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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称帝(终)

    长生不老药?什么长生不老药?

    陈厌刚问一句,众人立刻异常兴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大概是在一个多时辰前,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这条消息。

    讲,在皇宫西苑中,有皇帝珍藏的长生不老药。

    别说吃上一口,就是闻上一闻,也能增寿百余载。

    这传言像是长了腿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便尽人皆知。

    而随着京城大乱,还真有人不要命前往皇宫取药。

    只要有人带头,再怯懦的人,被人潮裹挟时,也会胆大无比。

    短短时间内,便有近百批,上万人冲入了皇宫之中。

    陈厌的目的本来就是皇宫,长生不老他倒是不在乎,只想去皇帝的藏宝库走一遭。

    “走,去皇宫。”

    “得嘞!去皇宫!”

    “走!”

    陈厌带头,被前呼后拥着向皇宫行去。

    与此同时,敖三爷已带领咸老五等一众手下,从地道潜入京城。

    而十数万乱民也已攻破张居正在清凉山前布下的脆弱防线,如同海啸般冲到城门前,开始疯狂撞击城门。

    雄伟的皇宫午门大开,放眼望去,尸横遍地,血流如河。

    昨天的王朝禁地,现在已经可以任人出入。

    朝堂的腐烂无度,给这个国度画上了句号,同时也给今日的狂欢标注上了。

    陈厌与众人进入瓮城后,城门轰然关闭。

    “尔等反贼,不顾人伦,欺君罔上,理应受万雷轰顶,千刀万剐之罪!”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四方城墙上,稀稀拉拉站着几百个太监。

    “那是魏忠贤!魏阉狗!”

    有人指着为首之人,咬牙切齿。

    魏忠贤披头散发,满身血污,显然是经历了数番血战。

    这时听有人认出了他,不怒反喜,肆意大笑起来。

    “老子是阉狗!不错,老子是阉狗!但老子这条阉狗,比你们更懂什么叫忠君爱国!你们这群反贼,连狗都不如!”

    听得此言,一时间群情激奋,“我们是不如狗!若朝廷将我们当人看,我们何苦要做畜生!”

    “杀!给我杀!”

    魏忠贤不再与他们逞口舌之辩,张牙舞爪一喝,众太监立刻得令,骨碌碌推出十几门大炮,将炮口对准瓮城中的百姓。

    肉体凡胎,又怎能扛得住炮火猛攻。

    人群大乱,准备冲出瓮城,但两侧城门已经关死,完全无法撼动。

    “跳!狗急跳墙!”

    魏忠贤畅快大笑,看众人恐惧失色,心下生起一股猫捉老鼠的快感。

    “轰!”

    他用嘴模仿一下开炮的声音,人们瘫软、战栗、哭喊。

    “下面可就是真的了,给我开炮!”

    魏忠贤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如敏捷的壁虎,脚踩城墙,瞬间跃至墙头。

    陈厌手中长枪一晃,扯出一张纯粹由火焰凝成的幕布,将数名太监身躯笼罩的同时,也将堆放在他们身后的炮弹点燃。

    轰隆!

    团状的火海与硝烟并起,数十名太监被炸碎成肉糜,巨大的墙砖松动,紧接着便同麻将块似的,往四方崩裂。

    魏忠贤一骇,但爆炸声还没传到耳朵里,一道杀气腾腾的身影便快速与他拉近距离,寒芒绽放的枪尖直指他的喉咙。

    “啊!”

    魏忠贤大喝一声,粗大的手臂悍然一摆,噔地将枪身别开,同时翻手凝爪,呼啸着撕扯向陈厌的胸口。

    陈厌顺势将长枪往地上一砸,借力空翻折跃,轻巧落在魏忠贤身后,火焰同时奔腾成兽,即将将其吞噬时,令人骨髓发寒的幽蓝色阴柔之力从魏忠贤体内涌出。

    刹那之间,火焰凝冰,不断往前蔓延,长枪瞬间被厚重蓝冰包裹,当寒意要接触到陈厌指尖时,他猛地提膝一提枪身,将坚冰震碎的瞬间,噔噔噔往后连退,与魏忠贤拉开距离。

    魏忠贤转身与陈厌对视,两个嘴角向下垂落,面色极度阴沉,陡然猎猎风声起,他双拳冲如暴雨,如同叠浪般的层层寒意不停朝陈厌快速涌去。

    陈厌以闪避为主,不与其正面交锋。

    不愧是天下最大的阉狗,实力强悍到了一个程度。

    之前的风二娘也是走的阴柔路子,但她所挥出的罡气,完全被火炁所克制。

    但魏忠贤的罡气,却能对火炁进行压制。

    陈厌慢慢试探,尝试用积雷对其打出控制效果。

    魏忠贤此刻已近乎疯癫,招招都竭尽全力,二人攻守期间,已有数十丈长的墙面被寒冰覆盖。

    “陈大哥!”

    “陈厌!”

    这时呼声传来,陈厌余光瞥去,只见两三百人在曹春华等人的带领下,跃上了城墙,与四周守军交上了手。

    当!

    长枪敲击在魏忠贤的手臂上,几朵雷花隐藏在火焰之中,噼啪一声钻入魏忠贤血肉之中。

    魏忠贤双臂稍稍麻痹,立刻察觉不对,赶忙后退。

    陈厌双目中精光爆射,迅猛纵身上前,凌空架枪,是一往无前的攻势。

    魏忠贤功力深厚,此刻已经不适感化解,但仍佯装惊慌,暗中积蓄杀招,准备诱敌深入,一击将陈厌轰杀。

    忽然,异变突生。

    陈厌竟然快速收招,往后一甩枪,身体借助惯性飞快往后倒去。

    魏忠贤岂会放他离开,正迎头追击时,陈厌突然一侧身,如同重锤的气流从他身后奔出,硬生生砸在魏忠贤的胸口上。

    曹春花闪身而至,长腿高抬,被细密气流包裹住的小腿犹如遍布刀刃的切割机,在魏忠贤腹内翻江倒海的瞬间,凶猛斜劈。

    刺啦!

    魏忠贤胸前衣衫撕开,露出几近透明的腹部,宛如水晶雕琢的脏腑满载通红血液。

    “死来!”

    曹春花落腿时,因缺少一臂,身形稍显不稳,虽只是极小的破绽,但仍被魏忠贤抓住。

    当他要攻来时,陈厌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枪影又砸了过来,落在其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奏响。

    “滚开!”

    魏忠贤一时筋骨又开始麻痹,他张口喷出一阵阴寒的风雪,企图将陈厌逼退时,脚踝啪地突遭重击。

    曹春花一记扫堂腿,狠狠砍在他的下盘上,魏忠贤身躯往后一仰。

    陈厌双臂隆起,手背青筋暴凸,使出浑身气力,当地一枪砸在他的喉咙上。

    魏忠贤轰然倒地,锋利的枪刃只割破他的分毫皮肉,他正要起身反攻。

    “啊!”

    曹春花厉啸,大腿宛若铡刀,当一下磕在枪杆上。

    <divcss=&ot;ntentadv&ot;>二人合力,枪身突破最后一层阻碍,咔嚓,枭首。

    魏忠贤的头颅快速往前滚,呆滞圆整的双眼,将正在天旋地转的世界尽收眼底。

    陈厌与曹春花望着那颗首级,似窥到一个王朝颠覆的虚影,皆呼吸粗重,沉默不语。

    这时,周围的战事也相继告捷。

    陈厌看向曹春花,“没事吧?”

    曹春花看一眼自己的断臂,“能有什么事?有事的话早就死了。”

    陈厌对昨晚发生的事有个模糊印象,自知理亏,不再提这茬,转移话题道:“之前的火是你们放的?”

    曹春花点头,“之前敖三爷跟我们商量,让我们顺着地道潜入城中,只要一看到城外烽火起,便立刻响应,于城内点火,做出金陵城已经被占领的假象。”

    “皇宫中有长生不老药……这消息也是你们散布出来的?”

    曹春花看向他,哑然失笑,“我们躲避官兵的追踪就已然分身乏术,哪里有工夫散布这些鬼消息,我还是以为是你干的呢。”

    陈厌闻言摇头。

    “那就怪了,难道又是敖三爷安排的?不过话说回来,散布这个消息的人帮了我们不少忙。对了,你昨晚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厌正想说话,忽然山崩海啸般的群呼声又在皇城外响起。

    “诸位父老乡亲不必惊慌!袍哥会兴仁义之师,替天行道,铲除女干佞,绝不危害百姓!”

    城墙上众人纷纷扭头向外看去,只见一条条由密集人群组成的长龙,正在大街小巷游弋,一同朝皇城而来。

    位于龙首者,正是坐在高轿子上的敖三爷,不停向围观百姓招手,神色得意到了极点。

    陈厌沉声道:“下去吧。”

    曹春花颔首,“走。”

    随着皇城大门被撞开,敖三爷等人一拥而入,陈厌与城墙上其他人,这时纷纷跃下。

    敖三爷正咧嘴大笑,这时忽见陈厌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神色中有一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寒意。

    此子好生命大,昨夜竟没有死在城里。

    陈老弟啊陈老弟,我的救命恩人,挚爱亲朋,你现在还活着,该让老夫置你于何地呢?

    “各位神人!各位好汉!我等今日大业可成,还要多亏各位鼎力相助啊!我敖三一言九鼎,今后的荣华富贵,我敖三均与诸位共享!”

    说着,敖三爷从轿子上一跃而下,拱手作揖,言语真挚,感激涕零。

    陈厌拱手还礼,朗声道:“既然敖三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只希望接下来,三爷可不要良弓藏!”

    “陈老弟这是什么话!今日天下豪杰,金陵百姓都汇聚于此,任何人都可做此见证!我若有违今日誓言,来日定头碎如泥,死无全尸!”

    敖三爷飒然大笑,心下恨不得将陈厌即刻碾碎成渣。

    可转念想想,若陈厌等人只是想取富贵,不染指他的江山,那自己也无须同这些人鱼死网破。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声涕泗横流的殷切大呼从皇城内响起。

    紧接着,浩荡一片朱紫之色犹如朝霞,从宫闱深处荡到瓮城中。

    “罪臣!内阁次辅周延儒携文武百官,特来恭迎袍哥会敖三爷仁义之师入主京城!”

    “哦?”

    众人闻声看去,这哪里是百官,数千余名大小官员,在一苍髯老者的率领下,齐刷刷在敖三爷他们面前跪下。

    周延儒,大明内阁次辅,在朝堂上的地位仅次于张居正,他现在竟带领群臣跪拜,表明忠心。

    敖三爷先是大惊失色,随即又按捺不住地狂喜,赶忙上前搀扶,“周阁老,这是唱哪一出?老夫受不起!受不起!请诸位大臣快快请起!”

    周延儒仍跪在地上,颤声道:“敖三爷,我等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实乃尸位素餐之辈!若非我等劝谏不周,又怎会让大明百姓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实在罪无可赦,请敖三爷从重发落!”

    敖三爷义正词严道:“此言差矣!诸公均乃我大明栋梁,使我大明危如累卵者,尽是那些阉宦鹰犬!今后还需诸位尽力辅佐陛下,重整我大明江山啊!”

    听到这话,百官暗暗点头,心下有了主意。

    周延儒颔首道:“敖公大仁大义,实乃天下人之表率,我等已苦等明主久矣,恳请敖公今日即皇帝位!”

    “啊!”

    敖三爷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大惊还是大喜,一时怔住了。

    他当然准备篡位称帝,但现在就上马,未免操之过急,会成为天下人的靶子。

    陈厌等人互相瞧瞧,都觉得这场献媚的大戏太过露骨,当真没眼看。

    敖三爷的一众附庸,闻言大喜过望,纷纷狂呼:“三爷民心所向,天命所归,请即皇帝位!”

    其他看热闹的百姓也不嫌事大,跟着起哄,在他们看来,现在这个局势,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包括骡子。

    “万万不可!”敖三爷突然铿锵有力地一声大呼,盖过了所有喧闹,他一拱手,诚恳道:“周阁老,还有在场诸公!我敖三乃一介匹夫,此次率兵前来京城,全然是想清君侧,辅佐陛下治理江山!现在诸位让我称帝,岂不是置我敖三于不义!我真要被你们逼成大逆不道的反贼了!”

    周延儒这时擦了把眼泪,痛哭道:“敖公不知!先帝……先帝不久前已经驾崩了!”

    闻言,满场先是哗然静默,随即爆发哄堂大笑。

    敖三爷眉头一拧,沉声道:“陛下驾崩了?此言当真!”

    周延儒伏地大哭,“千真万确,之前不知哪里来的流民,听说西苑藏有长生秘药,轰然前来抢夺,陛下就死于暴乱之中啊!”

    敖三爷一时口干舌燥,压低声音问道:“长生秘药?什么秘药?”

    周延儒也低声道:“这都怪我啊,昨夜我多喝了些酒,醉酒时无意透露,说陛下多年于西苑中闭关,练出了长生不老药。这几句醉话,竟然被家中仆人听了去,他再一散播,竟弄得满城皆知……这才酿成了大错啊!”

    “这……这,我的陛下啊!”

    敖三爷砰地双膝跪地,号啕大哭。

    这时百官又异口同声劝道:“请敖公即皇帝位!”

    “不可!”敖三爷红着眼,再次拒绝,“陛下膝下仍有皇子,即使驾崩,也理应由皇子继承帝位!”

    周延儒倏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喝道:“若帝位由无德之人居之,岂不是再度置天下于水火之中!我等都是大明的忠臣,若敖公执意不肯即为,就请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说着,他就地躺倒,其他官员纷纷效仿。

    敖三爷手足无措,动手搀扶,愤恨道:“诸公快快请起,这是何苦,难道非要逼我做这个国贼不成?”

    这时,突然有十几名官员奔过来,不知从哪里扯出件黄袍,硬生生往敖三爷身上披。

    敖三爷立在原地,待黄袍加身后,捶胸顿足道:“尔等就欺负老夫年事已高,手无缚鸡之力吧!这皇帝,不做,今日也被尔等逼得做了!唉!”

    “微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延儒见大势已成,又带领百官朝敖三爷三拜九叩。

    这时,一名小卒奔入皇城,手提一颗人头,献到敖三爷面前。

    “启禀三爷,在打扫战场时,发现当朝首辅张居正之首级!乃兵败之后,自刎而死!”

    “呜呼哀哉!我大明又少了一位肱股之臣!”敖三爷抹了抹眼泪,看向周延儒,“周阁老,今后这首辅之位,就由你来做吧。”

    周延儒大喜叩首,“谢陛下恩典!”

    话音未落,一道扇形的金光忽然从空中投下,精准将敖三爷笼罩于其中。

    “这是!”

    天生异象,在场之人无不侧目。

    陈厌等演神者正要看向光柱来源时,几行血字忽然在他们眼前浮现。

    【本次演义序幕已结束】

    【起字章即将开始】

    【起字章任务——活下去,直至下一章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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