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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雷震震(九)

    陈胜在山东起兵,使者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朝廷,秦二世召来各位博士、儒生问道:“楚地派去戍边的士卒半路造反,现在已经攻下蕲县,进入陈县,对这件事各位是怎么个看法?”

    博士以及儒生们三十多人走向前去说:“作臣子的绝不能聚众,聚众就是造反,这是死罪不能宽赦,希望陛下赶快发兵攻打他们。”

    秦二世一听就发了火,脸色顿时改了样。

    这时,待诏博士叔孙通走向前去,说道:“各位儒生的话都不对。如今天下归为一统,各郡各县的城池都已铲平,民间所有的兵器都已销掉,这就早已向天下人宣布用不着这些东西了。当今又上有英明的皇帝,下有完备的法令,派出去的官吏都效忠于职守,四面八方都像辐条向着轴心一样地向着朝廷,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什么人敢造反呢!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偷鸡摸狗的盗贼罢了,哪里还值得一提呢!各地的郡守郡尉们很快就可以把他们逮捕问罪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秦二世一听转怒为喜,高兴地说道:“好啊。”

    然后,秦二世又向每个儒生问了一遍,儒生们有的说是造反,有的说是盗贼。于是,秦二世命令御史审查每个儒生说的话,凡说是造反的都交给官吏治罪,秦二世认为他们不该说这样的话。那些说是盗贼的人一律无事,都被放回。

    与此同时,赐给叔孙通二十匹帛、一套服装,并正式授给他博士职位。

    叔孙通走出宫来,回到居舍,一些儒生问道:“先生说了些什么讨好话?”

    叔孙通说:“各位不知道啊,我几乎逃不出虎口!”

    于是,叔孙通逃离都城,远避薛县。

    附常楚老《祖龙行》一首:

    黑云兵气射天裂,壮士朝眠梦冤结。

    祖龙一夜死沙丘,胡亥空随鲍鱼辙。

    腐肉偷生三千里,伪书先赐扶苏死。

    墓接骊山土未乾,瑞光已向芒砀起。

    陈胜城中鼓三下,秦家天地如崩瓦。

    龙蛇撩乱入咸阳,少帝空随汉家马。

    就在秦廷对顺着二世说戍边士卒半路造反的儒生治罪时,秦麈正在秦岭太白(太乙)山麈洞闭目打坐。

    突然,她脑际中幻化出贪狼星、禄存星大闹天府迫使令星君召唤左辅星、右弼星护法的场面,导致心神不宁。于是,秦麈睁开眼来,困惑地朝洞外看去,发现自己栽培的竹子枯萎凋零啦!

    她心知有异,即刻卜算起来。结果,她掐指算出天山遁卦,卦辞曰:“亨。小利贞。”

    秦麈计算完毕,将弟子秦鹿招来。

    现在,秦鹿已长成玲珑剔透的美少女。她长长的黑色秀发从左眼上方分开后盘结在脑后,用金钗和梅花状金玉发卡固定,剩余的发丝自然飘浮在肩背上。

    秦鹿面目清秀端正,肤色白里透红,鹅蛋脸,眉毛细长弯曲,长睫毛大眼睛,鼻子挺拔秀丽,小嘴巴,上嘴唇薄,下嘴唇厚。

    她耳戴金环橄榄玉坠,颈戴梅花状红宝石坠金链。秦鹿是中等身材,胖瘦适中,身穿淡白色内衣,外罩粉红大氅。

    秦鹿来到秦麈面前,大方地施礼言道:“徒儿拜见师父,听候吩咐。”

    秦麈说道:“鹿儿,天府令星君有劫难,你下山去护法吧!”

    秦鹿不明何意,疑惑地问道:“师父在说什么呀?”

    秦麈没有正面答复,用遁卦九三爻辞回应道:“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

    “徒儿愚钝,请师父明示。”秦鹿问道。

    “鹿儿继续留在这里,情形危险。若投奔夫婿,或可有利。”秦麈解说道。

    秦鹿受到触动,顿时红了脸。

    秦麈视而不见,拿出一块鸿形玉佩,继续说道:“这是朱大侠当年把你交给为师时留下的信物,你带上吧!”

    “朱大侠把它留给徒儿,这是什么意思啊!?”秦鹿边接玉佩边说道。

    “当时,为师把你随身携带的一只金鹿交给了朱大侠。”秦麈叙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秦鹿困惑地说道。

    “这还不明白吗!?当时虽然没有言明,但为师与朱大侠实际上已经为你和他的公子定下了娃娃亲。”秦麈说道。

    此语一出,让秦鹿稍微复原的脸顿时就红透啦!

    她做事颇有条理又稳健谨慎,稳定一下起伏的情绪后问道:“可是,徒儿去哪儿找…呀?”

    秦鹿脸皮薄,虽然在心中念叨“夫婿”,口中却只是一带而过。然而,秦麈不受秦鹿女儿心思的影响,用遁卦六二爻辞答道:“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说。”

    “望师父指点迷津。”秦鹿恳请道。

    “牛宿闪耀匈奴,要拿到捆绑夫婿的黄牛革绳,当然要去北方寻找啦!”秦麈解释道。

    秦鹿一听到北方,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想到了死于北方的哥哥扶苏,顿时就被哥哥和夫婿的影子搅成一团乱麻啦!

    由于师父在跟她谈“夫婿”要事,秦鹿自然不敢另生枝节、再扯出扶苏的事,为了掩饰这种复杂心情,口中嘀咕道:“抓来用黄牛革绳紧紧捆绑,这样就不能解脱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秦麈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带上这柄鹿鸣剑防身,再骑上我们的骁骊,马上启程吧!”

    然而,此事对秦鹿太过重要,以至于她还想知道更多细节。

    于是,秦鹿就再问道:“师父,能不能告诉徒儿更具体的地点啊?”

    “沮阳城北有一座被修水(洋河)和妫水(今沙河)环绕的海坨山,这里就是革绳捆绑黄牛的地方。”秦麈点明道。

    秦鹿还想知道的更多,就继续问道:“师父,以后会怎样?”

    于是,秦麈告诫道:“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

    秦麈说完,先行离去。

    秦麈最后所说的一句话是山地剥卦六五爻辞,大意是:“像串鱼一样引领嫔妃承宠于君王,没有什么不利。”

    秦鹿研读过易经,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知道师父不便当面说明夫妻之事,故而躲避而去。然而,她心存疑虑,嘀咕道:“我去见夫君,与她人‘宠幸’何干啊!?”

    秦鹿虽然还有不明白之处,但仍遵循师父指示,即刻打点行装,迅速离开秦岭北上。

    秦麈、秦鹿师徒离开太白山不久,“秦岭盲蚺”乌山、司马川带领一帮人寻事而来。他们虽然扑空了,但乌山巡视过后,对司马川说道:“她们离开不久,发信号,让山下的人堵截。”

    “知道啦!”司马川说道。

    随即,他带领几个女孩迅速跑开了。

    秦鹿走出秦岭后,既有师徒分离的失落和忧伤,也怀揣见到心上人的憧憬和梦想,多种情感汇集成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具体到行动上,秦鹿先打算去吴山,向田夏和朱玥辞行。她沿吴山东南方的金陵河逆流而上,来到吴山脚下、金陵河边一户人家,驻足敲门。这里微风习习、鸡犬桑麻,让人心旷神怡。

    另外,这是吴山巽位,秦鹿来此正好合上了风山渐卦。卦辞曰:“女归吉。利贞。”

    渐卦象征渐进,意思是说:“女子出嫁吉利,利于坚守正道。”

    一位灰衣老翁打开门,询问道:“小姐有何贵干啊?”

    “请问老丈,祝鸡翁弟子田夏、朱玥住在哪里呀?”秦鹿问道。

    灰衣老翁似乎对秦鹿来意存有疑问,不答反问道:“小姐怎么称呼?”

    “秦鹿。”秦鹿如实答道。

    恰在这时,过来两位中年男性客人,远处还有一位青年男子正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