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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苦愁不分布衣锦衣

    侯家兄弟几人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选择如此,便拿了那张纸去抓药来,那医馆抓药的,也是懂一些中药的,拿了方子去给大夫看,那大夫看了方子道:“奇怪,奇怪”,又道:“胡闹,胡闹”,……

    只见方子里列着:第一方活雄鸡一只,麝香。第二方生芷、生半夏、生皂角、生蒲英、北细辛、麝香、冰片磨成细末。第三方……

    雄鸡是用来活气之用,活气才能用回生丹,妘凰帮着破案,可以说是参与了这整个事件中的复杂因果,侯李赎此难跟他不无关系,因此他今天得破杀戒。

    买这些药也是费了很大功夫,侯李赎的大伯和六叔去买药,剩下的换手抬侯李赎向城外走去。

    因考虑侯李赎伤重,几人行的相当缓慢,走到城外时,他们才追上来,妘凰拿起雄鸡来,却总是下不去手,试了几次,最终妘凰只用木剑削破雄鸡的胸口放了点血出来,侯家老三以为他不会杀鸡,上前去说他来,妘凰叹口气,道放了它吧。

    那只雄鸡是买来的哪里肯放,侯家人便推辞说拿回去再放。妘凰说道:“这只鸡已经受过惊吓,也见过阴鬼,体内都是剧毒,比尸毒还要凶猛,而且于侯李赎有救命之因,不能吃它。”

    侯家人听了,都说回去好好养着它便是,妘凰听了没再说什么。

    妘凰取了第二方药粉,用纸卷起粉末,形成纸筒,向侯李赎左边的鼻子中吹去。

    不到一刻,侯李赎竟然动了,微微牵动上半身,几人见了连忙按住他,让他别动,纷纷只是感叹妘凰是小神仙,妙手回春。

    那些跟着看热闹的闲人,也跟着喝彩。

    妘凰带了几人去了客栈,侯李赎被带入妘凰的房间,侯家人也办了入住登记,订了酒店的柴房入住。

    侯李赎此时糊里糊涂说起梦话来,什么“候迎水你不得好死”,“呜呜,放开我妈妈……小姨,别打我小姨……”,等的胡话。

    妘凰从这些梦话中,发现他在公堂上说的并不是全部实情,候迎水对他家造的孽可能不止这些。

    妘凰这是第一次懵懵懂懂,明白人的感情来。以前他知道人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通过这件事情,他大概明白了伦理的一点影子,而且是从人间的惨剧中了解到。

    安王府东跨院后院,安王转过回廊,见一丫鬟脚步轻盈,从东跨院正屋出来,那丫鬟见了安王大吃一惊,正待跪拜,安王摆摆手示意她静声,又示意她过来,那奴婢走来安王面前这才跪下道:“奴婢见过安王”。

    安王道:“起来说话”。那丫鬟起身来,安王问道:“夫人情况如何?”

    丫鬟道:“太医说夫人情思郁积……”

    安王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我知道,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丫鬟道:“夫人早起用了早膳,早膳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粥……”

    安王问道:“一碗全吃下去了?”

    丫鬟道:“是的王爷,夫人吃下了一碗粥,吃了两块糕点,一个包子……”

    安王显见的开心了,扇子不摇了,合起来在手心不时拍打连声道了几声好,眼神示意丫鬟继续。

    丫鬟又道:“吃过早饭灵儿才回来,夫人便和灵儿说了一会子话,灵儿闹腾了,夫人就陪着灵儿在院子中散了会步,午膳夫人吩咐奴婢们多备了些来,同,同……灵儿一起吃了。”

    丫鬟说完害怕地看着安王,安王却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去打招呼,自己在后面跟着。

    安王远远就看见堂屋中门帘半卷,窗户前贵妃椅上的夫人抱着灵儿脸上有温柔的笑,表情忽喜忽悲。

    王府里当差的大部分都知道,安王府东跨院住了一个无比尊贵的夫人,夫人在王府中的地位,比安王还要尊贵,每一食每一餐,都要十万分的小心。

    可惜的是这位夫人饮食不佳,整日病恹恹,愁容满面,似是个不会享福的。

    府中下人常常偷偷猜她是安王的心上人,但是她并不喜欢安王,府中因为嚼夫人舌头而被处死的下人很多。

    这么可怕的惩罚,依旧阻止不了他们暗暗猜度。只因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太也神秘了。

    她好像从老安王去世以后就突然出现了,但是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许来自天上,也许来自地狱,也许知道的,都已经死了。

    安王府一个月前,从京都请来了宫中最好的御医施兰清,施岚青看诊以后道:“夫人此病老臣实在无力回天。”

    安王听了眼中翻涌起奔腾的杀意来,手把住了剑身,却见夫人毫不避讳的走了出来,施兰青脱口而出:“王妃您还活着?”

    夫人道:“施大人不劳费心,还请今天启程回宫吧,秋菊,把那些珠宝取出一些拿来,再添个银锭子给施大人一行做路费。”

    施兰青道:“救夫人或许只有王爷有法子,人总要图个什么,才会一力求生,人生来怕死,怕死了没有勇气苟活于世,更怕活着却一事无成人……”

    安王此时呆呆地看着夫人,眼神里透出期待、委屈、渴望等不明的情绪来,听他呱噪些没用的,打断道:“说人话!”

    施岚青自顾自道:“但是人如果不想求生时,距离死不远了,哪怕不会寻死,也早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安王冷哼一声,那人又道:“有的人图家安人全,有的人图有饭吃有水喝,有的人图财,有的人图色,有的人图权,总要有个图的,才是活着的意义,世上的情节郁积之病,多为牵挂起,有人挂念儿女,有人挂念情郎,总有个郁起之由,夫人却是心如死灰,无牵无挂,求死之状,实在棘手。我看王爷不如放夫人出门,由她自去,或可……”

    安王听他说起“母亲挂念儿女,闺阁挂念情郎之哭”,心里没来由一股委屈和酸涩,自艾自怜之意涌上心头,大袖一挥道:“滚,都给我滚。”

    回京的路上,护送施兰青的侍卫队长对施岚青道:“施大人不光赚回一条命,还赚回这许多珠宝,不虚此行啊。”

    安王踉踉跄跄去推开夫人的房门,掀翻桌椅大闹一顿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夫人面无表情道:“你跟你那个作孽多端的爹越来越像了。”

    安王听她提起爹来,更是悲愤交加,却眼泪掉了下来,看起来凄苦无比,喃喃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对我?”

    夫人似乎一句话用完了所有力气,一声不再吭,回身进了内室。

    侍女见安王退出来,都进去收拾一屋子的破瓶烂碟,似是习以为常。

    夫人开口道:“不用摆装饰。”

    侍女道:“夫人,安王说这里必须要弄最好的。”

    安王在空无一人的书房中呜咽哭泣,似是自言自语道:“她要死了,我不甘心,她为什么要死,我哪里不好?”

    “喵呜……”,不知道什么时候书房的书架中窜出一只

    通体黑色的喵咪来,停在安王的脚底,安王把它抱在腿上,抚着它油光光的毛,它舒服地眯起眼睛来口中发出呼噜声。

    接下来安王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总是有一只喵咪,在安王府最尊贵的夫人宅院内发出“喵呜”的叫声。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个月。

    直到昨天,夫人走出院子,把灵儿抱进了堂屋。

    今天夫人就食欲大增。它果然是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