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月下仙凡话长生
月下，亭间，一石桌，一乱局，松花佳酿，羊脂墨玉，二人对坐半晌无言。
少顷，老者开口了：“这镜花缘的法门，可让凡人在梦中渡过一生，可回神了？”
赵昊心道，我说怎么半晌不说话，以为这老头在和我玩尬的，正想和他耗，看谁先沉不住气呢，原来人家在等我反应过来呢，错怪他了。
想想也是，任何人在梦中渡过了漫长的一生，醒来时肯定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只是自己情况特殊罢了。
赵昊为了安全起见，将老者干涉思维的技术在湿件虚拟机中运行，自己就像是在玩一款游戏。
而且，理事会公民从小到大，各种教育娱乐都离不开灵境，再加上各种计算辅助芯片，这虚虚实实的，早就习惯了。
旋即一点头：“这段体验很有意思，我也有一些想法和疑惑，不知真人是否愿意解惑？”
老者双微闭，轻轻说了句：“可。”
赵昊得到肯定的答复，站起身来，正了正衣衫，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吕老师愿意给我解惑。”
“哦？缘何前踞而后恭吔？”老人眉毛一挑，睁开双目，戏谑的说道。
赵昊正色道：“我的老师夸我们有初旭之姿，所以最开始您张口愚昧，闭口狂悖，我不喜。
如今您愿意为我解惑，分享知识和经验，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值得尊重。”
老者笑了，手指点了点赵昊说道：“你啊你，你老师夸你，我说你几句你就不喜，骨子里就有几分狂傲。
可是你因为我愿意为你解惑就一改之前的无礼，你说我是该夸你有向道之心还是说你太过功利啊？”
说完摇摇头，未等赵昊回答，坐正了身子，整了整衣襟，单手一引，正色道：“小友，请坐。”
赵昊闻言一点头，恭敬端正的坐在了对面。
赵昊略微思索，娓娓说到：“真人，此等宝物，您应该不是第一次用了吧。那些凡人，经历这些之后，都会堪破繁华入仙门吗？”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权倾天下，青史留名，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土。世无常而道永存，唯有长生。”老人缓缓的说。
“敢问仙人如何长生呢？”
“餐风饮露炼气，游历红尘炼心，推演天机避祸，感天道悟神通，终与天地同寿。”
赵昊眉头微皱，“万物负阴而抱阳，有初生亦有寂灭，天地亦如是。我担心自己有见知障，所以敢问真人，此方世界的天道，是否亦如此？”
老者略微沉吟，“不错”。
“您已得长生？”
老者轻抚长须，略有得意的说到：“不错，如今我已见得万载春秋。”
赵昊大喜，忙问道：“有道是夏虫不可语冰。敢问真人，长生者，以何为初心？又如何保真灵不灭？”
老者沉吟：“为得长生……感悟天道……勤修不止。”
赵昊表情略有迷茫，：“那，长生为何？”
老者似在思索什么，并未答话。
“永远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略施手段便有人间金玉？时不时在人前显圣留下一段传说？凭着神通术法不受规则制约？”
“踏入仙门，求得长生，便可见识到更多的风景，人间的珍宝与天材地宝相有云泥之别，仙道之巅岂是凡力可窥。”老者微微皱眉，缓缓说道。
“敢问真人，世间长生者有几？”
“自有史至今千百万载，证得长生的仙人，总计不过数十万，而我为其一。”老者傲然答道。
赵昊听的心里一凉，就算是百万又如何，这点样本有什么参考价值啊。
理事会三十多亿人即将突破理论寿命极限，肯定会对社会各方面造成冲击，还想着能与此方世界的长生先辈学些东西，哪怕是皮毛。
赵昊带着失落，轻叹了一声。
老者看着突然失落的赵昊，不明所以。
“敢问真人，证得长生的仙人，可有货币？”
“灵石，可换得天材地宝或者凡间金玉。不过有些珍贵的法器材料需以物易物。而且凡间的金玉可换不来这灵石。”
赵昊心道，这还是个二级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都够呛，有时候还得以物易物……赵昊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消息。
“仙人可有门派之别，或者有什么盟约，组织？”
“世间道法万种，修仙之路门派众多，不过能证得长生的皆为灵山福地的大派，我逍遥剑宗便有一处洞天，灵气之充裕，不比天庭差。
哦，这天庭，乃是上古仙人所创，凡间大劫人力不可及时，会派仙人下凡，保一方平安。毕竟仙道贵生，这也是圣贤所愿。
我等有门派传承的仙人，也会有人在天庭履职一段时日。其他时候，听调不听宣。修仙就是求的逍遥，怎可被俗事琐事束缚。
我派一脉单传，你若入我门墙，我定当所学倾囊相授，我派祖上也是有证得长生的先辈的。他日就算你踏入天庭，也不必向众仙低头。”老者笑着耐心的答道。
赵昊犹豫再三，终于下了决心，小心翼翼的向老者说：“真人，说了这么多，这长生仙……
人前显圣，点石成金，游戏红尘，逍遥天地……好像还是逃不过这名、利、权三个字。
不过是从一个樊笼，跳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啊……”
老者眉头皱起，似在思索如何反驳。
赵昊见老者并未显得生气，接着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仙人餐风饮露，不取人间分毫，所以人间之物不会对仙人产生半点羁绊，便是那王权又如何。
钟鼓攥玉岂可比天材地宝，锦衣玉食又如何与龙肝凤髓媲美？便是那富贵又如何？”
帝王将相不过千载留名，仙人却可在漫漫长河之中随时留下一段段传说。便是那青史留名又如何？
可是真人，这些不是仙人不在乎，而是因为他们唾手可得而已。
仙人有门户之别，还在以物易物，就算听调不听宣，还有个天庭管束。这样看，这长生仙除了活的长，有神通，又与凡人有多大区别？
而这名利权于我等凡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得之物。
当我们立大志之时，为践行此诺，必然承担诸多责任，那样权力自来。
当我们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则名声自来。
有了权力与名声，在践行诺言的过程中需要对资源进行分配，那种量级的资源，世间又有几人可私有？”
老者的呼吸依然悠长，但是赵昊明显听到了他心跳加快了。
“你这是入世之说啊……”
“不入世，如何做事？”
老者沉吟一会，说道：“从你在那镜花缘中所为，可以看出有自己的一套行事理念，不过尚未实现，便撒手人寰。
若能长生久视，你的抱负不就能实现了吗?何不觅长生？”
“若是我错了呢？”赵昊眯着眼睛，沉吟了一句。“我在那世已是九五至尊，再拥有漫长的寿命，无数年积累的财富、知识、力量。
若是我踏错一步，新生之力如何与我抗争？”
赵昊站起身来，在亭中踱步。
“其实对于长生这个东西，我与您有不同的看法。
此方修士为长生而求道。
而我的师长一直让我以求道为初心，长生也好，其他也罢，不过是求道路上随手可摘的果子罢了。
您看到的我在那世所做的，其实是我的故土都在做的。
我的故土走的是众人求道的路子。毕竟我们都是凡人，人力是有穷尽的。
我们单是为了吃饱穿暖就打了几千年。
后来，族中贤者提出了一个尝试，通过以变革生产关系的方式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当物质极大丰富后，进一步反作用于生产关系的变革。
为了解放所有人，大家都让渡一部分权利出来。同心协力，开拓新的领域，学习新的知识。不再有剥削，节省的大量资源被投入生产创造。
这条路，要求我们大力保证所有人的富足生活。仓禀足而知礼节，保证了基础的生存需求，才能大力发展教育。
为了将人从基础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让人们有充足的精力投入到创造性的劳动中，我们研发了大批机关智械。
为了让我们这些凡人减少被病痛折磨以及对抗疾病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我们的医疗体系一直维持着高压运作，在相关研究领域也投入了非常大的精力。
但是当我们破解了血脉灵犀之中的秘密，长生对我们来说，便垂手可得。
我们现在的寿命可以突破理论极限的一百八十载。在之后如何，目前无人可知。
我的师长教育我，以求道为最终目的，或可保真灵不灭，初心不易。
漫长的寿命对我族社会、科技、人文有何影响尚不可知。正是这不可知的才是让人恐惧的。
我们需要再一次的突破自己的极限，当然这个过程会是漫长的，小心翼翼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向您请教，何为长生，为何长生。”
不知不觉间，旭日初升。这个朝阳映衬下的身影，倒也确有几分初旭之姿。
二人沉默良久。
老者开口道：“看来你早有经义在身，在求道之路上，有自己的选择。你的老师，在我之上。
既然传不了道，就传术吧。也算结一份善缘。我逍遥剑宗的核心倒不是剑法，而是遁术。
不过让你现在随我回山修习，你怕是不愿意的。”
说着指了指桌上那枚墨玉佩，“此为我门派信物，将来想回山了，捏碎即可。无论你在何处，瞬息千里。”
赵昊将玉佩拿在手里，入手冰凉。心想自己来此世界，正好缺个跟脚，旋即向老者深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
老者长叹一声，我在道上没什么指点你的，在术上，你现在也不学，总要给你个见面礼。说着指了指赵昊边上那杯酒，“来满饮此杯”。
赵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一脸惊异。血脉灵犀调整进度直接涨了百分之十。
老者看着赵昊饮下那杯酒，便道：“这是我逍遥剑宗的佳酿，可赠你百年阳寿。即使你不需要，也能有其他好处。”
赵昊则在心里琢磨。这老头，制造偶遇，收为弟子，既传绝学，又赠阳寿的。只是为了传他的衣钵？我要是信了我就白在终产者那里当交换生了。
但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就在他思量时，老者缓缓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有点乏了，你下山去吧，尘世间玩累了，记得回山。
还有啊，你这性子，日后闯出了祸事，记得别把为师给供出来。”
说着一挥手，赵昊就从原地消失了。
老者站起身来，迎着初升的朝阳，看着远方的山色，长出一口气。
此子身上的天机紊乱，根本无从推演，自己不是没有见过异世之人，但是像他那样的还真没有。
这次总算是和他搭上了线，也不知是福是祸。
接着掐指测算自己的命数，就像以往通过卜术趋利避害一样。
这一算，一片混沌。
老者迎着朝阳放声大笑，“乱了，全乱了，算不出来了，好啊，好！”
任何变化都好过一尘不变。
赵昊此时突然出现山间。对于瞬间的坐标转换，非常吃惊。
“系统，刚才那个能级？能确定吗？”
“共生体，没有足够精密度设备，但是预估能级，已经达到了标准，再加上坐标的偏移量，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可以确认是……”
“相宇穿游”，赵昊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接着说道。
“如此快的启动速度，这样庞大的能级，而且就在大气层内。说实话，我宁可他把我传到了天涯海角，也不希望我离那座山头只有几公里。
这个技术水准……我们要抓紧啦。这个世界的水，好像很深啊。”
“共生体，理想预估，发展出基础原型也要百年，而且理事会的技术水准，没有他那么高。”
“那就先定个小目标，百年之内，大气层外。”
赵昊定了定神，看了下四周的地貌，发现没什么印象。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是个坑。”
少顷，老者开口了：“这镜花缘的法门，可让凡人在梦中渡过一生，可回神了？”
赵昊心道，我说怎么半晌不说话，以为这老头在和我玩尬的，正想和他耗，看谁先沉不住气呢，原来人家在等我反应过来呢，错怪他了。
想想也是，任何人在梦中渡过了漫长的一生，醒来时肯定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只是自己情况特殊罢了。
赵昊为了安全起见，将老者干涉思维的技术在湿件虚拟机中运行，自己就像是在玩一款游戏。
而且，理事会公民从小到大，各种教育娱乐都离不开灵境，再加上各种计算辅助芯片，这虚虚实实的，早就习惯了。
旋即一点头：“这段体验很有意思，我也有一些想法和疑惑，不知真人是否愿意解惑？”
老者双微闭，轻轻说了句：“可。”
赵昊得到肯定的答复，站起身来，正了正衣衫，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吕老师愿意给我解惑。”
“哦？缘何前踞而后恭吔？”老人眉毛一挑，睁开双目，戏谑的说道。
赵昊正色道：“我的老师夸我们有初旭之姿，所以最开始您张口愚昧，闭口狂悖，我不喜。
如今您愿意为我解惑，分享知识和经验，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值得尊重。”
老者笑了，手指点了点赵昊说道：“你啊你，你老师夸你，我说你几句你就不喜，骨子里就有几分狂傲。
可是你因为我愿意为你解惑就一改之前的无礼，你说我是该夸你有向道之心还是说你太过功利啊？”
说完摇摇头，未等赵昊回答，坐正了身子，整了整衣襟，单手一引，正色道：“小友，请坐。”
赵昊闻言一点头，恭敬端正的坐在了对面。
赵昊略微思索，娓娓说到：“真人，此等宝物，您应该不是第一次用了吧。那些凡人，经历这些之后，都会堪破繁华入仙门吗？”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权倾天下，青史留名，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土。世无常而道永存，唯有长生。”老人缓缓的说。
“敢问仙人如何长生呢？”
“餐风饮露炼气，游历红尘炼心，推演天机避祸，感天道悟神通，终与天地同寿。”
赵昊眉头微皱，“万物负阴而抱阳，有初生亦有寂灭，天地亦如是。我担心自己有见知障，所以敢问真人，此方世界的天道，是否亦如此？”
老者略微沉吟，“不错”。
“您已得长生？”
老者轻抚长须，略有得意的说到：“不错，如今我已见得万载春秋。”
赵昊大喜，忙问道：“有道是夏虫不可语冰。敢问真人，长生者，以何为初心？又如何保真灵不灭？”
老者沉吟：“为得长生……感悟天道……勤修不止。”
赵昊表情略有迷茫，：“那，长生为何？”
老者似在思索什么，并未答话。
“永远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略施手段便有人间金玉？时不时在人前显圣留下一段传说？凭着神通术法不受规则制约？”
“踏入仙门，求得长生，便可见识到更多的风景，人间的珍宝与天材地宝相有云泥之别，仙道之巅岂是凡力可窥。”老者微微皱眉，缓缓说道。
“敢问真人，世间长生者有几？”
“自有史至今千百万载，证得长生的仙人，总计不过数十万，而我为其一。”老者傲然答道。
赵昊听的心里一凉，就算是百万又如何，这点样本有什么参考价值啊。
理事会三十多亿人即将突破理论寿命极限，肯定会对社会各方面造成冲击，还想着能与此方世界的长生先辈学些东西，哪怕是皮毛。
赵昊带着失落，轻叹了一声。
老者看着突然失落的赵昊，不明所以。
“敢问真人，证得长生的仙人，可有货币？”
“灵石，可换得天材地宝或者凡间金玉。不过有些珍贵的法器材料需以物易物。而且凡间的金玉可换不来这灵石。”
赵昊心道，这还是个二级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都够呛，有时候还得以物易物……赵昊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消息。
“仙人可有门派之别，或者有什么盟约，组织？”
“世间道法万种，修仙之路门派众多，不过能证得长生的皆为灵山福地的大派，我逍遥剑宗便有一处洞天，灵气之充裕，不比天庭差。
哦，这天庭，乃是上古仙人所创，凡间大劫人力不可及时，会派仙人下凡，保一方平安。毕竟仙道贵生，这也是圣贤所愿。
我等有门派传承的仙人，也会有人在天庭履职一段时日。其他时候，听调不听宣。修仙就是求的逍遥，怎可被俗事琐事束缚。
我派一脉单传，你若入我门墙，我定当所学倾囊相授，我派祖上也是有证得长生的先辈的。他日就算你踏入天庭，也不必向众仙低头。”老者笑着耐心的答道。
赵昊犹豫再三，终于下了决心，小心翼翼的向老者说：“真人，说了这么多，这长生仙……
人前显圣，点石成金，游戏红尘，逍遥天地……好像还是逃不过这名、利、权三个字。
不过是从一个樊笼，跳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啊……”
老者眉头皱起，似在思索如何反驳。
赵昊见老者并未显得生气，接着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仙人餐风饮露，不取人间分毫，所以人间之物不会对仙人产生半点羁绊，便是那王权又如何。
钟鼓攥玉岂可比天材地宝，锦衣玉食又如何与龙肝凤髓媲美？便是那富贵又如何？”
帝王将相不过千载留名，仙人却可在漫漫长河之中随时留下一段段传说。便是那青史留名又如何？
可是真人，这些不是仙人不在乎，而是因为他们唾手可得而已。
仙人有门户之别，还在以物易物，就算听调不听宣，还有个天庭管束。这样看，这长生仙除了活的长，有神通，又与凡人有多大区别？
而这名利权于我等凡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得之物。
当我们立大志之时，为践行此诺，必然承担诸多责任，那样权力自来。
当我们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则名声自来。
有了权力与名声，在践行诺言的过程中需要对资源进行分配，那种量级的资源，世间又有几人可私有？”
老者的呼吸依然悠长，但是赵昊明显听到了他心跳加快了。
“你这是入世之说啊……”
“不入世，如何做事？”
老者沉吟一会，说道：“从你在那镜花缘中所为，可以看出有自己的一套行事理念，不过尚未实现，便撒手人寰。
若能长生久视，你的抱负不就能实现了吗?何不觅长生？”
“若是我错了呢？”赵昊眯着眼睛，沉吟了一句。“我在那世已是九五至尊，再拥有漫长的寿命，无数年积累的财富、知识、力量。
若是我踏错一步，新生之力如何与我抗争？”
赵昊站起身来，在亭中踱步。
“其实对于长生这个东西，我与您有不同的看法。
此方修士为长生而求道。
而我的师长一直让我以求道为初心，长生也好，其他也罢，不过是求道路上随手可摘的果子罢了。
您看到的我在那世所做的，其实是我的故土都在做的。
我的故土走的是众人求道的路子。毕竟我们都是凡人，人力是有穷尽的。
我们单是为了吃饱穿暖就打了几千年。
后来，族中贤者提出了一个尝试，通过以变革生产关系的方式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当物质极大丰富后，进一步反作用于生产关系的变革。
为了解放所有人，大家都让渡一部分权利出来。同心协力，开拓新的领域，学习新的知识。不再有剥削，节省的大量资源被投入生产创造。
这条路，要求我们大力保证所有人的富足生活。仓禀足而知礼节，保证了基础的生存需求，才能大力发展教育。
为了将人从基础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让人们有充足的精力投入到创造性的劳动中，我们研发了大批机关智械。
为了让我们这些凡人减少被病痛折磨以及对抗疾病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我们的医疗体系一直维持着高压运作，在相关研究领域也投入了非常大的精力。
但是当我们破解了血脉灵犀之中的秘密，长生对我们来说，便垂手可得。
我们现在的寿命可以突破理论极限的一百八十载。在之后如何，目前无人可知。
我的师长教育我，以求道为最终目的，或可保真灵不灭，初心不易。
漫长的寿命对我族社会、科技、人文有何影响尚不可知。正是这不可知的才是让人恐惧的。
我们需要再一次的突破自己的极限，当然这个过程会是漫长的，小心翼翼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向您请教，何为长生，为何长生。”
不知不觉间，旭日初升。这个朝阳映衬下的身影，倒也确有几分初旭之姿。
二人沉默良久。
老者开口道：“看来你早有经义在身，在求道之路上，有自己的选择。你的老师，在我之上。
既然传不了道，就传术吧。也算结一份善缘。我逍遥剑宗的核心倒不是剑法，而是遁术。
不过让你现在随我回山修习，你怕是不愿意的。”
说着指了指桌上那枚墨玉佩，“此为我门派信物，将来想回山了，捏碎即可。无论你在何处，瞬息千里。”
赵昊将玉佩拿在手里，入手冰凉。心想自己来此世界，正好缺个跟脚，旋即向老者深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
老者长叹一声，我在道上没什么指点你的，在术上，你现在也不学，总要给你个见面礼。说着指了指赵昊边上那杯酒，“来满饮此杯”。
赵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一脸惊异。血脉灵犀调整进度直接涨了百分之十。
老者看着赵昊饮下那杯酒，便道：“这是我逍遥剑宗的佳酿，可赠你百年阳寿。即使你不需要，也能有其他好处。”
赵昊则在心里琢磨。这老头，制造偶遇，收为弟子，既传绝学，又赠阳寿的。只是为了传他的衣钵？我要是信了我就白在终产者那里当交换生了。
但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就在他思量时，老者缓缓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有点乏了，你下山去吧，尘世间玩累了，记得回山。
还有啊，你这性子，日后闯出了祸事，记得别把为师给供出来。”
说着一挥手，赵昊就从原地消失了。
老者站起身来，迎着初升的朝阳，看着远方的山色，长出一口气。
此子身上的天机紊乱，根本无从推演，自己不是没有见过异世之人，但是像他那样的还真没有。
这次总算是和他搭上了线，也不知是福是祸。
接着掐指测算自己的命数，就像以往通过卜术趋利避害一样。
这一算，一片混沌。
老者迎着朝阳放声大笑，“乱了，全乱了，算不出来了，好啊，好！”
任何变化都好过一尘不变。
赵昊此时突然出现山间。对于瞬间的坐标转换，非常吃惊。
“系统，刚才那个能级？能确定吗？”
“共生体，没有足够精密度设备，但是预估能级，已经达到了标准，再加上坐标的偏移量，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可以确认是……”
“相宇穿游”，赵昊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接着说道。
“如此快的启动速度，这样庞大的能级，而且就在大气层内。说实话，我宁可他把我传到了天涯海角，也不希望我离那座山头只有几公里。
这个技术水准……我们要抓紧啦。这个世界的水，好像很深啊。”
“共生体，理想预估，发展出基础原型也要百年，而且理事会的技术水准，没有他那么高。”
“那就先定个小目标，百年之内，大气层外。”
赵昊定了定神，看了下四周的地貌，发现没什么印象。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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