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
“真是……出人意料。”这一次，足足沉默了半分钟，鸟嘴怪人才开口道。
“虽然你破坏了仪式，但这确实是我的疏漏，你可以带着你的妹妹离开了。”
“最后，祝贺你成为天选者！”
“什么意思？”牧武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反问道。
告死鸟没有回答，只见他缓缓扇动阴影羽翼，身形向后飘去，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牧武脸色阴晴不定，如果说有什么比被一位连环杀手盯上更加糟糕的，那就是这位连环杀手还掌握超自然力量。
但牧武也非常人，他很快冷静下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联系人中标注为“老爸”的电话。
“怎么了，儿子？”
“老爸，我现在正在和……我妹妹在一起，她受了重伤，我们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巷内，具体的位置我不太清楚。”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钟，随后传来沉稳的声音。
“你先不要挂断电话，我马上过去，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就会抵达，注意安全！”
“好！”
牧武的家位于富人区，警力充足，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牧武就听到警笛的声音。
又过了半分钟，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几束手电光照在了牧武脸上，耀眼刺目。
“不许动，举起手来！”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牧武，令他汗毛炸起，浑身肌肉紧绷。
“是我打的报警电话！”牧武高声道。
“是个孩子，别紧张，放下枪！”
“这里有伤者！”
“等等，是crow（告死鸟）”
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在场所有人骤然安静下来。
“这孩子可能见过那个恶魔的真面目！”
一时之间，所有警察的目光都集中在牧武身上。
听到这里，牧武只是漠然的摇摇头。
“抱歉，我只是听到有求救声就跑来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
话音刚落，警察们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关系，孩子，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一位老警察拍了拍牧武的肩膀。
滴嘟——
滴嘟——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拉着长腔赶到了现场。
作为未成年人，笔录必须要有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在场，所以牧武也跟着一并前往了位于市中心的私立医院。
。。。。。
与此同时，中城区，交易大厦顶层
一位穿着复古西装和短斗篷，身材消瘦、笔直，满头银丝修理的整整齐齐的老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一边用手杖拄着地面，一边用手帕捂住口鼻，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足足咳嗽了半响，他才平复了气息。
他看了一眼手帕上刺目的鲜红，脸上露出迟疑不定的神情。
好半天，他才下定决心，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一枚骷髅头。骷髅头通体漆黑，拳头大小，似乎是某种金属打造，邪异无比。
他用小刀割破手指，鲜血滴落在骷髅头上。
几缕浓郁黑烟从骷髅头的鼻孔、眼眶，嘴巴里齐齐涌出，像是有生命般顺着老绅士的鼻孔钻进体内。
不出片刻，老绅士的脸色便红润了许多，气息平稳了下来，甚至脸上的皱纹都淡去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但从他阴沉的神色来看，这一切绝非没有代价。
“哈，看来我真是老了，竟然被一位年轻人逼成这样，但像我这样的老人也有自己的长处，那就是朋友够多。”
说完，他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私人号码。
“别来无恙啊！霍德华将军！”
“我打电话是一笔生意要介绍给您。”
“一次黑色行动。”
“我一直认为市议会缺少一位向您一样强硬、铁血，雷厉风行的议员，您觉得呢？”
“当然，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具体的细节我们面对面商量！”
。。。
此时，牧武正在位于市中心的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内，在律师和监护人的陪同下结束了笔录。
等到病房内只剩下牧武的父亲牧允文和牧武两人的时候，气氛反而变得尴尬了起来。
虽然自牧武爷爷那辈就移民到联邦居住，牧允文在联邦出生、长大，但他依旧是典型的东亚男性，内敛、勤奋，不擅长表达感情，加之一直忙碌于事业，这也导致父子二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
“最近生意怎么样？”沉默了半响，还是牧武主动开口。
“还行，最近市场的风向很奇怪，钱都流入了军工企业，公司也因此拿到了不少订单。”牧父随口答道。
军工企业！
牧武闻言心中一动。
“我妹妹她怎么样了？”牧武问道。
“医生说送医还算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没有醒来，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还是要看后续的恢复情况，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提到这个话题，牧父神情也有些黯淡。
“你有空多去看看她。”
“我会的。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明天吧，你先在医院好好休息一晚，出院的事情明天再说。”
牧武点点头，突然间他脸色一变，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了？”牧允文注意到儿子的神情变化，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去忙你的吧。”牧武突兀的开口赶人。
“那……”牧父看了一眼牧武，有些迟疑。
“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往你卡里打了点钱，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你自己买点。”
“需要我给你配两个保镖吗？”
“不用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牧武嘱咐道。
等到父亲离开，牧武飞快的用眼角余光的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器。
他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背对监控装置，确保自己的脸处在监控器拍不到的位置。
就在刚刚，他脑海里响起一连串电子音——
【检测到玩家1333被非玩家牧武击杀】
【达成非玩家击杀玩家成就……】
【玩家资格转移中……】
【牧武获得玩家资格】
【欢迎玩家牧武加入矩阵游戏】
现在，牧武总算明白告死鸟临走前的那句『祝贺你成为天选者』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除了穿越和灵气复苏，还有无限流的剧本啊！
牧武闭上眼睛，一行小字以类似VR幻影的形式悬浮在他的视线内。
【请为自己取一个昵称：】
牧武输入名称，
“God”
昵称可用，请确认。
“小明”
昵称可用，请确认。
“安倍のです”
昵称可用，请确认。
“3.1415926”
昵称可用，请确认。
接下来，牧武一连换了数十个国家的数字、语言、符号，系统都能精确的录入其中，甚至他连他自己造的字也能被成功录进去。
他试了半天，也没试探出这个系统的底线在哪，索性按照自己的喜好，取了一个『拳师』的名字。
【昵称已录入……】
【正在抽取被击杀玩家技能……恭喜玩家抽中技能——音波感知】
【正在抽取被击杀玩家装备……恭喜玩家抽中装备——火球术项链】
【正在抽取被击杀玩家属性……恭喜玩家魅力+1】
【玩家等级提升至LV1，游戏积分+100】
【玩家面板显示中——】
【玩家：拳师】
【等级：LV1】
【位阶：F+】
【种族：人类】
【力量：11（生撕虎豹）】
【体质：11（百毒不侵）】
【敏捷：8（眼疾手快）】
【感知：11（后发先至）】
【智力：6（出类拔萃）】
【魅力：6（仪表堂堂）】
【技能：音波感知】
【背包：火球术项链】
【积分：100】
PS：请勿以任何形式向非玩家透露矩阵游戏，否则将会强制至传送至惩罚副本
牧武将目光集中在最上层和最底层的两行，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杀死其他玩家能获得奖励、不能告诉普通人矩阵游戏的存在。”
“前者促使玩家之间相互厮杀，后者杜绝了向国家一类的组织寻求帮助的机会。”
“这不就是变相的黑暗森林吗！”
“创造这个游戏的人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是单纯的找乐子吧？”
皱眉深思了好一会，牧武最终决定暂时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变强吧，以不变应万变！”
牧武将注意力投射在面板上，沉吟片刻，用意念轻触了【音波感知】这项技能。
下一刻
牧武抬起头来，神色恍惚，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表情迷茫，鬼使神差的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瞬间，无数的声音如同水库泄洪般奔腾而来，似乎要将他淹没。
“查理，你快来医院，你父亲晕倒了！”
“快快快！让开让开！担架要来了！”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车开那么快……”
“妈妈，爸爸他是不是病了啊？”
这一刻，他能清晰无比的分辨出周遭声音的种类大小，并能准确无误的分辨出声源的大致位置。
牧武闭上眼睛，无数的声音既混杂交错，又泾渭分明，宛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开启【音波感知】后的他，就像一直用十几块劣质耳机的人，一下子换上价格数万的高端耳机，每一道声音都清晰无比。
世界从未改变，但又变了个天翻地覆。
牧武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
虽然他本身就是一名超凡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超凡者到底意味着什么！
人类的感官是有极限的，人耳的可听声波长范围大约为20~20000Hz。
人眼的可见光最多从深红色的760nm波长，到紫色的390nm波长。
而超过这些范围的，人类终其一生都不可听、不可视，但超凡之力的存在，却为人类指明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个晚上，牧武彻夜未眠，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一般，测试这项能力。
在安静的凌晨时分，站在医院天台，他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三个街区外汽车发动的声音的声音；或是能在六米范围内，数清普通人心跳的次数。
直到了第二天，牧武才消停下来，他办理完出院手续后，还专门去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还是没有醒。
离开医院，牧武叫了辆出租，准备回家。出租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大叔，身材魁梧，手臂上有着船锚纹身，似乎是退伍军人。
牧武坐在后座，手上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每一粒珍珠都有拇指大小，足有十五枚。
【名称：火球术项链】
【类型：魔法道具】
【品质：E】
【说明：需要使用时将它扔出去，在五秒后或是撞击固体阻碍物时爆炸，一粒珠子的杀伤半径为5～15米，安全距离在20～30米，产生的温度能够熔化低熔点的金属，例如铅、金、铜、银、青铜】
【备注：Fireinthehole】
牧武把玩了好一会，双手一合，这串珍珠项链如魔术般消失在掌心。
司机借助后视镜瞥见这一幕，脸色一僵，肌肉紧绷。
牧武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往后一倚，闭上双目，准备继续实验【音波感应】的能力。
可没过两秒，他又重新睁开眼睛，“大叔，我长得很可怕吗？”
“什么？”司机反问道。
“我说，我长得很可怕吗？”
“不，当然不，先生。”司机咽了口唾沫说道。
“那为什么……你，心跳的这么快呢？”一只修长、白皙、骨肉匀称的手掌，不知何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停车！”牧武喝道。
司机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突然间，他猛踩油门，经过改造后的发动机“轰隆”一声，车辆猛然加速。
换成是普通人多半要再加速中失去平衡，但牧武只是五指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司机的肩胛骨被彻底捏碎。
“咯……”
强烈的剧痛令司机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本能的剧烈挣扎，高速行驶的车辆彻底失去控制，一头撞上迎面而来的车辆。
轰隆！
一瞬间，强猛无比的冲击力掀翻了出租车。
车辆翻动打滚，好似天旋地转。
牧武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但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以腰部作轴，脊柱为枢，重心下沉，劲力勃发，生生稳住身形，将自己卡在位置上。
与此同时，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一辆伪装成家用轿车的装甲指挥车迅速靠边停下。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少校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失控，然后翻滚的撞碎公立医院的玻璃大门，冲进了前台。
尽管车上是他的战友，但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悲伤。
只见他按下信号屏蔽器的开关，拿起对讲机平静的说道，“A计划失败，执行B计划。”
“各单位注意，目标是强化人，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数倍，同时不排除有未知能力的可能，尽量不要和他近距离作战，信号屏蔽装置已开启，行动！”
四辆中型货车飞快在路边停下。
数十名全服武装的士兵从车厢里鱼贯而出。
他们手上拿的是武器由柯尔特公司研发的5.56毫米口径M4A1卡宾枪（Caliber），枪口初速884米/秒。
还有M249班用机枪，理论射速为750-1000发/分，有效射程1000米。
以及M320单兵便携、枪挂式一体榴弹发射器，40毫米口径，并配备LLM（Laserlightmodule）激光指示瞄准器。
上身装备有，全覆盖式作战服，配备红外夜视仪的模块化战术防弹头盔、耳骨式耳机，橘色风镜。
腰部装备有尼龙腰带，腰带左右两侧各一把西格-绍尔M18自动手枪，两支手枪都安装有消音器和便携式枪灯。
腿部装备有BHI腿挂防毒面具包，腿挂弹夹，两枚震爆弹，两枚烟雾弹，两枚手榴弹。
除此之外，护膝，护肘，手套，作战靴一应俱全，左靴外侧还隐藏了一柄战术匕首。
只见这群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兵分成数队，从不同入口，包围医院。
进入医院后，最前面的两位士兵小心翼翼的接近出租车。
但随着距离的拉进，他们发现出租车内只有昏迷不醒的司机，目标已经不翼而飞。
班长打了一个手势，两名士兵上前将车门拆了下来，将司机从出租车内救了出来。
众人这才看见出租车的底盘被破坏，地面则被破开一个大洞，通往医院的负一层。
这一幕也被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传递给指挥车。
突然，少校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急忙拿起对讲机，在通讯频道内提醒道。
“小心脚下！”
地面狂暴炸开，火焰冲天而起，劲风席卷，碎石飞溅，还没面对敌人，就先减员了两个人。
一道身影从烟尘中浮现，还没等一众士兵反应过来，牧武就掠入他们中间。
面对突然出现在他们中的牧武，士兵下意识的想要扣动扳机。
如果是面对普通人，甚至是其他受过训练的职业士兵，这样的反应都不能算错，但牧武显然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
只见他后发先至，抬掌一拍，就将对方的脑袋连同头盔一起拍的凹陷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时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才刚刚抬起枪口，对准牧武。
但他仿佛未卜先知般，旋身踏步，疾进上前，五指如鹰爪探出，抬手间就扯断了一人的脖子。
又按住另一人的手掌，强行调转枪口，扣动扳机，扫射一圈。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钨合金穿甲弹头轻而易举的击穿了全覆盖式战斗服。
原本用来对付敌人的特种弹药，这一刻却成了杀害战友的帮凶。
前后还不到一秒，八名士兵就全军覆没，洁白的墙壁被鲜血染红。
被牧武擒拿住的那名士兵头盔下的眼睛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击杀了战友。
咔！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牧武松了手，最后一名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
此时，其余士兵才姗姗来迟，看见站在血泊和残尸之间的牧武，他们毫不犹疑的扣动扳机，倾泻火力。
但牧武早已先行一步，一扑而出，跃入地洞当中，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少校在指挥车里隔着屏幕看完了全程，他懊恼的握了握拳，脸色铁青。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应该将牧武拉到荒郊野岭的开阔地带，利用武装直升机和制导导弹将他撕碎。
一旦在市区内陷入巷战，在没有装甲单位和空中火力的支援下，单靠单兵武器他们几乎毫无胜算。
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既然上级还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他就只能继续下去。
少校拿起对讲机说道。
“全体注意，以班为单位，依次搜索整栋大楼，根据心理侧写师的分析，目标有着极强的自信心，大概率会躲在这栋大楼内准备反击。”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少校虽然没有读过《孙子兵法》，但类似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就在昨天晚上，他调取了目标所有能查到的信息，包括且不限于银行账单、医院病史、体育成绩、投票倾向、电子邮件、聊天记录，以及网络上的浏览历史。
为此，还专门召集了一批刑侦专家和心理侧写师，结合牧武的人生经历，进行严谨的分析。
得出结论是目标是一个冷静理智、意志坚定且自控力极强的人——能通过日复一日的磨练肉体，获得超越人体极限的体能，并且在掌握超自然力量后几乎从不在外界展现出来。
同时因为多年的克制、压抑，在受到袭击后大概率会选择借助地形等因素进行反击。
并且目标自幼丧母，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与父母聚少离多，感情淡漠，不建议抓捕家人逼迫就范。
不得不说，少校和他背后的智囊团对确实有两把刷子，除了最后一条有关家人的部分，其他的几乎和牧武的性格一模一样。
正如他们所料，此时的牧武正躲在一间无人的病房内，咬开一罐生理盐水，吨吨吨的灌了几口，又掏出一板巧克力，剥开锡纸，塞入口中。
‘真没想到，我已经这么强了！’
作为联邦公民，他确实在靶场接触过枪械，但也仅限于此了。
没想到他第二次实战，就毫发无损的解决掉了一个标准步兵班。
但他并没有自满，牧武很清楚，自己和现代军队之间还是天壤之别。
这些手持步枪机枪榴弹发射器的士兵只不过是联邦军队中最下位的一环，说白了就是炮灰。
先不提压箱底的核武器，就连常规战争中的卫星组网、察打一体化无人机、相控阵雷达、战术数据链、计算机辅助决策系统都还没露面呢！
这应该只是一次个别上层授意的私人行动。
忽然，牧武闭上眼睛，侧头倾听，嘴角扬起一抹阳光开朗的笑容。
“他们来了！”
九名士兵手持长枪短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从楼梯进入十楼。
即使他们都是真正的精锐，能面对最残酷的战场，但这一次的敌人，显然超出了他们应对的范围。
“surprise！”（惊喜！）
随着一声戏谑调侃的声音，一个黑乎乎的金属物体砸碎玻璃，被扔进了走廊。
紧绷到极点的士兵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朝着那个物体疯狂开火。
火舌吐纳，弹药倾泻。
钨合金穿甲弹轻而易举的射穿了那个金属物体。
呲——
那是六七枚被捆在一起的烟雾弹，被射穿后泄露出浓烈的白色烟雾，将走廊淹没。
“该死！”班长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烟雾弹。
班长下意识的拨动红外夜视仪的开关，但眼前还是模糊一片。
他突然想起他们用的烟雾弹是新一代产品，能产生带有一定温度的烟雾干扰热成像装置。
“不要慌，他也看不见！”班长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是吗？”一瞬间，班长僵在了原地。
噗通！
一道倒地的声音响起。
一秒钟之后，第二声“噗通”再度响起。
噗通！
……
噗通！
……
声音响起频率的极为稳定，每次间隔两秒，从未出错。
仿佛不是人类游走在雾中杀戮，而是死神在挥舞镰刀，收割生命。
当第八个，也就是除了班长外，所有士兵都倒下时。
班长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顾一切的扣动扳机，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火光照亮了他的头盔，也照亮了狰狞的神情。
直到枪管发热，弹匣清空，他才无力的垂下枪口，一个人站在白雾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烟雾散去，班长看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们都倒在地上，身中数枪，奄奄一息。
而那个亚洲人正双手环胸，倚着墙壁，一脸惊讶。
“我本来只是打晕他们，没想到你居然要杀了他们，你是和你的士兵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啊！！！”
在原地愣了许久，班长陡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疯了一样朝着牧武扑了过去。
牧武只是随手一拳捣在他的腹部，将他打趴在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班长视线模糊的看着这道身影逐渐远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了手榴弹的保险栓。
轰隆！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爆炸震动，牧武默默将手机息屏，塞回兜里，随后朗声道。
“告死鸟阁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不必再藏头露尾了吧！”
走廊尽头，一道身影缓缓的踱步而出，正是告死鸟。
“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呢？”
“像我这种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与人为善，与世无争。除了你，我连个仇家都没有！”
“说实话，年轻人，我还挺欣赏你的，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我，也是像你一样，活力、大胆、有冲劲！”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搞出这么大阵仗，总不至于是来找我聊天的吧！想要我的命，那就尽管来拿吧！”牧武冷声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正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想当年我们……”告死鸟还在絮絮叨叨，就好像一个沉湎于过去的老人。
突然，牧武背部微微一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毫不犹疑，足下发力，脊柱拧动，似神龙摆尾。
刹那间，牧武的身躯向左侧横移了两尺。
就在他闪躲之际，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剑从身后射来，如离弦之箭，与他擦肩而过。
牧武刚想说些什么，但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无比。
一股微弱的阴冷感，从他肩头扩散蔓延，和他自身的阳刚气血相互抵消。
尽管被磨灭的气血还不到总体的千分之一，但那仅仅只是擦身而过，要是被射中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告死鸟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右手摊开，漆黑短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如游鱼一般停在他的掌心。
“这件魔法物品是我年轻时，从一位东方僧侣中交换来的，专门用来克制武术家的气血。”
“对于我们超凡者来说，时间就是底蕴！你的底蕴还太浅薄了，年轻人！”
“是吗？那我只要干掉你，你的底蕴不就是我的了吗？”牧武反唇相讥。
“很好，希望你的实力能配上你的口气。”
说完，告死鸟缓缓抬起手臂，探手一掷，漆黑匕首再度激射而出，如疾电惊雷。
牧武早有准备，只见他双手握拳，在地板上狠狠一砸，地面瞬间塌陷，他整个人也跟着坠落下去。
告死鸟谨慎的张开翅膀，悬浮在了走廊半空中，在这种狭小的地形内，对于他这种能够飞行的超凡者反而不利。
但他没有选择，告死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玩家每经历一个副本任务，实力都会迎来一次提升。
而副本内无论过去多久，对于现实世界来说都只过去了一瞬间。
这也是为什么不了解内情的人，会把玩家称为“天选者”！
只是……
在告死鸟的感知中，牧武正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飞速移动。
他先是一愣，随后自嘲的摇摇头。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狠话放的这么利落，我还以为真要和我死战到底呢！”
他先是将法器召回，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青铜瓶，拔开瓶塞，一股浓烈、腐臭的黑雾从瓶口喷涌而出，环绕在他周围。
墙壁、地面，天花板和黑雾接触的刹那，像是薄冰遇烈火般，瞬间消融开来。
他振翅一扇，如鹰隼般俯冲而下，沿途的任何阻碍物，都被缠绕在他周身的黑雾轻而易举的腐蚀消融。
此时，牧武已经向下逃出两个楼层。
但他不用回头，借助【音波感知】就能清楚的感应到告死鸟正破开层层障碍物向他疾掠而来。
牧武身形一掠，如羚羊纵跃，在半空中蜷身一缩，好像拆掉了全身的骨头一般，轻巧的从人头大小的排气孔中钻出，翻向医院外墙。
但就在这耽搁的一瞬间，漆黑短剑再度破空而来，刺穿了牧武的小腿。
以牧武的拳术境界，能强行控制肌肉弥合，但被短剑刺中的伤口，竟弥漫出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扩散开来，一股股的虚弱感前仆后继的涌上心头。
牧武惊怒交加，抓住剑柄，用力一拔，鲜血宛若一道箭矢飙射喷溅。
煊赫的黑色火焰在短剑上升腾，和牧武的手掌发出“呲呲”的血肉灼烧声。
他表情狰狞，双手握住法器，炙热暴烈的气血勃发，肌肉如龙蛇般涌动，咔嚓一声，黑色短剑竟被蛮力生生折断。
水能灭火，但杯水岂能灭山火。
告死鸟见此情景，连忙召回法器，见小剑断成两截，灵性大失，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
他伸手在半空中凌空一按，空气颤抖，衍生涟漪，宛若洪钟大吕，将玻璃震碎。
告死鸟扇动翅膀从窗户飞出，正好看见牧武向地面坠去，只见他每下坠三层楼，就会用手掌扣住外墙的凸起，止住身形。
“慌不择路了吗？”
告死鸟冷哼一声，振翅一扇，身形倒转，头下脚上，紧追其后，速度远在牧武之上。
在半空坠落的牧武见到这一幕，左手扣住窗台，右手扬臂抬起，一抖手腕，一枚珠子猝然疾射。
只听“嘭”的一声，一团火球骤然膨胀，席卷四方，告死鸟躲闪不及，被笼罩进去。
但高温火焰在接近鸟嘴怪人身前时，一顶灰色的光幕凭空浮现，微微闪烁了两下，就将烈焰高温阻挡在外。
此时牧武已经逃到了五楼，只见他手一松，接着地心引力向地面坠去。
在即将落地的瞬间，牧武脚尖在墙上一点，身子一翻，撞进医院二楼的一间房间。
不愿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告死鸟同样穷追不舍的从窗户飞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房间内的牧武，有些惊讶道，“怎么，准备束手就擒了吗？”
“告死鸟先生，您的化学课成绩怎么样？”牧武突然开口道，只是他说的话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告死鸟不明所以。
牧武先是展示了右手手指夹着几颗红色珠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氧气运输管道。
“如果您的中学化学课成绩能有C的话，就应该知道氧气在遇到爆炸物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闻言，告死鸟面具下的脸色微微一变。
“您想试试看吗？”牧武冷声道。
“那你呢？”告死鸟说道。
“我能不能活下是个未知数，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活不下来。”
牧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告死鸟面色凝重，他不得不承认，牧武又一次赌对了，他确实投鼠忌器。
“看来我们又陷入了僵局……”告死鸟还想说些什么，牧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那些人是你的手下？”他的目光透过窗户，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辆伪装成家用轿车的装甲指挥车。
“不，我只是有一些在军队里的朋友，像我这种老人，朋友总是比较多的。”告死鸟摇摇头。
“这样啊，那我杀了他们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牧武屈指一弹，一枚珠子划过一道弧形轨迹，砸在装甲指挥车上。
下一刻，火光冲天，爆炸瞬间掀翻了装甲指挥车。
“怎么了年轻人，杀不了王，只能杀一些小卒来泄愤了吗？”
“小卒？您知道查理三世和钉子的故事吗？”牧武说着，竟然唱起了童谣。
少了一枚钉子，坏了一只蹄铁；
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
折了一匹战马，死了一位国王；
死了一位国王，输了一场战争；
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年轻人，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牧武的笑容，告死鸟心中的不安越发剧烈。
“现在的老年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牧武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智能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显示出四个字——发送成功。
看到这四个字，告死鸟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攀升至巅峰，他不由得开口道。“不可能有人来救你，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我可没说是人！”牧武脸上的笑意更盛，他缓缓吐出四个字。
矩！阵！游！戏！
告死鸟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扇动翅膀，疾速向窗外掠去。
同时，牧武的脑海里响起一段尖锐的电子音。
【警告！】
【玩家拳师泄露矩阵游戏，强制进入惩罚副本，传送中——】
轰隆！
上千度的爆炸吞没了一切！
“虽然你破坏了仪式，但这确实是我的疏漏，你可以带着你的妹妹离开了。”
“最后，祝贺你成为天选者！”
“什么意思？”牧武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反问道。
告死鸟没有回答，只见他缓缓扇动阴影羽翼，身形向后飘去，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牧武脸色阴晴不定，如果说有什么比被一位连环杀手盯上更加糟糕的，那就是这位连环杀手还掌握超自然力量。
但牧武也非常人，他很快冷静下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联系人中标注为“老爸”的电话。
“怎么了，儿子？”
“老爸，我现在正在和……我妹妹在一起，她受了重伤，我们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巷内，具体的位置我不太清楚。”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钟，随后传来沉稳的声音。
“你先不要挂断电话，我马上过去，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就会抵达，注意安全！”
“好！”
牧武的家位于富人区，警力充足，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牧武就听到警笛的声音。
又过了半分钟，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几束手电光照在了牧武脸上，耀眼刺目。
“不许动，举起手来！”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牧武，令他汗毛炸起，浑身肌肉紧绷。
“是我打的报警电话！”牧武高声道。
“是个孩子，别紧张，放下枪！”
“这里有伤者！”
“等等，是crow（告死鸟）”
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在场所有人骤然安静下来。
“这孩子可能见过那个恶魔的真面目！”
一时之间，所有警察的目光都集中在牧武身上。
听到这里，牧武只是漠然的摇摇头。
“抱歉，我只是听到有求救声就跑来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
话音刚落，警察们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关系，孩子，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一位老警察拍了拍牧武的肩膀。
滴嘟——
滴嘟——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拉着长腔赶到了现场。
作为未成年人，笔录必须要有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在场，所以牧武也跟着一并前往了位于市中心的私立医院。
。。。。。
与此同时，中城区，交易大厦顶层
一位穿着复古西装和短斗篷，身材消瘦、笔直，满头银丝修理的整整齐齐的老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一边用手杖拄着地面，一边用手帕捂住口鼻，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足足咳嗽了半响，他才平复了气息。
他看了一眼手帕上刺目的鲜红，脸上露出迟疑不定的神情。
好半天，他才下定决心，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一枚骷髅头。骷髅头通体漆黑，拳头大小，似乎是某种金属打造，邪异无比。
他用小刀割破手指，鲜血滴落在骷髅头上。
几缕浓郁黑烟从骷髅头的鼻孔、眼眶，嘴巴里齐齐涌出，像是有生命般顺着老绅士的鼻孔钻进体内。
不出片刻，老绅士的脸色便红润了许多，气息平稳了下来，甚至脸上的皱纹都淡去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但从他阴沉的神色来看，这一切绝非没有代价。
“哈，看来我真是老了，竟然被一位年轻人逼成这样，但像我这样的老人也有自己的长处，那就是朋友够多。”
说完，他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私人号码。
“别来无恙啊！霍德华将军！”
“我打电话是一笔生意要介绍给您。”
“一次黑色行动。”
“我一直认为市议会缺少一位向您一样强硬、铁血，雷厉风行的议员，您觉得呢？”
“当然，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具体的细节我们面对面商量！”
。。。
此时，牧武正在位于市中心的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内，在律师和监护人的陪同下结束了笔录。
等到病房内只剩下牧武的父亲牧允文和牧武两人的时候，气氛反而变得尴尬了起来。
虽然自牧武爷爷那辈就移民到联邦居住，牧允文在联邦出生、长大，但他依旧是典型的东亚男性，内敛、勤奋，不擅长表达感情，加之一直忙碌于事业，这也导致父子二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
“最近生意怎么样？”沉默了半响，还是牧武主动开口。
“还行，最近市场的风向很奇怪，钱都流入了军工企业，公司也因此拿到了不少订单。”牧父随口答道。
军工企业！
牧武闻言心中一动。
“我妹妹她怎么样了？”牧武问道。
“医生说送医还算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没有醒来，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还是要看后续的恢复情况，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提到这个话题，牧父神情也有些黯淡。
“你有空多去看看她。”
“我会的。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明天吧，你先在医院好好休息一晚，出院的事情明天再说。”
牧武点点头，突然间他脸色一变，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了？”牧允文注意到儿子的神情变化，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去忙你的吧。”牧武突兀的开口赶人。
“那……”牧父看了一眼牧武，有些迟疑。
“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往你卡里打了点钱，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你自己买点。”
“需要我给你配两个保镖吗？”
“不用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牧武嘱咐道。
等到父亲离开，牧武飞快的用眼角余光的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器。
他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背对监控装置，确保自己的脸处在监控器拍不到的位置。
就在刚刚，他脑海里响起一连串电子音——
【检测到玩家1333被非玩家牧武击杀】
【达成非玩家击杀玩家成就……】
【玩家资格转移中……】
【牧武获得玩家资格】
【欢迎玩家牧武加入矩阵游戏】
现在，牧武总算明白告死鸟临走前的那句『祝贺你成为天选者』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除了穿越和灵气复苏，还有无限流的剧本啊！
牧武闭上眼睛，一行小字以类似VR幻影的形式悬浮在他的视线内。
【请为自己取一个昵称：】
牧武输入名称，
“God”
昵称可用，请确认。
“小明”
昵称可用，请确认。
“安倍のです”
昵称可用，请确认。
“3.1415926”
昵称可用，请确认。
接下来，牧武一连换了数十个国家的数字、语言、符号，系统都能精确的录入其中，甚至他连他自己造的字也能被成功录进去。
他试了半天，也没试探出这个系统的底线在哪，索性按照自己的喜好，取了一个『拳师』的名字。
【昵称已录入……】
【正在抽取被击杀玩家技能……恭喜玩家抽中技能——音波感知】
【正在抽取被击杀玩家装备……恭喜玩家抽中装备——火球术项链】
【正在抽取被击杀玩家属性……恭喜玩家魅力+1】
【玩家等级提升至LV1，游戏积分+100】
【玩家面板显示中——】
【玩家：拳师】
【等级：LV1】
【位阶：F+】
【种族：人类】
【力量：11（生撕虎豹）】
【体质：11（百毒不侵）】
【敏捷：8（眼疾手快）】
【感知：11（后发先至）】
【智力：6（出类拔萃）】
【魅力：6（仪表堂堂）】
【技能：音波感知】
【背包：火球术项链】
【积分：100】
PS：请勿以任何形式向非玩家透露矩阵游戏，否则将会强制至传送至惩罚副本
牧武将目光集中在最上层和最底层的两行，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杀死其他玩家能获得奖励、不能告诉普通人矩阵游戏的存在。”
“前者促使玩家之间相互厮杀，后者杜绝了向国家一类的组织寻求帮助的机会。”
“这不就是变相的黑暗森林吗！”
“创造这个游戏的人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是单纯的找乐子吧？”
皱眉深思了好一会，牧武最终决定暂时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变强吧，以不变应万变！”
牧武将注意力投射在面板上，沉吟片刻，用意念轻触了【音波感知】这项技能。
下一刻
牧武抬起头来，神色恍惚，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表情迷茫，鬼使神差的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瞬间，无数的声音如同水库泄洪般奔腾而来，似乎要将他淹没。
“查理，你快来医院，你父亲晕倒了！”
“快快快！让开让开！担架要来了！”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车开那么快……”
“妈妈，爸爸他是不是病了啊？”
这一刻，他能清晰无比的分辨出周遭声音的种类大小，并能准确无误的分辨出声源的大致位置。
牧武闭上眼睛，无数的声音既混杂交错，又泾渭分明，宛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开启【音波感知】后的他，就像一直用十几块劣质耳机的人，一下子换上价格数万的高端耳机，每一道声音都清晰无比。
世界从未改变，但又变了个天翻地覆。
牧武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
虽然他本身就是一名超凡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超凡者到底意味着什么！
人类的感官是有极限的，人耳的可听声波长范围大约为20~20000Hz。
人眼的可见光最多从深红色的760nm波长，到紫色的390nm波长。
而超过这些范围的，人类终其一生都不可听、不可视，但超凡之力的存在，却为人类指明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个晚上，牧武彻夜未眠，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一般，测试这项能力。
在安静的凌晨时分，站在医院天台，他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三个街区外汽车发动的声音的声音；或是能在六米范围内，数清普通人心跳的次数。
直到了第二天，牧武才消停下来，他办理完出院手续后，还专门去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还是没有醒。
离开医院，牧武叫了辆出租，准备回家。出租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大叔，身材魁梧，手臂上有着船锚纹身，似乎是退伍军人。
牧武坐在后座，手上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每一粒珍珠都有拇指大小，足有十五枚。
【名称：火球术项链】
【类型：魔法道具】
【品质：E】
【说明：需要使用时将它扔出去，在五秒后或是撞击固体阻碍物时爆炸，一粒珠子的杀伤半径为5～15米，安全距离在20～30米，产生的温度能够熔化低熔点的金属，例如铅、金、铜、银、青铜】
【备注：Fireinthehole】
牧武把玩了好一会，双手一合，这串珍珠项链如魔术般消失在掌心。
司机借助后视镜瞥见这一幕，脸色一僵，肌肉紧绷。
牧武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往后一倚，闭上双目，准备继续实验【音波感应】的能力。
可没过两秒，他又重新睁开眼睛，“大叔，我长得很可怕吗？”
“什么？”司机反问道。
“我说，我长得很可怕吗？”
“不，当然不，先生。”司机咽了口唾沫说道。
“那为什么……你，心跳的这么快呢？”一只修长、白皙、骨肉匀称的手掌，不知何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停车！”牧武喝道。
司机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突然间，他猛踩油门，经过改造后的发动机“轰隆”一声，车辆猛然加速。
换成是普通人多半要再加速中失去平衡，但牧武只是五指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司机的肩胛骨被彻底捏碎。
“咯……”
强烈的剧痛令司机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本能的剧烈挣扎，高速行驶的车辆彻底失去控制，一头撞上迎面而来的车辆。
轰隆！
一瞬间，强猛无比的冲击力掀翻了出租车。
车辆翻动打滚，好似天旋地转。
牧武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但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以腰部作轴，脊柱为枢，重心下沉，劲力勃发，生生稳住身形，将自己卡在位置上。
与此同时，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一辆伪装成家用轿车的装甲指挥车迅速靠边停下。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少校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失控，然后翻滚的撞碎公立医院的玻璃大门，冲进了前台。
尽管车上是他的战友，但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悲伤。
只见他按下信号屏蔽器的开关，拿起对讲机平静的说道，“A计划失败，执行B计划。”
“各单位注意，目标是强化人，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数倍，同时不排除有未知能力的可能，尽量不要和他近距离作战，信号屏蔽装置已开启，行动！”
四辆中型货车飞快在路边停下。
数十名全服武装的士兵从车厢里鱼贯而出。
他们手上拿的是武器由柯尔特公司研发的5.56毫米口径M4A1卡宾枪（Caliber），枪口初速884米/秒。
还有M249班用机枪，理论射速为750-1000发/分，有效射程1000米。
以及M320单兵便携、枪挂式一体榴弹发射器，40毫米口径，并配备LLM（Laserlightmodule）激光指示瞄准器。
上身装备有，全覆盖式作战服，配备红外夜视仪的模块化战术防弹头盔、耳骨式耳机，橘色风镜。
腰部装备有尼龙腰带，腰带左右两侧各一把西格-绍尔M18自动手枪，两支手枪都安装有消音器和便携式枪灯。
腿部装备有BHI腿挂防毒面具包，腿挂弹夹，两枚震爆弹，两枚烟雾弹，两枚手榴弹。
除此之外，护膝，护肘，手套，作战靴一应俱全，左靴外侧还隐藏了一柄战术匕首。
只见这群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兵分成数队，从不同入口，包围医院。
进入医院后，最前面的两位士兵小心翼翼的接近出租车。
但随着距离的拉进，他们发现出租车内只有昏迷不醒的司机，目标已经不翼而飞。
班长打了一个手势，两名士兵上前将车门拆了下来，将司机从出租车内救了出来。
众人这才看见出租车的底盘被破坏，地面则被破开一个大洞，通往医院的负一层。
这一幕也被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传递给指挥车。
突然，少校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急忙拿起对讲机，在通讯频道内提醒道。
“小心脚下！”
地面狂暴炸开，火焰冲天而起，劲风席卷，碎石飞溅，还没面对敌人，就先减员了两个人。
一道身影从烟尘中浮现，还没等一众士兵反应过来，牧武就掠入他们中间。
面对突然出现在他们中的牧武，士兵下意识的想要扣动扳机。
如果是面对普通人，甚至是其他受过训练的职业士兵，这样的反应都不能算错，但牧武显然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
只见他后发先至，抬掌一拍，就将对方的脑袋连同头盔一起拍的凹陷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时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才刚刚抬起枪口，对准牧武。
但他仿佛未卜先知般，旋身踏步，疾进上前，五指如鹰爪探出，抬手间就扯断了一人的脖子。
又按住另一人的手掌，强行调转枪口，扣动扳机，扫射一圈。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钨合金穿甲弹头轻而易举的击穿了全覆盖式战斗服。
原本用来对付敌人的特种弹药，这一刻却成了杀害战友的帮凶。
前后还不到一秒，八名士兵就全军覆没，洁白的墙壁被鲜血染红。
被牧武擒拿住的那名士兵头盔下的眼睛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击杀了战友。
咔！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牧武松了手，最后一名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
此时，其余士兵才姗姗来迟，看见站在血泊和残尸之间的牧武，他们毫不犹疑的扣动扳机，倾泻火力。
但牧武早已先行一步，一扑而出，跃入地洞当中，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少校在指挥车里隔着屏幕看完了全程，他懊恼的握了握拳，脸色铁青。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应该将牧武拉到荒郊野岭的开阔地带，利用武装直升机和制导导弹将他撕碎。
一旦在市区内陷入巷战，在没有装甲单位和空中火力的支援下，单靠单兵武器他们几乎毫无胜算。
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既然上级还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他就只能继续下去。
少校拿起对讲机说道。
“全体注意，以班为单位，依次搜索整栋大楼，根据心理侧写师的分析，目标有着极强的自信心，大概率会躲在这栋大楼内准备反击。”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少校虽然没有读过《孙子兵法》，但类似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就在昨天晚上，他调取了目标所有能查到的信息，包括且不限于银行账单、医院病史、体育成绩、投票倾向、电子邮件、聊天记录，以及网络上的浏览历史。
为此，还专门召集了一批刑侦专家和心理侧写师，结合牧武的人生经历，进行严谨的分析。
得出结论是目标是一个冷静理智、意志坚定且自控力极强的人——能通过日复一日的磨练肉体，获得超越人体极限的体能，并且在掌握超自然力量后几乎从不在外界展现出来。
同时因为多年的克制、压抑，在受到袭击后大概率会选择借助地形等因素进行反击。
并且目标自幼丧母，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与父母聚少离多，感情淡漠，不建议抓捕家人逼迫就范。
不得不说，少校和他背后的智囊团对确实有两把刷子，除了最后一条有关家人的部分，其他的几乎和牧武的性格一模一样。
正如他们所料，此时的牧武正躲在一间无人的病房内，咬开一罐生理盐水，吨吨吨的灌了几口，又掏出一板巧克力，剥开锡纸，塞入口中。
‘真没想到，我已经这么强了！’
作为联邦公民，他确实在靶场接触过枪械，但也仅限于此了。
没想到他第二次实战，就毫发无损的解决掉了一个标准步兵班。
但他并没有自满，牧武很清楚，自己和现代军队之间还是天壤之别。
这些手持步枪机枪榴弹发射器的士兵只不过是联邦军队中最下位的一环，说白了就是炮灰。
先不提压箱底的核武器，就连常规战争中的卫星组网、察打一体化无人机、相控阵雷达、战术数据链、计算机辅助决策系统都还没露面呢！
这应该只是一次个别上层授意的私人行动。
忽然，牧武闭上眼睛，侧头倾听，嘴角扬起一抹阳光开朗的笑容。
“他们来了！”
九名士兵手持长枪短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从楼梯进入十楼。
即使他们都是真正的精锐，能面对最残酷的战场，但这一次的敌人，显然超出了他们应对的范围。
“surprise！”（惊喜！）
随着一声戏谑调侃的声音，一个黑乎乎的金属物体砸碎玻璃，被扔进了走廊。
紧绷到极点的士兵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朝着那个物体疯狂开火。
火舌吐纳，弹药倾泻。
钨合金穿甲弹轻而易举的射穿了那个金属物体。
呲——
那是六七枚被捆在一起的烟雾弹，被射穿后泄露出浓烈的白色烟雾，将走廊淹没。
“该死！”班长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烟雾弹。
班长下意识的拨动红外夜视仪的开关，但眼前还是模糊一片。
他突然想起他们用的烟雾弹是新一代产品，能产生带有一定温度的烟雾干扰热成像装置。
“不要慌，他也看不见！”班长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是吗？”一瞬间，班长僵在了原地。
噗通！
一道倒地的声音响起。
一秒钟之后，第二声“噗通”再度响起。
噗通！
……
噗通！
……
声音响起频率的极为稳定，每次间隔两秒，从未出错。
仿佛不是人类游走在雾中杀戮，而是死神在挥舞镰刀，收割生命。
当第八个，也就是除了班长外，所有士兵都倒下时。
班长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顾一切的扣动扳机，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火光照亮了他的头盔，也照亮了狰狞的神情。
直到枪管发热，弹匣清空，他才无力的垂下枪口，一个人站在白雾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烟雾散去，班长看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们都倒在地上，身中数枪，奄奄一息。
而那个亚洲人正双手环胸，倚着墙壁，一脸惊讶。
“我本来只是打晕他们，没想到你居然要杀了他们，你是和你的士兵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啊！！！”
在原地愣了许久，班长陡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疯了一样朝着牧武扑了过去。
牧武只是随手一拳捣在他的腹部，将他打趴在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班长视线模糊的看着这道身影逐渐远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了手榴弹的保险栓。
轰隆！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爆炸震动，牧武默默将手机息屏，塞回兜里，随后朗声道。
“告死鸟阁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不必再藏头露尾了吧！”
走廊尽头，一道身影缓缓的踱步而出，正是告死鸟。
“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呢？”
“像我这种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与人为善，与世无争。除了你，我连个仇家都没有！”
“说实话，年轻人，我还挺欣赏你的，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我，也是像你一样，活力、大胆、有冲劲！”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搞出这么大阵仗，总不至于是来找我聊天的吧！想要我的命，那就尽管来拿吧！”牧武冷声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正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想当年我们……”告死鸟还在絮絮叨叨，就好像一个沉湎于过去的老人。
突然，牧武背部微微一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毫不犹疑，足下发力，脊柱拧动，似神龙摆尾。
刹那间，牧武的身躯向左侧横移了两尺。
就在他闪躲之际，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剑从身后射来，如离弦之箭，与他擦肩而过。
牧武刚想说些什么，但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无比。
一股微弱的阴冷感，从他肩头扩散蔓延，和他自身的阳刚气血相互抵消。
尽管被磨灭的气血还不到总体的千分之一，但那仅仅只是擦身而过，要是被射中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告死鸟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右手摊开，漆黑短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如游鱼一般停在他的掌心。
“这件魔法物品是我年轻时，从一位东方僧侣中交换来的，专门用来克制武术家的气血。”
“对于我们超凡者来说，时间就是底蕴！你的底蕴还太浅薄了，年轻人！”
“是吗？那我只要干掉你，你的底蕴不就是我的了吗？”牧武反唇相讥。
“很好，希望你的实力能配上你的口气。”
说完，告死鸟缓缓抬起手臂，探手一掷，漆黑匕首再度激射而出，如疾电惊雷。
牧武早有准备，只见他双手握拳，在地板上狠狠一砸，地面瞬间塌陷，他整个人也跟着坠落下去。
告死鸟谨慎的张开翅膀，悬浮在了走廊半空中，在这种狭小的地形内，对于他这种能够飞行的超凡者反而不利。
但他没有选择，告死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玩家每经历一个副本任务，实力都会迎来一次提升。
而副本内无论过去多久，对于现实世界来说都只过去了一瞬间。
这也是为什么不了解内情的人，会把玩家称为“天选者”！
只是……
在告死鸟的感知中，牧武正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飞速移动。
他先是一愣，随后自嘲的摇摇头。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狠话放的这么利落，我还以为真要和我死战到底呢！”
他先是将法器召回，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青铜瓶，拔开瓶塞，一股浓烈、腐臭的黑雾从瓶口喷涌而出，环绕在他周围。
墙壁、地面，天花板和黑雾接触的刹那，像是薄冰遇烈火般，瞬间消融开来。
他振翅一扇，如鹰隼般俯冲而下，沿途的任何阻碍物，都被缠绕在他周身的黑雾轻而易举的腐蚀消融。
此时，牧武已经向下逃出两个楼层。
但他不用回头，借助【音波感知】就能清楚的感应到告死鸟正破开层层障碍物向他疾掠而来。
牧武身形一掠，如羚羊纵跃，在半空中蜷身一缩，好像拆掉了全身的骨头一般，轻巧的从人头大小的排气孔中钻出，翻向医院外墙。
但就在这耽搁的一瞬间，漆黑短剑再度破空而来，刺穿了牧武的小腿。
以牧武的拳术境界，能强行控制肌肉弥合，但被短剑刺中的伤口，竟弥漫出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扩散开来，一股股的虚弱感前仆后继的涌上心头。
牧武惊怒交加，抓住剑柄，用力一拔，鲜血宛若一道箭矢飙射喷溅。
煊赫的黑色火焰在短剑上升腾，和牧武的手掌发出“呲呲”的血肉灼烧声。
他表情狰狞，双手握住法器，炙热暴烈的气血勃发，肌肉如龙蛇般涌动，咔嚓一声，黑色短剑竟被蛮力生生折断。
水能灭火，但杯水岂能灭山火。
告死鸟见此情景，连忙召回法器，见小剑断成两截，灵性大失，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
他伸手在半空中凌空一按，空气颤抖，衍生涟漪，宛若洪钟大吕，将玻璃震碎。
告死鸟扇动翅膀从窗户飞出，正好看见牧武向地面坠去，只见他每下坠三层楼，就会用手掌扣住外墙的凸起，止住身形。
“慌不择路了吗？”
告死鸟冷哼一声，振翅一扇，身形倒转，头下脚上，紧追其后，速度远在牧武之上。
在半空坠落的牧武见到这一幕，左手扣住窗台，右手扬臂抬起，一抖手腕，一枚珠子猝然疾射。
只听“嘭”的一声，一团火球骤然膨胀，席卷四方，告死鸟躲闪不及，被笼罩进去。
但高温火焰在接近鸟嘴怪人身前时，一顶灰色的光幕凭空浮现，微微闪烁了两下，就将烈焰高温阻挡在外。
此时牧武已经逃到了五楼，只见他手一松，接着地心引力向地面坠去。
在即将落地的瞬间，牧武脚尖在墙上一点，身子一翻，撞进医院二楼的一间房间。
不愿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告死鸟同样穷追不舍的从窗户飞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房间内的牧武，有些惊讶道，“怎么，准备束手就擒了吗？”
“告死鸟先生，您的化学课成绩怎么样？”牧武突然开口道，只是他说的话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告死鸟不明所以。
牧武先是展示了右手手指夹着几颗红色珠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氧气运输管道。
“如果您的中学化学课成绩能有C的话，就应该知道氧气在遇到爆炸物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闻言，告死鸟面具下的脸色微微一变。
“您想试试看吗？”牧武冷声道。
“那你呢？”告死鸟说道。
“我能不能活下是个未知数，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活不下来。”
牧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告死鸟面色凝重，他不得不承认，牧武又一次赌对了，他确实投鼠忌器。
“看来我们又陷入了僵局……”告死鸟还想说些什么，牧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那些人是你的手下？”他的目光透过窗户，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辆伪装成家用轿车的装甲指挥车。
“不，我只是有一些在军队里的朋友，像我这种老人，朋友总是比较多的。”告死鸟摇摇头。
“这样啊，那我杀了他们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牧武屈指一弹，一枚珠子划过一道弧形轨迹，砸在装甲指挥车上。
下一刻，火光冲天，爆炸瞬间掀翻了装甲指挥车。
“怎么了年轻人，杀不了王，只能杀一些小卒来泄愤了吗？”
“小卒？您知道查理三世和钉子的故事吗？”牧武说着，竟然唱起了童谣。
少了一枚钉子，坏了一只蹄铁；
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
折了一匹战马，死了一位国王；
死了一位国王，输了一场战争；
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年轻人，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牧武的笑容，告死鸟心中的不安越发剧烈。
“现在的老年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牧武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智能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显示出四个字——发送成功。
看到这四个字，告死鸟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攀升至巅峰，他不由得开口道。“不可能有人来救你，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我可没说是人！”牧武脸上的笑意更盛，他缓缓吐出四个字。
矩！阵！游！戏！
告死鸟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扇动翅膀，疾速向窗外掠去。
同时，牧武的脑海里响起一段尖锐的电子音。
【警告！】
【玩家拳师泄露矩阵游戏，强制进入惩罚副本，传送中——】
轰隆！
上千度的爆炸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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