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少年意气
“季武师年少气盛,云宗师不要往心里去。”
方觉冲云开泰拱了拱手,很快追上他离开。
而看到两人消失在包厢的身影,别说云开泰了,就连和他有些关系的曹天游都有些尴尬。
未免这位四象武馆馆主下不来台,曹天游连忙道:“少年轻狂,云宗师不必理他,没看到他连离火宗的武师也毫不相让么?既然来了,坐下我们喝两杯再走……”
“不用了。”
云开泰摇了摇头:“只希望明天我儿上台比武不会影响到我们四象武馆和五行宗间的交情。”
“哈哈哈,云宗师有所不知,季武师与我宗只是合作关系,最后能不能取得名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曹天游笑着道。
江青亦是笑着道了声:“刚极易折,季山川这性子……此番被狙击在前十开外,品尝一番失败也不是件坏事,正好磨砺磨砺。”
虽然季山川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但是有些人,却总是以为,大势、位高等,觉得自己可以指点一二。
殊不知,武道界,最大的大势,就是拳头。他们混武道界,最大的依仗也是拳头。
若季山川能登临武圣,那么他就是大势。
云开泰听了点了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再和曹天游寒暄了几句,并未久留,很快和儿子云弈,以及特意请来的四象武馆法务离开了这处餐馆,上了一辆停在外面的豪华轿车。
一上车,云弈眼中已然闪过一丝遗憾:“他没有上当。”
“那就靠实力吧。”
云开泰淡淡道。
“季山川不是弱者,我最终即便能胜他,怕也两败俱伤,到时候怕是无力角逐前十排名了……”
云弈迟疑了片刻道。
“无妨,林会长让我们做的事我们已经做了,我一会再去见他,比试名单尚未公布就有操作空间,我会让林会长调整一下你的对手。”
云开泰道。
云弈听了,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片刻,他还补充了一句:“倒非是我怕了他,而是为了个季山川不值得,我的目标是前五,乃至前三,早早对上他,不利于循环赛的排名竞争。”
云开泰没有说话。
自己儿子的具体水准是什么程度他还是知道。
或许比常月明、张赤炎这些人强,但也强的有限,对上一路强势打上来的季山川……
胜算确实不大。
“我们当时应该开价三千万,一千万,太少了,如果开三千万,他必然心动,而只要他收了钱打假赛,林会长那边就能将他终生禁赛,到时候我这一轮将不战而胜。”
云弈语气中残存着惋惜。
白捡的胜利就这么失之交臂了。
“季山川不是傻子,又不是选拔赛最后一两轮,我们若开价三千万他必然怀疑。”
云开泰说着,闭上眼睛:“好了,你静心备战吧。”
……
另一边。
方觉开着车行驶在车流中。
他脸上还有些纠结:“我们这么一走,怕是连曹宗师、江宗师的面子也落了。”
“他们的面子那么容易落,那就落吧。”
季山川平静道。
方觉看了他一眼:“老李,我知道你想走的路会与众不同,但人生在世,一些事根本无可避免,如果你维持我行我素,真的很容易得罪人。”
“我练武就是为了不怕得罪人。”
季山川笑了笑,同时,他看了一眼前方的车流:“而且……他们就不怕得罪我?”
方觉哑然。
天才,自该有天才的想法。
但……
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有价值。
如果半道夭折……
方觉心想着,不知要如何提醒他这一点。
这个时候,季山川看着方向一拐,驶入江山一品的车前,突然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方馆主,去年初见,尚历历在目,我想到一句话,或可赠送与你。”
“话?”
方觉转着方向盘,来到季山川别墅前的停车位:“什么话?”
季山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身形一顿。
“须记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言罢,季山川下车、关车门,摆了摆手,入院而去。
方觉看着季山川入院的背影。
他明白他的意思。
但……
方觉坐在车上,好一会儿都未曾重新将车辆启动。
一时间,他不禁联想到当年他拜师白鹤流时的意气风发。
“我名,方觉。”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终有一天,我将以武圣之身屹立于武道之巅,看天高海阔,云卷云舒!”
无数少年习武记忆涌上心头。
那个时候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
方觉神情恍惚。
他再度转头,望向季山川。
当着曹天游、云开泰、江青三大宗师的面,一句“酒饱饭足”起身而走……
他几乎能够猜到这些宗师对他会有何种评价。
旁观拍手笑疏狂。
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哈哈哈!”
方觉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直感觉一路而来的纠结豁然消散。
瞬间整个人仿佛都轻松起来了。
滚滚红尘三千丈,无人可渡万古尘,且把一身行意气,不负少年不负心。
一念畅达,百脉俱开。
只有诚于武道,武道才会给予自己想要的。
他竟就这么下了车,于月色之下,打起拳来。
如白鹭翔空,如大鹏震翅膀。
待得拳至兴盛,丹劲勃发,突兀鹭鹏合击。
虚空中有白光闪烁,紧接着,如闷雷炸响。
这一刻……
已在抱丹境中沉浸多年的他,竟直接打出罡劲。
一套拳法打出,兼之劲力成罡,方觉不禁气喘吁吁。
不知何时,原本已经入了院子的季山川重新出现在了院门口。
待得方觉停下练拳,他嘴角含笑,抱拳拱起,衷心道贺:“恭喜。”
方觉稍稍喘了几口气,恢复打出罡劲倾注的大量心力,然后……
满是慎重的对着季山川行了一礼:“多谢。”
“进来休息一下?”
季山川微笑邀请。
方觉亦不含蓄,点了点头。
他迫切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消化此刻打出罡劲的种种体悟。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季山川这般,打出一记罡劲后很快就能记忆住这种状态进而领悟罡劲。
一些十几年前打出过罡劲,十几年后仍然靠运气才能爆发罡劲一击的抱丹也不在少数。
“我曾以为,随着时间流逝,我们二人会渐行渐远,现在看来,或许,我们仍能继续并行。”
季山川直言不讳道。
方觉心中有些感慨。
他知道季山川所谓的“并行”是什么。
道!
他和庆国其他武者最大的区别……
道不同!
他险些同样沦为太白大多数武者一样。
幸亏……
季山川刚才一番话语的点醒。
“多谢。”
方觉再度道。
前路已明。
练罡在望。
自此,人生不同。
方觉冲云开泰拱了拱手,很快追上他离开。
而看到两人消失在包厢的身影,别说云开泰了,就连和他有些关系的曹天游都有些尴尬。
未免这位四象武馆馆主下不来台,曹天游连忙道:“少年轻狂,云宗师不必理他,没看到他连离火宗的武师也毫不相让么?既然来了,坐下我们喝两杯再走……”
“不用了。”
云开泰摇了摇头:“只希望明天我儿上台比武不会影响到我们四象武馆和五行宗间的交情。”
“哈哈哈,云宗师有所不知,季武师与我宗只是合作关系,最后能不能取得名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曹天游笑着道。
江青亦是笑着道了声:“刚极易折,季山川这性子……此番被狙击在前十开外,品尝一番失败也不是件坏事,正好磨砺磨砺。”
虽然季山川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但是有些人,却总是以为,大势、位高等,觉得自己可以指点一二。
殊不知,武道界,最大的大势,就是拳头。他们混武道界,最大的依仗也是拳头。
若季山川能登临武圣,那么他就是大势。
云开泰听了点了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再和曹天游寒暄了几句,并未久留,很快和儿子云弈,以及特意请来的四象武馆法务离开了这处餐馆,上了一辆停在外面的豪华轿车。
一上车,云弈眼中已然闪过一丝遗憾:“他没有上当。”
“那就靠实力吧。”
云开泰淡淡道。
“季山川不是弱者,我最终即便能胜他,怕也两败俱伤,到时候怕是无力角逐前十排名了……”
云弈迟疑了片刻道。
“无妨,林会长让我们做的事我们已经做了,我一会再去见他,比试名单尚未公布就有操作空间,我会让林会长调整一下你的对手。”
云开泰道。
云弈听了,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片刻,他还补充了一句:“倒非是我怕了他,而是为了个季山川不值得,我的目标是前五,乃至前三,早早对上他,不利于循环赛的排名竞争。”
云开泰没有说话。
自己儿子的具体水准是什么程度他还是知道。
或许比常月明、张赤炎这些人强,但也强的有限,对上一路强势打上来的季山川……
胜算确实不大。
“我们当时应该开价三千万,一千万,太少了,如果开三千万,他必然心动,而只要他收了钱打假赛,林会长那边就能将他终生禁赛,到时候我这一轮将不战而胜。”
云弈语气中残存着惋惜。
白捡的胜利就这么失之交臂了。
“季山川不是傻子,又不是选拔赛最后一两轮,我们若开价三千万他必然怀疑。”
云开泰说着,闭上眼睛:“好了,你静心备战吧。”
……
另一边。
方觉开着车行驶在车流中。
他脸上还有些纠结:“我们这么一走,怕是连曹宗师、江宗师的面子也落了。”
“他们的面子那么容易落,那就落吧。”
季山川平静道。
方觉看了他一眼:“老李,我知道你想走的路会与众不同,但人生在世,一些事根本无可避免,如果你维持我行我素,真的很容易得罪人。”
“我练武就是为了不怕得罪人。”
季山川笑了笑,同时,他看了一眼前方的车流:“而且……他们就不怕得罪我?”
方觉哑然。
天才,自该有天才的想法。
但……
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有价值。
如果半道夭折……
方觉心想着,不知要如何提醒他这一点。
这个时候,季山川看着方向一拐,驶入江山一品的车前,突然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方馆主,去年初见,尚历历在目,我想到一句话,或可赠送与你。”
“话?”
方觉转着方向盘,来到季山川别墅前的停车位:“什么话?”
季山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身形一顿。
“须记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言罢,季山川下车、关车门,摆了摆手,入院而去。
方觉看着季山川入院的背影。
他明白他的意思。
但……
方觉坐在车上,好一会儿都未曾重新将车辆启动。
一时间,他不禁联想到当年他拜师白鹤流时的意气风发。
“我名,方觉。”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终有一天,我将以武圣之身屹立于武道之巅,看天高海阔,云卷云舒!”
无数少年习武记忆涌上心头。
那个时候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
方觉神情恍惚。
他再度转头,望向季山川。
当着曹天游、云开泰、江青三大宗师的面,一句“酒饱饭足”起身而走……
他几乎能够猜到这些宗师对他会有何种评价。
旁观拍手笑疏狂。
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哈哈哈!”
方觉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直感觉一路而来的纠结豁然消散。
瞬间整个人仿佛都轻松起来了。
滚滚红尘三千丈,无人可渡万古尘,且把一身行意气,不负少年不负心。
一念畅达,百脉俱开。
只有诚于武道,武道才会给予自己想要的。
他竟就这么下了车,于月色之下,打起拳来。
如白鹭翔空,如大鹏震翅膀。
待得拳至兴盛,丹劲勃发,突兀鹭鹏合击。
虚空中有白光闪烁,紧接着,如闷雷炸响。
这一刻……
已在抱丹境中沉浸多年的他,竟直接打出罡劲。
一套拳法打出,兼之劲力成罡,方觉不禁气喘吁吁。
不知何时,原本已经入了院子的季山川重新出现在了院门口。
待得方觉停下练拳,他嘴角含笑,抱拳拱起,衷心道贺:“恭喜。”
方觉稍稍喘了几口气,恢复打出罡劲倾注的大量心力,然后……
满是慎重的对着季山川行了一礼:“多谢。”
“进来休息一下?”
季山川微笑邀请。
方觉亦不含蓄,点了点头。
他迫切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消化此刻打出罡劲的种种体悟。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季山川这般,打出一记罡劲后很快就能记忆住这种状态进而领悟罡劲。
一些十几年前打出过罡劲,十几年后仍然靠运气才能爆发罡劲一击的抱丹也不在少数。
“我曾以为,随着时间流逝,我们二人会渐行渐远,现在看来,或许,我们仍能继续并行。”
季山川直言不讳道。
方觉心中有些感慨。
他知道季山川所谓的“并行”是什么。
道!
他和庆国其他武者最大的区别……
道不同!
他险些同样沦为太白大多数武者一样。
幸亏……
季山川刚才一番话语的点醒。
“多谢。”
方觉再度道。
前路已明。
练罡在望。
自此,人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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