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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报童

    “大消息!杀人狂魔再次现身,黑帮杀手喋血废厂!”瓦伦丁刚出警察局,就见到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挂着一个大报箱在大街上叫喊着卖报。

    “速看速看啊,《新敦克市日报》今天有惊天消息,一份只要一铁币!”他似乎完全不顾这炙热的太阳,擦了擦快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就继续叫卖。

    得益于他的声音和那爆炸性的发言,时不时就有一些好奇的人士凑上去来上一份。

    瓦伦丁并不想购入一份,他可以说是最先看过新闻稿的了——但他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

    十四五岁对于报童这个职业来说已经偏大了,通常来说他们的职业生涯始于八九岁,终于十二三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既有孩童的可爱又有较为充沛的体力,只要新闻略微有意思,大人们通常不介意在孩子的求告下买上一份。

    而十四五岁还能留下来,没被报童头目卖给马戏团或者小偷们,说明肯定拥有一技之长——就像这个孩子一样。他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只会傻傻喊着“要买一份报纸吗?”,而是自己对新闻阅读并结合内容总结出一份言简意赅的简介,去吸引那些对此有兴趣的大人。不得不说,这招很有用。

    但很显然,随着时间渐渐地推移,大街上的行人逐渐绝迹——这里要到下班时间才能再次热闹起来。而目测少年挂着的箱子里还有一小部分。

    “要来一份吗……先生?”那报童看见瓦伦丁满身血迹伫立在不远处,似是有些意动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询问起来,他还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今天有大新闻!”

    瓦伦丁眼睛一挑,他看见了——报童手臂上本被衣物隐藏的鞭痕,因此他改变了本应脱口而出的拒绝,“当然,来一份。”

    他装作自怀里掏出钱包,闲聊般问道;“你这个年纪居然还在做报童,真是努力。”他掏出钱币递了过去,“我看你居然能卖这么多,如此厉害的业绩待遇肯定不错吧?”

    那男孩愣了愣,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当然……当然不错。”

    他在说谎!瓦伦丁很笃定,但他没有揭破,只是恍然大悟般地耸耸肩:“哦,那就好,看来那些报童被压榨的传言都是假的,可恶的无良媒体!”

    报童却只是上齿咬了咬下唇,强作欢笑的说:“当然!那些都是随便杜撰的,我们生活的才没那么惨!嗯……我继续卖报去,再见了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说完他就逃也似的离去了,就像一只失去母亲的仓皇幼兽。

    瓦伦丁没有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才的那番话更像是随手埋下一粒种子,不管发芽与否他都不赚不亏。

    他不紧不慢地向神殿区走去。已经好几天了,他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教皇国对他是怎样的态度。

    可惜没过多久瓦伦丁就发现自己不用试探了——他一进神殿区,就有一名身着白袍的低级教士走了过来,手里握着厚厚一摞粗劣的纸张——上面全是他前身的样子。

    至于赏格并没有具体声明,但仅仅是提供线索就有足足十个金币。我真是个眼中钉肉中刺啊,瓦伦丁感叹。不过也正常,毕竟自己可是引出六翼天使的重量级通缉犯。

    教士满怀警惕的看着他,脸色因为恐惧而些微发白,“你、你知不知道,凡不敬的不入神之土!”

    看着瓦伦丁故意装出的那副一脸迷惑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露出鄙夷的神情——一种对无知之人的鄙夷,“你浑身都是血迹,这是对神的不敬!是不能踏入教堂区的!”

    瓦伦丁当然知道这狗屁规矩了——无非就是因为神殿区作为信奉创世神的灵能者人为创造的一片超凡区域,本能会排斥其他属性的能量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到教堂区瓦伦丁会感觉到心灵平静温暖的原因之一,这是教皇国招牌的招揽信众的手段之一——大范围播撒稀薄的福音的能量,因此寻常的感冒之类的小病如果长期呆在教堂区甚至可以不治而愈。

    而血气作为一种与福音相背离的能量,尽管没有超凡加持,但多少有些相冲——就像一个香喷喷的卧室里飘进一股冲鼻的花椒味一样,不怎么碍事,但让人讨厌。

    教士那因紧张而左顾右盼的样子与面对的那个满身血迹像是屠宰场走出来的少年实在是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一个神甫衣着的中年男性自远方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面容看上去却十分宽和仁善,让人畏惧又尊敬。

    “额……就是这个罪人!他满身血迹,公然闯入教堂区!违背了《教典》里‘凡不敬的不入神之土’的条律!”教士满脸慌张的看向神甫,手不停的对着瓦伦丁指指点点。

    而少年只感觉深深的不爽,“罪人”这个称呼通常只会用在那些犯了大罪的恶徒的身上,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解释为所有负了罪的人。这个教士明显是不自觉地把瓦伦丁的错误往重了说,以期摆脱责任。

    而神甫很明显一脸不悦的转过身来,恼怒地皱眉扫视着瓦伦丁肮脏而布满血污的身体,“我知道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看来是准备要给瓦伦丁定罪了。

    教士则不动声色在一旁窃喜,他不喜欢这些衣服肮脏又地位低下大字不识的平民,巴不得把这种低质量信众全部赶走。

    但瓦伦丁有非常丰富的对神棍技能与经验,他立马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对不起!我、我是听说教堂能洗涤信众的痛苦与血腥才来这里的……那个教典我真的完全不知道!真是对不起。”

    面对神职人员,道歉赢一半,那个神甫见瓦伦丁道歉,又说不知道《教典》,脸色立即缓了过来。

    “嗯,也算是无知者无罪。”他赞许地对着瓦伦丁点了点头,“你说你是来洗涤痛苦与血腥的?可以,今天教堂正好对信众开放。”

    教士满脸不快,似是因为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顺利,他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轻声对着神甫耳语,“这个……神甫,他似乎还不是信众。”

    原本转身欲走的神父又停了下来,无奈的看向教士。规定确实是那个规定,教堂确实不允许非信众进,但泛信众其实并不需要什么仪式,在一场日常的活动中领着向众人介绍一下就可以了。

    但这个教士说的他也无法反驳,毕竟这确实是白纸黑字写在《教典》上的。他了解这个教士,就是这种死脑筋和小肚鸡肠的个性。

    “唉,行吧。看来你今天确实无法洗涤苦痛了。”他抱着歉意的看向瓦伦丁,“你可以把名字报给我,过几日我可以安排你成为信众。”

    教士一脸得意,虽然只是拖延了几日,但想到这个平民要一路穿过教堂区和工业区回到自己的住地,忍受行人的诧异目视,他就暗爽。

    “嗯……我叫瓦伦丁。”少年无辜的眨眨眼,抬起报纸指了指头版头条“就是这里面写的那个幸存的受害者瓦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