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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野望

    【往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时间往前调三四个星期,8月底要开学了,老爹老娘姐姐和“哥哥”都走了,董利尔终于被抛弃在了莲池村。

    第一天晚上外婆还担心会哭闹,结果一个晚上除了天黑那会哼唧了几声后就没事了,全家人都是大感意外,毕近董家几个孩子都是放在外婆家戒奶的,前几个可没这么乖的。

    董利尔盼着一天好久了,其实就是盼着赶快长大一点,现在自己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干不了,每天都是从床上到大人怀里再到摇篮里,早就憋坏了。

    到了外婆家,虽说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可是终究大人的事情多,自己会有很多自由的空间。

    农村不比在公社和中学,再惊人的事情也不会有传太远,毕竟现在还是还是太闭塞。

    昨天哼唧那几声,纯粹是做个样子,嫩娃还得有嫩娃的意思,并且未来几天都准备每天来这么几下。

    外婆忙,毕竟家里七八口人的吃喝拉撒要操持,还需要小姨帮忙一起带。

    小姨现在也才十二岁,白天要上学,放学后才有空,这几天董利尔终于发现还是小姨带好,小姨喜欢带自己和表哥出去玩,算是放风了。

    表哥比自己大两个多月,已经能说会走了,就是有点不太爱干净,喜欢坐地上,鼻涕也比较多,关键是喜欢用袖子去揩,搞得袖子经常是光溜溜的,这让董利尔极度反感。

    为了自己的形象,董利军决定要尽快在所有人面前学会走和说话。

    第四天的早上,外婆早早起床在厨房做饭了,董利尔醒过来看看床上空无一人决定开始走一个,于是站了起来装着害怕站不稳似的扶着床栏杆喊:

    “公公,婆婆,我要下来!”

    连喊了几次,外婆听到了,回头看见站在床上的董利尔,先是一愣,然后灶里的火都顾不上熄灭就连忙跑过来扶住董利尔,这个动作把董利尔也吓了一跳,连忙指着厨房说:

    “火!火!”

    外婆家做饭用的是明火,柴禾就在灶旁边,要是不小心容易引燃,外婆抱着董利尔回到厨房用火钳拨弄柴禾,将火熄灭后再到床边给董利尔穿衣服。

    外婆是知道自己能说话的,以前董利尔也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说过话,所以也没什么惊讶的,但是董利尔今天决定和外婆交一点底,

    “婆婆,我可以说话了,我还想出去走一走,可以吗?”

    外婆前段时间见识过董利军的神奇变化,也见识过董利尔的早聪,所以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董利尔之所以和外婆交一点底,是因为对外婆比较有信心。

    试想一下,在那个年代舍得让一个女孩子上学读那么多书的人见识是浅薄的人吗?

    这个家能从战乱后的一穷二白到现在的温饱线之上,靠的可不止是外公的不怕吃苦和几个阿姨的勤劳,外婆的精打细算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自己现在要有做作为,自然需要有一个基本盘保护,外婆就是自己找的基本盘,

    “利儿,你是准备今天就让其他人知道你会说话和走路,是吗?”

    利儿是董利尔的小名,和利尔同音,幺儿嘛,总有点娇气的叫法,

    “婆婆,我早就会说话了,走路也偷偷练过。”

    这话倒是有点让外婆意外了,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外婆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对自己这小外孙小声道:

    “和你爸爸妈妈说过这事情没有,是爸爸妈妈走了你害怕才告诉婆婆这事吗?”

    外婆这话让董利军有些语塞了,这自己接下来的话可就很重要了,可以往小孩子的角度说,也可以像大人那样说,念头一转董利尔下定了决心。

    “婆婆,也不是害怕,以前是担心被太多人知道了对爸爸妈妈不好,现在我在外婆这里没什么人注意我,等过了一个多月以后再回去会走路和说话了,也太让人感到惊讶,对爸爸妈妈也好。”

    这就是董利尔的决定,总要在家里有一个对自己情况有了解的人,外婆的嘴是很严的,而且辈分也大,在某些必要的时候有她回护自己也好,可是董利尔这话还是有点把外婆吓到了。

    这是嫩娃说出来的话?这比不少大人都有见地?外婆一时有些没法接受愣在当场,旋即又是一阵狂喜。

    这是在为自己大女儿高兴啊,大外孙现在不是傻子了,还是个神童,现在小儿子看这样也是个不一般的人,不枉女儿为了生这两个儿子吃的苦。

    上天保佑了,大女儿得了一对麒麟子,等到八月中秋祭祖的时候给祖先多做几个菜才行。

    看着外婆一时喜笑颜开又若有所思,董利尔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吓到外婆了,就轻轻推了一下外婆,

    “婆婆,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外婆这才醒悟过来,伸手摸了摸外孙的头,把孩子搂在自己怀里,悄悄对外孙说:

    “利儿,你把这些告诉婆婆,是不是想让婆婆帮你做点什么?”

    俨然已经不把董利尔当成嫩娃了,起码是当成小大人对待了。

    董利尔此时还没想好到底给外婆交多少底,就暂时先只到现在这个程度,于是也悄悄地说:

    “婆婆,我就是想让你帮我遮掩一下,不让其他人觉得很奇怪就行,等爸爸妈妈来了你就把这件事情当成很平常的事情,他们不特意问你就不要提,问了你就尽量把这个事情淡化,我不想爸爸妈妈为这些事情操心。”

    外婆听完更是把在这个小外孙疼到骨子里去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收敛锋芒,还知道关心父母,这是祖坟长树了呀,一会就得给祖宗牌位上柱香,感谢祖宗赐下又一个麒麟子给大女儿,一边紧紧搂着外孙一边点头答应。

    老人家是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人心这个东西啊!人有时候是看不得其他人好的!在心里老人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外孙,

    整个早晨外婆都是乐开花的样子,董利尔既然决定对外婆有限度的坦白,就在很多事情上不装了。

    帮外婆烧火,这个自己本来就是从外婆这里学来的,什么人要生得聪,火要烧得空,这就是讲烧火的诀窍,还有柴禾煨辣椒,这是老家一道很有名的菜,直到几十年后成为很多湘菜馆的头牌。

    煨辣椒讲究的是柴禾刚烧过的灰烬覆盖在辣椒上面,这样不会把辣椒烧黑,而且熟了的辣椒有一种微微带草木香的焦味,这也是外婆在现实世界教自己的,还知道什么叫百草丹。

    董利尔不知道的是这些看在外婆眼里都是祖宗赐福的神迹,虽然外婆不知道什么是生而知之,但是这都不妨碍外婆把这些都归为祖宗庇佑。

    早上一家人看着董利尔在地上噔噔噔地走来走去都很是惊喜,尤其是二姨,她是当过母亲的,知道孩子从爬到走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就问外婆:

    “娭毑,利儿没怎么爬怎么就会走了?”

    外婆早就打好腹稿了,

    “这些天你们在外做农活,我在家里就教孩子走路说话,你们回家的时候我都在忙所以你们没看见,利儿还会说话了,不信你让他叫你一声。”

    董利尔自然是迫不及待了,没等几位长辈说话,就一通叫,先是外公,再是外婆,然后是姨妈、姨父。

    家里人那叫一个欢喜,尤以二姨父为最,表哥现在都还说话不太利索,现在好了,有个说话利索的玩伴,估计能很快学好说话了。

    外婆在一众人欢喜过后叮嘱了一番不要声张,外公和几位阿姨董利尔倒是不担心,就是二姨父就未必。

    记忆中这位有些不太靠谱,喜欢人前显摆,干事情想一出是一出,可是又往往做不好,自己这事估计多少会从他那里传出去,不过有外婆背书倒是问题不大。

    吃过早饭大人又出去干农活了,这个时候田里、地里都有活,此时算是夏种的尾声,尤其是地里的活耽误不得。

    外婆要去菜园子摘点辣椒和豆角,董利尔拉着表哥就跟在后面,村里的人看见了也不意外,表哥早就会走了,多一个长得还高一点的小娃娃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大呼小叫的,表哥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会教表弟一些没见识过的知识,家里大人都叮嘱了要照顾好表弟的,董利尔则是因为成功拿下基本盘而心情愉悦,此时索性释放天性纵情田野。

    蔚蓝的天空之下,在一片嫩绿的稻田间,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招呼着两个肉墩墩的奶娃。

    两个小家伙一会前冲追狗,一会又如同乳燕归巢到妇人身边,惹的妇人一下高声惊呼一会低语轻哄的,在初秋上午艳阳照耀下,别有一番田园趣意。

    从菜园回来后,董利尔就开始了计划内的活动。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绝对不能跑太远,也不要去大人认为危险的地方,如后门的小溪,堂屋的天井边,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先在外婆这里攒足信任分,所以就先向外婆报备后与表哥到一进大门的走廊上看着表哥和一众孩子嬉戏。

    这时的农村孩子都是散养,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回家就行了,其他时间都到处野,只要在做危险的事情如下水、爬树等不被父母当场抓住以及事后不被父母知晓就行,当然一旦上述两种情况发生,自然就少不得一顿笋炒肉。

    董利尔现阶段的目标只是让周围的人接受自己能走能说就可以了,至于和一群还在流鼻涕的熊孩子一起玩?那还是敬谢不敏了吧!

    已经知道父母高考计划彻底失败了,那现在自己想要走出这里就更加遥遥无期了,至少还有9年,这么漫长的时间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董利尔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农村和大城市的差距,在这里,做什么都没有条件,能做的就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笑在现实世界自己有时候还想着回农村生活,自己能做点什么呢,看着屋后连绵的山丘,董利尔陷入了思考。

    前面提到老家是典型的南方山地丘陵地貌,连绵起伏的小山很多,将大地分隔成很多的小盆地,公社驻地是一块比较大的盆地,而莲池村这里则是一块比较狭长的小盆地,各个村子都是依山而建。

    南方的山一般不是很高,最高的相对海拔最多也就是两三百米,山上亚热带阔叶林和针叶林都有分布。

    此时各家各户都还是从山上砍柴当日常生火做饭的燃料,因此大多数的地方都只有树,杂草和非经济作物的灌木都被砍光当成了柴禾,连很多松树林下的枯枝都被清理得很干净。

    山上比较少有野生动物,不像三十多年后,山上杂草茂盛,野生动物繁多,这让董利尔的第一个计划看起来有点不好完成。

    是的,为了打发时间,董利尔想学着后世网文里的主人公,养一只宠物。

    外婆家有一只老狗,是一只很温驯听话的中华田园犬,可是这不是董利尔想要的,这和自己天才的气质不相符,不说狮虎豹了,最起码也得是头狼吧。

    可是自己的愿望能实现吗?看着后山几条因为长年累月行走而清晰可见的山路,估计这个愿望不太好实现。

    大规模毁林开荒的时代也是刚过去不久,野生动物栖息地被极度破坏,抓只野兔都少见,自己希望有只野生宠物的期望估计只能是美好的愿望了!

    董利尔的第二个计划是准备给自己开发一个新技能,相对董利军那具算是半路出家的身体,自己这具身体有先天优势的,起码母胎就穿了,所以董利尔决定要全面锻炼各项技能,

    例如现在自己就可以练习一下过目不忘的技能,持续强化身体素质,自己的内息现在已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流转全身经脉,身体摸上去软绵绵的,可是气息运转起来那也是能力贯千钧的。

    在练武的条件方面比起公社那边要好很多,此时的农村没有任何工业化的痕迹,董利尔这几天早中晚都练功,效果那是杠杠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地灵气汇聚之地吧。

    最后一个计划就是继续找严氏宗祠里的黄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继续找呗。

    香炉里的黄金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不在那个位置,如果自己现在把它起出来,不知道现实世界中藏在老家三楼箱子里的黄金会不会凭空消失,这个得仔细斟酌一番才行。

    还有那个匾额,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黄金,这段时间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去探查一下。

    自己这么小一只,就算能弄到楼梯,可是一旦被人发现一个只有一级梯子高的孩子抱着一架十一级的梯子,那画面不敢想象。

    现在的自己会走路说话没问题,可是去背长梯那就太惊世骇俗了,这个方案还是算了吧。

    其实董利尔还想去下一下水,现实世界里自己是会水的,梦中世界还没试过,说句可能不算吹牛的话,自己以后极为可能会要上天下地入海,早点熟悉技能有好处。

    莲池村得名于村口的那口莲塘,满打满算不超过八千平方米,有部分区域种了莲蓬,印象中没有听过说淹死过人。

    自己算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史无前例,以自己的能力,光凭憋气也能抱块石头走到岸边,不过这极有可能触碰到外婆的底线,所以最后还是就此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