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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课

    次日,天刚蒙蒙亮,宋义初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推开院门。

    唐文育已经站在门外不远处,见院门推开,脸上洋溢着笑容。

    “哈,义初兄,我正好来,走,我领你先去食堂吃早食。”

    宋义初不傻,自己卯时初就醒了,一番洗漱整衣,不到一刻钟,一出门就刚好遇见唐文育来找他?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唐文育怕是寅时就在门口等了。

    他是真想上进啊!

    虽然不喜欢这种行事作风,但是常言伸手不打笑脸人,宋义初没办法做到恶语相向,只能直言道:

    “文育兄没必要如此优待我,你我正常向交即可。”

    唐文育依旧笑道:

    “义初兄是外面来的人吧?”

    不知唐文育为何突然问这个,宋义初答:

    “是的,我是自凡间南宋而来。”

    “哈哈哈,义初兄要知道,这洞天不同于凡间,凡间仙人不显,洞天本就是仙人所造。我不知道南宋是凡间何国,冒昧问一句,南宋的平民百姓见了达官贵人需要拜吗?”

    听了这一番话,想了想南宋的情形,宋义初回道:

    “要拜的。”

    “你我也是如此道理,你可以宽以待我,允我与你平等相交,其余仙人可会允许我这样?我说一句冒昧的话,也只敢对义初兄你这么说,义初兄,你要明白自己并不是人。”

    宋义初想回一句,我此刻尚是凡人。可那个凡人会被真人护送,真君救治,甚至安排弟子引导。

    “多谢文育兄,我受教了。可我实在不喜欢,还望下次莫要如此。”

    唐文育嘴上连忙应是。

    “自然自然,走,先去吃早饭。”

    吃完早饭,宋义初来到一处教室中,打量了下四周。

    四十平米的教室只有一个夫子案台和十个座位,每个位子上都备好了纸墨笔砚等文具,架上叠着课本。

    宋义初试了试文具,都是极好的质量,放在南宋也不是一般的官宦家庭能用得起的,他家中就属于用不起那一档,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等一会儿,大概卯时将过。剩下九个学生也陆续进来,都是十岁上下的少年,三个衣着不凡带着自己的文具,六个穿着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小康之家,与宋义初一样没有带文具。

    九个人显然早就相识,见了新来的宋义初,都在打量。

    宋义初被这些你自己小了五六岁的孩子打量,也没有生出什么情绪。这不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罢了,若是自己生气了,倒显得真人,真君们识人不清了。

    一会儿夫子来了,不是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是一个壮硕的男子。

    这男子一上来就步入正题。

    “今日,再说一下《凝识论》。内丹道一系,自炼体筑基起,需将神魂移到五脏以五气炼体,因此神魂之强便是重中之重。这凝识论,便是一道修神魂的法诀......”

    这一讲就是一上午,中间若不是宋义初实在憋不住尿,举手请假,这位老师都不准备停。看上厕所时,那九个孩子感激的目光,看来之前上课是一点不停的。

    中午一下课,九个孩子一窝蜂围上来,为首一个孩子学着大人模样,一板一眼的拱手行礼,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义初兄。”

    九个孩子见了唐文育全部弯腰行礼。

    “见过唐执事。”

    唐文育脸上带笑应了九个孩子,回身对着宋义初道:

    “义初兄,走,去吃中午饭。”

    九个孩子见唐文斌没在看他们,都低着头遛出门外。

    宋义初心中是很无奈的,他实在不喜欢被别人这样“呵护”,想了想唐文育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似乎应该如此,转念一想又不对。

    “文育兄,你对文斌兄也是如此吗?”

    唐文育一下被问懵了。

    “自是不敢。”

    “对我就敢?”

    唐文育一听这话,脸上的笑终于下去了,忙道:

    “不敢,不敢。”

    宋义初越过唐文育一个人去往饭堂。

    说白了,仙与人是有别,但是仙也不是官,那个修仙的会在乎凡人怎么看待自己?

    唐文育真觉得仙人就应该受凡人景仰奉承?他自己怕是都不觉得如此吧?看人下菜,对唐文斌他恭敬有加,觉得自己是个好说话的就表面奉承实质上要挟,他要真是尊敬自己,就不会在自己表明不喜的情况下,依旧如此行事。真觉得自己少不更事,随意摆弄?

    宋义初出了学院去,快步赶上那九个少年。

    “喂,九位师弟且等等我。”

    九人闻声停下,见了是宋义初,皆是露笑,九个人小步快跑上来。

    几个童真的,上来师兄师兄的叫着,满脸的笑容。

    “我初来乍到,还望几位师弟带我去膳房。”

    一个相貌已经显出英俊,且有了一丝成熟感的男童问道。

    “啊?师兄不跟着唐执事去上膳房吗?”

    “我是学生,自该在学生的膳房。”

    男童听了这话,略有所思,拱手道:

    “在下曾荣。”

    另几个孩子见了曾荣行为,也一个一个有样学样作了介绍。名字一个一个报出。

    孙文范,权继君,董菱,吕达贤,陈巧文,徐玉显,陈婉珊,聂朝成。

    “在下,宋义初见过各位师弟。”

    知晓了名字,关系显然上了一层。几个质朴的小子也丝毫不见外,夸着宋义初厉害,平时上课夫子根本不停歇,有尿就得憋着,唐执事谁见了都黑着脸,竟然对着宋师兄笑了。

    看着他们好奇的眼光,宋义初只以认识唐执事堂兄搪塞过去。

    十人去了膳房,宋义初见了,明白早上去的的确不是学生的膳房。

    吃完饭,休息片刻,便去了左边练武场。

    嚯!这一下子给宋义初震惊到了。

    这处学院位于城西,这练武场更是在学院西边,已经出了城。

    一个大广场上,乌泱泱一片人,都是青少年,眼睛扫了一圈,宋义初估摸着该有万余人,一百多个身着劲服的男女夫子将这万余人分成一百多队。

    看见宋义初跟着九个小子过来了,这一百多个带队夫子的心中在想‘唐执事怎么没跟过来?’

    曾荣等人向宋义初告辞,分开入了不同的队伍。

    不知自己往何处,宋义初上前找到一个带队夫子,问道;

    “先生,我初来乍到,不知该排在那队?”

    宋兆千听了这话,心中疑惑,唐执事不是要单独教吗?口中却是不慢。

    “我这队便可。”

    往队里一望,宋义初看见陈婉珊与权继君,俩人也正看着她。

    宋义初走到队伍末头入了队,从后往前看,百来个人的头连在一起像一条山沟,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看来这队没人比我高啊。

    身后一个身影忽然出现,伸手勾住宋义初脖子。

    “小郎君哪儿的?我没见过啊?”

    宋义初挣开那人的手,转身仰头看见一个身高近八尺,面容装扮浮夸的男子。

    宋义初皱眉看着他,抱拳道:

    “足下又是何人?我与你不熟吧。”

    “皇甫节,站前面来!”

    皇甫节笑着刚要回话,就被带队的夫子一声呵打断,他看了看夫子显了怒气的脸,又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宋义初,莞尔笑道:

    “在下皇甫节,小郎君之后会认识的。”

    说完走到队伍是最前方,弓腿弯腰站着。

    这凹凸不平等山沟出现了一座山峰,刚好挡住了领队夫子的身形。宋义初无奈盯着这山峰,听着夫子的课前讲话。

    宋兆千向着面前这一百多人,高声道:

    “再介绍一下,我姓宋,名兆千,是你们的炼体老师。”

    说完,往队后看,没看见宋义初,被皇甫节挡住了,宋兆千往左移了一步,看见宋义初正认真的看着自己,遂继续道:

    “炼体先练耐力,待你们皮肉筋骨到了一定境界才能配合神魂归丹,你们当中当有多少能走到这一步还是未知。好了,现在随我入山中修炼场。”

    一万余人,分成一百多小队入了山,先开始还能见着几队通行,几条路一分,这条道上现在就只有宋义初所在的这一队了。

    过来一会儿来到一处山谷中,山谷容纳万人都收绰绰有余,现在只有宋义初这一百多人,山谷中以青砖铺就,各种各样的器械一应俱全,左右两边各有几座巨大的院落,左边的那个院子应该是仓库,因为三男两女正在从中搬出兵器对练起来,另一个院子,门没有开,不知是干什么的。

    “好了,聚集,坐下,我先教你们《二十四功》”

    一百来人盘腿坐在青砖铺的地面上,看着宋兆千打了一套怪异的拳法,或者不能用武功来形容,应该是跳了一遍舞蹈。

    “这就是《二十四功》,全功二十四功为一周,每一功有三式,每一式有三种变化,全功共216种变化,能调动全身各处元气。来起来,人与人间隔十步,打一遍给我看看。”

    这一百多人中有一大半都是只有十一十二的孩子啊,在地上坐了大半天,再起来时腿都有点麻。宋义初也是如此慌慌悠悠的起身,有四个人已经打起功来,那个皇甫节赫然在列,打的又快又对。

    宋义初,揉揉了腿,回想着宋兆千的动作,初时还显得生疏,却越打越得心意手,二百一十六种变化,眨眼打完。

    一套拳法打完,宋义初额头已经冒汗,这一套打下来,感觉比跑十里路都累。抬头却是看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面露惊讶。

    宋兆千问道:

    “义初之前练过《二十四功》?”

    “没有,这是学生第一次练此功。”

    众人听了此话都惊讶的沉默住了。

    那皇甫节也是一脸震惊起,仅仅看了别人打一遍,第一次就这样?真的假的?

    宋兆千心中想到,怪不得是仙人送过来的,怕是天资聪颖至极的天才啊!

    “既然如此,义初可去一旁打几遍,记住每天十至十二次为佳,多则损耗身体”

    此时,皇甫节才察觉到宋兆千叫得那么亲切,自己是皇甫家小子,这家伙对自己都是冷面相待。心中不由思索,宋义初是哪里来的家伙,背景不小啊?

    一个钟头过去,这套功法越打越累,待打完十套,宋义初已经满头大汗,感觉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就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看着那些同学学习。

    待身体恢复过来,宋义初到宋兆千面前,问道:

    “先生,我已经打了十遍,接下来可有其他课程?”

    宋兆千是全程看着宋义初打完这十套的,心中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套功法,连着练一次比一次难,新手初练,应该是练两次,休息半个钟头,他都已经调出五脏气中的四道了,也不过跟宋义初一样,而宋义初别说引脏气了,炼体都是第一次。

    “还有一节,是药浴,功运行完后,正是身体最需补时。”

    说完,宋兆千回头望了望右边那座院落,现在还不是学院派人来放药的时间,浴室内只有热水,想了想,问道:

    “上午的凝识课,可有不懂的?”

    宋义初想了想,回道:

    “没有,但是我还没学完,凝识论有三十六道口诀,课上老师只讲第一道,教会了我们如何凝出神识,让我们回去细细体会。”

    宋兆前听完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凝结出神识了吗?”

    “课上尝试时,是有神现体内之感。”

    宋兆千彻底沉默了,自己当年学《凝识论》三十六道法诀都学完后,一起运转才能生出此感,就这样还是当时也名列前茅。

    “你随我来。”

    宋兆千先是向一旁那三男两女吩咐他们照看那些还在学《二十四功》的学生,然后带着宋义初入了左边那个建筑。

    连进两道门,宋义初发现这栋大屋,前院是器材室,后面则顺着山势往上的好多房间。

    宋兆千领着宋义初进了一个房间,赫然是一个练功的密室,从密室墙上的书架中找出一本书籍递给宋亦初。

    是一本《凝识论》。

    “你今天《二十四功》练了十遍,炼体的其他你学不了了,不如我继续教你点《凝识论》。”

    “好。”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

    宋兆千现在只觉得宋义初是怪物!他不是第一次见过天才,当年学院出过一个天骄,据说入了一位真人法眼,可也没有宋义初这么离谱,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自己想象的都大。

    《凝识论》三十六道法诀,宋义初每一个只过了一遍就懂了,三十六道法诀一起运转,已经能将思维加之于神魂,使神魂离开神宫进行內视。

    此时,宋义初正沉浸在神魂内视之中,从脑中无垠的神宫至胸中缤纷的心盘,再到小腹玄妙的灵窍。

    “义初,时间差不多了,学院派来送药的应该快到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宋兆千把宋义初从入定之中唤起。

    宋义初将神魂领入神宫,思维脱出神魂之中。睁开双眼,脸上有难掩的高兴。

    “好的,先生。”

    两人从左院出来,见众人还在练习《二十四功》。

    远处,太阳已经落在山谷之下,只透出一片红晕,染红了半边天。

    晚霞如火,山外山。

    红霞满地,白云间。

    情景之交下,宋义初忽然觉得自己飞入高天,伸手将这群山抱入怀中,夕阳就好像在自己眼前,云海遮在脸颊上,一俯一仰之间,天地在我心中沉沦,万物在我怀中升霞。

    “义初?”

    一道声音打断了宋义初思维的天马行空,他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脱身出来,只觉得心力交瘁。

    “没事,就是觉得这夕阳非常的美。”

    宋兆千看了眼,天天见,但也的确美。

    右院大门打开,几个健壮汉子喊道:

    “时间到了!”

    宋兆千带着宋义初重新入了队,领着一百多人进入右院。

    过了几道外门,雾气腾腾,药香冲鼻,男往左,女往右。

    宋义初进了一个小房间,房间不大,一个浴池一个木凳便不留多少空间。

    脱衣,试了试水温,刚好,将全身泡入水中。

    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在呼唤着放松与舒缓。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被温暖的药水抚慰,全身的肌肤都在享受这份难以言表的舒适。

    “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