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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城中一霸

    “行了!快收拾下把饭做了,老子饿死了。”

    程大壮做好饭,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打起了瞌睡。

    “混账!”

    教书先生的戒尺重重敲在程大壮的脑袋上。

    程大壮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村里的私塾学堂之中。

    “正在上课呢,你居然公然睡觉,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吗?”

    梁老先生一脸怒容地瞪着程大壮。

    程大壮看着梁老先生松弛下垂,零星点缀着几颗灰色老人斑的面部,突然想了起来,白先生不知何故突然旷职。

    由这位县城来的梁老先生代为授业。

    “夫子,我是没有睡好才荒废学业的,因为我早上天没亮就要起来干活……”

    “混账,还敢狡辩。”梁老先生一戒尺狠狠敲在程大壮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痕迹。

    邻桌的姜飞云说道:“夫子,他说得是实话,他爹腿脚不便,所以他要帮忙早起杀羊。”

    梁老先生一脸不屑:“怪不得一股膻味。

    老夫问你,是杀羊要紧还是学业要紧?”

    程大壮耷拉着脑袋道:“回夫子的话,当然学业要紧。”

    “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听讲!有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拿出你的干劲来!”

    梁老先生回到讲台,摇着脑袋滔滔不绝起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汝等切记,此乃圣贤遗训……”

    程大壮瞪大眼睛,想要狠狠地学习,想要把那些该死的知识装进脑子里,却发现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眼睛酸涩流泪,困意宛若天倾,沉沉地压了下来。

    他伏案睡去。

    “孺子不可教也!”梁老先生走了过来,用戒尺狠狠敲打程大壮的脑袋,说道:“你们看好了,像这种不思进取的学生,将来一辈子也只是个羊倌的劳苦命运,一辈子碌碌无为!被人踩在脚底!”

    对于程大壮的不思上进,梁老先生显得非常气愤,因为这样劣的学生走出去,会丢他的面子。

    程大壮杵在原地,垂首不言,感到周围学生的眼光愈发刺眼起来。

    放了路上,程大壮默默跟在姜飞云的身后。

    二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姜飞云身材颀长,扎着两个丸子头,留着齐肩短发,身穿鹅黄绸衣,脚踏白色绣花布鞋,两腿修长笔直的腿有节奏地来回迈动着。

    姜飞云走着走着,突然回头说道:“跟踪我干什么,想劫色?”

    程大壮嘴角一撇:“瘦得像竹竿,值得我劫吗?我不是跟踪你,是顺道看望白先生,白先生为什么不教书了?”

    “白先生教不教书,和你有关系吗?反正谁来教书,你还不是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呃……飞云姐,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不赶着回去砍柴了?”

    程大壮苦笑道:“昨天备了不少,今天不用劈了。”

    二人结伴来到白先生家门口,轻叩门扉。

    门没锁,姜飞云推开一道门缝:“白先生?在家吗?”

    见无人回应,她推开了门,进入屋中。

    只见白先生瘫软在炕上,衣领敞开露出胸口,呼呼大睡。

    床柜上一个歪倒的酒葫芦正缓缓流淌一线酒液,屋子里弥漫浓重酒味。

    程大壮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心中诧异。

    他没料到印象中儒雅清隽,文质彬彬的白先生居然会有这样颓丧的一面。

    姜飞云走到床边打量一眼,黛眉蹙起:“白先生的腿断了,看来传闻是真的!”

    程大壮懵懂道:“什么传闻?”

    “三天前的夜里,白先生和白夫人携手去县城参加元宵灯会,不巧碰上了李衙内。

    李衙内你也知道,是咱们云泽城中一霸。

    李衙内看上了白夫人,威逼利诱,白夫人誓死不从!

    他派人将其掳走,将其玷污,白夫人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白先生找上门,结果被打断了双腿。

    你看,先生的腿是断的。”

    程大壮这才注意到白先生的双脚不自然地弯曲着。

    他上前轻轻推了推他。

    “先生?先生?”

    白先生微微睁眼,醉眼朦胧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含混道:“二……狗,飞云,你们……怎么来了。”

    程大壮道:“先生,我们知道了您的事情,何不报官呢?”

    姜飞云斜了他一眼:“白痴,李衙内亲爹是县尉!兼任县丞!李家势力庞大,在云泽几乎是一手遮天!事情是儿子做的,你找老爹告状,有用吗?”

    白先生伸长了手想要抓酒葫芦,几次却抓不到。

    程大壮忙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姜飞云劈手夺过酒葫芦:“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白先生眼神黯然:“不要管我了。”

    程大壮心里不是滋味儿:“您要振作起来啊。”

    衣衫不整,头发糟乱的白先生勉强支撑起身子,靠着墙壁,拿过葫芦酒壶灌了一口,垂着脑袋,一脸颓废道:“你们走吧。”

    程大壮道:“您要振作啊,我们可以上京告御状的!”

    姜飞云斜了程大壮一眼,忍不住摇头:“真是白痴!”

    “我白痴?!”程大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哪里白痴了?”

    “对,你白痴!千里之遥,你怎么来回?还有,你知道李衙内的身份吗?”

    “不就是个县尉的儿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壮,看来你真是一无所知啊。”

    程大壮气得不搭理她,对白先生说道:“恶人有恶报,您别想不开了!老天一定会收他的。

    您不要再喝酒了,伤身啊!”

    白先生的眼睛直愣愣地对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宛如木偶一般,眼神空洞幽暗。

    “哎。我们走吧。”

    姜飞云叹了一声,拉着程大壮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心情沉重,沉默无语。

    “大壮,你想不想杀李衙内?”

    姜飞云突然语出惊人。

    程大壮愣了愣,凝视姜飞云那张俏丽的鹅蛋脸,问道:“杀,杀他!?为什么?”

    姜飞云道:“若非李衙内,白先生不会旷职,梁老先生也不会代他授业。

    你也不会挨戒尺,在大家面前丢脸,不是吗?”

    程大壮道:“话……是这么讲没错,但我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去杀李衙内,而且你知不知道官署里有多少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