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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年华(四)

    吕鸿见她精神状态逐渐转好,就与她聊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朱嬛。”她回答道。

    “朱鹮,这是一种鸟啊!”吕鸿感叹道。

    “同音不同字,我名字中的嬛是琅嬛的嬛。”朱嬛解释道。

    琅嬛是神话中天帝藏书的地方,也作嫏嬛。

    朱嬛趁吕鸿琢磨“嬛”字的间隙,问道:“恩公怎么称呼呀?”

    “我是吕鸿。”吕鸿学朱嬛的口气答道。

    “嬛儿谢鸿少爷救命之恩,今生愿为奴为俾服侍少爷。”朱嬛诚恳地说道。

    她与吕鸿在一起自然会阴阳化生、产生和合美意,对双方都有益。

    然而,朱嬛此话太过沉重,吕鸿一时难以应对,立刻转换话题说道:“嬛儿家住哪里?病好后,我送你回去。”

    “禀少爷,嬛儿家在郇庄。”朱嬛答道。

    “郇庄在哪里?”吕鸿问道。

    “远在南方。”朱嬛答道。

    “你怎么来到此处?”吕鸿问道。

    “跟随母亲来的。”朱嬛答道。

    “你母亲哪?”吕鸿问道。

    “去找食物啦。”朱嬛答道。

    “你们到这里干嘛?”吕鸿问道。

    “找我父亲。”朱嬛答道。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吕鸿问道。

    “朱霹。”朱嬛答道。

    吕鸿听罢,顿感惊异。

    吕鸿稍微舒缓一下后,开口说道:“我二伯的名字就叫朱霹啊!”

    “竟然有这会儿事,他在哪里?”朱嬛问道。

    “他是上谷郡假郡守。”汗漫插话说道。

    “这就好办了,等嬛儿好了,我们就去找他。”吕鸿说道。

    “可是,没有母亲,我们怎么相认啊!?”朱嬛说道。

    “为什么?”吕鸿问道。

    “嬛儿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他也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朱嬛说道。

    “怎么会这样?”吕鸿问道。

    “父亲与母亲相聚几天就分开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朱嬛说道。

    吕鸿听罢,心想:“你这么无凭无据怎么相认啊!?”

    因此,吕鸿说道:“这的确是个事儿,看来还是先找到你母亲再说吧!她叫什么名字?”

    “郇好。”朱嬛答道。

    “还好,真是一个奇妙的名字啊!”吕鸿望着天空嘀咕道。

    “少爷说什么呀?”朱嬛问道。

    “没什么,你患处会痒,但不要抓搔。否则,抓破会结疤,那可不好看了!”吕鸿告诫她。

    “好的,我能忍住。”朱嬛说道。

    恰巧,毛苹带来的药物中还遗存有炉甘石。吕鸿用炉甘石做成洗剂,用来外搽皮疹;再辅以金银花、连翘、车前子、紫花、黄花、地丁、六一散包熬汤内服,药渣煎汤洗患处。几天后,朱嬛就热退转好了。

    然而,一直到朱嬛病好,始终没有郇好的消息。不过,吕鸿也没有让朱嬛太过失望,送给她一串珍珠项链。

    用黄庭坚《大暑水阁听晋卿家昭华吹笛》形容朱嬛邂逅吕鸿之幸事:

    蕲竹能吟水底龙,玉人应在月明中。

    何时为洗秋空热,散作霜天落叶风。

    汗漫、吕鸿没有贸然领朱嬛去上谷认亲,而是先将佘桂、朱嬛带往恒山南支脉的武彩山。因为武彩山是以东台、西台、南台、北台、中台五座山峰为主体的众多山峰和峡谷,也叫“五台山”,为了和山西五台山区别开,于是在前面加上了一个“小”字,变成了后来的“小五台山”。

    小五台山在太行山脉的最北端,是太行山的主峰。东台(海拔2882米)、西台(海拔2669米)、南台(海拔2742米)、北台(海拔2842米)、中台(海拔2797米)五座山峰海拔均在二千六百米以上,主峰东台是燕赵地区第二高峰、河北最高峰。它雄居于代邑(蔚县)与涿鹿县交界的地方,离蓟城并不远。

    五个主峰成为天然的分水岭,石塘岭-东台-中台-南台山脊线从东北向西南方向铺开,为涿鹿与代邑(蔚县)的界限,同时也是一条巍峨的分水岭。武彩山水资源比较丰富,主要山谷皆有溪河,常年流水淙淙,水量充沛。分水岭北、西两台之水入安定河,南、中两台之水入祁夷水(今壶流河),两河又汇入治水(今桑干河)。东、南台之水注入涞水(拒马河)。

    小五台山随着海拔的增高,植株逐渐矮化,在顶峰部位以高山蒿草、矮草和云间地杨梅等为优势种。在草甸带与森林带之间有大约五十米宽度的灌草丛过渡地带,主要树种为硕桦,混生的灌木种类尚有密齿柳、蔷薇等,草本植物主要有地榆、乌头、蒿草等。森林带从高到低依次为针叶林带(华北落叶松、云杉、冷杉和杜松等)、针阔混交林带、阔叶林带(白桦、辽东栎等)。

    众多植物种类中包括小五台山特有种蚤缀、紫堇、风毛菊、柴胡等;珍贵植物除野大豆、核桃楸、刺五加、草黄麻、北重楼、小丛红景天、膜荚黄耆、蒙古黄芪、软枣猕猴桃、木贼黄麻、胡桃、白杄、文冠果、美蔷薇、芍药、白头翁、银莲花、金莲花、油松、三籽两型豆、绣线菊、野罂粟、臭冷杉、杜松、青杄等之外还有兰科植物,如手参、二叶兜被兰、大花杓兰、斑花杓兰、北方红门兰、沼兰、尖唇鸟巢兰、小斑叶兰等;药用植物有刺五加、党参、桔梗、秦艽、沙参、花楸、山楂、木贼黄麻、单子黄麻、独活、大黄、防风、苍术等。

    小五台山动物资源丰富,有珍禽褐马鸡,并有豺、狼、虎、豹、熊、麝、猪、貉等动物。褐马鸡通体呈浓褐色,头颈为灰黑色,因耳部有两个雪白的耳羽,有人称之为“角鸡”或“耳鸡”,尾羽翘出披散垂下,形同马尾,故又名“马鸡”。

    附李夐《恒岳晨望有怀》一首:

    二仪均四序,五岳分九州。

    灵造良难测,神功匪易酬。

    恒山北临岱,秀崿东跨幽。

    澒洞镇河朔,嵯峨冠嵩丘。

    禋祠彰旧典,坛庙列平畴。

    古树侵云密,飞泉界道流。

    从官叨佐理,衔命奉珍羞。

    荐玉申诚效,锵金谅有由。

    郊原照初日,林薄委徂秋。

    塞近风声厉,川长雾气收。

    他乡饶感激,归望切祈求。

    景福如光愿,私门当复侯。

    汗漫将吕鸿、佘桂、朱嬛托付给在武彩山东台打猎的一家三口照顾,然后云游而去。这家男主人名叫赵歇,是赵国贵族、赵氏族长。女主人就是“申猴宫”宫主“猴尾花”侯珅,她与赵歇育有一个名叫赵茵的女儿。

    侯珅与水神宫宫主丹琳交厚,让女儿赵茵拜入水神宫学艺。赵歇与侯珅经常在武彩山打猎,为此特地在东台的东沟内建有“成子茅舍”和鹰舍。东沟内有一条溪流,这一带草木丰美、景色怡人,赵歇、侯珅在此饲养了一对猎鹰。

    今年,这对猎鹰孵化出一对小苍鹰。吕鸿、佘桂、朱嬛入住后,赵歇、侯珅托付他们照顾这两对苍鹰,二人退居涞水(拒马河)。

    佘桂的本命星是状如箕的女宿,古时妇女常用簸箕颠簸五谷、去弃糟粕留取精华,这一点还真就代表了佘桂的勤劳品性。换句话说,佘桂是持家理财的好手,洗衣做饭、开荒种地样样能干,还忙里偷闲养了一些褐马鸡。

    朱嬛的本命星是状如柳叶又居朱雀之嘴的柳宿,嘴为进食之用,故柳宿多吉。朱嬛确实给三人生活带来了吉庆,除帮助佘桂干活外,还教她读书识字,由于不需要照料大鹏,朱嬛剩余时间指挥赵歇、侯珅留下的那对猎鹰捕捉野兔及斑鸠等飞鸟。另外,朱嬛也在吕鸿、佘桂的配合下,乐此不疲地驯化那对小苍鹰。

    吕鸿练功之余,也将姬蓝传授给自己的恒山派武功转教给佘桂、朱嬛,当然也跟她们介绍了结识月赫、日炎的经过以及北地的情况。总之,他们习武打猎,炼丹制药,其乐融融。

    归根到底,这种情形还是对上了汗漫起先所说的坎卦意境,因为坎卦《象》曰: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也就是说:“水流滚滚而来,象征着险难重重。君子应效法这种精神,恒久保持美德,并从事于教化育人的事业。”

    从汗漫、吕鸿南下的时间“龙抬头”来看,其符合临卦九二爻辞:“咸临吉。无不利。”

    意思是说:“以德化之道治理民众吉祥,没有什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