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胡安的顾虑
金雀花号的某个房间内，胡安正端坐在座位上。
而看着他紧缩的眉头，任何人都能猜测到这位半神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
事实上确实如此。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胡安，堂堂的帝国半神，竟然失手了（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失手）。
在和黑鲨号遭遇的瞬间，他就在那伙海盗的船上锁定了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
而凭借着他在帝国内战中丰富的经验，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气息和自己的某位“老对手”颇为相似。
那只老乌鸦。
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但自己，竟然让这个连半神都不是的小家伙，在他在眼皮底下溜掉了！
大意，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军装，沉声命令道。
房门打开，一位略显年轻的军官走了进来。
“清剿工作进行的如何了。”年长的半神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海平线。
“报告冕下，所有的海盗都已经被剿灭。”青年军官看着半神的背影，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崇拜。
只一句话，就杀死了序列7，自称为“近海之王”的黑鲨号船长，这就是半神该有的实力吗？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船上发现了两位幸存者。”
“海盗？”
“不，是帝国的公民。”
闻言，半神不由得转过了头。
“我好像闻到了属于耗子的气味。”他喃喃自语。
“耗子？”年轻的军官挠了挠头，“要我去让水手把甲板再清一遍吗？”
“我是指那些叛军。”半神顿了顿，然后示意军官在自己的面前坐下。
幸存者？
胡安伸出两根手指，敲打着办公桌的边沿，内心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从自己手中逃脱的神秘人，还有莫名的幸存者。
这难不成又是一个圈套？
该死，要是知道那个老乌鸦究竟在想什么就好了！
胡安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常年的内战中，他已经在和对方的交锋中吃过了不少苦头。
而对方的计划却就像是套娃一样层出不穷，甚至一个比一个更加挑战自己的底线。
无耻，但有效。
更何况，他此刻还肩负着比处刑“凛冬大公”更加重要的计划。
他不想再凭空增加变数。
沉思再三后，半神睁开了眼睛。
“公民？我只看到了海盗。”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冷酷。
“但胡安冕下！”军官猛地起身，眼中充满了惊异。
他刚想继续讲些什么，就胡安仅仅是一抬手，一股恐怖的威压就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半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年轻军官，一字一句地说道，“执行你的命令，士兵。”
沉默，良久的沉默。
“您的意志。”半响后，干涩的声音从年轻军官的口中传出。
对方眼神木然地起身，罕见地没有选择道别，就朝着门口走去。
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胡安叹了口气，转头再次看向了远处。
不知何时，远处的天空已经被一片浓厚的乌云笼罩。
半神并没有多言，而是面朝着即将来临的风暴，无声地举起了酒杯。
。。。。。
金雀花的底层船舱内，卡恩略显无聊地跟着一位士兵前进。
“话说回来，金雀花号上的人都是木头吗？”他颇为无趣地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士兵并没有回应，而是领着卡恩转过了一个拐角。
而在对方转身的时候，卡恩无意间瞥见了他的侧脸。
里德尔？
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了对方的面容。
他怔了怔，旋即意识到两者虽然长相相似，但面部的一些细节却不尽相同。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和里德尔是什么关系。”卡恩试探性地询问道。
闻言，士兵仍然没有回应，但是紧握的双手却表明了一切。
“我很抱歉。”卡恩微微低头，“他是个英勇的战士。”
“你和他认识？”出乎意料地，木讷的士兵竟然猛地抬起头。
“算是狱友吧。”
卡恩在怀中掏了掏，然后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吊坠，递给了眼前的士兵。
对方沉默着接过了吊坠，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在经过了下一个拐角后，士兵突然开口询问。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他尽量维持着自己的语气，但却无法止住其中的颤抖。
“这取决于你想知道多少。”
犹豫了一下，士兵闭上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全部，我想知道全部。”
“我了解了。”
见状，卡恩长话短说，将之前黑鲨号上的一切告知了眼前的士兵，不过保留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在听完了他的话后，士兵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是啊，确实是他该有的性格，还是那个犟脾气。”
像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一样，他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但旋即，士兵扬起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
“只要再等上那么一会，他就能获救的。真是个傻瓜。。。”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推开了眼前的一扇门。
而一旁的卡恩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谢谢你，至少他是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战死的。”士兵抽搭着鼻子，“妈妈会为他感到骄傲的。”
看着眼前的卡恩，士兵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但是纠结再三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作为回报，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件事。”
接着，士兵看了看四周，确认暂时无人后，郑重地说道，“根据胡安冕下的命令，金雀花号在驶到圣帕克港的那一刻，你们就要和叛军一起被处刑。”
什么，我咋变成反抗军了？
卡恩猛地一愣。
而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卡恩意识到此话的可信度极高。
躲过了海盗，却要栽在帝国的手中，这是否有些戏剧性了？
卡恩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你说的处刑，应该不是指死刑吧？”
“应该不是吧？”
“不是吧？”
“吧？”
而对方只是沉默地和他对视。
“真是稀奇。”见对方并没有否认，卡恩不由得扶住了额头，“没想到我作为帝国的守法公民，竟然会落到这个下场。”
“这是胡安冕下的意志，而遵守命令是我们士兵的职责。”士兵将卡恩领进房间后，转身走回到了门口。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吐出了一句话。
“抱歉。”
向前走了一段后，士兵拿出卡恩给他的吊坠，熟练地找到了其上的机关，然后将其打开。
从中弹出的，是一张袖珍的，属于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父亲，母亲，他，还有里德尔。
看着其上笑容灿烂的大哥，士兵长久地吸了吸鼻子，之前强行忍住的情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但这次，泪水直截地夺眶而出。
而看着他紧缩的眉头，任何人都能猜测到这位半神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
事实上确实如此。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胡安，堂堂的帝国半神，竟然失手了（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失手）。
在和黑鲨号遭遇的瞬间，他就在那伙海盗的船上锁定了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
而凭借着他在帝国内战中丰富的经验，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气息和自己的某位“老对手”颇为相似。
那只老乌鸦。
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但自己，竟然让这个连半神都不是的小家伙，在他在眼皮底下溜掉了！
大意，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军装，沉声命令道。
房门打开，一位略显年轻的军官走了进来。
“清剿工作进行的如何了。”年长的半神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海平线。
“报告冕下，所有的海盗都已经被剿灭。”青年军官看着半神的背影，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崇拜。
只一句话，就杀死了序列7，自称为“近海之王”的黑鲨号船长，这就是半神该有的实力吗？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船上发现了两位幸存者。”
“海盗？”
“不，是帝国的公民。”
闻言，半神不由得转过了头。
“我好像闻到了属于耗子的气味。”他喃喃自语。
“耗子？”年轻的军官挠了挠头，“要我去让水手把甲板再清一遍吗？”
“我是指那些叛军。”半神顿了顿，然后示意军官在自己的面前坐下。
幸存者？
胡安伸出两根手指，敲打着办公桌的边沿，内心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从自己手中逃脱的神秘人，还有莫名的幸存者。
这难不成又是一个圈套？
该死，要是知道那个老乌鸦究竟在想什么就好了！
胡安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常年的内战中，他已经在和对方的交锋中吃过了不少苦头。
而对方的计划却就像是套娃一样层出不穷，甚至一个比一个更加挑战自己的底线。
无耻，但有效。
更何况，他此刻还肩负着比处刑“凛冬大公”更加重要的计划。
他不想再凭空增加变数。
沉思再三后，半神睁开了眼睛。
“公民？我只看到了海盗。”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冷酷。
“但胡安冕下！”军官猛地起身，眼中充满了惊异。
他刚想继续讲些什么，就胡安仅仅是一抬手，一股恐怖的威压就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半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年轻军官，一字一句地说道，“执行你的命令，士兵。”
沉默，良久的沉默。
“您的意志。”半响后，干涩的声音从年轻军官的口中传出。
对方眼神木然地起身，罕见地没有选择道别，就朝着门口走去。
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胡安叹了口气，转头再次看向了远处。
不知何时，远处的天空已经被一片浓厚的乌云笼罩。
半神并没有多言，而是面朝着即将来临的风暴，无声地举起了酒杯。
。。。。。
金雀花的底层船舱内，卡恩略显无聊地跟着一位士兵前进。
“话说回来，金雀花号上的人都是木头吗？”他颇为无趣地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士兵并没有回应，而是领着卡恩转过了一个拐角。
而在对方转身的时候，卡恩无意间瞥见了他的侧脸。
里德尔？
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了对方的面容。
他怔了怔，旋即意识到两者虽然长相相似，但面部的一些细节却不尽相同。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和里德尔是什么关系。”卡恩试探性地询问道。
闻言，士兵仍然没有回应，但是紧握的双手却表明了一切。
“我很抱歉。”卡恩微微低头，“他是个英勇的战士。”
“你和他认识？”出乎意料地，木讷的士兵竟然猛地抬起头。
“算是狱友吧。”
卡恩在怀中掏了掏，然后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吊坠，递给了眼前的士兵。
对方沉默着接过了吊坠，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在经过了下一个拐角后，士兵突然开口询问。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他尽量维持着自己的语气，但却无法止住其中的颤抖。
“这取决于你想知道多少。”
犹豫了一下，士兵闭上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全部，我想知道全部。”
“我了解了。”
见状，卡恩长话短说，将之前黑鲨号上的一切告知了眼前的士兵，不过保留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在听完了他的话后，士兵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是啊，确实是他该有的性格，还是那个犟脾气。”
像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一样，他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但旋即，士兵扬起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
“只要再等上那么一会，他就能获救的。真是个傻瓜。。。”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推开了眼前的一扇门。
而一旁的卡恩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谢谢你，至少他是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战死的。”士兵抽搭着鼻子，“妈妈会为他感到骄傲的。”
看着眼前的卡恩，士兵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但是纠结再三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作为回报，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件事。”
接着，士兵看了看四周，确认暂时无人后，郑重地说道，“根据胡安冕下的命令，金雀花号在驶到圣帕克港的那一刻，你们就要和叛军一起被处刑。”
什么，我咋变成反抗军了？
卡恩猛地一愣。
而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卡恩意识到此话的可信度极高。
躲过了海盗，却要栽在帝国的手中，这是否有些戏剧性了？
卡恩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你说的处刑，应该不是指死刑吧？”
“应该不是吧？”
“不是吧？”
“吧？”
而对方只是沉默地和他对视。
“真是稀奇。”见对方并没有否认，卡恩不由得扶住了额头，“没想到我作为帝国的守法公民，竟然会落到这个下场。”
“这是胡安冕下的意志，而遵守命令是我们士兵的职责。”士兵将卡恩领进房间后，转身走回到了门口。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吐出了一句话。
“抱歉。”
向前走了一段后，士兵拿出卡恩给他的吊坠，熟练地找到了其上的机关，然后将其打开。
从中弹出的，是一张袖珍的，属于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父亲，母亲，他，还有里德尔。
看着其上笑容灿烂的大哥，士兵长久地吸了吸鼻子，之前强行忍住的情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但这次，泪水直截地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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