以派族中精通阵法之人前去帮忙。”拓跋俊一听笑道:“好,宇文爱卿果真是忠心于大魏,连祖传阵法也愿献出,放心,这套阵法一旦成功寡人定然不会亏待你二人。”宇文政和独孤龙行礼谢恩。拓跋俊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同庆,宣匈奴使团晋见吧。”

    很快匈奴使团代表一行三人进入大殿,胡人不行跪拜大礼,只行本族礼仪,这倒也正常,行礼呈上礼单之后就直接进入了聊天环节,胡人的首领也和普通人一样,不像这边有高低贵贱之分,在胡人的部落里,只有同族和奴隶两种人,同族人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就算你是族长只不过是你有话语权,并不比谁高出一等,而奴隶就是干些粗活。匈奴使团的三个代表,非别是匈奴王子刘渊,萨满祭司兰青炎,王庭先锋将军慕容不凡。拓跋俊审视着这三人,三人中两人身穿兽皮铠甲,另一位萨满祭司则是兽皮衣,手握一根木杖上面都是各种红色而又奇怪的符号。拓跋俊把目光集中在了慕容不凡身上,看着这位英武的将军笑道:“慕容将军,为何这次出使会派你这王庭先锋大将来啊,难道说匈奴王庭不用将军守护了?”慕容不凡行礼道:“回魏国皇帝陛下,我们是来送礼贺寿的,又不是来打仗的,王庭自然有别人守护,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匈奴王手下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不缺我一个。”他这话一出大殿一阵哄笑,大家都知道他在吹嘘。拓跋俊笑道:“好好好,那寡人便放心了,听说最近北境闹马匪,专门劫杀过往商队,还担心匈奴王庭会不会遇袭呢。”慕容不凡笑道:“那些马匪只会袭击魏国商队,怎敢对王庭出手!”拓跋俊点头道:“慕容将军说的正是,你说这些马匪也当真奇怪,为何会只挑我大魏商队袭击呢?”慕容不凡冷笑道:“估计是看大魏的商队好欺负吧,那些马匪也都吃软怕硬。”拓跋俊点头道:“是啊,都是些吃软怕硬的马匪,所以啊寡人已经下令停止北境所有商队通商,正好已经入秋了,北方天气太冷,让这些商队都歇歇吧。”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些马匪其实就是匈奴骑兵假扮的,只抢东西不杀人,而且还放话出去只要交了过路费便可以保证他们通行顺畅,对于这件事,拓跋俊与镇北王商量的结果就是封锁边境,暂停所有商贸往来,一旦入冬,没有草场和猎物,匈奴人肯定受不了,倒时一定会南下骚扰大魏边境,这是例年最常见的事,只不过今年北方冷得早,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出现缺粮的征兆,所以才会闹出假扮马匪的套路,镇北王打算今年冬天饿上他们一冬,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再主动出击,狠狠抽匈奴人一记耳光!

    拓跋俊对镇北王的计划给予了应允,北境由独孤家族镇守几十年,而且独孤家族没有反心,也能让他安心。独孤一族之所以愿意为拓跋家守卫北境那是因为百年前独孤慕容两家的恩怨,简而言之,独孤一族是鲜卑化的匈奴人,慕容一族是匈奴化的鲜卑人。百年之前鲜卑与匈奴经常因为抢夺草场发生争斗,后来演变成战争,而矛盾最尖锐的两个部族就是独孤与慕容两族,鲜卑最终为匈奴所灭,慕容氏选择投降匈奴,拓跋氏则是选择南迁冀州融入中原,而与慕容氏有世仇的独孤氏如今要和仇人做兄弟心里当然不爽,双方明里暗里没少斗,经常闹到王庭牙帐,找大单于也就是匈奴王评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当时的匈奴王经常偏向慕容一族,最终心存不满的独孤一族举族南迁投到当时代国,也就是北魏的前身。独孤一族南迁时还遭遇了匈奴王的截击,那一仗打的惨烈,若不是代王拓跋圭派出部队救援,只怕是不会再有独孤这一姓氏了,从此独孤一族与匈奴王庭和慕容一族结下了血海深仇,一心帮助拓跋氏镇守北境。后来机缘巧合下,独孤一族得到高人指点出了超凡境的高手,而慕容家也出了一位超凡境,两位超凡境的高手在北境打的是天昏地暗,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也未分出胜负,而后二人留下约定,今后每隔十年,两族的超凡境高手都要大战一场,直到分出胜负。这也是九州大地上唯数不多的超凡境的约战。之所以不唯一,因为道门天地二宗每隔十年也会有一次超凡境的对决。

    言归正传,慕容不凡听了拓跋俊的话有些恼怒,但被一旁的匈奴王子刘渊拦住,刘渊开口道:“请问大魏皇帝陛下,若是我们主动清除马匪,可愿恢复通商呢?”拓跋俊给镇北王一个眼色,独孤荣出班说道:“想恢复通商可以,不过得让那些马匪把之前抢的东西还来。”慕容不凡怒道:“这怎么可能还的了!你们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想要封锁边境,让我们买不到粮食,让我们饿死!”独孤荣笑道:“哦,看来你还不笨嘛,那本王便承认了你又如何?本王就是想饿你们一个冬天,看看你们能活下来多少人,还有没有力气进犯我大魏边境!”慕容不凡怒道:“独孤荣,你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背信弃义连自己匈奴人的祖宗都忘了嘛!现在给魏国当看门狗,仗着魏国的支持,你还摇上尾巴了!”独孤荣冷声道:“当年你们慕容一族联合王庭截杀我独孤部族的时候可还记的我们是匈奴人?那一战我独孤一族活下来的可就只剩下十三个人,三千多族人不论男女都被你们当场击杀,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独孤一族是匈奴人?现在我已身为大魏镇北王,统御十七万镇北军,你这时候和我说我是匈奴人?当真是笑话!慕容狗儿,别在这乱吠了,犬吠是没用的,得用实力说话!有本事你就带着你慕容一族全部兵马来与本王决一死战!看看本王能不能将你们慕容一族杀光!”说到这里,慕容不凡再也压不住怒火,调动气基打算当场击杀镇北王,然而还不等他出手,独孤龙已然站在他面前,周身迸发出来的气基形成一条黑龙虚影将慕容不凡与他自己包裹其中,在这虚影当中,慕容不凡根本动弹不得。

    独孤龙开口道:“慕容不凡,你这是想在我大魏皇帝陛下面前动手?想要挑起战事?若是想打仗,那你不妨回去调集兵马,我镇北军十七万儿郎严阵以待,若是想打架?哼,就凭你冒犯陛下这一项罪名,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当场诛杀!”眼看这就要开打,殿内众人纷纷躲避,慕容不凡向萨满祭司投去一个决然的眼神,只见那萨满祭司开始念叨些什么,虽后举起手杖猛然一拄地,仿佛是给慕容不凡注入什么力量,原本不能动弹的慕容不凡挣脱了束缚再次调动气基,就在此时周总管出手了。是拓跋俊给了他一个手势,他立刻领会,纵身跳到独孤龙与慕容不凡中间,双手拍在二人肩膀上,但是这力度可有着差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