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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行孙

    金色稻草人驮着道人追了半里后,忽被一个低矮山洞阻住了去路。道人落地施法掐诀,右掌白芒拍去,稻草人七尺身躯化作了三尺。钻过山洞后,吕波身影消失不见,道人震了震手中禅杖,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还跟丢了,不行,再寻见便直接出手,杀了他们!”转而又向稻草人纠结道:“道爷分野境的还怕养元境的道崽子?对!直接杀了他们,可道爷没杀过人啊,你说怎么办?”良久,下定决心道:“就这么办,必须杀人才无后顾之忧!”稻草人顿时化回七尺金躯驮着道人向西寻去。

    吕支于山中寻了近半个时辰后,依旧拿捏不准走哪条山道,不觉日头大作,已是午时时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不禁愁容满面道:“到底咋回事,平常山鸡山鼠什么的多的是,如今连个毛也看不见,净是遍地黑灰。午时了,还是先回去与二郎会合为好。”说着,向北而去。正行间,忽瞥见半里外一道金影飞速消失于山石之后。吕支是又惊又喜,心下以为不是山鹰就是山鸡,赶忙追去。

    道人坐于稻草人肩膀上正行间,忽听得后方脚步声大作,顿时吓得急忙躲入了一块巨大山石之后,随后便见一皮肤黝黑青年奔跑而来,正是吕支。道人心中狂喜,驭着稻草人走出,拦住吕支去路,面显慈悲之色道:“无量慈悲,小友何往?”

    吕支见是一金光流转的七尺稻草人,驮着一手抱黑铁禅杖的无眉凶纹光头灰白道人凭空出现,顿知来者境界高深,不敢怠慢,躬身一揖道:“前辈,晚辈是吕家庄上的,在山中迷了路,正寻归路。”

    道人一愣,沉思道:“竟是吕家庄的?道爷我正要去吕家庄寻昔日故人,这可棘手了,杀不杀?那可是二十块圣品星石啊,必须杀!不杀人放火,如何暴富!”

    “前辈?前辈?”吕支见道人久久不言,出言喊道。

    “啊?我知道,道爷···不,贫道知晓吕家庄位于何方。”道人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烦请前辈指引一二。”吕支又恭敬作揖道。道人抬手指向东方。吕支大喜,再三施礼称谢后,向南而去。道人疑惑问:“贫道指得东边,小友往南边走干甚?莫非信不过贫道?”

    吕支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晚辈有个同乡兄弟也在山中,要去约定地点喊上他,一块回去。”道人点了点头,口诵了句“无量慈悲”。吕支遂从道人身旁走过,向南而行。道人见吕支毫无防备之意,顿时心中大喜,满面狞笑,掐诀驭着稻草人走近吕支身后,方抬起禅杖便要打下时,身后忽有人喊道:“汁哥儿小心!秃驴不怀好意!”

    吕支闻声大惊,忙翻身一个前滚,与道人撇开了距离,随后转身扎起架势,急道:“晚辈闻高人不妄行不义,前辈是得道高人,若传了出去,前辈有何颜面立足于世间。”快速说罢,又向道人身后喊道:“二郎别过来!快跑!”喊罢,提步边逃。

    “道爷要什么颜面!今日你们都跑不了!星石是道爷的!”道人当即从稻草人上一跃而下的同时,左手掐诀一道白芒拍入了稻草人体内。稻草人瞬间金光大作,如发了疯一般,向着吕波杀去。吕波大惊,不要命地撒开步子狂逃,不多时便将稻草人越引越远,随后不知去向。道人见稻草人追着吕波消失于目光之内,不禁一怔道:“奶奶的,道爷还是涉世太浅,这家伙要是跑远了,可要怎么找回来。”顿时恼羞成怒,双目逐渐血红,不再管稻草人如何,略一掐诀,双腿双靴白芒透出,提起脚步便向吕支追去。分野镜星元之力加持下,道人奔跑速度远超吕支。吕支见道人脚步飞快,几个腾挪间便将追上自己,当下心中大急,左右察看地形后,忽望见前方一堵光滑石壁半腰之上有一小石洞,遂从怀中扯出金丝袋,待临近石壁时,狠狠一把甩上的同时,口中喊道:“星石就在袋中!”嘴上喊着,脚下却是不停。

    道人从后望见吕支举动,脚下奔势不止,一个呼吸之间,便已临近石壁,双腿双靴白芒更盛,趁势从地飞跃而起,竟达两丈之高。

    “啊!这么高!”

    话音未落,便有“嘭!”地一下落地声响起,却是道人手中禅杖快速落地。道人则从两丈高空落下,借机一个驴打滚后,站起身来,望着半腰小石洞,眉头紧皱。

    “要是鬼兵在就好了,对了!先不管这个,不能让那小道崽子逃了,否则道爷死无葬身之地!”道人捡起禅杖,又向吕支追去。转过一个山角,早已无了吕支身影。道人也不慌,嘴角扬起,十指连扣使出了看家本领“阴阳双鱼眼”神通。施法毕,道人左目瞳孔瞬时更加幽黑,右目瞳孔则由黑变白,双睛移位,旋转起来,仿若一对游鱼。顿时,道人眼中世界变作白色,再无其他色彩之分。此一幕之骇人,任谁听了都不敢相信。

    不多时,道人狞笑着走至一片干涸石坑旁,丢下禅杖,双掌白芒大作,合握成拳,砸向了脚下石面。只听“啊!”地一声凄惨声响起后,吕支七窍流血,从道人所砸石面之下飞了出来,趴落在石坑内,一动再也不动。

    原来吕支眼见道人境界远超自己,知金丝袋定拖不了多久,遂反其道而行,不再跑,寻至一干涸石坑下石壁处躲藏起来,以求能躲过追击。若是换作其他分野境道者,吕支或可暂时躲过一劫,可道人身怀阴阳双鱼眼神通,施展后,顺着空气中扬起的细微尘土寻到石坑旁,一眼便透过石面瞧见了躲于石坑下的黑影。吕支的小心思,在道人的大神通下,顿时显得可笑至极。

    修道近四十年,道人虽极少与人斗强,可也知这一击震不死吕支,当即捡起禅杖,跳入坑内,提起晕厥过去的吕支,又转身回至了那处光滑石壁之下。

    石壁下,道人将禅杖与吕支丢于一旁,望着半腰处小石洞,挠着一碗大光头,愁道:“有个三丈高,这可怎么办才好?”说着,便将腰间缠绕的三尺长一尺宽黑蟒皮腰囊解了下来,反复摸索一番后,拿起了一柄半指大小火红小剑。

    “这把剑?是哪年用阴眼寻来的?记不得了,虽不属金行,好歹是个贤品道兵,应该能用。”翻转看罢,道人指头一缕白芒裹住小剑,随后双腿双靴白芒大作,拔地一跃而起,跃起丈半高,将落时,右手小剑狠狠扎向光滑石壁。只听“呲”地一声响,剑尖没入石壁之中。道人大喜,转而催动星田星元,右臂白芒透出发力,趁势又是一举直上,飞起丈半高,一把扣住了半腰处小石洞。随即双手双脚并用,头方伸入小石洞,忽有一道金影从洞内射来。生死关头,道人反应极快,左臂向后一推,右手反扣洞口,身躯搭在石壁上,躲过了一击。定睛看向远方后,竟是一只叼着金丝袋的四足金毛白冠乌鸦。乌鸦向道人看了一眼后,吓得狂挥双翅,飞向天际消失不见。

    “不!该死的臭乌鸦!那是道爷的星石啊···啊···”撕心裂肺之声于石壁之上传遍四方,将昏厥的吕支惊醒。吕支忍痛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道人竟于石壁上哭了起来。

    “道爷长这么大,都是偷别人的,拿别人的,没想到今天被一只臭乌鸦抢了,我的星石,我的圣品星石啊,娘啊!你在地底下怎么也不护佑护佑孩儿···”

    吕支见道人哭得伤悲,不似作伪,趁其不注意,硬撑着起身就逃。道人瞥见,收住哭声,身躯收手滑落,借下落之势趁势拉出了壁中小剑。“嘭!”地一声过后,道人屁股先着地。

    “哎呦,真疼啊,幸亏道爷早早用星元护住了命门。屁股可以不要,宝剑可不能不要。小道崽子,别跑!”道人捂着屁股,迅速起身向吕支追去。

    吕支见道人几个腾挪间便追了上来,遂只好认命,不再跑,转身向道人跪道:“晚辈知躲不过此劫,认命了,要杀便杀,只是死前有一个请求,乞求前辈成全。”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不错!有道爷当年风范。无量慈悲,说来听听。”道人点着头笑道。

    “家父姓吕,名化,因一场小风寒,死得蹊跷,前辈若是慈悲,便帮晚辈查明真相。”

    “等等,你父亲叫什么!”

    “吕化,双口吕的吕,人七化的化。”

    “这他娘的,抢到自己人头上了。”道人沉思间,又问:“是不是个秀才?左耳有一块红胎印?”

    “前辈如何知晓!”

    道人心虚胡扯道:“啊,那个···那个···道爷神通广大,有一手算命的大神通,会掐会算,如何不知。”扯罢,暗暗叫苦道:“奶奶的,什么事啊,这道崽子竟是吕秀才的儿子,真是胸口碎大石,专砸自己人。”随后,又故作慈悲道:“无量天尊慈悲。你说你爹···那吕秀才死得蹊跷,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断人香火。道爷素来慈悲为怀,决定不杀你了。”吕支闻言狂喜,对着道人就要叩拜。

    道人想,若是吕秀才泉下有知,知自己抢他儿子的东西,还不跟自己拼命,在地府找自己老娘的茬。因此,哪敢受吕支大拜,忙闪躲一旁,不敢受拜,忙上前扶道:“无量慈悲!快快起身吧,我的崽,道爷姓金行,名孙,记住道爷的大名,以后跟道爷混,保准你有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