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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来土堰(六)

    正当吕鸿快活似神仙的时候,耳畔隐约听到一个女子在吟咏诗经小雅《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吕鸿引起警觉,立刻朝周围扫视起来,发现一只土褐色的狐狸朝他扑来。

    自从雷公坪遭到“臊狐”游都、“阴阳蝉”郭殚的偷袭后,吕鸿已经养成剑不离身的习惯,这个习惯现在就帮了他的大忙。

    他抽出剑,同时展示白虎功娄金狗身法、白羊奋蹄或金狗狂飙般急速地避开攻击,随即再靠玄武功室火猪功法、好似龟蛇四游般回旋,继而如飞马般迎击“土狐”,并高喊道:“来者是何方妖怪?”

    当然,吕鸿这时也已经看清,面对的并不是狐狸,而是打扮成“土狐”的人。

    的确如此,这实际上是游孤培植的杀手,游孤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改变策略,化明为暗,暗中派人刺杀对手,以报屁股被刺之仇。

    “土狐”真是秉承了杀手本色,即不说话,也不减缓攻势,迅猛地与吕鸿打了起来。

    现在,吕鸿内力出奇地充沛,再加用克制对手的青龙剑法,不出三招就刺杀了“土狐”。

    但是,他解决掉“土狐”再去追寻吟咏《鹿鸣》之人时,已经晚了,结果却一无所获,不得不作罢。

    然而,吕鸿怀着失意的心情回到与吕鹄欢爱的地方时,立刻傻眼了,因为她踪影全无啦!

    吕鹄是北斗巨门星下凡,吕鸿上应南斗天府星,有传言称:“北斗注死,南斗注生。”

    照此说法,这样的凄凉结局应该属于命中注定啦!?

    吕鸿无助之下,只好求助卦象,算出地天泰卦,卦辞曰:“小往大来,吉,亨。”

    也就是说:“由小而大,由微而盛,吉利,亨通。”

    这样一来,倒是让他对吕鹄存活燃起了希望。然而,这也就是心理安慰而已,自己失落的情绪还是无法恢复,何况还有月赫落崖对他造成的双重打击。

    随后,他失魂落魄,漫无方向的走去,直到听到清脆的喊声:“公子,快过来呀!”

    “过来啦!”吕鸿机械地答应道。

    他走过去,看到璇儿在喊他。于是,他就跟她走了。随后,他们通过秘道,进入水神宫宫主在海坨山的隐居之地:崖居。

    它位于海坨山南侧的陡峭岩壁上,分上下两层,并配有耳房。主室弘敞雄伟,门、窗、炕、灶、水槽、壁橱、烟道等一应俱全,还设有七弦琴专座。

    另外,主室显眼处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上善若水,有孚维心。”

    显然,这应该是水神宫的宗旨。

    原来,璇儿、珷儿将老掌门封进早就准备好的墓穴后,打算来接应他们。这时,二女发现了打斗。不久,月赫被打落山崖。多亏这里有她们布置的机关,她们用网兜接住宫主,把她放进崖居,开始展开了急救。

    老宫主还留有一枚保命的“龙珠”,她们也拿出来,让月赫服下。实际上,月赫难以融合水润晨星功和玄冥真经,但又不得不同练这两种功夫、阻止一方坐大让自己难受,这样虽然辛苦,但也有好处,结果受到外力后同时反噬、消弭了游孤大部分掌力、保住了性命。

    待月赫伤势稳定后,珷儿留下照顾宫主,璇儿出去寻找吕鸿。

    吕鸿猛然见月赫还活着,落魄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不停地自语道:“赫儿,你还活着啊!?太好了,这太好了!”

    “快别念叨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月赫柔声说道。

    他虽然被月赫禁止说话,但愉悦起来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就乐呆呆地望着她,生怕她也像吕鹄一样消失啦!

    现在,璇儿、珷儿先是生火烧水,让吕鸿、月赫洗澡,继而开始忙活做晚饭。她俩自从到崖居服侍前宫主起,在这里就没见过男客,突然接待新宫主和她的英俊男伴,不仅让二女有受宠若惊的喜悦感觉,更多的是让她们心慌意乱、手足失措。

    她们唯恐招待不周或者举止失礼给吕鸿留下坏印象,甚至都不敢面对他,只好拼命找活干,以消除自己的兴奋、紧张、忐忑、心慌等复杂情绪。就拿做饭来说吧,璇儿、珷儿把珍藏的榆钱、槐花、香椿、黄花菜、玫瑰、蘑菇、木耳、鸟蛋、腌肉等都拿了出来,精心烹饪了一大桌美食。

    当她们见吕鸿吃得津津有味时,顿时心满意足、暗暗欢心。

    璇儿、珷儿之所以出现这种状态,是因为前宫主解散水神宫后,二女因茫然卜算了一卦,得到天雷无妄,卦辞曰:“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无妄卦象征不妄为,意思是说:“至为亨通顺利,利于占卜。不守正道则有祸患,不利于外出行动。”

    璇儿、珷儿因“不利有攸往”而留了下来,起初以为这应在帮助掌门上,待见到心仪的吕鸿后,又解读成因为他啊!其实,这也是缘分使然,因为璇儿、珷儿生在雨水时节,分别上应霹雳星官、云雨星官,他们属于天之缘啊!

    附宋太宗《缘识》一首:

    信天缘便信天缘,那是凡夫那是仙。

    勿枉用心闲过日,业随福报猛如泉。

    吃过晚饭后,璇儿再用收集的露水泡茶,并拿来核桃、红枣、黑枣、柿饼、杏干等干果招待宫主和吕鸿。随后,璇儿趁吕鸿、月赫喝茶聊天之际又忙着为他们洗衣,以便清除衣服上的狐臊味。珷儿也没有闲着,为他们打扫房间,整理被褥。

    月赫已经大见好转,本来坚持要睡偏房,让吕鸿在主室里休息。然而,吕鸿鉴于主室是宫主所住的地方,再加娇妻刚逝、青梅竹马的月赫又有伤在身,就严词拒绝了。最后,作为折中,月赫请吕鸿在主室喝茶聊天。

    不知是“龙珠”的力量,还是月赫身体底子好,此时根本看不出她刚刚受过伤的样子。

    她有了精神后,开始审问吕鸿,道:“那个帮你的女孩是谁?”

    吕鸿清楚这是躲不过去的,就老实回答道:“吕鹄。”

    “她干嘛帮你?”月赫问道。

    这时候,吕鸿可不敢说她是自己的妻子,否则会让月赫吐血的。

    于是,吕鸿避重就轻地解释道:“她是嵩山派的,我在嵩山练了一年功,那时认识她的。”

    “中岳嵩山,她属土啊!?”月赫吃惊地说道。

    “她习练土厚镇星功,应该具备土质。”吕鸿证实道。

    “这就难怪啦!”月赫感叹道。

    “难怪什么啊?”吕鸿随便问道。

    “她属土,我属水,土克水,她是我的克星啊!”月赫答道。

    “你是说,今天受伤全是因为她?”吕鸿问道。

    “当然是她啦!”月赫说道。

    吕鸿听罢,不便表态,顿时就闷不作声啦!

    月赫知道他不相信,就解释道:“今天,我被游孤打落悬崖,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武功太差劲啦?”

    “没有。”吕鸿答道。

    “你说说看,那是为什么?”月赫说道。

    “起初,我见你能抵抗游孤,所以才放心对付郭殚,不知后来咋了!?”吕鸿叙说道。

    “那是因为我看到吕鹄帮你后分神,才被游孤打中的。”月赫说道。

    “啊哦!原来是这样。”吕鸿含糊其辞地说道。

    实际上,他的潜台词是:“原来是妒忌她惹得祸啊!”

    月赫自然不满他的回答,就继续审问道:“她去哪啦?”

    这是个麻烦问题,若是答不好,吕鸿吃不了要兜着走。他知道轻重,就有意回避原因,只说结果,道:“她突然就不见啦!”

    “不见正好,免得我看到她生气。”月赫满意地说道。

    吕鸿心想:“你哪里知道,她虽然克了你,但也不好受啊!”

    可是,这话哪敢说啊!只能等待月赫身体好了以后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