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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萧凝

    众人听了李泰的话,开始纷纷开始思考起来。李恪才不去做这些酸诗呢,拉着萧锐、李崇义、程处亮、李德謇、段瓒去了假山前的那座亭子,摆上酒宴开怀畅饮。与周围的窃窃私语,冥思苦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看这次的选题看似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俗不可耐,但越是这样的选题,越是考验人的文学功底。题目可以简单,但你的诗不能简单,题目可以俗,但诗必须高雅。

    有的仍在冥思苦想,有的已经铺上宣纸,开始落笔了。小半个时辰,众人纷纷将自己的诗作写好,挂到或亭中,或枝头。每个人都在逐个品评着其他人的作品,有赞叹,也有嗤之以鼻,还有的引得读者哈哈大笑。

    卢正义带着两名好友,王明德、崔善道品评着连廊悬挂的诗作。当他看到饮酒的几人,就带人走过来:“见过大王,各位世子。今日是诗会,怎不见几位赏脸留下大作啊?”

    王明德、崔善道跟着附和:“对啊,全场连小娘子们都做出来了,你们不会是做不出来吧,哈哈哈……”

    “嗳,你们怎么说话呢,大王本来就不善此道,你们怎么能强人所难呢?”一个声音从三人的背后传出。

    李恪转头仔细看,是长孙涣,长孙无忌的次子。这孙子说的话,跟他的老阴人父亲一样,明着都是好话,却是夹枪带棒的。

    李恪今日心情不好,本来就不想来,来了后又莫名地伤感,真的不想理他们,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虽然刚才被这个想踩着自己发财的混蛋给恶心到了,但他也是顺坡下驴,命人将镜子拿过来,广告一下而已,这个镜子太贵了,不提前广告,人家没带足够的钱怎么办呢。李恪表示,这也是为了广大顾客着想。

    由于心情不好,喝起酒来,就有些没有控制,如今已至半酣,那三位看李恪哐哐地喝酒,也跟着放开了喝了起来。

    “你这厮,自己要做酸诗,就自去做,无端的来惹我等作甚,还不速速离开。”这是段瓒。

    李德謇是几个人中酒量最差的,但最喜此道,就属于又菜又爱喝的那种,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们几个,休要聒噪,当心某给你们当做诗作,挂到那树上去,哈哈哈……。”

    李恪心情不佳,并未言语,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喝酒。李崇义看到李恪懒得搭理这几个混人就指着几人:“滚,别在某前面晃。”

    “粗俗。”

    “鲁莽。”

    ……

    那边第一轮已经完成了点评,经过大家一致推举,不出意外的,魏王泰,拔得头筹。李泰那胖胖的脸上,尽是笑容,他不断地向众人拱手,不断地自谦,不过得意之色也尽显无疑。

    接下来李泰就宣布第二轮以花为题开始,恰在此时吴王府的人,在莺儿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件用丝绸包裹的物件,走了进来。见李恪在亭子这边,就来到亭子外边,莺儿进来回禀,李恪看了一眼:“打开,就倚在亭栏杆上。”

    几人按照吩咐放好镜子,莺儿揭掉覆盖的丝绸,周围一片寂静……

    良久,人群中传来了惊呼之声,接着就是各种大呼小叫的,在李恪看来大惊小怪的声音。李恪并不说话,坐下继续饮酒。

    卢文远这时已经完全呆滞了,口里喃喃地念叨:“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人们已经完全都围了上来,但也是窃窃私语,他们找不出一个相匹配的词,来形容此镜。小娘子们,更是眉目含情地望着身边的自家郎君,所求不言而喻。

    人群中走出一名少女,向李恪行了一礼:“大王安好,小女子兰陵萧氏萧凝,敢问大王,这琉璃镜价值几何?可售卖?”

    李恪这时已经醉眼迷离,只见这少女身穿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肤若凝脂,面若冠玉,眉眼含笑,李恪一时看呆了,并未接话。

    萧锐这个时候,拍了一下李恪:“此乃我家侄女,今日我带来的。问你话呢,如何不答?”

    李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萧娘子,小王有礼了。借萧娘子的问话,某也向大家说一声。此镜,下月东市店铺有售,每面镜子,三千贯,共有三十面。”

    话音一落,人群轰动了,刚才那铜镜,六千贯,想购买的都大有人在。这晶莹剔透,清晰无比的琉璃镜,竟然只需要一半的价格,而且还有三十面之多。

    李恪说完,冲萧凝叉手行了一礼,就坐下继续饮酒。萧锐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一眼李恪,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本家侄女,笑而不语。

    李恪看似无意地又转头看了一眼萧凝,只见一抹鹅黄背影,正在对着池中嬉戏的水鸟发呆。李恪又灌下一杯酒,真难喝。

    起身晃晃悠悠地,和几个兄弟告辞,准备离开,李恪下了凉亭,踉跄地走了几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一颗树杈,才勉强站住,吓得莺儿赶忙过来扶住。

    李泰见李恪要走,忙过来挽留,这诗会连一半就没到,李恪就准备走了,等会还有曲水流觞呢。

    萧锐等人也过来,准备一起离开。王明德和崔善道见好友大受打击,也纷纷不平,见李恪喝多了要走,也走了上来:“大王,这是要走?”

    李恪这时候,醉眼迷离:“怎么,你要阻挡本王?”

    崔善道笑道:“某自是不敢,但既然这个是魏王殿下发起的诗会,诗会自是有诗会的规矩,怎么不做一首诗就离开呢?”

    王明德也跟着说道:“刚才大王就借饮酒之际,未做这第一题,难道这第二题,也要借醉酒的因由,也不做了?”

    几个世家子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程处亮指着崔善道:“大王是否作诗,与你何干?再聒噪,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这句话还是跟着李恪学的,现在用在这里,感觉恰到好处。李恪则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抬起腿,对着离得最近的王明德,一下子踹了下去,这家伙哎呦一声,滚出好远去。

    “什么东西,也敢拦本王的路。”李恪由于喝多了,踹了别人,他自己也站立不稳,退了几步,扶住了手边的树杈,才稳住身形。

    好香的树啊,不对,不是树香,是树上的花香,粉红色的一朵一朵,分外妖娆。见有打架的,众人也围拢过来。

    王明德被踹了出去,他太原王氏虽然不怕皇家,但也不敢殴打皇子。

    只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污,对着李恪道:“大王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某就是说,这个魏王殿下的诗会,大王不作诗离开,好像不合规矩,怎么?大王果然不会作诗?不会作诗,言语一声即可,何必打人呢?”

    李恪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泰,见李泰并未言语,就不再看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桃树,只见这一排,都是大大小小的桃树,此时正在争奇斗艳,沉默了好久,幽幽开口道:

    “去年今日此园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此时一阵轻风拂过,似乎垂落了他眼角的泪珠,李恪念完诗,似乎清醒了许多,甩开众人,迈开大步,朝园外走去,莺儿见了,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众人都傻了,这首五言绝句,也太好了吧,描写的太美了吧,但吴王在指代谁呢?这时候,萧锐面对还在震惊的众人说了一句:“去年吴王妃,也是这个时节,来参加的诗会。没想到今年……唉,就只能怀念了……”

    此言一出,几个小娘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原来,吴王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别看他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对王妃,用情至深如此。

    人群中的那鹅黄色的身影也在默默地念着:“人面不知何处去……人面不知何处去……”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