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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惊梦(四)

    话说吕鸿、赵鸾、月赫、彩儿及水神宫弟子来到紫府山(五台山)西台脚下的清凉桥头时,遇到了“太行飞鹰”公孙武以及分别从西台、中台、南台、东台、北台败退下来而又重新聚集起来的妙雨、猊妖、马妖、龟妖、鸟妖和“呼池鸦鸭”。

    顿时,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在这紧张时刻,一侧林中瓦松、卷柏后面突然传来笑语声:“快打呀!别担心,我风浪一定帮助弱者。”

    “风浪!”另一侧树林里迎红杜鹃背后的金莲花丛中发出娇呼道。

    与此同时,丛台台主赵霁、监台申阳、司寇赵瑶、司徒赵茜、司过呼延汧等丛台好手突然现身出来,朝风浪包抄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丛台司马“鸡蛋花”颜妍绕过迎红杜鹃,从金莲花丛中急忙跑出来,喊道:“台主,你们要干嘛?风浪不是坏人啊!”

    她脾气温和、性情稳定、八面玲珑,试图缓和风浪与丛台的关系。然而,赵霁不听她讲情,叱责道:“颜妍别啰嗦,拿住风浪后再找你理论。”

    “我的天啊!这架势有理也说不清啊!我还是先走吧!”风浪咋呼道。

    言毕,风浪向背后的树林深处急速奔去,“丛台”众人包括颜妍立刻追去。另外,与颜妍一起来的还有韩筝、昭琦、吾丘妮、姬舒,她们也一同跟去。

    之前对峙的双方因风浪、“丛台”、韩筝、昭琦、吾丘妮、姬舒等人的干扰稍事缓和后随着他们的离去就要准备动手时,负局真人突然从中间穿插而过,随即是叮当声响。

    他所经过的“呼池鸦鸭”、鸟妖、龟妖、马妖、猊妖、妙雨面前相继掉下磨镜用的器物,结果是这些人直挺挺地站着不动,显然被点了穴道。

    “太行飞鹰”公孙武没有辜负自己的名号,及时抽身,总算是躲过了负局真人快如闪电的身法。当然,前面七人先后中招,也为他赢得了反应和逃走的时间。

    然而,公孙武并没有走远,而是回身对负局真人说道:“负局真人驾到,在下自当退避三舍,还望阁下手下留情。”

    “我要在紫府山住脚干活,不希望有人打扰,听明白了吧!”负局真人说道。

    “晚辈遵命,真人驻足之日再不踏足紫府山。”公孙武承诺道。

    言毕,他缓缓走去。

    负局真人见他心有不甘的样子,警告道:“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

    这是山雷颐卦初九爻辞,意思是说:“舍弃你的灵龟,来观看我垂腮进食,有凶险。”

    “晚辈领教啦!”公孙武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话虽这样说,但却脚下不停,面现冷笑,明显不为所动。

    负局真人摇摇头,嘟囔道:“活干完了,今天就收摊吧!”

    说罢,他收起丢落的东西后就消失不见啦!负局真人在收拾东西期间,先后经过妙雨、猊妖、马妖、龟妖、鸟妖和“呼池鸦鸭”等人的面前,随即这些人都复活能动啦!他们再不敢停留,马上追随公孙武的脚步而去。

    吕鸿清楚负局真人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他若不想见人,求也没用。于是,他对负局真人离去的方向抱拳施礼后,与赵鸾、月赫、彩儿及水神宫弟子登上了挂月峰。蕙儿得知吕鸿等人到来的消息后,倒履相迎,热情接待了他们。

    当然,吕鸿也向蕙儿一一介绍了赵鸾、月赫、彩儿、璇儿、珷儿、秦姞等人。

    吕鸿再次与蕙儿重逢,总感觉她做事风格很像兰馨,介绍她们认识后就试探着问道:“蕙儿,你在阴山不辞而别,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啊!?”

    “公子跟馨儿…那样,我这副丑样子只好躲得远远的啦!”兰馨似是而非地答道。

    “公子跟馨儿怎样啦?”月赫问道。

    蕙儿摆摆手,做个鬼样子,但却没有吭声。

    吕鸿以为自己与兰馨亲热时,被蕙儿偷看到了,就赶快撇清道:“没怎样,我给馨儿挠痒痒啦!”

    “我背上痒痒,也给我挠挠吧!”月赫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吕鸿也只好照做。由于蕙儿没有承认是兰馨,她又戴着面具,蕙儿对吕鸿来说还是一个谜。月赫对蕙儿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故而拿挠痒痒来试探她的反应,可遗憾的是,蕙儿镇定自若,没让她看出丝毫破绽。

    晚上,星光灿烂,北斗星特别耀目,蕙儿设宴招待吕鸿、月赫、赵鸾、彩儿、璇儿、珷儿、秦姞等人。菜品以肉食为主,有野猪肉片炝香蘑、山鸡炖台蘑、烤山羊、清炒台蘑等,饮品是金莲花茶和自酿美酒,果品有核桃、油枣等,主食莜面饼。

    席间,月赫终于按耐不住困惑,问道:“蕙儿,我们见过面吗?”

    “有孚窒惕。”蕙儿说道。

    “这是天水讼卦的卦辞,在此作何解释呀?”月赫说道。

    “小时候见过。不过,我在远处望着你,有苦无处诉啊!”蕙儿说道。

    她虽然用小时候作借口,但关键是后面一句话切合讼卦、透着玄机啊!月赫受到触动,低头沉思起来。

    讼卦是异卦相叠,上卦为乾,乾为天;下卦为坎,坎为水。《象》曰:“天与水违行,讼。君子以作事谋始。”

    通俗地讲,天向西转并处上位,水向东流而处下位,它们的行动互相违背,象征着争讼。因而,君子处理事物时,从一开始就应当考察基本源,方能防止争讼。

    用张说《奉和圣制春日幸望春宫应制》形容水、天景象:

    别馆芳菲上苑东,飞花澹荡御筵红。

    城临渭水天河静,阙对南山雨露通。

    绕殿流莺凡几树,当蹊乱蝶许多丛。

    春园既醉心和乐,共识皇恩造化同。

    《集辞》引荀爽说:“天自西转,水自东流,上下违行,成讼之象。”

    此言以物象而喻人事,如果人与人相舛,必生争讼,《说文》曰:“讼,争也。”

    讼卦卦辞“有孚窒惕”的意思是说:“虽有利可图,但要警惕戒惧。”

    蕙儿用讼卦对月赫隐喻的“利”是什么?又要“戒惧”什么?真是耐人寻味啊!

    进一步用薛逢《九日嘉州发军亭即事》形容天水讼卦的意境道:

    三江分注界平沙,何处云山是我家。

    舞鹤洲中翻白浪,掬金滩上折黄花。

    不愁故国归无日,却恨浮名苦有涯。

    向暮酒酣宾客散,水天狼藉变余霞。

    赵鸾感觉吕鸿、月赫跟蕙儿之间怪怪的,更不甘被冷落,趁月赫思索讼卦之际,开口说道:“蕙儿跟月赫小时候见过,就应上了天水讼,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呀?”

    “履虎尾。”蕙儿说道。

    “这是天泽履卦的卦辞,应在我们身上怎么讲啊?”赵鸾问道。

    “我也是从远处望着你,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啊!”蕙儿说道。

    蕙儿对赵鸾的回答也提到“远望”,还反复说起“履”,让她顿感诧异。

    天泽履卦的卦辞曰:“履虎尾,不咥人,亨。”

    也就是说:“踩着虎尾巴,老虎不咬人,吉利。”

    这样看来,“履虎尾”与“远望”倒是若合符节,若让“老虎不咬人”与“如履薄冰”挂上钩,似乎是在暗示“和平相处、互敬互爱”的意境。

    《象》曰:“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辩上下,定民志。”

    用邵雍《霜露吟》点缀天泽履卦道:

    天地有润泽,其降也瀼瀼。

    暖则为湛露,寒则为繁霜。

    为露万物悦,为露万物伤。

    二物本一气,恩威何照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