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到原点
表盘指引两人重新找到了加里。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广场高台边缘，裹了一件与流浪者无异的麻布遮住了面容，呆呆地望着已经没有什么人的空旷场地。
一部分士兵还在抢修损坏的防御法阵塔，睡不着的又没遭受什么损失的人都去帮忙了。
其他老幼弱病残孕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哪怕是家中受到重创的也在返回故地，试图清理好废墟，重建家园。
只有零星一些完全无家可归的人还在原地，有的就这样躺着沉沉睡去，有的和加里一样在发呆。
“你看，走不出去。”
加里的声音平静至极。
这是一种极度的心灰意冷。
“我觉得是我们还没找到某些关键信息。你看，我很肯定我与麒麟都是活着来到这里的，我们也离开不了这个世界呢。”
肖恩并不觉得失去希望。
因为他认为，美黛尔没理由推麒麟下火坑，既然她让肖恩与麒麟来找人，想必这是一个有解的谜题。
只是解题的过程不会很愉快。
肖恩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
美黛尔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
神祇【道标】的神使，见多识广的列车长，她就算有可能不太在乎他肖恩的生死，却不像是会把麒麟这种纯真少年以及她的其他乘客全部都坑死的那种人。
既然如此，美黛尔把他俩放进这个世界里，肯定是有理由的。
加里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振奋起来，嘴角始终带着苦意：
“我在这里困了二十多年，从青年困成了中年人，城市里每一个可能存在超凡力量的地方我都寻找过。”
“东南边有一个圣母教的小小教堂，神父和蔼可亲，然而他只是一位想要走上【慈悲】之路的普通人，最高的能力是保护居民不被梦魇困扰。”
“绝大多数的士兵都对【壁垒】有信仰，不过他们最多能唤起防御法阵塔。就像刚刚，恶龙身上加持了暴怒君王的力量，法阵塔都被击破了，显然不是很强大。”
“此处没有【道标】的车站、标记甚至连一点祂的传说都找不到。”
“城市的执政官嘴里说着信奉【正义】的女神德墨忒尔，但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丝公正的气息。”
“我找过酒馆中的吟游诗人，只是一个演唱取乐换取钱币的乐手，从没有听过【音信】；我寻过马戏团的小丑，我甚至连执政官的副手都调查过，他不过是个玩弄权术的普通蠢货，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假面】。”
“你们可以说我疯了，因为我连花园里的泥土都去刨过，只想找一只蚂蚁看看有没有【群谐】的痕迹。”
肖恩认真倾听着加里的说，思维飞速运转中，顺便感叹的是：神祇真多。
所谓大道三千，是不是意味着每一种‘道’或者说‘命途’都可能成神，所谓信仰与追随，可能就是行事准则？
麒麟看起来挺难过，共情于加里的崩溃情绪。
“加里，既然我们已经来了，也成功汇合，一定会比你单打独斗更容易找到解决办法。而且，我相信，就算我们找不到路出去，美黛尔姐姐或许在处理完列车问题之后就会来救我们的！”
加里停留时间乱流里太久，相对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负面影响，所以十分悲观：“我相信但凡还有其他办法，列车长都不会让未成年的少年和新上车乘客进入乱流中寻找失踪的人的。”
言下之意，美黛尔恐怕是无法脱身，才不得不放手让两个各种意义上的菜鸟来冒险救人。
“没准她想考验我们。”
肖恩随口道，思绪还在琢磨刚刚的信息里，他总觉得还有点什么遗漏的。
“考验我们什么？”
加里反问。
【道标】不是一个喜欢排除异己的神祇，乘坐祂的列车并不要唯一信奉祂的命途，只需要接受祂的指引踏上探索的道路，为祂寻找更多的坐标。
所以列车一直以来或许存在某种筛选条件，但不存在什么需要设置特殊历练关卡，通过考验才能乘坐的传统。
“【道标】神格决定了祂将破除迷离，指引人们寻找自身人生的方向，不会有设置重重谜题让人破解的恶趣味，反而更愿意指点众生走出迷雾。”
加里不觉得此处发生的事情是美黛尔故意放任发生的，那只能是她无奈被动入局。
肖恩并排在加里身边坐了下来，学着以他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找找灵感，嘴里漫不经心说着：
“那或许是她想考验的是我。”
加里侧头狐疑看肖恩，神色分明在表达‘年轻人说什么大话’、‘朋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这类意思。
这个城市上上下下都透出一股老旧的感觉。
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古老的城邦政体，淳朴的民风，仿佛是历史中已然灰烬的尘埃，却依旧还在这里屹立不倒。
别问肖恩什么是中世纪，他的记忆迷宫错综复杂，他自己也很难刻意调配里面的信息，当词语与认知自动从里面流淌出来，他的方案是放任自流，随它自由发挥。
认真去检索，反而一片空白。
肖恩没有头绪，便仰望了一下天。
月亮挂在天边，头顶是一片星空。
谁能想到不久前，上头还有一头恶龙在为非作歹呢？
肖恩皱眉，终于想起来了一个关键。
他问加里：“你探寻了城市里的一切，却没有机会问问那头龙？”
“……”
加里短时间内连续切换了三个表情，从‘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到‘你是突然疯了吗’，最后以‘你是在异想天开’的表情注视他。
在肖恩看来这丰富变化的面部肌肉倒是说明这位朋友确实蛮有戏剧天赋，换成他自己，只能用眉头挑一挑表示惊讶而已。
肖恩收回目光，转头看他：
“昨天那头龙，你调查过它么？”
加里一愣。
“它为什么要攻击这座城市，单纯只是【罪孽】座下的暴怒君王驱使吗？为什么你在这里找不到神祇意志，它却能始终受到暴怒君王的控制，二十多年持续攻击这座城市？”
最重要的是……
“它和我们一样是跌落此处的‘外人’，还是个水晶球玩具中的一环？”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广场高台边缘，裹了一件与流浪者无异的麻布遮住了面容，呆呆地望着已经没有什么人的空旷场地。
一部分士兵还在抢修损坏的防御法阵塔，睡不着的又没遭受什么损失的人都去帮忙了。
其他老幼弱病残孕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哪怕是家中受到重创的也在返回故地，试图清理好废墟，重建家园。
只有零星一些完全无家可归的人还在原地，有的就这样躺着沉沉睡去，有的和加里一样在发呆。
“你看，走不出去。”
加里的声音平静至极。
这是一种极度的心灰意冷。
“我觉得是我们还没找到某些关键信息。你看，我很肯定我与麒麟都是活着来到这里的，我们也离开不了这个世界呢。”
肖恩并不觉得失去希望。
因为他认为，美黛尔没理由推麒麟下火坑，既然她让肖恩与麒麟来找人，想必这是一个有解的谜题。
只是解题的过程不会很愉快。
肖恩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
美黛尔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
神祇【道标】的神使，见多识广的列车长，她就算有可能不太在乎他肖恩的生死，却不像是会把麒麟这种纯真少年以及她的其他乘客全部都坑死的那种人。
既然如此，美黛尔把他俩放进这个世界里，肯定是有理由的。
加里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振奋起来，嘴角始终带着苦意：
“我在这里困了二十多年，从青年困成了中年人，城市里每一个可能存在超凡力量的地方我都寻找过。”
“东南边有一个圣母教的小小教堂，神父和蔼可亲，然而他只是一位想要走上【慈悲】之路的普通人，最高的能力是保护居民不被梦魇困扰。”
“绝大多数的士兵都对【壁垒】有信仰，不过他们最多能唤起防御法阵塔。就像刚刚，恶龙身上加持了暴怒君王的力量，法阵塔都被击破了，显然不是很强大。”
“此处没有【道标】的车站、标记甚至连一点祂的传说都找不到。”
“城市的执政官嘴里说着信奉【正义】的女神德墨忒尔，但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丝公正的气息。”
“我找过酒馆中的吟游诗人，只是一个演唱取乐换取钱币的乐手，从没有听过【音信】；我寻过马戏团的小丑，我甚至连执政官的副手都调查过，他不过是个玩弄权术的普通蠢货，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假面】。”
“你们可以说我疯了，因为我连花园里的泥土都去刨过，只想找一只蚂蚁看看有没有【群谐】的痕迹。”
肖恩认真倾听着加里的说，思维飞速运转中，顺便感叹的是：神祇真多。
所谓大道三千，是不是意味着每一种‘道’或者说‘命途’都可能成神，所谓信仰与追随，可能就是行事准则？
麒麟看起来挺难过，共情于加里的崩溃情绪。
“加里，既然我们已经来了，也成功汇合，一定会比你单打独斗更容易找到解决办法。而且，我相信，就算我们找不到路出去，美黛尔姐姐或许在处理完列车问题之后就会来救我们的！”
加里停留时间乱流里太久，相对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负面影响，所以十分悲观：“我相信但凡还有其他办法，列车长都不会让未成年的少年和新上车乘客进入乱流中寻找失踪的人的。”
言下之意，美黛尔恐怕是无法脱身，才不得不放手让两个各种意义上的菜鸟来冒险救人。
“没准她想考验我们。”
肖恩随口道，思绪还在琢磨刚刚的信息里，他总觉得还有点什么遗漏的。
“考验我们什么？”
加里反问。
【道标】不是一个喜欢排除异己的神祇，乘坐祂的列车并不要唯一信奉祂的命途，只需要接受祂的指引踏上探索的道路，为祂寻找更多的坐标。
所以列车一直以来或许存在某种筛选条件，但不存在什么需要设置特殊历练关卡，通过考验才能乘坐的传统。
“【道标】神格决定了祂将破除迷离，指引人们寻找自身人生的方向，不会有设置重重谜题让人破解的恶趣味，反而更愿意指点众生走出迷雾。”
加里不觉得此处发生的事情是美黛尔故意放任发生的，那只能是她无奈被动入局。
肖恩并排在加里身边坐了下来，学着以他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找找灵感，嘴里漫不经心说着：
“那或许是她想考验的是我。”
加里侧头狐疑看肖恩，神色分明在表达‘年轻人说什么大话’、‘朋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这类意思。
这个城市上上下下都透出一股老旧的感觉。
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古老的城邦政体，淳朴的民风，仿佛是历史中已然灰烬的尘埃，却依旧还在这里屹立不倒。
别问肖恩什么是中世纪，他的记忆迷宫错综复杂，他自己也很难刻意调配里面的信息，当词语与认知自动从里面流淌出来，他的方案是放任自流，随它自由发挥。
认真去检索，反而一片空白。
肖恩没有头绪，便仰望了一下天。
月亮挂在天边，头顶是一片星空。
谁能想到不久前，上头还有一头恶龙在为非作歹呢？
肖恩皱眉，终于想起来了一个关键。
他问加里：“你探寻了城市里的一切，却没有机会问问那头龙？”
“……”
加里短时间内连续切换了三个表情，从‘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到‘你是突然疯了吗’，最后以‘你是在异想天开’的表情注视他。
在肖恩看来这丰富变化的面部肌肉倒是说明这位朋友确实蛮有戏剧天赋，换成他自己，只能用眉头挑一挑表示惊讶而已。
肖恩收回目光，转头看他：
“昨天那头龙，你调查过它么？”
加里一愣。
“它为什么要攻击这座城市，单纯只是【罪孽】座下的暴怒君王驱使吗？为什么你在这里找不到神祇意志，它却能始终受到暴怒君王的控制，二十多年持续攻击这座城市？”
最重要的是……
“它和我们一样是跌落此处的‘外人’，还是个水晶球玩具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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