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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那一年的中秋,不但月影全无,还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的瓢泼大雨。

    后来雨过天晴。屹立在蓝天白云下的老屋,在一片土基平房的衬托下,白墙青瓦覆盖的老屋,巍峨万里。

    难怪高世友对老屋念念不忘。与其说,他要把老屋最大的两套四合院,用做村社,不如说是高村长想强占为己有。

    高世友一家11口人,挤在面积不足60平的三间平房里。

    他家里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已年过四十,尚未娶亲,是村里有名的老光棍。他下面有两个妹妹,虽然已成家,但嫁的都不尽如人意。

    两个女婿都穷得叮当响,没给高家带来一分钱彩礼,自然,高家也没有给女儿们置办一分钱的嫁妆。

    她们的父母已都70多岁了,走路颤颤巍巍。高世友时常在外面抱怨自己的两个妹妹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好在两个女婿虽然家底不好,但都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早出晚归忙田里的庄稼。

    不像高世友的两个哥哥,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东逛逛,西蹿蹿,今天摸只鸡,明天顺个瓜,看见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嬉皮笑脸上前调戏一番,被她们往脸上吐口去,也不生气,反而是用手抹抹,往嘴里舔。

    久而久之,两个哥哥声名在外,远近更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眼看着小儿子高世友快奔三了,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狠狠心,把老三种不完的,多余的五十多亩地租出去,换了一笔钱。

    分土地的时候,他们家人口多,分得也多,按照人均十亩的量,他们家一共分到了七十多亩良田。

    父母年迈,两个哥哥不务正业,只老三一人,根本种不了七十多亩地。

    一开始,两个女婿还帮衬着种个二十多亩。但在和老三的相处中,渐渐不欢而散。

    老三高世友,今天以父亲病了借五块钱,明日又以母亲脚崴了借十块钱,后天又以化肥没了,借几包。

    说是借,却从来没有还过,但凡两个女婿开口要他还,他就大骂他们:“我两个妹妹都白送给你们了,还要咋样?”

    骂的脏话,不堪入耳,渐渐地,两个女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敬而远之,几乎不再来往。

    这下高世友的父母更着急了,家里能卖的卖,能当的当,能租的租,外面能借的借。

    好不容易,凑到一笔钱,托人四处说媒。但即使媒人说破了嘴皮子,附近村庄里,还是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最后没办法,高家退而求其次,只要是女的,不论外貌才德,只要愿意嫁的,彩礼随便要价,媒婆还重重有礼。

    最后,远在十多里外,一个年纪相当的老姑娘,大嘴巴,扁脸盘,高颧骨。

    由于貌丑,再加上脾气暴躁,讲话声音大。附近无人愿娶、敢娶。

    有一位媒婆,欲玉成好事,两边说得天花乱坠,郎才女貌。

    因此,彼此在不知真情的情况下喜结良缘。婚后,又彼此大失所望,经常为了家庭琐事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

    新娘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出手又够快、够狠。

    因而,个头瘦小的高世友常常吃亏。时间久了,不想受皮肉之苦的高世友,改变了策略,他在家里不再追求做一家之主,凡事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对老婆百依百顺,逆来顺受。

    因此,日子才过的相安无事。

    但高世友有一个优点,他情商很高,很擅长拍马溜须。为人处世又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惯于见风使舵。

    由此正合了上面某些人的胃口,在原来的老村长退休后,谋到了这个良差。

    因此,走马上任后的他,就力求为村里办一件大事:办个像样体面的春社。

    要办大事,得有一帮兄弟鞍前马后的效劳。他出手阔绰,请客喝酒从不吝啬。

    因此,身边不久就聚集了一帮兄弟,随叫随到。

    老屋闹出人命后,高世友一伙人消停了一段时间,整日只吃喝玩乐,不再立志为村里办大事。

    风声过后,觊觎老屋的高世友,又蠢蠢欲动,但惧于上面追究此事的责任,于是就与一帮孤朋狗友商量对策。

    其中有一个叫土狗的,给他出了一个良策:借故给吴学华的弟弟吴学海“高升”,调到外市一个偏远的山区当校长。

    同时安抚好吴学华的遗孀。

    但狐狸尾巴藏不久。一个月后,高世友就迁入老宅办公。

    他先是自己搬了进来,后来是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再后来是他的父母。但是他的父母惧怕爨氏老宅的先人,不敢入内居住。

    最后,是他的两位老光棍哥哥乔迁新居。

    高世友见吴学华的妻子貌美又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就又觊觎上了她。

    临走时,弟弟吴学海万般嘱咐嫂子,凡事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弟弟一去不复返,高世友从别处得知,吴学海消失不见踪影了。

    一开始他还担心了一久,时间长了,也就把这事忘了。

    高世友俨然把爨氏老宅当成了自己的家。他怕自己的胡作非为传出去不好听,更怕被上面的人知道,官职不保。

    于是把女主人厨房的长工和打理家务的女佣,想办法弄走了。他以为这样掩耳盗铃便可以掩人耳目。

    爨氏老宅最后一代女主人叫爨又扬,是已故老主人的独女,此时已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

    她的妻子哪里过过这种好日子。她日夜吃着以前吃不到的美味,不到一个月,便胖了十斤。

    她又把爨氏女主人的锦缎衣服占为己有,无奈她圆滚滚的身子硬是塞不进去。

    于是拿去当铺当断,又重新定做自己合身的。

    她又把爨又扬的首饰戴在身上,脸上涂脂抹粉,故作姿态优雅的样子,但她那花枝招展的神态,不但未让自己的丈夫对她多看几眼,还让他倒胃口吃不下饭。

    于是,高世友把目光转向了爨又扬。他和妻子、三个孩子、两个光棍哥哥住在后两套四合院,爨又扬被迫搬到前院来住。

    他有事没事来前院献殷勤。时间久了,他的妻子发现,丈夫心在曹营身在汉,于是站在走廊上,指桑骂槐,指责爨又扬勾引自己的丈夫。

    她又到外面去张扬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勾引。听到的都笑而不语。

    高世友一见到爨又扬,馋得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不行,得想办法,他在心里琢磨着。但惧内的他,又不敢光明正大地调戏爨又扬。

    冥思苦想几天后,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自己的两个哥哥还单着,二来爨又扬现在又寡居。

    他就让自己的老婆去撮合此事。他的老婆一听,这个主意不错啊,一来可以借刀杀人,二来可以至少甩掉一个大包袱!

    于是,有一天下午,她闲来无事,便走下第一个庭院,偷偷查看爨又扬的行踪。

    她看到女主人端着一本书,坐在一棵石榴树下面静静地看。

    她悄悄地转到她身后,立着不动。

    感觉到身后有人的女主人,故作不知,依旧安安静静地看书。

    良久,高世友的老婆站的腰酸腿麻,她又大字不识一个,觉得无聊极了。就咳嗽两声,以引起爨又扬的注意。

    爨又扬一回头,假装露出很意外的神情。

    立马站起来,微笑着说:“呦!嫂子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我去倒杯茶给你。”

    “别别别,别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应该喊你嫂子才对。”

    爨又扬早已意会到她此行来的目的,且先不动声色,看她如何说。

    “妹子,我看你怀了身孕,快生了吧?”她语气柔和地套近乎。

    “快了,还有三个多月。”

    “妹子,我看你一个人大腹便便的很不方便,家里又没有佣人。我看,要是你不嫌弃,咋两个哥哥闲着也无事,不如让他们来帮你打扫打扫院子,劈劈材。”

    “啊呦,那怎么使得?”

    “为你效劳,是他们的福气。就这样吧!明天我让他俩来。”

    她不由分说,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

    “有空到上房来喝茶呀,妹子。”

    “啊,啊。”爨又扬无奈地点点头。

    等她走后,女主人合上了书,心想,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今后如何安身?

    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想起父亲在世,丈夫在世时的种种,不觉流下泪来。

    高世友自以为自己聪明,出了个良策,他的老婆也暗自自喜。两人心怀鬼胎,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当晚,夫妻二人便叫来两位光棍哥哥,说明了愿意。

    二位哥哥一听,喜不自胜,他们俩打了大半辈子光棍,见到亭亭玉立,美貌温柔的爨又扬,口水都不知道往肚子里咽了多少回。

    “这媳……媳……媳妇应该归我,我是大……大……大哥。”

    二哥一听,气笑了:“大哥,你连说话都说不利索,那小美人会看上你?”

    “你……你……你脸上的麻子大如豆,说话还有口臭,她……她……她又会喜欢你?”

    眼见大哥二哥都想得到爨氏女主人,彼此争得面红耳赤,一拍桌子:

    “停停停!别再争了。你俩每人一天,轮流到她那儿干活。谁最后得到了她的芳心,我就让她当谁的媳妇。”

    两个光棍哥哥不敢再说话,这些年来,他们二人早已把三弟当做了衣食父母,对他们的弟弟,向来是言听计从,比听父母的话还要恭敬从命。

    第二天,大哥一改往日睡到日上三竿的懒样,一大早就扛着扫把来到前院。

    卷起袖子来便干活,只把院子里的落叶打扫得干干净净。

    爨又扬在屋里听见外人有人扫地,知道是高世友的两个光棍哥哥其中的一个。

    她灵机一动,把各处房门一反锁,静静地呆在里面不动,看他怎么办。

    大哥在院子里待了一上午,又渴又饿,又不敢早早回去。

    下午,太阳热得他只冒汗,眼瞅瞅里面还是没人出来。

    干脆提了一桶井水出来,一口气喝掉大半,又冲了冲身上黏糊糊的汗渍。

    待热气消减后,便走到走廊边一侧,倒头便呼呼大睡。

    鼾声如雷贯耳,爨又扬实在听不下去,就悄悄走出门来,一看,是高世友的光棍大哥,躺在地上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口水从一边嘴角留下来。

    她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下午四点多,高世友的老婆听见前屋静悄悄的,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就前来查看情况。

    一出来,看见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哥,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狠狠地往地上踢了两脚。

    正在睡梦中的大哥,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忙说:“美……美……美人,有什么吩咐?”

    揉揉眼睛定神一看:他的弟媳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美美美,美你个屁,没用的东西。她人呢?”

    大哥转头看看,结结巴巴地说道,“一大早就没看见人,许是出去了。”

    “你眼瞎啊,她出来没出来你都看不见。”

    高世友老婆,天天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养出一身膘来。她连喊带骂半天,她也累得喘不动气来。

    最后,她气冲冲地转身回去了。大哥也跟在她屁股后面,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晚上,她把这事跟丈夫说了。在一旁的二哥听见,指着大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自觉面子受到巨大的侮辱,对二弟说:“有有有本事你去。”

    二哥用手袖揩揩鼻涕,踌躇满志:“明天,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