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动荡和余波
太玄山寨
“哥，哥你在吗？”游龙剑陈云步履匆匆，穿过一条小道，来到陈广的住处。
自从重排座次之后，陈广在山寨中的地位提升不少，也换了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甚至还专门配备有练武场。
说是练武场，实际上只是一块平整的空地，左侧有一方水潭，约莫七八丈宽，两三丈深，陈广正在其中练拳。
烈日炎炎
谭中清澈见底，能看清陈广的身影。
只见他身形稳健，双足扎入谭底，拳势变换间，大开大合，进退有度。
浑身劲力滚动，四面水流奔涌，竟然在潭中掀起一个丈许大小的漩涡，流沙纷纷，潭水浑浊。
哗啦！
陈广一下子从漩涡中央破出，似鱼跃龙门，冲天而起。
落地上岸，他像是獒犬般甩干头发，吐出一标泥水。
“哎呀，你看你，都甩我身上了！”陈云皱起眉头，侧过身子。
“嘿嘿！”
陈广笑了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原本他还有狂放气度，但这一笑，什么都没有了，反而还多了几分憨傻。
“你呀，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可是我新买的衣裳。”陈云数落道。
陈广也不反驳，任由自己妹子责骂，直到陈云不说话了，他才开口道。
“妹子，你咋来找我来了。”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诺，你看看这个。”陈云将赵氏商会发行的榜单递给陈广。
陈广接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第一！这牧兄弟……牧大哥真是做下好大一番事啊！”他双目发直，语气喃喃。
“不行，我要去找寨主，一定要请他上山聚义，就算是请他坐头一把交椅也值！”
“你，停下，停下！”
陈广提劲纵跃，大步如飞就连陈云在他身后紧赶慢赶，都没追上他。
此时聚义堂内，一众好汉正在喝酒吃肉。
就在众人饮直酣处之时，陈广突然闯入。
“陈兄弟，怎么着急忙慌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一位不惑之年，长衫折扇，颔下蓄着一抹山羊胡的中年文士见状开口道。
“寨主！”
陈广刚要开口，陈云便追了上来，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陈云瞪了自己哥哥一眼，意思是：‘闭嘴，我来说！’
“寨主，你可知最近那位被悬赏一百万贯的风灵道人。”
太玄寨主是一个身材消瘦，相貌堂堂，面容威严，双目有神的中年男人，他略一沉吟，颔首道。
“此事几乎是轰动江湖，我自然略有耳闻，据说此人是得罪了官府，所以才被悬赏百万银两。”
“寨主请看……”
陈云将手中的榜单递给太玄寨主，又简述了一下二人和牧武相识的经历。
“不如让我邀牧大哥上山聚义，坐一把交椅，也能让招安多出几分把握。”陈广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
太玄寨主闻言迟疑道。
在他看来，若是从前太玄寨尚未做大之时，有一位大宗师入伙，自然是雪中送炭。
但现在，太玄寨已经家大业大，雄踞一方，再有一位大宗师加入已经意义不大，而且此人身上麻烦众多……
陈广看着太玄寨主的犹豫不决的神情，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
神霄道宫
林灵素为赵昭昭讲完道经，小姑娘起身一礼，正要退走。
林灵素却突然开口道，“你等一等。”
小姑娘闻言有些惊讶，“林道长？”
这些日子，林灵素讲完课之后，就会让赵昭昭离开，从无例外，这还是第一次破例。
“你看看，你老师做下的事情。”
林灵素神情淡淡道，右手一拂，桌上的小册无风自动，凌空飞起，缓缓飘向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小册，定睛一看，正是赵氏商会发行的《宗师榜》。
她翻开榜单，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第一页就是牧武的画像。
“老师。”
她本能的想起了当初两人分别时的对话。
『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忙完了就会回来接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来接你，到时候哪怕是踏平汴京，我也会带走你的』
『不信的话，我们拉钩』
『拉钩』
『嗯，这是我老师教我的一种约定方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老师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骗我！他会回来带我走的！’
。。
公孙府
当日牧武救下的那位公孙曦正待在书房内，手捧一卷书，貌似在专心致志的读着。
但从她四处乱瞟的眼神，以及坐立不安的姿态就能看出她并非真正定下心。
吱——
一声门轴拉动的声音，公孙曦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书卷。
“娘子，是奴婢。”走进书房的是公孙曦的侍女。
“照儿是你啊。”公孙曦见到是自己的侍女，一下子“泄气”，就差趴在桌子上了。
“娘子，你要的东西奴婢买回来了。”照儿说道。
“真的？快快快！”闻言公孙曦顿时精神起来。
名为照儿的侍女从胸前掏出三本小册，正是这一期的《潜龙榜》、《豪雄榜》、《宗师榜》。
这三大榜单公孙曦可谓是每期必看，作为他了解江湖的渠道。
一般来说赵氏商会是每月一期，但是如果遇到比较特殊的事情，例如宗师榜变动，也会提前发放。
“居然额外多发一期榜单，最近江湖上一定发生大事了！”公孙曦接过三本小册，翻开第一页，就被骇住了。
“看什么这么认真，不如让为父也看上一看。”公孙曦背后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小照你……”公孙曦下意识回道，说到一半她就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站在对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僵硬的转过头去，果不其然，自己的父亲公孙钊正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她讨好的笑了笑，弱弱的叫了一声。
“爹……”
“拿来。”公孙钊伸出手。
公孙曦毫不犹豫的将三本小册递过去，公孙钊接过书册，随手放在桌上，冷冷的说道。
“现在回你房间，一个月之内你要是出房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不要吧，爹，一个月不能出门，是不是太多了，能不能少点啊……”公孙曦闻言脸色一苦，软声哀求道。
“两个月，还多吗？”公孙钊道。
“不多了，不多了。”公孙曦把头摇的似拨浪鼓般，连声说道。
“那还不快去！”
公孙曦提起裙子，飞一般的跑出了书房，侍女照儿也想不动声色的跟着离开，但却被公孙钊叫住了。
“至于你，罚半年例钱好了。”
小照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作为贴身侍女，她主要收入是来自小姐的赏赐，每月的例钱对她来说虽然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但也绝非必须。
“是。”小照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
二人走后，书房里空荡荡的，只剩公孙钊一人。
他翻开书桌上的装订成册的榜单，第一页正是牧武的名字和画像。
（赵氏商会在汴京发行的宗师榜单是带有手绘画像的版本）
公孙钊看着牧武的画像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恍惚。
他一开始见到牧武的时候，虽然不喜对方的道人身份，但还是对这年轻后辈颇为欣赏，不然也不会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本来公孙钊看在他救了自己女儿的份上，还想要将其提携一二。
但，现在……
“他才不到二十吧……真是，我二十的时候还在读书，就连举人都没中过吧。”
“或许可以说服家族那边给予一些支持，就当结个善缘。”
。。
风雷门主单手拿着一本小册，正是赵氏商会发行的宗师榜。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行了，那两行字念叨那么久做什么。”牧武开口道。
此时的牧武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手捧着一卷书，说话间目光也没从书上移开分毫。
风雷门主见状眼角一抽，现在牧武好歹是朝廷认证的天下第一，不少武林中人、江湖少侠都将其奉为偶像。
要是这个形象被人看到，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想破灭。
“你现在被朝廷认证成了天下第一，就没有什么想法吗？”风雷门主问道。
“想法？我本来就是天下第一，能有什么想法。”牧武头也不回的说道。
即使沉稳如他，也被这个回答哽到了。
风雷门主死死盯着牧武，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表情，但他失败了。
牧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掌中的书卷。
一个低武世界的天下第一而已，又不能为他带来一分一毫的好处，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比起天下第一，我更关心今天膳房煮什么吃的。”牧武说道。
从前的牧武，其实是一个相当节俭的人，因为练武要花不少钱，而搬出去后，他又不想再从父亲那里要钱。
所以，他减少了绝大部分非必要开支，过的相当清贫，几乎没有额外的消费，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练武当中。
但，自从牧武成为玩家，来到北宋之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享受欢愉，吃穿用度一律要最好的，把每一天都当成人生中最后一天来度过。
风雷门主盯着牧武的脸庞看了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他总算确定这番话竟真是发自内心。
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在他眼里还比不上一顿午饭来的重要。
这种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圣贤。可疯子修炼不到大宗师，而圣贤……
世界上真有二十岁不到的圣贤？
‘怪物，真是怪物！’风雷门主在心中暗叹道。
“话说，魏门主，你和梁山水泊的人有过接触吧！或者说，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牧武兀然开口道。
“不错。”风雷门主没有遮掩，应了下来。
很多人都被《水浒传》误导了，认为绿林好汉就应该住在山上，有山寨，有聚义堂，有防御工事。
实际上，大部分土匪山贼都并非如此。
绿林好汉们是啸聚山林，而不是长居山林，土匪们聚在一起，是为了打家劫舍，是为了搞钱。
一心想要搬去远离人烟，交通不便的山上居住的。
那个不是土匪，那是德鲁伊。
大部分情况下，一伙数十人的土匪，平日里也和普通人一样居住在县里村中，种地砍柴做小买卖，一旦有了目标才会聚集起来。
山上的窝点，只不过是一些藏匿武器和补给的地方。
聚则来去如风，散则无影无踪。
这也是为什么土匪难以剿灭的原因。
当土匪不得不长期生活在山上，以武装抗拒统治的时候，社会矛盾已经发展到白热化阶段。
土地兼并达到一个极为惊人的地步，大量农民失去土地，在正常社会中无法生存，不得已跑到山上跑团取暖。
下一步，就该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水浒传》中的梁山在王伦时期，就已经是绿林中的顶尖大寨，财政收入主要靠着周边的地租，以及城里的灰色产业，还有对城里大户的保护费。
到了宋江接手之后，梁山经过数次扩张，接纳了禁军教头林冲，铁匠汤隆，火炮专家凌振等专业人才。
梁山已经不能算是绿林山寨了，而是割据一地的军阀了。
但宋朝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朝代，宋太祖赵匡胤兵变上位，为了安抚人心，并没有抑制土地兼并。
土地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农业税收不上来。
宋朝只能鼓励商业发展，反而误打误撞，搞出了资本主义萌芽，依靠商品经济维持发展。
所以，宋朝才会出现商业繁荣发展的同时，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
而如今的梁山，方圆八百里，烟波浩渺，水浪连天，有大大小小数十只匪寇在此啸聚，加起来也有数万人之多。
风雷门主，也算是其中之一。
“我已经很久没做这方面的买卖了。”风雷门主如实说道。
“早年我还没担任门主的时候，曾经为了钱财做过几次无本买卖，后来老门主退位，我执掌风雷门，自然不可能再干这种事情。”
“不过和那些人的联系，倒没有断掉。”
“既然如此，帮我联系一下他们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打算用什么名义？”风雷门主没有拒绝。
“诛杀牧武，瓜分悬赏！”
“哥，哥你在吗？”游龙剑陈云步履匆匆，穿过一条小道，来到陈广的住处。
自从重排座次之后，陈广在山寨中的地位提升不少，也换了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甚至还专门配备有练武场。
说是练武场，实际上只是一块平整的空地，左侧有一方水潭，约莫七八丈宽，两三丈深，陈广正在其中练拳。
烈日炎炎
谭中清澈见底，能看清陈广的身影。
只见他身形稳健，双足扎入谭底，拳势变换间，大开大合，进退有度。
浑身劲力滚动，四面水流奔涌，竟然在潭中掀起一个丈许大小的漩涡，流沙纷纷，潭水浑浊。
哗啦！
陈广一下子从漩涡中央破出，似鱼跃龙门，冲天而起。
落地上岸，他像是獒犬般甩干头发，吐出一标泥水。
“哎呀，你看你，都甩我身上了！”陈云皱起眉头，侧过身子。
“嘿嘿！”
陈广笑了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原本他还有狂放气度，但这一笑，什么都没有了，反而还多了几分憨傻。
“你呀，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可是我新买的衣裳。”陈云数落道。
陈广也不反驳，任由自己妹子责骂，直到陈云不说话了，他才开口道。
“妹子，你咋来找我来了。”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诺，你看看这个。”陈云将赵氏商会发行的榜单递给陈广。
陈广接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第一！这牧兄弟……牧大哥真是做下好大一番事啊！”他双目发直，语气喃喃。
“不行，我要去找寨主，一定要请他上山聚义，就算是请他坐头一把交椅也值！”
“你，停下，停下！”
陈广提劲纵跃，大步如飞就连陈云在他身后紧赶慢赶，都没追上他。
此时聚义堂内，一众好汉正在喝酒吃肉。
就在众人饮直酣处之时，陈广突然闯入。
“陈兄弟，怎么着急忙慌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一位不惑之年，长衫折扇，颔下蓄着一抹山羊胡的中年文士见状开口道。
“寨主！”
陈广刚要开口，陈云便追了上来，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陈云瞪了自己哥哥一眼，意思是：‘闭嘴，我来说！’
“寨主，你可知最近那位被悬赏一百万贯的风灵道人。”
太玄寨主是一个身材消瘦，相貌堂堂，面容威严，双目有神的中年男人，他略一沉吟，颔首道。
“此事几乎是轰动江湖，我自然略有耳闻，据说此人是得罪了官府，所以才被悬赏百万银两。”
“寨主请看……”
陈云将手中的榜单递给太玄寨主，又简述了一下二人和牧武相识的经历。
“不如让我邀牧大哥上山聚义，坐一把交椅，也能让招安多出几分把握。”陈广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
太玄寨主闻言迟疑道。
在他看来，若是从前太玄寨尚未做大之时，有一位大宗师入伙，自然是雪中送炭。
但现在，太玄寨已经家大业大，雄踞一方，再有一位大宗师加入已经意义不大，而且此人身上麻烦众多……
陈广看着太玄寨主的犹豫不决的神情，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
神霄道宫
林灵素为赵昭昭讲完道经，小姑娘起身一礼，正要退走。
林灵素却突然开口道，“你等一等。”
小姑娘闻言有些惊讶，“林道长？”
这些日子，林灵素讲完课之后，就会让赵昭昭离开，从无例外，这还是第一次破例。
“你看看，你老师做下的事情。”
林灵素神情淡淡道，右手一拂，桌上的小册无风自动，凌空飞起，缓缓飘向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小册，定睛一看，正是赵氏商会发行的《宗师榜》。
她翻开榜单，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第一页就是牧武的画像。
“老师。”
她本能的想起了当初两人分别时的对话。
『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忙完了就会回来接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来接你，到时候哪怕是踏平汴京，我也会带走你的』
『不信的话，我们拉钩』
『拉钩』
『嗯，这是我老师教我的一种约定方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老师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骗我！他会回来带我走的！’
。。
公孙府
当日牧武救下的那位公孙曦正待在书房内，手捧一卷书，貌似在专心致志的读着。
但从她四处乱瞟的眼神，以及坐立不安的姿态就能看出她并非真正定下心。
吱——
一声门轴拉动的声音，公孙曦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书卷。
“娘子，是奴婢。”走进书房的是公孙曦的侍女。
“照儿是你啊。”公孙曦见到是自己的侍女，一下子“泄气”，就差趴在桌子上了。
“娘子，你要的东西奴婢买回来了。”照儿说道。
“真的？快快快！”闻言公孙曦顿时精神起来。
名为照儿的侍女从胸前掏出三本小册，正是这一期的《潜龙榜》、《豪雄榜》、《宗师榜》。
这三大榜单公孙曦可谓是每期必看，作为他了解江湖的渠道。
一般来说赵氏商会是每月一期，但是如果遇到比较特殊的事情，例如宗师榜变动，也会提前发放。
“居然额外多发一期榜单，最近江湖上一定发生大事了！”公孙曦接过三本小册，翻开第一页，就被骇住了。
“看什么这么认真，不如让为父也看上一看。”公孙曦背后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小照你……”公孙曦下意识回道，说到一半她就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站在对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僵硬的转过头去，果不其然，自己的父亲公孙钊正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她讨好的笑了笑，弱弱的叫了一声。
“爹……”
“拿来。”公孙钊伸出手。
公孙曦毫不犹豫的将三本小册递过去，公孙钊接过书册，随手放在桌上，冷冷的说道。
“现在回你房间，一个月之内你要是出房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不要吧，爹，一个月不能出门，是不是太多了，能不能少点啊……”公孙曦闻言脸色一苦，软声哀求道。
“两个月，还多吗？”公孙钊道。
“不多了，不多了。”公孙曦把头摇的似拨浪鼓般，连声说道。
“那还不快去！”
公孙曦提起裙子，飞一般的跑出了书房，侍女照儿也想不动声色的跟着离开，但却被公孙钊叫住了。
“至于你，罚半年例钱好了。”
小照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作为贴身侍女，她主要收入是来自小姐的赏赐，每月的例钱对她来说虽然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但也绝非必须。
“是。”小照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
二人走后，书房里空荡荡的，只剩公孙钊一人。
他翻开书桌上的装订成册的榜单，第一页正是牧武的名字和画像。
（赵氏商会在汴京发行的宗师榜单是带有手绘画像的版本）
公孙钊看着牧武的画像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恍惚。
他一开始见到牧武的时候，虽然不喜对方的道人身份，但还是对这年轻后辈颇为欣赏，不然也不会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本来公孙钊看在他救了自己女儿的份上，还想要将其提携一二。
但，现在……
“他才不到二十吧……真是，我二十的时候还在读书，就连举人都没中过吧。”
“或许可以说服家族那边给予一些支持，就当结个善缘。”
。。
风雷门主单手拿着一本小册，正是赵氏商会发行的宗师榜。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行了，那两行字念叨那么久做什么。”牧武开口道。
此时的牧武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手捧着一卷书，说话间目光也没从书上移开分毫。
风雷门主见状眼角一抽，现在牧武好歹是朝廷认证的天下第一，不少武林中人、江湖少侠都将其奉为偶像。
要是这个形象被人看到，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想破灭。
“你现在被朝廷认证成了天下第一，就没有什么想法吗？”风雷门主问道。
“想法？我本来就是天下第一，能有什么想法。”牧武头也不回的说道。
即使沉稳如他，也被这个回答哽到了。
风雷门主死死盯着牧武，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表情，但他失败了。
牧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掌中的书卷。
一个低武世界的天下第一而已，又不能为他带来一分一毫的好处，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比起天下第一，我更关心今天膳房煮什么吃的。”牧武说道。
从前的牧武，其实是一个相当节俭的人，因为练武要花不少钱，而搬出去后，他又不想再从父亲那里要钱。
所以，他减少了绝大部分非必要开支，过的相当清贫，几乎没有额外的消费，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练武当中。
但，自从牧武成为玩家，来到北宋之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享受欢愉，吃穿用度一律要最好的，把每一天都当成人生中最后一天来度过。
风雷门主盯着牧武的脸庞看了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他总算确定这番话竟真是发自内心。
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在他眼里还比不上一顿午饭来的重要。
这种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圣贤。可疯子修炼不到大宗师，而圣贤……
世界上真有二十岁不到的圣贤？
‘怪物，真是怪物！’风雷门主在心中暗叹道。
“话说，魏门主，你和梁山水泊的人有过接触吧！或者说，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牧武兀然开口道。
“不错。”风雷门主没有遮掩，应了下来。
很多人都被《水浒传》误导了，认为绿林好汉就应该住在山上，有山寨，有聚义堂，有防御工事。
实际上，大部分土匪山贼都并非如此。
绿林好汉们是啸聚山林，而不是长居山林，土匪们聚在一起，是为了打家劫舍，是为了搞钱。
一心想要搬去远离人烟，交通不便的山上居住的。
那个不是土匪，那是德鲁伊。
大部分情况下，一伙数十人的土匪，平日里也和普通人一样居住在县里村中，种地砍柴做小买卖，一旦有了目标才会聚集起来。
山上的窝点，只不过是一些藏匿武器和补给的地方。
聚则来去如风，散则无影无踪。
这也是为什么土匪难以剿灭的原因。
当土匪不得不长期生活在山上，以武装抗拒统治的时候，社会矛盾已经发展到白热化阶段。
土地兼并达到一个极为惊人的地步，大量农民失去土地，在正常社会中无法生存，不得已跑到山上跑团取暖。
下一步，就该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水浒传》中的梁山在王伦时期，就已经是绿林中的顶尖大寨，财政收入主要靠着周边的地租，以及城里的灰色产业，还有对城里大户的保护费。
到了宋江接手之后，梁山经过数次扩张，接纳了禁军教头林冲，铁匠汤隆，火炮专家凌振等专业人才。
梁山已经不能算是绿林山寨了，而是割据一地的军阀了。
但宋朝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朝代，宋太祖赵匡胤兵变上位，为了安抚人心，并没有抑制土地兼并。
土地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农业税收不上来。
宋朝只能鼓励商业发展，反而误打误撞，搞出了资本主义萌芽，依靠商品经济维持发展。
所以，宋朝才会出现商业繁荣发展的同时，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
而如今的梁山，方圆八百里，烟波浩渺，水浪连天，有大大小小数十只匪寇在此啸聚，加起来也有数万人之多。
风雷门主，也算是其中之一。
“我已经很久没做这方面的买卖了。”风雷门主如实说道。
“早年我还没担任门主的时候，曾经为了钱财做过几次无本买卖，后来老门主退位，我执掌风雷门，自然不可能再干这种事情。”
“不过和那些人的联系，倒没有断掉。”
“既然如此，帮我联系一下他们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打算用什么名义？”风雷门主没有拒绝。
“诛杀牧武，瓜分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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