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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西伯利亚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列车已经开始缓缓的减慢了速度。太阳光从玻璃外面射了进来并且落到金属车厢里面,那位老太太已经醒来了,他正对着一面镜子疏离自己的妆容,手上拿着的是一只小巧而又精致的竹梳子,另一只手正在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着浅浅的脂粉。

    “早上好。”老女人用沧桑的声音对我说。

    “早上好。”我带着疲惫的笑容回答。

    “我们到了。”女孩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玩了,我的一个朋友就住在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之后列车就已经稳稳当当的停靠在火车站,旅客们纷纷的拿起自己打包小包的行李匆匆忙忙的跑到列车门口那排队出去。那时我正陪着老太太一起出去,我帮他扛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他跟在我的后面。

    “你对这一代应该人生地不熟吧,你跟着我走吧。”老太太说。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然我问你干嘛?我从来都讨厌那些故作礼貌而又虚假的人,所以你放心,我所说的话并非是客套话,我是真诚的希望你能够跟着我走。”

    “谢谢您。”于是我就跟着老太太一起坐上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行驶在还覆盖着一点血的公路上,晶莹的雪花反射着太阳光而不停地闪烁着,扑闪扑闪,浅绿色或者没黑色的路灯已经关上了灯,就是这些家伙就像是严肃的士兵一样站在马路边。这里的房子倒不是我想象中的哥特式建筑,而是圆筒型,看起来就好像是一颗橡子果一般的屋子十分整齐的沿着马路一排一排的列过去,这些屋子几乎没什么差别,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件又一件的复制品,甚至连门窗还有屋顶的配色都一模一样。最大的区别不过是这些房子位于不同的方位以及房子的花园里栽种着颜色不同的花朵,几个衰老的几乎像是蝾螈的老太太站在门口陪着自己的狗,暖暖的阳光令他们看起来披上了一股神秘的面纱。浅米黄色装潢的房子的镜头仍然是房子,在远处倒是有几栋高楼大厦矗立,大厦的窗户一单又一单,看起来也像是复制品,同时又显得十分的现代和威严。天空浅灰色,不时的有雪花落了下来,太阳和灰蒙蒙的各占据了一边。

    “等一下就到我朋友的家了,那是我早些年认识的一个西伯利亚雪城的姑娘,那时候我也还是一个姑娘,当时我们是在另一个地方,叫做马非的地方相遇的。我们当时都在旅行,我们当时也都一起失恋了,于是两个女孩子一场投缘的在一起聊天在一起看电影在一起玩,我们成为了终生的朋友。”

    “听起来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我笑着说。

    “那是当然,我的朋友是一个非常善良而又温柔的人,我想他肯定会很乐于招待你的。”

    我们聊着聊着,三轮车就停在了一栋小小的屋子那——这是一栋十分简陋的房子,涂成灰白色的墙已经露出了许多裂痕,一棵巨大的猴面包树从墙里面生长出来,红艳艳的红杏也将自己的花朵开到了墙外。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狗叫声,接着那个老太太大声的喊叫着我所不知道的名字,什么莎娃。不一会儿之后门里面也传来了一声悠长而且苍老的声音。门应声打开,这个时候穿着一件白色裙子,拥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老太太出现在面前,这个老太太的个子很高,不过贝爷已经有点驼了,指令它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弯着头的长颈鹿。

    两个人彼此看着彼此微笑起来,然后他们动作虽然迟缓但是眼神却十分急切的走向彼此,然后拥抱在一块。

    老太太和那个高个子的老女人叽里咕噜的讲了一顿我所听不懂的话,然后那个高个子老女人微微的侧过脸来向我露出温柔又和蔼的微笑,接着举起手来向我晃了晃表示友好,我也急忙的还给他一个微笑。

    我跟随着两个人走路了院子里,晕门口的旁边还有一个秃着中间脑袋的矮个子,大鼻梁的西伯利亚人。我猜想这个人或许是个管家的角色,因为他那幅彬彬有礼而微微鞠躬的样子就好像是电视剧里的那些管家,他脸上露出的微笑也显得十分的轻盈,既不让人觉得过分亲昵也不让人觉得太过冷漠。院子很大,旁边栽种的寄一大堆玫瑰花和蔷薇爬上了墙,花嫁那里正开放着许多美丽的花,一部分的花还含苞待放,一部分的花正在盛放,还有一部分的花渐渐的凋零,腐烂,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腐臭味。一口巨大的白桦被砍掉了上半身,巨大的伤口上中顽强的钻出新的树脂,一只黄色的大狗就趴在阳光下呼呼大睡。这是一栋看起来十分精致的房子,墨绿色的窗玻璃反射着阳光而在不停的闪烁,涂抹穷浅黄色建筑物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而显得更加的浅淡,一颗藤蔓正沿着墙的一面往上生长,我甚至看到有一条绿色的蛇正栖息在那一面墙的藤蔓上轻轻的呼吸,它正用一双警惕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我们走上梯子之后进到门,那是一扇大大的门,推开门之后就见到了富丽堂皇而又十分温暖的客厅。客厅里面摆放着波斯地毯,中国瓷器还有红木家具。松木的香味顿时也扑面而来,一台大大的电视机挂在墙壁上,大部分的墙的壁纸都印着各种各样的美丽花纹和图案。一手轻轻哼唱的乐曲响了起来,一个留着波浪头发的女孩正坐在一面长方形的镶嵌正方体玻璃面前陶醉的弹着琴。钢琴的声音悠悠,女孩子悠扬声音像是溪流哗哗划过大地时产生的声响,那么轻盈而又那么的华顺,他们那一头蓬松的弯曲金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清晰,侧脸以及裸露出来的胳膊和后脖子的皮肤像是牛奶一般白,皮肤上还不分布着一层浅浅的绒毛。女孩显然没有听到有可能走路他在家里,因此他还是陶醉于自己弹奏的音乐以及所哼唱的乐曲之中,她的小小的而有精致的影子就投射在印有花纹的波斯地毯上。

    “阿丽莎!”那个高个子的老太太提高嗓门朝着窗户边的那个女孩大声喊,“有客人来了,你先过来招呼一下客人!”这个时候那个女孩才停止弹琴,唱歌,他缓缓的转过脸来,然后对着我和我旁边的老太太微笑起来,他那轻盈而又温柔的微笑在暖色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它那淡淡的睫毛以及蓝色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小的耳朵都显得那么自然和巧妙,我被她那温柔的近乎像春天的风一般的微笑所感染,自己情不自禁的傻笑起来。

    “她美得像一面湖。”住在我旁边的老太太止不住的嘟囔。

    “它更像是夏天。”我说。

    女孩缓缓的起身之后向我们走来,他继续微笑了一下,接着他轻轻地将双腿之下的裙子撩到旁边后坐在软软的沙发上。

    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又继续微笑看着我和我旁边的老太太。

    老太太急急忙忙的也说了一句话,然后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而我却没有听明白女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想要表达啥意思,于是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他在向我们问好。”老太太这时转过头来对我说。

    “你好。”我说。

    其实老太太转过身去对着女孩子叽里咕噜讲了我听不懂的话。女孩子这时候温柔的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然后缓缓地伸出了他那只细长而又白皙的胳膊和手。我知道他在向我握手,于是我急急忙忙的伸开手去和他握了握,不过因为紧张的原因,我握手的时候用力过猛。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这世界上还有那么美丽的女孩,她美的就好像是童话里的公主,美的就好像是冰雪里面的一具被永远冻住的女神。什么灰暗公主什么光明公主我一股脑的都抛到了脑后,在我面前所存在着的便是永恒的美,我有怎么能够拒绝的了这份美呢?

    那个高个子的老太太端着还冒着热汤的茶走了过来,一股茶香味扑面而来,我往杯子里面看去,杯子里正盛放着类似于奶茶一般的液体,香味显得十分浓郁,这时候我早就口干舌燥,于是摁耐不住的拼命的咽着口水。

    高个子老太太比划了几下,我知道他大致想表达的意思便是想要让我喝茶。于是我们开始喝茶,那是一杯味道有点浓,但依旧十分香甜的奶茶。但我估计这奶茶跟我在城市里所喝到的那些用简简单单的糖还有各种工业混合食料配成的廉价的奶茶不同,这杯奶茶可能用的是新鲜的奶以及熬制好的茶叶精心配制而成,这才配得上称之为奶茶呢!

    “Itmovesmoreloan!”高个子的老太太看着我说。

    “他说什么?”我只得求助于坐在我旁边的老女人。

    “他问你你要去哪里?”

    “仙境。”我毫不迟疑的说。

    听完我的话之后,高个子的老太太下意识的晃晃脑袋,然后用一双狐疑而又不确定眼神看着我。

    “你会说普通话吗?”这个时候我问。

    “他应该不会。”老女人说,不过我估计她的孙女会。

    “我……我会说,但是……说的不好。”坐在一旁的那个温柔的女孩突然开口道。

    “没关系的,汉语本来就挺难学,不过只要你掌握了一些基本词汇之后,我想你就可以自由有灵活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我安慰到。

    “先生,请由我带领你到你的房间里去吧。”一个女人走到我面前温柔的说。

    “好的。”我回答之后就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那个女人走上楼去。女人打开了一扇门,我拖着我的行李走路门里面,只是一间拥有着暖黄色灯光,奶黄色壁纸的温馨屋子,一切东西都显得十分整洁,女人像我道了一声再见之后就顺便将门关上,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我十分认真而又仔细的将自己的东西一一的摆放好,然后走到镜子面前——我凝视着自己的镜像,不知不觉中,我的嘴巴上午以及下巴处已经长出了浅浅的一层胡子,浅灰色的胡子令我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最近一直睡得挺香,因此倒没有黑眼圈或者眼睛浮肿的现象出现,似乎还有点胖了呢。我在认认真真的端详着我这一张脸,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锥子型的脸,尖尖的下巴不停地生长出如同野草一般坚硬而又茂盛的胡子,这使得我隔两三天就得剃一次;我的眼睛很大,特别当我认真的看着某样东西或者拍照,看镜子里的自己时眼睛就会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就是一双乌黑而又清澈的眼睛;我的耳朵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不过他在冬天时会显得很脆弱,常常会因为低温而红肿,那种酸痛而又肿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再来看看我的鼻子,就是一双有点大有点塌的鼻子,一张不算薄也不算厚的嘴唇,头发有时因为懒得搭理而显得有些乱踏踏,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里头发还是会被修剪的十分整齐,我拥有着一个寸头。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长相还算看得过去,甚至在朦胧的观察下会显得格外俊朗;但有些时候又觉得自己长相实在是下流又猥琐,丝毫看不出一点闪光之处,或许自己就拥有着一张普通人的普通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