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被迫立功
右仃区新任的副中队长王栋是从省城调过来的，以副代正，主持工作。之所以是从省城空降，是因为何金威一案实在牵连甚广，上上下下已经牵涉了许多人，包括原来的副中队长都被一撸到底。
上级为了让右仃区呈现一副新的气象，特意从外地调来新官。由于王栋还未到调正科级中队长的时间，所以暂时没有直接任命其为中队长，暂时以副代正。不过这转正是迟早的事。
王栋接到陆璃报告的何金威身死的消息后，先是愕然，继而狂喜。他赶紧带着几名心腹下属驾车来到了月牙镇小牙村谷场接应陆璃等人。
原先在谷场四周像梦游般游荡的村民们这时候恢复了正常，看见谷场被烧，纷纷前来扑救。其实也不必扑救，火焰早被陆璃和早前的水生他们给消灭掉了。
王栋来到后第一件事就是查证何金威尸体，确认无误后很是兴奋。何金威案是福灵市大队目前排第一位的大案要案。如今这个案件主犯就死在自己眼前，那无异于大功一件。但是，当他听到陆璃说完事情原委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人真不是你们杀的？”他不敢相信地问。
“不是，中队长，我是接到......接到线人的报告，才知道何金威他们在这里出了事。那些受伤的人，像冯远海等，可以作证。”陆璃没法直说那“一个好心人”就是水生。
“他们一个个的像失了忆，懵懵懂懂的，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况。”王东没好气地指着不远处被控制起来的冯远海等伤者，“我怀疑有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介入。”
“那、那就不知道了......”陆璃说，“我的那个......线人没说......”
“线人......这个小牙村非常偏僻，村里基本上都是蔗农，一个线人是怎么发现现场的？还是那个线人，就是击杀何金威的凶手？”王栋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他脸色严肃地问：“那个线人，可靠吗？”
陆璃这下愣了，何金威应该是水生杀的，可这只是根据其一贯的作风判断。至于是不是真是他......如果真是他的话......
“可靠。”她点点头，认真地说。
“很好。”王栋说，“陆璃，我们对外就说，何金威、冯远海他们，是你带着小队击杀、击伤并抓捕的。”
“不！”陆璃本能地反对，“他明明不是我们杀的！”
“陆璃小队长，你听好了，这很重要！”王栋脸色非常严肃地说，“这涉及到了天庭组织的威信，以及我你二人的前途！”
陆璃有些发蒙。王栋的神情和话语让她觉得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了机动小队的曾经队长严亦宽。
“这很重要。”王栋放缓了声音说，“何金威勾连邪盟和鳄神会，贪污腐败一事，是福灵市大队的重大耻辱，是右仃区中队成立以来最大的丑闻。大队、中队的形象因之受到巨大的牵连和打击，在总队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如果这样一个元凶巨恶，在我们的努力搜捕下，反而被他人所杀，我们只是过来收尸的，说出去更不像话，让人备感我们中队的无能......而如果他是我们杀的，则证明着我们雪耻的决心和能力。”
这话不止让陆璃，还有四周其他中队、小队的成员们都心情复杂。
“你我都是新上任的人。你来自机动大队，我来自兴城市大队，在这福灵市的地界上都是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来镇住场面。当然，我是说我。陆队长你前面破灭鳄神会和邪盟案中，还是非常出彩的，我来之前，总队领导都对你赞赏有加。”王栋说，“为什么我还是以副代正，不直接给我提上一级作这个中队长，就还是缺乏成绩，缺乏威信。”
“如果这何金威是我们所杀，这情况就大大的不一样。一来我们在福灵大队、甚至南兴省总队面前都交出了一张亮丽的成绩单，证实了我们的能力。能让领导放心安心的下属，才是有前途的下属。二来我们这两个新来者在中队那些绝大部分的老人眼里，就更加有权威，不管他们之前是怎么跟着何金威干的，现在对于我们就得乖乖听话，后面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三来我们在右仃区、在福灵市全体百姓面前展示了我们的风貌，有助于提升他们对于官方执法士的信任，进一步遏制恶势力的野蛮生长。”
“我知道这样做法违背了事实，会让心里过不去。可它带来的积极作用要远远强于个人心里的过不去。就算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说谎那又如何，相较于我说得前面三点，个人感受微不足道！”
他把所有下属们都召集过来：“就按我刚才说的定了，人是陆队长带你们园林路小队杀的，我带着人来支援。我们来到的时候，何金威已经受了伤，还放了火，至于怎么伤的不知道。这事事关我们中队的荣辱，你们都是我和陆队长最信任的人，想要以后升职加薪，谁都不许乱说话，听到没有！”
“收到！”大家一齐领命。
“好！现场拍照、搜集证据，进行记录！”王栋下令。
记录的事交给了另一名执法士，他按照王栋的意思虚构了陆璃得到线报，率人来到小牙村抓捕何金威，抓捕过程中遭到强烈反抗将之杀死的案情。为了使戏码真实，王栋戴着手套拿起陆璃的横刀，甚至在何金威的身上那处致命伤处又刺了一遍，使横刀沐血。然后对之进行物证拍照。
陆璃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橡角镇。严亦宽队长那天晚上说的话，与王栋此刻所说的意思基本一样，让她恍若回到了从前。
为着更周全的目标，就可以使用不当手手段吗？为着集体的目标，就可以牺牲个人的想法吗？她默默地想着。
她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偏偏无法对人直言。
不是我所想的事情，为什么别人却偏偏推动着我去做？
王栋同样觉得不太好受，毕竟对于一名处置案件的稍微有些良知的执法士来说，要做伪证是一个备受煎熬的心理过程。
他点了一枝烟，默默地在旁吞云吐雾。
稍顷，他看着陆璃：“你要不要来一枝？”
陆璃本能地想摇头拒绝，可仿佛却身不由已地伸出手去取了一枝，“好。”
在一线执法工作中，队员们基本都抽烟。她一直都不抽的，现在觉得可以有。
“请你理解我，理解我们。”王栋给她点了烟，说。
“我知道。”她说。
斜靠谷堆，在吞云吐雾中，她神情恍然。
情况如王栋所想的那样，何金威的尸体和冯远海等伤者带回福灵市大队后，大队上下人心振动。大队领导裘元强多日阴霾的脸上终于有了像样的笑容。
在他的带领下，大队领导们为右仃区中队和园林路小队抓捕行动中的人员举办了庆功宴，大加表彰。随后陆璃和王栋先生荣立三等功。王栋转正，去掉了代字，正式成为了右仃区中队长。陆璃以其在短短数月内抓捕邪盟成员、协助覆灭鳄神会和击杀何金威等多次重大功绩，破格提拔为副中队长。
时至今日，陆璃正好毕业一年。
在她的同学们刚刚由实习执法士转为正式执法士的时候，她成为了副中队长兼福灵市“邪盟侦缉专案组”副组长。
上级为了让右仃区呈现一副新的气象，特意从外地调来新官。由于王栋还未到调正科级中队长的时间，所以暂时没有直接任命其为中队长，暂时以副代正。不过这转正是迟早的事。
王栋接到陆璃报告的何金威身死的消息后，先是愕然，继而狂喜。他赶紧带着几名心腹下属驾车来到了月牙镇小牙村谷场接应陆璃等人。
原先在谷场四周像梦游般游荡的村民们这时候恢复了正常，看见谷场被烧，纷纷前来扑救。其实也不必扑救，火焰早被陆璃和早前的水生他们给消灭掉了。
王栋来到后第一件事就是查证何金威尸体，确认无误后很是兴奋。何金威案是福灵市大队目前排第一位的大案要案。如今这个案件主犯就死在自己眼前，那无异于大功一件。但是，当他听到陆璃说完事情原委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人真不是你们杀的？”他不敢相信地问。
“不是，中队长，我是接到......接到线人的报告，才知道何金威他们在这里出了事。那些受伤的人，像冯远海等，可以作证。”陆璃没法直说那“一个好心人”就是水生。
“他们一个个的像失了忆，懵懵懂懂的，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况。”王东没好气地指着不远处被控制起来的冯远海等伤者，“我怀疑有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介入。”
“那、那就不知道了......”陆璃说，“我的那个......线人没说......”
“线人......这个小牙村非常偏僻，村里基本上都是蔗农，一个线人是怎么发现现场的？还是那个线人，就是击杀何金威的凶手？”王栋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他脸色严肃地问：“那个线人，可靠吗？”
陆璃这下愣了，何金威应该是水生杀的，可这只是根据其一贯的作风判断。至于是不是真是他......如果真是他的话......
“可靠。”她点点头，认真地说。
“很好。”王栋说，“陆璃，我们对外就说，何金威、冯远海他们，是你带着小队击杀、击伤并抓捕的。”
“不！”陆璃本能地反对，“他明明不是我们杀的！”
“陆璃小队长，你听好了，这很重要！”王栋脸色非常严肃地说，“这涉及到了天庭组织的威信，以及我你二人的前途！”
陆璃有些发蒙。王栋的神情和话语让她觉得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了机动小队的曾经队长严亦宽。
“这很重要。”王栋放缓了声音说，“何金威勾连邪盟和鳄神会，贪污腐败一事，是福灵市大队的重大耻辱，是右仃区中队成立以来最大的丑闻。大队、中队的形象因之受到巨大的牵连和打击，在总队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如果这样一个元凶巨恶，在我们的努力搜捕下，反而被他人所杀，我们只是过来收尸的，说出去更不像话，让人备感我们中队的无能......而如果他是我们杀的，则证明着我们雪耻的决心和能力。”
这话不止让陆璃，还有四周其他中队、小队的成员们都心情复杂。
“你我都是新上任的人。你来自机动大队，我来自兴城市大队，在这福灵市的地界上都是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来镇住场面。当然，我是说我。陆队长你前面破灭鳄神会和邪盟案中，还是非常出彩的，我来之前，总队领导都对你赞赏有加。”王栋说，“为什么我还是以副代正，不直接给我提上一级作这个中队长，就还是缺乏成绩，缺乏威信。”
“如果这何金威是我们所杀，这情况就大大的不一样。一来我们在福灵大队、甚至南兴省总队面前都交出了一张亮丽的成绩单，证实了我们的能力。能让领导放心安心的下属，才是有前途的下属。二来我们这两个新来者在中队那些绝大部分的老人眼里，就更加有权威，不管他们之前是怎么跟着何金威干的，现在对于我们就得乖乖听话，后面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三来我们在右仃区、在福灵市全体百姓面前展示了我们的风貌，有助于提升他们对于官方执法士的信任，进一步遏制恶势力的野蛮生长。”
“我知道这样做法违背了事实，会让心里过不去。可它带来的积极作用要远远强于个人心里的过不去。就算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说谎那又如何，相较于我说得前面三点，个人感受微不足道！”
他把所有下属们都召集过来：“就按我刚才说的定了，人是陆队长带你们园林路小队杀的，我带着人来支援。我们来到的时候，何金威已经受了伤，还放了火，至于怎么伤的不知道。这事事关我们中队的荣辱，你们都是我和陆队长最信任的人，想要以后升职加薪，谁都不许乱说话，听到没有！”
“收到！”大家一齐领命。
“好！现场拍照、搜集证据，进行记录！”王栋下令。
记录的事交给了另一名执法士，他按照王栋的意思虚构了陆璃得到线报，率人来到小牙村抓捕何金威，抓捕过程中遭到强烈反抗将之杀死的案情。为了使戏码真实，王栋戴着手套拿起陆璃的横刀，甚至在何金威的身上那处致命伤处又刺了一遍，使横刀沐血。然后对之进行物证拍照。
陆璃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橡角镇。严亦宽队长那天晚上说的话，与王栋此刻所说的意思基本一样，让她恍若回到了从前。
为着更周全的目标，就可以使用不当手手段吗？为着集体的目标，就可以牺牲个人的想法吗？她默默地想着。
她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偏偏无法对人直言。
不是我所想的事情，为什么别人却偏偏推动着我去做？
王栋同样觉得不太好受，毕竟对于一名处置案件的稍微有些良知的执法士来说，要做伪证是一个备受煎熬的心理过程。
他点了一枝烟，默默地在旁吞云吐雾。
稍顷，他看着陆璃：“你要不要来一枝？”
陆璃本能地想摇头拒绝，可仿佛却身不由已地伸出手去取了一枝，“好。”
在一线执法工作中，队员们基本都抽烟。她一直都不抽的，现在觉得可以有。
“请你理解我，理解我们。”王栋给她点了烟，说。
“我知道。”她说。
斜靠谷堆，在吞云吐雾中，她神情恍然。
情况如王栋所想的那样，何金威的尸体和冯远海等伤者带回福灵市大队后，大队上下人心振动。大队领导裘元强多日阴霾的脸上终于有了像样的笑容。
在他的带领下，大队领导们为右仃区中队和园林路小队抓捕行动中的人员举办了庆功宴，大加表彰。随后陆璃和王栋先生荣立三等功。王栋转正，去掉了代字，正式成为了右仃区中队长。陆璃以其在短短数月内抓捕邪盟成员、协助覆灭鳄神会和击杀何金威等多次重大功绩，破格提拔为副中队长。
时至今日，陆璃正好毕业一年。
在她的同学们刚刚由实习执法士转为正式执法士的时候，她成为了副中队长兼福灵市“邪盟侦缉专案组”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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