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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沙场

    恍惚之间,秦楼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冲天的号角声已经响起。

    “我靠,这是战场!?”

    秦楼此时才发现自己身披铁甲,手持长枪或长矛,因为他分不清楚,胯下是一匹披甲战马,身边都是跟自己同样披甲的骑兵,他正身处骑兵大军当中,正前方是一片大平原,平原后方则是一座雄伟的巨城。

    大平原上,布满了褐色皮肤的丑陋类人生物,它们穿着简陋的铁甲,平均身高高达两米,尖牙红眼,数量更是连绵天际。

    这让秦楼想起了书里看过的一句话,人上一百,行行色色;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彻地连天,这对面起码也有十万人了吧,反观自己这边,秦楼感觉连对面一半都没有,虽然大多是骑兵。

    “这是指环王还是魔兽世界?”

    来不及发问,号角声已经来到高潮,一名身披金甲的男人手举一把造型独特的红色长枪大声怒吼:“冲锋,冲锋,为了翡翠王国,为了女王,为了荣耀!”

    “为了荣耀!”

    “为了荣耀!”

    “为了荣耀!”

    听着身旁战友震天的呼喊,战鼓的雷鸣,秦楼脑中也传来了零碎的记忆片段,他是烈火军团的一员,现在战场上的三万骑兵是翡翠王国的精锐,也是王国最后的力量,他们的前方就是翡翠王国首都阿兰蒂斯。

    在王国西境、南境相继沦陷后,褐兽人兵锋围城之际,翡翠女王召集了北境最后的骑兵,与敌人决死城前,北境的烈火骑兵团也赶在城破之际,成功驰援。

    秦楼刚消化完这些零碎的记忆,骑兵大军忽然安静了起来,洛汉将军也就是金甲男人在大军前高举自己的长枪,大声吟唱:“吾等将在烈火中永生!”

    伴随着洛汉将军的话语,三万骑兵手中的长枪燃起熊熊烈火,秦楼看着手中长枪上的烈火,心中居然也战意激昂,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附魔技能。

    短暂的安静后,洛汉将军回头望了身后大军一眼,策马向前,身后的三万大军先是马蹄轻扬,然后在距离敌人三百米左右开始跟着洛汉将军逐渐加速,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

    秦楼虽心是局外人,但被裹挟在骑兵洪流中,也不得不策马向前,脑海中零零碎碎的军旅记忆,赋予了他驾驭马匹这个基本能力。

    两百米,敌人开始弯弓搭箭。

    一百五十米,敌人的弓箭如雨般坠入,秦楼身旁的战士不断坠马,他依靠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左手持短剑扫落了飞向自己的箭矢。

    一百米,敌人的长矛已经对准了骑兵,可烈火骑兵团在洛汉将军的带领下依然无所畏惧。

    五十米,洛汉将军大喝一身,秦楼觉得身上的力量被稍稍抽走一部分,再看锋线前方,一只巨大的烈火猛虎虚影出现在兵锋上方,猛虎挥出巨爪,把长矛组成的铜墙铁壁扫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然后怒吼一声不甘地消失于天地间。

    两军相接,骑兵呈锥形狠狠凿进了那个巨大的口子,然后左右分成两股冲击着褐兽人的军阵。

    有人说,新兵变成老兵只需要经过一场战争,在战场上,再柔软的心也会变得坚韧。

    活了十八年,秦楼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上战场的时候,虽然从自己变成使徒那一刻起,世界已经改变,可战争始终是个遥远的概念,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倒下,炽热的鲜血泼洒在了自己身上,秦楼的心也发生了变化,他这个初次上战场的新兵,从刺出第一枪就开始迅速蜕变。

    秦楼策动身下战马跟随大军冲向敌军左方军阵,途中他已经把自己的一个技能点加在了长枪精通上,把使用长枪的技能提升到了lv1,醍醐灌顶的感觉再次传来,秦楼只感觉自己已经练了十几年长枪,原本稍显陌生的长枪似乎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手持长枪一枪捅穿了前方的丑陋生物,虽说那些兽人身高近两米,但对于人高马大的骑兵来说,依然显得有点脆弱。

    砍出第一剑、刺出第一枪时,秦楼的手还是颤抖的,如果对手是跟人类长相一模一样的生物,秦楼只怕自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亲临真实的战场,秦楼此时的心态跟自己玩各种RTS时的心态完全不同,秦楼决定回去就把那些游戏删光。

    继续纵马向前,秦楼微微侧头躲过马前一只兽人刺来的长枪,略过兽人时左手短剑一挥,刀刃入肉的感觉传来,兽人的头颅冲天而起,褐色的鲜血淋在脸上,秦楼不自觉地伸出了舌头,并不是咸的,暴虐嗜血的杀意逐渐涌上心头。

    身体已经逐渐脱离凡人的秦楼在军阵中纵马驰骋如入无人之境,长枪短剑他只在调查局训练场摸过实物,可在外挂的加持下,长枪的使用已经非常熟练起,面前褐兽人没有一个是他一合之敌,所过之处断肢残臂横飞,袭来的长枪暗箭在他眼中也无所遁形。

    秦楼勇猛无双之姿激发了友军士气,身旁的骑兵逐渐开始以他为箭头继续冲阵,褐兽人后方则越发混乱,在凿开阵型后,队列混乱的褐兽人步兵沦为了羔羊,在骑兵的铁蹄下被踩成肉泥。

    褐兽人后方硝烟火光四,四处都是点燃的辎重军备、被焚烧的尸体更是传来不可描述的肉香,在极短的时间内,褐兽人伤亡数千,竟隐约有了溃败迹象。

    这时,远方的号角声又吹响,却不似烈火骑兵团那号角般嘹亮,而是低沉的呜鸣,褐兽人的狼骑兵出现在了战场另一端,数量足足有五万之众。

    “狼骑兵!狼骑兵来了!”

    一枪投出串烧了前方三个兽人,还没来得及捡回来秦楼就听到了身边同伴的呼喊,举目四望,他已经在骑兵的最前方,身前的兽人步兵已经溃逃,身后的骑兵则是望着他,原本的连队指挥官早已阵亡。

    秦楼没有上过军事课,只在电影和游戏里面接触过少得可怜的军事知识,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只能高声呼喊:“重整阵型,重新列队!”

    然后调转马头带头迎向狼骑兵,顺便拔起了一根插在兽人尸体上的长枪。

    身为北境精锐的烈火骑兵团,在秦楼的命令下很快就重整阵型,列队面向了狼骑兵。秦楼摸了摸身下的战马,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经过这么一场大战依然精神抖擞,不露疲态。

    不多时,洛汉将军也带领冲击右翼军阵的骑兵来到一旁,他看着浑身鲜血的秦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零碎的记忆没有告诉秦楼更具体的身份,不过可以感应到内力和打开物品栏,所以应该还是自己的身体,他想了想说道:“秦楼。”

    “秦楼?古怪的名字,如若此次不死,我一定与你喝个不醉不归。”洛汉将军没有许下什么空头职位,如今这些只是虚无。

    看着右肩中箭、立下flag的洛汉将军,秦楼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远方的狼骑兵此时也集结列队完毕,一阵刺耳难听的号角声过后,狼骑兵开始发起正式冲锋。

    数万骑兵冲来的阵势是怎么样的?

    秦楼想起了以前在某站看到的提问,此时的他终于有了发言权,战争刚开始他身在骑兵当中还没有什么感觉,如今看到五万狼骑兵袭来,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地动山摇,威势盖天。

    就算自己再强大,也会在这股洪流中化为灰烬吧?

    “你们想永垂不朽吗?”洛汉将军大声问道。

    “想!”

    “今日,我们将在烈火中永生!”

    洛汉将军高喊烈火军团的口号,只是再没有火焰燃起,可身后的骑兵们依然举起了自己手中长枪,跟随洛汉将军赴死冲锋。

    再次策动身下的战马,秦楼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恐惧,虽然这只是一个虚构的空间,但赴死的冲锋依然让他害怕。

    此时他想起了任务中的一句话,唯荣耀永存。

    他隐约明白了这次奇怪任务的目的。

    是啊,谁能永生,唯荣耀在烈火中永存。

    秦楼心中默念,如果此时他有空看看自己的角色面板,或许会发现,原本的被动技能勇者之心已经消失不见。

    骑兵对撞是怎样的血腥光景,在秦楼道听途说而来的军事知识中,骑兵对冲是很少发生的事情,只有极少数情况会发生,他也只有在玩全战战锤的时候这样玩过。

    在胯下坐骑加速到极限后不到十秒,秦楼就跟对面的狼骑兵迎面撞上,战马马蹄高举,刚踩扁了一只巨狼的头颅,就被另一只巨狼一口咬断了前肢,马上的秦楼在斩下那两名狼骑兵的头颅后,就听到胯下战马传来一声哀鸣,然后整个人被摔了出去。

    恍惚中就地翻滚躲过一把弯刀后投出长枪穿透了一名狼骑兵的后背,秦楼摇了摇头走到了自己坐骑身前,高大的战马倒在地上看着秦楼,前肢已经被咬断,身上更是多处受伤,眼看就要活不成立。

    秦楼伸出手摸了摸跟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虽然相处了只有短短半小时不到,但它已经是重要的伙伴了。

    战马艰难抬起头蹭了蹭秦楼的手掌,再伸出舌头舔了舔,眼里闪过某种光芒。

    秦楼明悟,拔出腰间短剑,直接斩下了马头,战马抽搐了两下,身体跌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两军交接之处早已人仰马翻,骑兵变成了步兵,战场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身体部位,堆积的尸体很快就让人无处下脚,士兵只能站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身上继续战斗。

    随手一挑,高大的褐兽人已经被枪尖开膛破肚,简单的扎拿挡在乱军之中大开杀戒,只可惜手中长枪是由某种不知名金属打造而成,并没有韧性,很多招式他都使用不出来。

    烈火骑兵团与狼骑兵的对冲是线型对冲,两军展开几乎铺满了大半个平原,在人数近乎少了一半的情况下,宽度和厚度都处于下风,由于宽度不足,已经有不少狼骑兵成功绕到了烈火骑兵团的两翼,这对骑兵来说是一种致命打击。

    秦楼身处战线交接处,已经无暇顾及己方部队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不断扎枪拦挡,乱军之中只有简单的杀人技才是活下去的,高深的招式是在单挑时候才用的。

    “噹”的一声,秦楼手中长枪在接下一名兽人的大力劈砍后立刻扎进兽人肚子,拔出来时枪头已不见了踪影,通俗来说,长枪的耐久度归零了,这也是在他手里折损的第八把长枪,不过这并不影响,因为遍地都是尸体,遍地都是各种兵器,秦楼随手捡起一把看上去还完好的长枪。

    从第一次骑兵冲锋到现在变成步兵相接,秦楼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现在已经麻木了,只是凭借本能挥舞长枪短剑,不断砍杀那些褐色兽人,脚下早已不是平地,而是站在了一座尸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