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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任新职太守刁难

    高展担任济州通判兼兵马都监的任命文书早已下到济州府衙。

    济州太守蔡得亮接到文书十分不满。

    一来,一州通判,位高权重,对当政太守有监察之责,可向皇帝直接奏报。

    “济州通判”空缺多时,蔡得亮大权独揽、独断专行、肆意妄为,巴不得废了通判一职才好。

    二来,空缺的“济州通判”早已成为蔡得亮的摇钱树。

    他拿“济州通判”吊着下属,一边封官许愿,一边敲打拿捏。

    不知道收了多少重礼、掌控着多少官吏的喜怒。

    如今倒好,朝廷连招呼都没打,一纸任命,郓城知县高展直升济州通判。

    分了他的权力,砍了他的摇钱树。

    最恼人的是,高展竟还兼任了兵马都监,掌了军权。

    蔡得亮顾虑重重。

    高展若听从驱遣还好,若不听驱遣,他这个太守就要被架空了,如何能够甘心?

    手下人也颇多不满——

    文职当中,签书判官、节度书记,谁不想爬到通判的位子上;

    武职当中,马步副都监、团练教头谁不想升级掌权?

    如今倒好,来了一个高展,毁了多少美梦,不骂娘才怪。

    那些送了重礼的尤其不满,都去找蔡得亮抱怨。

    蔡得亮正一肚子气没处撒,来一个骂一个:

    “干我何事?是那高展抢了位子,你们不去寻他麻烦,却来找我?有本事去寻他麻烦!”

    被骂之人都灰头土脸,不敢与蔡得亮撕破脸

    要么迁怒高展,要么暗气暗憋。

    有气不过的,难免挑拨离间:

    “小人不是埋怨相公,只是替相公不平。

    “不经相公的首肯,那高展莫名其妙就成了通判,岂不是‘奴大欺主’?

    “再者说了,下面的官吏又如何看待此事?

    “虽然您的背后是当朝太师,但众人也都知道,那高展是高俅之子,靠山强大。

    “只怕他到任济州,会有不少官吏见风使舵、随风倒戈,围着高展去转

    “相公务要提防大权旁落!”

    蔡得亮一听有理,越发气闷,暗暗寻思:

    一州长官的权威不可撼动,唯有拿捏了高展,才能稳住人心。

    想到此处,叫来几个心腹商议。

    其中有个掌印文书叫做范敬,给他出主意:

    “高展是太尉之子又如何?那高俅还比得了当朝太师吗?

    “在这济州城中,军政大权还不是掌握在太守相公您的手里?

    “依小人之见,待高展到任,相公不妨当众敲打他一番。

    “其他众人将敲打的经过看在眼里,也就知道咱这济州府是谁说了算,谁还敢不服相公管教?”

    蔡得亮问道:“如何敲打他?”

    范敬笑道:“高展赴任之时,您派人在城门设卡刁难,不让他进城。

    “太守请想,高展作为新任通判兼兵马都监,耽误几个时辰连城门都进不了,岂不是被人笑话,济州上下谁能服他?”

    蔡得亮听了大喜:“就是这个主意,你赶紧去安排!”

    ……

    高展的车队已临近济州城。

    高展并未见过济州太守蔡得亮,杨志却见过。

    当初,韩丰冒充梁山好汉斩杀了克扣军饷的济州通判范无病。

    杨志假装救应,“杀败”了韩丰,保护其他众人回到济州,见过济州太守蔡得亮。

    蔡得亮看到范无病的人头时,吓得胆战心惊,腿都软了。

    杨志自此对蔡得亮格外鄙视。

    他对蔡得亮的评价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患得患失,本事不大、架子不小。

    杨志提醒高展:“越是本领低微,越是嫉贤妒能,最喜拉帮结派,相公不得不防。最好不要得罪他,免得被他算计。”

    高展不以为然:“那要看他的表现。

    “他若敬我,我就敬他;他若欺我,有他好受!他还欠我两万两银子没还!”

    的确!

    那次朝廷划拨十万两白银,令济州调配五万两,总计十五万两拨给郓城加固城防、戒备梁山。

    却被蔡得亮一人吞了两万两,高展一直记在心中。

    杨志笑道:“相公还指望他能还你吗?”

    高展道:“还不还放在一边,这笔账他想赖却也赖不掉!”

    前面便是济州城的南门。

    按照规定,济州府理应派人到城外迎候高展。

    奇怪的是,高展一行来到城门外,只见百姓进出,不见一人迎候。

    正要派人上前询问,却打城内冲出数十名门吏来。

    一个个挺起长矛,拦住去路。

    为首一人拧眉瞪眼、气势汹汹:“干什么的?”

    杨志提马向前,压着火气斥责道:

    “此乃当朝太尉侄子、济州新任通判兼兵马都监高相公,还不快快通报?”

    门吏道:“胡说八道!济州只有太守,没有通判,也没听说有新通判上任。

    “你们哪里来的回哪去,不要在此找不痛快!”

    “大胆!”

    杨志大怒,“小小门吏,有眼无珠,你速去府衙通报,就说高通判到任,让他们出城迎接!”

    门吏倨傲道:“你让通报就通报,你算哪根葱?

    “没有上头的指令,今天谁都别想进去!快走!”

    那门吏举起长矛向前三步,其他数十人也都举起长矛,向前进逼了三步。

    高展内心陡然觉得不对劲:我来到任,府衙迎接来迟也就罢了,门吏还敢挡门,不合常理。

    按理说,我这边自报家门,门吏早该摇尾逢迎。

    最不济也该回禀通报,借一百个胆子也万无出言顶撞的道理。

    莫不是蔡得亮指使的吧?

    为了让我低头臣服,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想到此处,高展不爽。

    心说我堂堂通判,若是连这道城门都进不去,丢人可就丢到家了,以后如何在济州府伸展拳脚?

    高展一提胯下马,迎着长矛向前几步。

    杨志、武松、韩丰、扈三娘、栾廷玉等人左右并进,只要门吏稍有动作,他们随时出手。

    “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

    为首的门吏咋咋呼呼,怒斥高展,“退!退!退!”

    嘴上喊的凶,却将长矛后撤,根本不敢伤及高展分毫。

    高展更加确信,城门设卡必是蔡得亮授意。

    于是冲杨志招招手:“把任命文书给他看看。”

    杨志从怀里取出任命文书,抖开了,给那门吏看: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朝廷的任命文书在此,谁敢阻拦,视同侮辱朝廷!”

    门吏一愣,随即将脖子一梗,无赖道:

    “我不认字,只认上头的命令。

    “要想进城也可以,所有人排成长队,一一登记,待查验身份无误,方可进城!”

    武松气不过,“仓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挎刀,这就要凭刀说话。

    “武二哥且慢!”高展抬手拦阻。

    冒然杀人将会陷入被动,就算杀也要杀得有理有据、最好能杀人立威!

    于是,耐着性子笑呵呵地问那门吏道:

    “你看看,我等一行百人,一一查验要查到什么时候?”

    高展越是和气,那门吏越是来劲:

    “什么时候查完什么时候进!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我这济州城的规矩!”

    “好大的口气!”高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叫什么!”门吏不敢正面回答,唯恐高展日后报复。

    高展又问:“既然不敢报名,报出你的职位也可。

    “你是负责此门的经城门郎吗?若不是,叫门郎出来回话!”

    那门吏翻着眼睛怼道:“少废话!今天老爷我守在这里,谁来了都得守我的规矩!

    “想要进城都得老老实实、排队登记。”

    “好你个王八蛋!”

    高展彻底翻脸:“你一不看皇命文书、侮辱朝廷;

    “二不敢报通名姓,行为怪异;

    “三不是经城门郎,越俎守城。

    “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济州的官兵门吏,分明是夺了济州城的梁山贼寇!来人!!”

    一声大喊,栾廷玉已最先猜出高展心机。

    催马杀出,手里的铁棒“呼”地一声,兜头砸下。

    那门吏躲闪不及,“咔嚓”一声,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其他官兵一看,“妈呀”一声四散奔逃。

    高展大喊:“诸位弟兄,贼寇夺城,太守有难,速速随我前去救援!”

    一声令下,栾廷玉、杨志、武松、扈三娘四马冲出,追杀入城。

    栾廷玉抓了一名官兵,问出被打死之人的姓名和官职。

    原来那人姓张,根本不是守城的门郎,而是府衙派来的官差。

    赶紧将此事报知高展,高展不动声色。

    这时候,瓮城里跑来一名官员,带着十几名随从,一边跑一边叫苦道:

    “误会误会,高通判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