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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相依(六)

    内史腾在陈县考核的“四十六武魁”之一的罗湘下放到长沙郡罗县,任县尉一职。长沙郡以今长沙地区为中心,涵盖了今湖南大部分地区,北起洞庭,南逾五岭,东邻鄱阳湖西岸和罗霄山脉,西接沅水流域。长沙郡下设湘、罗、益阳、阴山、零陵、衡山、宋、桂阳等九县,治所湘县(CS市辖区)。

    罗湘习练子午阴阳功,使用一对鹿角刀。此器除手柄外前后左右都是刃,善于以短取长。鹿角刀的招法由八卦掌法衍化而成,它步走八方,运动中求变化,并随心所欲,变化万端,易攻难防。基本动作有猛虎出柙、鹞子钻天、狮子张口、黑熊反背、大蟒翻身、猿猴坐润、大鹏展翅、青龙入海等。

    鹿角刀的基本技法讲究勾挂擒拿、拉割挑扎、削攒劈剁、抹撩带化等十六字,搏斗特点表现为转旋连环、舒缩翻绕、灵闪巧变。

    罗县县令名叫公上无疾,他是吴芮连敖、“公锏”公上不害的父亲,因贤明被推上县令位置。

    公上无疾有一个名叫朱阳的连敖,后者也是朱门在这一带生意的主管并娶了公上不害的姐姐公上月,于公元前223年五月夏至生育一女,名叫茵儿。

    夏至时节,斗指午(正南方),分为三候:“一候鹿角解;二候蝉始鸣;三候半夏生。”

    午别称敦牂,言万物盛壮也。

    另外,号称潇湘第一美女的宋潇甘愿做了公上无疾的侍妾,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妒忌。

    有一天,公上无疾、罗湘征集徭役时突然发生暴动,公上无疾被杀。罗湘不仅成功脱逃,还带来官兵,剿灭了叛乱,故而因功晋升为罗县县令。罗湘平叛时,公上家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攻击。在逃亡路上,朱阳、公上月相继遇难。闻讯赶来的公上不害救走了茵儿,一起到了番邑(今鄱阳)。

    据传,公上家的不幸遭遇是因美丽的宋潇而起。事后,宋潇下落不明。

    用张耒《夏至》感怀茵儿的身世:

    长养功已极,大运忽云迁。

    人间漫未知,微阴生九原。

    杀生忽更柄,寒暑将成年。

    崔巍干云树,安得保芳鲜。

    几微物所忽,渐进理必然。

    韪哉观化子,默坐付忘言。

    在安陆,卯兔宫原宫主涂菟之妹涂茈统领的卯兔宫成员找到了陆贾、驺俏的家。还在去年的时候,涂茈等卯兔宫成员巧遇靳歙、许倩、单宁后,又通过单宁拜见了刘邦,有幸了解到“双猪门”也就是亥猪宫与章台的打斗情况。

    这样一来,“卯兔宫”根据单宁、刘邦的说辞,把“双猪门”、“双兔门”两场争斗的情况进行比对,终于跳出单纯寻找前宫主的做法,开始沿着六场台、宫争斗现场留下的“毒龙药虎蛇蝎魔姑”这一线索查下去,终于查到了驺俏、芈佼。

    于是,他们找到了驺俏。经她证实,阴阳毒童打着毒龙药虎蛇蝎魔姑的旗号出现在六场台、宫争斗现场,并带走了两败俱伤的台主和宫主。

    陆贾、驺俏送走“卯兔宫”后,驺俏感叹道:“卯兔宫能找来,其他丢失掌门的门派也能找来啊!”

    “卯兔宫从北地来到这里正好是火水未济,这提示我们还有事未完成啊!”陆贾这样看道。

    “若是再招来阴阳毒童,那就更麻烦啦!”驺俏又担心道。

    他们见识过阴阳毒童的能耐,这的确是更棘手的问题。

    陆贾听罢,立刻建议道:“我们还是出去躲一躲吧!?”

    “既然预示有未完成的事,还是算一卦看看吧!?”驺俏提议道。

    于是,陆贾开始卜算起来。

    结果,陆贾得到风火家人,卦辞曰:“家人:利女贞。”

    家人卦象征家庭,利于女子操持家务。驺俏看到卦象后,说道:“看来该东行,去看看你师父并问问‘余音绕梁’的事啦!”

    “顺便查查南公对‘秦楚对决’那盘棋的研究情况。”陆贾附和道。

    他们安排好家事后,随即启程前往南公邑(古淮宁,今河南周口淮阳),探察南公的情况。

    这里不禁要问:“陆贾、驺俏经常外出,却不带儿子陆洛,为何?”

    原来,驺俏督促儿子练功时,收效甚微,一旦外出归来后,则发现儿子功夫进展极快,接二连三都是如此。

    起初,陆贾、驺俏以为儿子侥幸得到神仙眷顾,才使得武功有了大的提升,自然烧香敬拜。一再如此后,他们就开始留意观察,终于发现了神仙的踪迹。

    指点陆洛武功的神仙名叫皇化,道号九灵子。皇化得还年却老之法、胎息内视之要、五行之道。

    其经曰:“此术可以辟五兵,却虎狼,安全己身,营护家门,保子宜孙,内外和睦,人见则喜,不见则思,即宜从军,又利远客,他人谋己,消灭不成,千殃万祸,伏而不起,杜奸邪之路,塞妖怪之门,呪咀之者,其灾不成,厌蛊之者,其祸不行。天下之贤,皆来宗己,倾神灵之心,得百姓之意,田蚕大行,六畜繁孳,奴婢安家,疾病得愈,县官逆解,忿争得胜,百事皆利,世有专世。行此道者,大得其妙。”

    这样一来,陆贾、驺俏自然安心将儿子留在家中啦!

    在黟山上,石公突然心血来潮,掐指算来,得到火地晋卦,卦辞曰:“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

    晋卦象征长进,意思是说:“诸侯得到天子赏赐的众多车马,一天之内三次被接见。”

    石公正在推算时,陆贾携欧阳俏查清南公活动后回到了黟山(黄山)。

    于是,陆贾向石公奏报道:“南公离开黟山后,一直与居鄛人(今AH巢湖西南)范增研究棋局。”

    石公听罢,微笑不语。这时,欧阳俏急迫地问道:“秦国何时消亡啊?”

    “不出十年。”石公答道。

    “既然这样,余音绕梁也就结束了,南公跟范增怎么还研究不透‘秦楚对决’那盘棋哪!?”欧阳俏问道。

    “实际上,余音绕梁永远都不会结束啊!”石公答道。

    欧阳俏听罢,顿感诧异,一时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这时,陆贾意识到自己认识浅薄,马上求教道:“既然大梁早亡,秦若再亡,七国就不复存在,怎么还会有余音绕梁哪?”

    “大梁无亦为有,所以余音绕梁仍在啊!”石公答道。

    陆贾听罢,顿时明白了早年下山时师父说过的“大梁有既是无,无亦为有”那句话的含义啦!

    然而,欧阳俏认为石公对“余音绕梁”的解读太过玄虚,仍然揪着“秦楚对决”刨根问底道:“可是,‘余音绕梁’如何延续‘秦楚对决’啊!?”

    “实际上,‘秦楚对决’走到‘余音绕梁’这步棋后,也只是初步完成布局而已啊!”石公感叹道。

    “晚辈愚钝,请石公明示。”欧阳俏说道。

    “嬴政虽然坐在龙椅上,但在‘秦楚对决’这盘棋中不过是一只开山虎罢了。”石公透出口风道。

    “怎么讲?”欧阳俏马上追问道。

    “他是真龙天子的先锋官,在干铺路搭桥、扫平障碍的苦差事啊!”石公答道。

    “真龙天子是谁?”欧阳俏赶快问道。

    但是,石公闭口不言。随后,石公把住处让给陆贾、欧阳俏夫妻,自己穿着粗布衣裳云游去啦!

    石公来到下邳城东南、沂水“圯桥”头时,遇到在此徜徉的张良,后者之所以留恋此地,因为他对之前卜算出的火地晋卦有独到见解。

    晋卦卦辞曰:“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

    意思是说:“康侯受赐很多车马,一日被接见三次。”

    进一步,晋卦初六爻辞曰:“晋如摧如,贞吉;罔孚,裕无咎。”

    意思是说:“长进之初就遭挫败,坚守贞正本质,即使不能取信于人,能坦然以对则没什么过错。”

    张良据此认为,在下邳一带会结识影响他一生的三位大人物,第一位就是“仓海君”,但因初六爻辞的缘故,与“仓海君”谋划的刺秦事件以失败告终,故而在耐心等待后两位大人物的出现。

    石公走到张良跟前,故意把鞋甩到桥下,看着张良说道:“小子,下去把鞋捡上来!”

    张良有些惊讶,想打他,因为见他年老,勉强地忍了下来,下去捡来了鞋。老人见他提鞋过来,又说道:“给我把鞋穿上!”

    张良既然已经替他把鞋捡了上来,就跪着替他穿上。老人把脚伸出来穿上鞋,笑着离去了。张良十分惊讶,随着老人的身影注视着他。

    老人离开了约有一里路,又返回来,说:“你这个孩子可以教导教导。五天以后天刚亮时,跟我在这里相会。”

    张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跪下来说:“嗯。”

    五天后的拂晓,张良去到圯桥。

    老人已先在那里,生气地说:“跟老年人约会,反而后到,为什么呢?”

    老人转身离去,并留话说:“五天以后早早来会面。”

    五天后鸡一叫,张良就去了圯桥。

    可是,老人已在那里,又生气地说:“又来晚了,这是为什么?”

    老人转身离开,又留话说:“五天后再早点儿来。”

    五天后,张良不到半夜就去了圯桥。

    过了一会儿,老人也来了,高兴地说:“应当像这样才好。”

    随即,老人拿出一部书,说:“读了这部书就可以做帝王的老师了。十年以后就会发迹。十三年后小伙子你到济北见我,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

    老人说完便走了,没有别的话留下。天明时,张良一看老人送的书,原来是《太公兵法》,因而觉得这部书非同寻常,经常学习、诵读它。

    附苏辙《和李公择赴历下道中杂咏十二首•下邳黄石公》一首:

    圯下相逢南北人,三邀不倦识天真。

    十年却见谷城下,寂寞同收一梦身。

    附李白《经下邳圯桥怀张子房》一首:

    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

    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

    报韩虽不成,天地皆振动。

    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

    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

    惟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

    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

    附陆游《霜天杂兴》一首:

    枫业全丹槲叶黄,江城残角伴斜阳。

    琴书自足闲中乐,天地能容醉後狂。

    老死山林初不憾,梦游河渭独难忘。

    谷城黄石今安在?取履犹思效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