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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遇仙

    稚童被女子的手拉住,女子带着稚童在山林之间缓慢走着,走过山间小路来到了一处山崖平台之上,此处平台,长宽百丈左右,远望群山连绵而至玄天。天边晨光渐起,照耀的云霞化为金黄。

    女子带着稚童,来到崖边不远处,远望着被日出照亮的山林,一时之间矗立住身形,眼神之中不知蕴藏着什么念头。

    浅浅片刻过后,女子转身看向稚童。二人相对而站。

    女子蹲下身,抬起双手,伸向了稚童的脸庞。

    稚童感受着女子双手手掌触摸所带来的温度的时候,女子半闭着眼眸缓缓靠近。两人的额头接触到了一起。其后的太阳在两人之间逐渐升起,耀眼的光芒逐渐盛起。

    额头相触,稚童也微微闭着双眼,在稚童的脑海中好似多了些不知莫名的东西。良久,女子同稚童分开,站起身来。

    稚童同时也张开眼睛看着女子。那女子也是将头颅转过,望向了那正缓慢升起的太阳。

    稚童的目光也跟着女子的动作所扭转,眼中映照出了暖黄的耀光。

    日出照亮天地间的万物,山林间的气息萦绕在身周,林中的生灵逐渐苏醒过来,而稚童,正沉浸心神的在感受着这一切。

    美景迷人,等到稚童回过神来的时候,不自觉的抬起手臂,伸向了女子手掌的位置。

    虚无。抬向了空中的手掌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稚童心中疑惑升起,回头看去时,身边的女子已消失不见。

    幼稚的脸庞上生出了一丝慌乱的神情,向着四周看去。

    周围各处寂寥一片,来路之上,只留下了稚童独自一人的脚印。

    稚童开口。声音传出,心中想要喊叫女子,可这是却是不知喊叫些什么,喉咙间,只有些咿咿啊啊声发出。

    喊叫不出女子的名字,稚童不在停留一处,皱着眉头,向着女子带自己的来路跑去。

    不过多远,却是停下。心中却是生出疑惑念头。

    会,回到那里么?要,等着吗。

    稚童心中疑惑片刻后就做出了决定,快步跑着回到了女子消失的山崖边。安静,乖巧的等着,脸上的表情似是失落且迷茫。

    ······

    荒界。

    万丈高空之中,遥遥云海之上更有着另外一片白云。此片白云长宽约千丈,高数十丈,在白云之上,一座云宫,于此矗立。

    云宫遥望,同白云近于一色,此刻正被阳光映得金黄。

    云上的宫殿煞是壮观,瑰丽,然而一旦远离此处数百丈之后却是丝毫都不得见,其周围却是被施了法术,故此而隐密起来。

    云宫的大门,缓缓打开。自其中迈步而出一人。

    一女子,面容清秀,眉目清明,脸庞柔和,身上穿着一身云白衣裳,外穿着衣裳之上镌绣着婉转云纹,外衣之上衣领,袖口也都有着同样的纹路。

    此女子缓步自云宫内走出,双脚踏在宽厚白云之上,身后的宫门在女子离开后自行关闭起来。

    女子脚踏宽厚白云云地,来到云地边缘,步伐不止而迈向虚空。令人意外的是,女子并未掉落,自女子脚下,生化出了一朵祥云,托着女子。那女子就踏在净白祥云之上,身姿挺立被那祥云托起,向着下方云海之上飞去。

    女子踏着祥云自云海上飞掠而过,那云海之上,被祥云所裹挟起了一道痕迹,片片浅淡雾云飞起而又散落归于云海,不消半刻,痕迹便悠悠转转消散不见,女子的身影也于云海之上远去。

    白衣女子乘云下落,于千丈高空之上而行,身形悠扬自然,眼光神莹望向前方,分辨方向。

    女子自离云宫,已行半个时辰,此时正与飞遁之时心神忽然生出异样,即可便将身形停下,停滞高空向着下方望去。

    千重山脉重叠,河流汇向远处,大地之上被一片浅雾所遮盖。

    女子的眼神转动片刻后望向了一处,似是觉察出了什么异样,随即一踏祥云而往。

    脚踏祥云于各处山峰之间来来转转,直至远望一处,随即驱云而去。

    遥遥下望,一处崖边,正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稚童背对着自己,盘膝而坐。

    女子见此稚童之后,随即心神清明。

    原来方才的异样之感是这个稚童啊。

    女子心中异样一消,随即便不在多想,当即于云上踏步转生,欲向去处而行。

    正要离开之时,忽觉查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当即愣了一下,脸上神情转变,有些惊疑,转身又看向了那稚童。

    稚童?

    额···

    嗯??

    荒山野岭,人烟不见。哪里来的稚童??

    此一时间反应过来,当即觉得不对,那稚童绝对有不妥之处!

    抱着疑问,女子将神识散出,观向那稚童。

    模样七八岁左右,身无一物,神情看上去似是有些难过。

    一瞬间,女子将稚童的样子探知清楚,然而让其意外的情况却发生了。

    那稚童神情一变,睁大了眼睛,快快起身向着自己身后上方看去。二人视线正好接触至一处。

    此时,女子顿时被那稚童的动作所惊诧到了。

    被察觉了,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女子惊讶之时,那稚童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又出乎了女子的意料。

    那稚童站起身后,看向了后上方撑着云的女子,细细辨认了一番过后,神情却是又恢复了方才那般难过的样子,也是不在管那女子,坐回了原处。

    那女子见此,迟疑沉思片刻,乘云下落。

    身形落地,脚下祥云悠悠散去,消隐不见。

    女子落地之后,便是调动法力,运行起了法决,漫步走向那山崖边的稚童。

    走至其身边,那稚童只是侧首看了一眼之后,就将视线转回。

    女子见状不解,随即问到:“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女子问后,等着稚童的回答。

    听了那女子的提问,稚童并未作什么动作,斜望了女子一眼,反问道:“你又是谁?”而后就不在作声。

    女子听后,不喜不怒,轻声回道:“奉倾。”

    “奉倾。”那稚童口中轻轻念过一遍之后就又不在作声。

    等候片刻之后,那叫奉倾得女子只得再问一遍:“你呢,你又是谁?在这做什么?”

    那稚童表情疑惑之色更重了些,似是想了想。

    眉头皱起,看着奉倾答道:“我不知道。”

    稚童的回答有些奇怪,怎会有人不知自己是谁?那奉倾本应问些什么,而出乎意料的是却并未这么做,原因便是她所修行的一门法术,有着听心之效。那稚童的回答竟是真话,心中纵然有着疑问,但也不必再问其是谁。

    奉倾想了想又问:“那你在这做什么?”

    这一回,稚童有了确切的回答。

    “我在等人。”

    “等人...等谁?”听了稚童的回答,奉倾又问。

    那稚童听此一问却又是不解般答道:“嗯,,,不知道。”

    奉倾听此所答,心中疑虑更是厚重,因为这稚童所说,还是真话,并未作假!

    看着这呆坐着的稚童,奉倾也不在作言语,心中细细的做着思量。

    不知此子因何在此,不知其在等何人,一番接触下来这稚童的反应也有些不同寻常。奉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置。

    “那你要在这等多久?”伫立原地片刻后,奉倾尝试般问道。

    “多久?嗯,不知道,在这等着就是了。”那稚童随意答道。

    那稚童所说话语,奉倾自能分辨真假,听得此言,而后不再多说些什么。

    想了想后,便转身走开,留下稚童一人在此。

    如此,空旷山野之间只留的稚童一人。

    晨阳升起又落,昼夜循环往复。

    转眼间已过了五日,那稚童依然坐在那山崖边上未曾动过,脸上神情稍稍有些恍惚,遥望着山林。天空旭日照耀,山间林风抚身,正在稚童痴痴观景之时,身后声音传来。

    “等了这么久,你说的那人都没有出现,还要继续待在这里等吗?”

    说话之人,就是奉倾。数日之前转身离开,然而她并未走远,只是躲在一旁想要看那稚童所说之人是否会出现,若是出现,想要看看那人是谁。于是这几日便站在不远之处。

    几日下来却是明白了一些事,这稚童,应当不是凡人。几日下来,不见其吃喝,起身。然而看起样子,却是丝毫没有影响。

    听到身后声音响起,稚童却是没有慌张,已然是分辨出来是那叫做奉倾的女子,便是连头也没有转过来,轻声说道:“没有出现,那就继续等着。”

    稚童声音之中,并无其他情绪掺杂,似只是在说着一件寻常至极的事,然而旁人听起来,却是显得有些决意。

    “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就在此等到死么?”奉倾有些不解,言语之中似是有些恼意般尝试性的问道。那稚童听了,语气中有些好奇的反问道:“死...是什么?”

    “......”

    稚童的提问让奉倾觉得有些意外,想了想转身看向奉倾缓声开口说道:“死,就是什么都没有,不得开口说话,不得思考,不得动弹分毫。”

    听了这些话的稚童,地下头颅眼神转动片刻想了想,抬头看向奉倾说道:“那我这几日,不就是死了吗。”奉倾一听,立时怔了怔。

    这稚童些日子下来,皆是待在一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亦是不得思考,只是一门心思的等着什么。如那稚童思考方式的话,他却好似是所说不错,果真像是死了一般。奉倾心中如此想到,而后又道:“那你不如试试去找,总比好过‘死’在这里。”稚童听了,附和道:“我也想过,可是不知要去哪里去找。”说完之后,奉倾又道:“你等了这么久,所想那人都没有来此寻你,继续在这等下去,想必也是徒劳,反而不如自己去寻找一番,就算最后寻得不到,也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那稚童听了,低头思考片刻,她所说的话,甚是有理,若是待在这里,也许真的就找不到,若是去寻,却也是有可能再见到,可若是离开这里,她却回到这里,岂不是错过。

    稚童心中犹疑片刻,心中做了决断。站起身来,就向着那人带着自己的来路走去。路过奉倾之时却是停下身来看着她。心中似是有些怪异感觉,但不知要做些什么,故而想不通之后就路过转身而去。那奉倾见着稚童的行为也是顿感奇怪,想了想后,随即跟上。

    看着身后的奉倾跟上自己,走了好一会儿,停下脚步,转身好奇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自是想看看你所说的那人是什么模样,怎么了?不可吗?”奉倾见稚童有此疑问,随口编撰了个理由。而那稚童听了,却也是不在理会,任她跟在身后。

    一前一后,浅行小半日,跟在稚童身后的奉倾却是开口问道:“你当时,为何会在那崖边?”

    “嗯?”

    看那稚童似是不明白其所问的是什么意思时,奉倾又解释了一句。

    “就是你我相见的悬崖。你当时为何会在哪里。”听了奉倾所言,那稚童答道:“是她带我到哪里的。”

    “她?你的意思是说,是你要等的那人,带你到崖边后,随即不见的?”

    “嗯,正是这样。”

    身后的奉倾听了稚童所言,不在言语,这稚童,依旧是没有撒谎。不过,在跟着稚童离开崖边之时,奉倾即有意识的去观察周围。这条路上,有着一双脚印留下的痕迹,那痕迹,分明就是身前稚童的脚印,然而,若是依照稚童所言,是那人带其去到那崖边,为何会丝毫痕迹都不得发现。那人为何要将这稚童留在此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稚童,看起来却也是不凡,一路之上,细细察看,想来此子也是天资不凡。

    正在思考之时,二人来到了一片空地,此片草地,除了一块石台之外便是什么都没有了。然而那稚童来到此地后,向着周围看了看,却是不在向他处走去。奉倾见此而后开口道:“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听了奉倾所言,稚童随意开口答道:“这里就是,我见到她的地方,她不在。”声音虽没有异样,但奉倾却还是听出了这稚童有些失落的情绪掺杂在话语中。

    这话,他也没作假,其言为真。奉倾心中如此想到,随后,便察看其了周围,神识寸寸扫过空地,一番察看过后,却是疑惑,此地,却像是根本无人曾来过一般,丝毫痕迹都打探不出,怪事,可依照那稚童所言,他分明是从此地离开的,怎会丝毫痕迹留存不下。此地甚至没留下清楚痕迹的痕迹,简直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正当奉倾思考之时,身旁站着的稚童却是有了动作,开始向着一边走去。奉倾见了随即问道:“你去哪里?”稚童停下脚步,看着奉倾答道:“去别处找。”看着稚童单纯的言语,奉倾有些叹息般问道:“你可知,此处是哪里?”那稚童听后随即摇头说道:“不知道。”奉倾见状,为其作答;“此地山岸连绵数十里,是荒界中少有的地界,此地之外,有蛮横妖兽横行,以你的能力,想来是离开不得。”那稚童听了奉倾所言,原地思考片刻,随后又向着方才要离去的那方走去。奉倾见状又道:“你要去哪?我说了,以你的能力,是无法离开此处地界的。”那稚童听奉倾又问,转身答道:“我去此地边界看看,是否如你所说。”稚童说罢后,就又向着去处走起。奉倾见此,随即呼出一口气看向稚童开口道:“我带你去吧。”那稚童停下脚步,看着奉倾。

    ······

    二人站到一起,稚童按照奉倾所言站到了奉倾的身侧,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忽觉脚下异样感觉升起。向下一望,顿觉奇异。

    自二人脚下,缓慢生出白烟薄雾,凝聚二人脚下不散,不过数息时间烟雾翻转成祥云,二人于云中站立,顿时身形一沉,身下白云升起,将二人缓缓托向高空,远离大地。

    奉倾乘云带着稚童,侧首望向稚童,却觉怪异。

    那稚童,神情自然,丝毫不意外,只是望向方才所站立的空地,一时失神。

    奉倾见此也不惊扰,只是驾云赶路。待到片刻后,方才二人所在之山,就遥遥不见,此时那稚童才收回视线。于祥云之上,云层之间,细看下界景象。

    正当望得出神之时,却被原处一道声音引起注意。随即目光向前望去。

    嘶鸣刺耳,阵阵轰隆之声传来,等到二人所乘之云渐近,那稚童方才看清声源何处。

    却正是下方两只如小山般大小的两只异兽厮杀而生。

    此地不似方才地界林木茂密,显得甚是荒凉。

    一只怪兽似蜈蚣,身有百足,身侧长出两只螯爪,宽约十数丈,背生双翅,此时颤动不停,宛若不见,将其带到空中同一只怪鸟厮杀。

    那怪鸟,似是苍鹰一般,然其有双头,背生四翼,一首尖口正猛烈啄咬着巨蚣身体,另一只头颅,正喷吐着青色雾光,抵挡着那巨蚣双螯,两只怪兽厮杀,掀起大片的灰尘。

    稚童虽然端坐于高天祥云之上,却仍然被那两头怪兽厮杀的撞击所震撼,不禁感觉到震撼。正在那两头怪兽厮杀,之时,身下祥云逐渐游动,随即奉倾便带着稚童回到了那处安宁地界,祥云落地,奉倾看向身边稚童开口说道:“如何,以你之能,可离得开此处。”

    稚童看着二人脚下祥云缓缓消散,听着奉倾得话,低头想了想。

    心中想着那祥云样子,抬头看向奉倾得眼睛,愣愣的开口说道:“你带我离开呗。”

    看着稚童单纯的模样,纯粹的话语,奉倾呆愣的差点就将同意的话语说出口,不过仍是忍住。好笑道:“我为何要带你离开?你倒是说说看。”那稚童听得此言,倒是不在开口。又是低头沉思片刻,说道:“那你能教我怎么驾云嘛。”看着稚童的样子,奉倾有些许无奈,又说:“那我又为什么要教你驾云呢?”稚童又是低头,随即沉默住。

    看着稚童沉默良久也不言语,奉倾心中也是细细想了想,随后也是开口说道:“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也有条件,你若是同意,我便教你。”

    稚童听奉倾说完,便是开口问道:“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