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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游蛇手枪

    2001年,7月11号,新西伯利亚州。

    对库尔斯克镇警察局来说,这份无上的,号称西伯利亚第一警察局的荣誉截止今日,算是彻底砸了金字招牌。

    副警长马克殉职,警长塔基,警员亚桑,警员迪亚搏,警员巴克洛全部失踪。

    这家警察局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空壳,只剩下一名实习警员——罗林,以及在警局内执勤的三名女警员。

    因为接命案出警而弄得警察局的男警员集体遭殃,这无疑是个大案,不容置疑。

    奇怪的是,州警察都还没来得及介入,事发刚过二十四小时,却惊动了俄罗斯联邦调查委员会的高层。

    委员会直接插手此案,前来调查的人员正从圣彼得堡机场乘飞机连夜紧急赶来。

    俄罗斯调查委员会相当于我们兔子国的公安部,按照俄罗斯人大大咧咧的办事风格,这种事极罕见。

    罗林清晨醒来,听到外边有杀猪般的嚎叫。

    他从床上爬起后,在床边站了一分钟左右,走出房间。

    只见关押室的门口,有个陶瓷大水缸,高约一米三,直径约一米。

    一个高大强横的女警右手摁着一个同样强横的男性嫌疑犯的脑袋往大水缸里塞。

    她健壮圆润的性感大长腿踩着嫌疑犯的背部,左手握着警棍。

    她的长相有些混血,应该是蒙古人和俄罗斯人的结合品,杀气腾腾的彪悍美让人内心立刻萌生点别的强烈念头,但退避三尺的戒备也会随之而起。

    如果她手里的警棍换成杀猪刀,她的警服换成屠宰场工作服,这和一个专业女屠夫没任何区别。

    男性嫌疑犯两只脚拼命乱蹬,大水缸中的水花四溅,却逃不脱女警那只掐着他脖子的粗壮右手。

    女警挽起袖子的那只胳膊的肌肉上,纹着一只朝天吼叫的棕熊。

    罗林从男警员宿舍楼一出来,女警提着疑犯的皮带,将这人整个塞进水缸中,只剩疑犯的两只脚在空中跳着芭蕾舞。

    她望着罗林,静静的看。

    “他犯什么事了?”

    “我还以为你活不到天亮呢。”

    “说话别那么毒好吗?”

    “原来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我还以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蛋。”

    罗林摸摸左侧脑袋,还是疼得厉害。

    “索尼娅,名字是你们告诉我的好吧,你们昨晚审了我半宿,耳朵疼呢,他犯什么事了?”

    “为什么假扮失忆,说。”

    水缸中的嫌疑犯两只脚突然不动了。

    “会被呛死的,快放了他。”

    “别打岔,说!”

    罗林:“快把人提起来啊,猛女。”

    关押室外还有个被手铐铐在自来水水管上的年轻人,大叫道:“他只是偷了点东西而已。”

    “索尼娅,你会搞出人命的!”

    “别过来,说你的事!”

    一名D罩杯大胸女警从警局的主楼大厅走出来,看到这边的情况,笑道:“罗林,一晚上了啊,想起点什么没有。”

    “你快劝劝索尼娅。”

    克丽丝来到罗林的面前:“你现在的状态比昨夜好多了,索尼娅,他说了吗?”

    “还没,他还在装糊涂,去审那个,诈骗别人的钱。”

    克丽丝拿过索尼娅的警棍,朝着被手铐烤着那个倒霉蛋去。

    手铐松开后,诈骗犯露出感谢的笑容,但克丽丝却露出了诡秘的笑意,这个疑犯看了看那个水缸,立刻哭丧着脸求饶:“克丽丝警官,别,我招,我的钱全部给你。”

    他急忙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叠卢布。

    “这都是你诈骗回来的钱?”

    “是的,是的,我上交,我全部上交,这是1800卢布,您点点。”

    但事实上,倒霉的诈骗犯仅仅用一个仿制古董骗了一个老婆子200卢布而已。

    克丽丝接麻利地过钱。

    “都在这儿啦?”

    “是的是的,天地良心,都在这儿了,都在这,都在这。”

    克丽丝微笑着点点头,“你的认罪态度很好!懂规矩,挺好,悔悟心挺高,记着以后别再犯糊涂!”

    诈骗犯拼命点头。

    克丽丝转而又对索菲亚说道:“别那么粗鲁,得懂点策略。”

    她说完问诈骗犯:“你叫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因为在这个警察局里,在整个镇子上,你的胸——最大。”

    啪啪啪,抢劫犯被克丽丝用警棍打得捂着脑袋自己跑进关押室。

    罗林:“克丽丝,你赶快让索尼娅把人弄出来。”

    “她不会听我的,就是塔基警长在也不行,除非——”

    从警长办公室又走出一个女警,她站在门口,淡淡地说道:“索尼娅,差不多就行了。”

    索尼娅才松手,小偷被拽出来之后,早就被呛得失去了意识,翻着白眼。

    “他没事吧,索尼娅。”

    “没事的,伊琳娜,是不是轮到罗林了?”

    “对,对的,我们要认真处理,局长等着我们的结果,我们去办公室吧,你们两个把他带进来。”

    三个女警呈三角形围着罗林。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委员会的人就到了,罗林,听清楚没有,你只剩一个小时时间。”

    “就是派一条警犬去也比罗林强吧,警犬跑一趟也能带回点线索,怎么就失忆了呢?”

    女警昨天发现罗林的时候,他躺在河滩上,脸色死白死白,和死人没区别。

    而副警长马克在不远处的森林中找到,早已凉透了,脖颈和太阳穴有两处窟窿眼。

    睡了一夜之后罗林变得精神起来,尤其是眼睛,从警局小仆人身份的恭顺目光变成了盗贼在黑夜中的闪烁贼眼。

    罗林确实失去了在森林和在建筑物中的所有记忆,他只记得好像有人在他鼻子上放了点什么东西。

    除了这,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三个女警围在身边,昨夜昏昏沉沉,今天他才细细打量这三个女警。

    “问题很严重啊,三个都还没嫁出去,可千万别过了保质期啊。

    在以往库尔斯克镇警察局的历史上,女警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能进入这家模范警局工作的。

    精挑细选的第一项:飒爽英姿可以不要,但美丽形象——必须过关。

    之所以发生这种情况,1885年,沙皇狩猎的时候视察过这家警局,并独自在警局呆了一个星期。

    从此,库尔斯克镇警察局出名了。

    而沙皇为什么会在警察局呆整整一个星期,说法太多,没个一天两天说不完。

    “唉——”

    “为什么叹气。”

    “看来,库尔斯克镇警察局的荣誉不是因为塔基警长的失踪而被毁,是被你们三个野蛮无知的败家娘们給毁了,我要出去。”

    克丽丝双手抱胸挡着门口。

    “挡得住吗?”

    罗林忍不住咧咧嘴。

    克丽丝觉得这眼神不对,立刻从后腰嗖的一下抽出配枪:“在调查组没有抵达之前,呆在警察局!这是局长打电话亲自交待过的,你别逼我发火。”

    “我被拘押了?”

    “你摊上事了。”

    “我逃回来也算是摊上事了?”

    “当然。”

    索尼娅像是忘记刚才把小偷的脑袋塞进水缸中的暴力场面,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着香喷喷的奶茶,涂着血红血红的指甲油。

    压满子弹的手枪放在桌面上,她头也不抬,低头对着小圆镜,摸摸眉毛龇龇牙后说道:“最弱,最菜,最怂的人为什么就能逃回来呢。”

    索尼娅是个有八年资格老警员,在大城市呆过,也在乡村小警局混过,曾经抓过两名越狱犯,一对二,犯人强壮如牛,也不知道这女警是怎么做到的,今日一见,罗林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伊琳娜·谢克:“罗林,别再装傻扮懵,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你的脸部和头部虽然被人打了,只是不怎么严重的脑震荡而已,不至于失忆,你比谁都健康,怎么会突然失忆呢,基地到底发什么事。”

    对,为什么就他能逃出生天,罗林也想知道。

    俄罗斯人说话老是卷着舌头,发音奇怪,像是喷气式飞机喷出尾流的模式:dri--dri--dri。

    说惯了字正腔圆的汉字,现在说俄文,简直是一种折磨,舌头牙齿不配合很容易互相掐架。

    他想出去,买上两瓶伏特加,也许用伏加特能刺激刺激大脑混乱的深度皮层,找回这具驱壳的记忆碎片。

    哪怕一丁点都好。

    找最高度数的伏加特,撕碎自己的记忆网,活络一下在这个世界的大脑神经中枢,迫切!

    一个星期前,库尔斯克镇警察局警长带队,前往蒙米亚塞秘密实验基地,调查连续发生的村民死亡和失踪的案件。

    而那个地方,属于禁区。

    蒙米亚塞秘密实验基地,曾经一度令美国人绞尽脑汁,不计成本的想去破解,渗透,侦察,以获取其中的秘密。

    美国人最终没得逞,但基地却在1993年自废武功——废弃了。

    秘密基地研究的项目之一:假如把一个女人和一只驯化的雄性大猩猩长期放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又或者,通过特殊的方法创造出一支无需睡眠、无畏无惧的机械化部队。

    又或者,僵尸狗头机器人的计划也是基地的研究项目之一。

    有目击者报告,在基地周围有不明生物出现,一口能把一头牛要死。

    还有人看见了奇怪的爬行幽灵,爬树迅疾无比,牙齿尖锐,以野狼为食物。

    其实塔基警长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但事情搞大了,再不去调查是压不住了。

    而罗林也是随行的调查人员之一。

    但在昨日上午,报案人只发现了躺在河滩上昏迷不醒的罗林,已经死亡多时的副警长马克。

    “你们这样对待平常那么心疼你们的同事,不好。”

    索尼娅依然低着头涂着指甲,悠悠然说道,就像平常聊天那样:“罗林,你最好老实交代,马克副警长是不是你杀死的?”

    在她的口气中,死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只鸡。

    伊琳娜·谢克指着接待室的凳子:“坐那!罗林,我不相信你杀了马克,你的枪里少了两子弹,他的身体恰好有两颗子弹,你逃不掉嫌疑的,大家都是同事,看在你经常帮我们煮咖啡,买零食的份上,你说实话,你是怎么回来的,别拿失忆的狗屁伎俩糊弄人,马克的枪清空了弹夹,他在朝你射击,你还击,你是正当防卫是不是?我知道你们之间的过节有点严重。”

    罗林两只手搓搓脸。

    克丽丝:“罗林,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在法官面前求情,你根本不像是记忆失去的人,你的特长只有一个:谎话连篇,撒谎成性,怪话连篇。”

    伊琳娜·谢克:“你这种伎俩连糊弄我们都不行,你还能去糊弄圣彼得堡来的人,别再嬉皮笑脸!很严重!调查的人马上就来了,你再不说,你被审问的地方就不会是这种地方,是不是你杀了马克,是不是?你没时间了!”

    克丽丝:“你再不说,会被枪决的!”

    罗林笑笑:“我可以去院子里转转吗?”

    索尼娅冷冷的说道: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自杀。

    罗林来到院子。

    “西伯利亚的天气真的很糟糕,妈的,太糟糕了!”

    刚刚进入秋天,怎么就像冬天的感觉,凉飕飕的要冻死人。

    金黄的落叶掉在警察局的屋顶,一层层,一层层,想要将警察局彻底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