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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张平激动

    “既不愿入赵,那便算了...”

    “这十金,就当是见面礼了,以结善缘。”

    舒窈淡淡道。

    她吩咐侍女,从马车内拿出了十镒金。

    侍女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看着面前侍女端的木盘上的十镒金,桓澈沉默片刻,还是收下了

    若这十镒金再不选择收下,那确实不给这位赵国公主面子了。

    一番邀请,直言拒绝。

    二番邀请,亦然拒绝。

    三番予金,若是再拒。

    今日算是彻底得罪了赵国公主,此番事情不能善了。

    收下这十镒金,也算是欠了这位公主一个人情。

    但,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确实也不嫌钱多。

    十镒金,这可是一个大数字了。

    在三晋区域,大部分都流行步币。

    也就是空首布币和平首布币。

    金也流行,但基本上都是上流贵族在使用。

    无论哪一国,都喜以金作为交易货币,金号称‘上币’,以镒而论。

    布币,为中币,价值远远低于金。

    再往下,便是铜钱,也叫做下币,也可以称之为半两。

    比如著名的‘秦半两’。

    如果换算的话。

    一镒等于二十四两。

    一镒金,就等于13824半两。

    也就是13824钱!

    十镒金,便是138240钱。

    按照仆役工作一日,需要付6钱计算。

    雇佣仆役工作一年,需要2190钱,而十镒金能雇佣63个仆役给自己工作整整一年!

    十镒金,无论是在韩国新郑、魏国大梁,还是秦国咸阳,都能买一个大宅子了,还能配上几名侍女、侍从,成为富户。

    公主就是公主,出手阔绰。

    这十镒金在桓澈看来,自然不可能挥霍享受,而是未来有着大用。

    “澈,多谢公主。”桓澈向舒窈行礼。

    舒窈微微点头,便带着侍女朝着她们要居住的帐子方向而去。

    留下乌嵘和一众仆从、侍卫在原地,不知所措。

    “拒绝了两次邀请,公主还送给此子十金?”

    乌嵘有些懵,这位赵国公主是在散财么?

    不是。

    凭什么。

    这少年,何德何能值得赵国公主送上十镒金啊。

    而且还是在邀请两次被拒绝后,在没有生气的情况下,再度送上十镒金。

    “此番封卿之遇,未能把握住,尔此生也仅限于此了!”

    乌嵘冷冷道,回头不再理会莽和桓澈。

    他能看出来,公主很在意这个少年。

    那他也没必须继续因为‘穿衣服’的事情,向桓澈和莽兴师问罪了。

    不过等这次商队护送货物结束后,可以调查调查,这个桓澈到底是何来历。

    乌嵘离开了。

    桓澈转身继续扎着帐子。

    莽愣愣的,还未曾反应过来,直到桓澈踢了他一脚,让他一起扎帐子,这才回过神来。

    “澈,你糊涂啊,赵国封卿,未来能获得的金,绝对不止十镒!”

    “像我们此等庶民,不知道多少人能得到贵人扶持,都苦遇不到,若那位公主这次没有赠送你十金,那么你和我一样,日后还会干着耕农、奴役、御者、侍卫等粗活重活,何时能摆脱庶民身份?”

    莽虽然憨,但还是很聪明的,劝着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要是他。

    肯定第一次就答应了。

    庶人难起身,除了秦国有公爵制,能让庶人成为官吏外,其他国的庶人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在莽看来。

    澈肯定会后悔。

    错过这次,他们这种庶人,根本没有再抬头起身的机会了。

    听着莽的话。

    桓澈笑着道。

    “孟子有言: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这些先贤刚开始也是庶人,最后不也成为了大贤?”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莽,你记住,选择大于努力,入赵,绝非幸事!”

    “况且,澈的目标,远远非封卿那般简单......”

    说完这些。

    桓澈不由得抬头看着星空。

    封卿...

    鬼谷一派之前下山的弟子,又有哪个止步于封卿?

    更何况,他还是这一脉集诸多学派为一身的大成者。

    法家、兵家、纵横家、阴阳家、农家、医家,还有剑术...

    若他真的止步于封卿,都无颜见云梦山的诸国同窗,那些夫子。

    桓澈身旁的莽,看着桓澈抬头望着星空,嘴中不自觉的嘟囔了起来。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

    韩国,新郑,张氏府邸。

    张氏府邸南侧,一间客房内。

    张良揉了揉眉心,刚将一位来求见父亲的韩国贵族打发走,便看到父亲张平缓步走了进来。

    “父亲。”

    “最近可有魏国贵族来求见?”

    进入客房内,张平端起杯盏,喝着温茶道。

    张良闻言,回想近些日来求见的贵族中,并没有魏国贵族,随即道。

    “并没有魏国贵族。”

    “但,有一庶民少年,手持仲叔的玉佩前来,受仲叔嘱托,告知父亲,仲叔依旧安好。”

    张良说道。

    想起那个孺子桓澈,他现在还很是不高兴,竟咒韩国最先被秦国灭掉。

    明明有着仲叔瑾这层关系,张氏必然不会亏待于他,却未想到此子出言不逊。

    他早已经将此事分享给了几个朋友,此事也已经在韩国流传开来。

    许多人都在嘲笑这孺子,不识抬举。

    有着能入仕的机遇没有抓住,此生将止步于庶民这个层次。

    未来这桓澈将会终生悔矣。

    “受瑾的嘱托而来?玉佩?”

    张平闻言,眉头微皱。

    数十年前的记忆浮现而出。

    他与瑾弟因韩国朝政问题而争吵,最后不欢而散,那一次争吵,瑾弟直接离开了韩国,至今不知踪迹。

    现在他也不知道瑾弟究竟在哪里隐居。

    “那玉佩中心,有何图案,可有刻字?”

    张平想起了那玉佩的形状图案,同时也想起了瑾弟离开前的那几句话。

    未来若是有人手持这枚玉佩前来,定是大才。

    张氏一定要将其留下。

    纵然无法留下,也要好生款待,交好关系。

    “玉佩有字,就是仲叔的名,‘瑾’字。”。

    张良想了想道。

    “玉佩有图案,上方中心刻有‘瑾’字,中心有山川之图刻画。”张良说道。

    “真是瑾弟的玉佩,那少年在哪?”

    张平忽然站了起来,盯着张良道。

    张良被张平吓到了。

    他还是从一次见到父亲这般激动认真的样子。

    不过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孺子罢了,父亲不会真的在乎吧?

    看来父亲是想到仲叔离开前留下的那几句话了,真的以为那少年是个大才。

    可惜。

    不但不是大才。

    反而是个庸才!

    “玉佩约四个铜钱大小,上方中心处刻着‘瑾’字,就是仲叔的名,玉佩中心处有山川之图刻画,这山川之图有些像新郑周围的泾水...”

    张良描述着,张平越听越激动。

    确实是瑾弟的玉佩。

    他与瑾弟,每人都拥有一枚玉佩,这还是父亲张开地为韩国国相时,宣惠王命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两枚玉佩,一枚玉佩雕刻‘平’字,一枚玉佩雕刻‘瑾’字。

    那玉佩甚是珍贵,而雕刻玉佩的工匠乃是当时专门为宣惠王雕刻玉器的王室工匠,范邛。

    只可惜,范邛早已逝去,那般精美的玉佩天下再也无人能雕刻出来了。

    这两枚玉佩,是宣惠王私下里赐给父亲的,此事除了父亲、他与瑾弟,便无任何人知道,而后不久,桓惠王崩,襄王继位。

    张良描述的玉佩大小、图案、文字所在位置,和瑾弟的玉佩完全相同。

    真的是瑾弟!

    “那少年在哪,快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